宠你到世界之巅
文/余温酒
chapter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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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火锅后,周武心血来潮,突然想吃烤鸡翅,两人便将多功能锅,和桌椅挪到露天阳台。
时遇在超市买了瓶蜜汁酱,甜香又爽口,刷在大鸡翅上,色泽饱满油亮,看起来很有食欲。
在吃了好几筷肥牛、黄瓜和空心菜的情况下,她连续啃了两个大鸡翅,胃口前所未有的好。
周武两手都抓着鸡翅,左一口右一口,吃得一脸满足,叹道:“自从老爸患糖尿病后,我家伙食清淡得像斋饭,好久没吃过火锅和烤鸡翅,还吃得这么撑,太幸福了。”
时遇扯了张纸巾,边擦手指边问:“叔叔最近身体怎么样?”
“没太大问题,病控制得挺好。”周武道,“就是在英国生活得太久,突然回到家乡,不怎么适应,缓缓就好。”
顿了顿,语气略带抱歉:“如果不是老爸患病,想回家乡生活,我应该……”
“小武,别自责,你什么都没做错。”时遇打断,低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什么事都没有。”
周武抿了抿唇,没说话,默默地啃鸡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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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遇开始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对劲,是在来英国十几天后。
她慢慢地吃不下东西,也根本感觉不到饿。
时遇起初并没太在意,毕竟自备战高考开始,她就因压力过大,而胃口不怎么好。
高考结束后,又突发了系列事件,几乎没间断过,胃口随心情跌宕起伏,犹如坐过山车。
出国前,她就什么都不想吃,为维持身体机能,只能强迫自己吃点,食物一进胃,里面就开始翻江倒海,甚至会干呕到吐胃酸,整个人拧巴得难受。
难受归难受,但还有必须吃点东西的意识,知道什么都不吃,身体会遭不住。
现在不同,她连进食的想法都没,好像修仙之人,已经不碰五谷多年。
紧接着,厌食导致身体发虚的后遗症来了。
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
在梦里,她反复回到高考结束那天,刚推开门就看见林婧挂在吊灯上,或不断上演跟时泽大吵,当着孟佳慧的面,不停地被他扇耳光,或跳跃到被保镖紧拽住手腕,强硬地拖回公寓,外公冷漠无情地说:“就这么想联系贺行卿?”
她每晚都会惊醒,浑身冷汗地坐起,面对漆黑又寂静的卧室,一直睁眼到晨阳从窗帘缝隙爬进,然后去学校上课。
其实挺难受的,每回醒来,心就闷得慌,大脑却空荡荡,麻木地等时间流逝,没过多久,她就崩了。
崩得还挺安静,一句话都没说,甚至每晚准点上床,但不是睡觉,而是等声音。
等贺行卿的。
她关掉所有灯,反锁卧室门,拉上厚窗帘,将房间弄成密室后,心略安了点,慢吞吞地爬上床,动也不动地平躺,目光平静地望着黑暗,细心听一室寂静。
有时听得到,有时听不到,即便听到,也是模糊不清,不知道在说什么。
时遇很清楚,这样的自己不对劲,但不愿,也没力气去改变,拯救自己。
以前也不见得多好。
就这样吧。
起码能听见点声音。
就这样,长时间吃不太下东西,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时遇每时每刻都在消沉,半个月都不到,就成功倒在教室。
被送去医院后,老师刚拿到检查报告,立马神情大变地联系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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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凌晨两点,外公从京城赶到英国,坐在她病床前。
因连夜赶飞机,老人脸色有点难看,眼中布满红血丝,唇角微微下压,一句话都没说。
时遇躺在病床,盯着吊瓶中不断滴落的药水,心里挺愧疚,老人八十好几,这会该跟周公下棋,却被她拉来英国。
沉默好一会,老人深吸口气,冷声道:“我万万没想到,贺行卿对你的影响会这么大。”
时遇没说话。
老人继续道:“既然如此,我更不会让你回国。”
时遇眨眨眼,神情冷淡,轻轻“啊”了声:“药水快没了。”
老人一口气卡在胸/腔,上不来,下不去,脸都被憋红。
时遇把手伸出薄被,摁了摁提示铃,慢慢地侧头,看向老人,语气淡淡:“外公,我不想回国,真不想。”
老人没说话,眼睛鼓鼓的,像愤怒,又像悲伤,莫名的复杂。
时遇用力地弯了弯眉眼,嘴角费力地扯出个微笑,“您给我找个私人心理医生吧。”
我想治病,想健康地回国,想笑着跟他说:男盆友,我回来了。
——
时遇拿起水杯,吹开表面的玫瑰花瓣,抿了口热茶,“你什么时候回国?”
周武咽下鸡翅,含糊道:“过几天,还有点工作。”
时遇点头,双手捧住水杯,指腹摩擦了下杯柄,低声问:“帮我带点东西回国?”
周武疑惑:“什么东西?”
时遇放下水杯,起身,走进卧室,拿了个粉色礼盒,挺大只的,递给周武,“就这个。”
周武眨巴了下眼,恍然大悟地笑起来,扬声道:“我懂,我懂。”
时遇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
五月七日那一天。
贺行卿下楼时,许寒正坐在前台背单词,左手握着个肉包,啃了几个豁口。
他伸了个懒腰,白衬衣被拉起一截,露出结实的人鱼线和腹肌线条,不到半秒,白衬衣下摆掉落,遮得严严实实。
贺行卿走向前台,拿起肉包和豆浆,快速地吃完,懒洋洋道:“走吧,我送你。”
说完,他转过身,去粉棚推摩托车。
许寒把课本装进书包,几口把肉包吃完,小跑到摩托车前,利索地爬上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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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行卿开得挺快,凉风直往许寒眼睛里灌,眼泪控制不住地外流,不满地撒娇:“卿哥,你给我买个头盔呗。”
贺行卿目视前方,神情不变,淡淡道:“你没有?”
“我那是纯黑,跟你这骚/粉不搭。”许寒想了想,“你房间里不是有个小号的吗?借给我戴几天?”
贺行卿低笑了声,有点意味不明,不等许寒想明白,摩托车拐了个奇怪的弧度,停在路边。
许寒:“?”
贺行卿侧头,抬了抬下巴,轻飘飘地道:“下车。”
许寒:“……”
临近中考,班主任精力无限,像长了八个肾,随时随地盯着他们,迟到就是分分钟检讨。
现在六点四十,七点钟就是升旗仪式,只剩二十分钟,而离学校还有好几里。
许寒最大的优点就是,做人能屈能伸,立马道歉撒娇,一条龙服务。
“卿哥,我错了。马上就升旗仪式,你送送我呗。”
贺行卿哼笑了声:“做个有觉悟的少年,不好么?”
许寒:“……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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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停在学校门口,才六点四十二。
许寒没急着进校门,看了贺行卿好几秒,迟疑道:“卿哥,我以后去京城上高中,怎么样?”
贺行卿挑眉,似笑非笑:“翅膀硬了,想飞?”
许寒没管他的调侃,表情认真道:“如果我在街上遇见时姐,立马给你绑回历城。”
贺行卿好笑了声,抬手,揉了揉许寒的脑袋,把头发揉得乱糟糟,轻叹:“用不着。”
许寒拧眉,边理顺头发,边说:“怎么用不着?你离不开历城,但我可以。卿哥,我愿意为你去任何地方。”
贺行卿顿了半秒,眼神略诡异地看他,严肃道:“别爱我,没结果。”
许寒:“……”
贺行卿轻笑:“别闹了,快进去。”
顿了顿,他微眯桃花眼,语气沉沉:“绑她这种事,只能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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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许寒到学校后,贺行卿开车去历大。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去,该意思意思地现个身,证明下自己大二学生的身份。
贺行卿刚推开寝室门,“噼里啪啦”声接连响起,五颜六色的礼花飞舞在眼前。
容易、江宁和蒋毅站在门后,拿着礼花筒,齐齐地对着他,满脸欣喜:“卿哥,十八岁生日快乐!”
贺行卿站在门口,看着热情的兄弟,掉落在地的礼花,以及摆在桌面的蛋糕,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啊,对,今天是他生日,十八岁生日。
最近太忙,压根没想起还有生日这回事。
贺行卿微弯桃花眼,松开门把手,走进寝室,心底有些许感动,正琢磨说点什么好。
容易突然道:“既然是生日,还是最重要的十八岁生日,请兄弟们吃顿饭,不过分吧?”
贺行卿难得地表示:“……”
江宁神情难掩激动,舔/了/舔嘴角,“就是啊,我们还斥巨资给你买了蛋糕,够兄弟吧?”
贺行卿眯了眯眼,神情淡淡地看着他。
蒋毅“嘿嘿”笑道:“大家都是兄弟,吃顿好的呗,我觉得校门口新开的那家火锅不错。”
贺行卿给气乐了,他刚刚怎么会把这三个畜生当人?
卿哥,你果然太善良。
做人不能这么善良。
贺行卿看着容易,微笑道:“儿砸给爸爸过生日,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说完,他看向江宁,“是爸爸太失职,没给儿砸过过好日子,竟然让你产生蛋糕钱就是巨资的错觉。”
末了,还面带歉意地摇摇头。
再瞥向蒋毅,贺行卿还没开口。
蒋毅立马举起双手,高呼:“爸爸,儿砸错了!该儿砸孝敬您,请您吃火锅!!”
贺行卿满意地点头,笑弯了眼:“还是我蒋儿砸懂事。”
蒋毅欲哭无泪:“谢谢爸爸的夸奖。”
贺行卿轻笑:“爸爸今天十八岁生日,高兴,请三个乖儿砸吃商业街那家最贵的牛排。”
三人愣了半秒,不约而同地大呼:“谢谢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