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chapter085

宠你到世界之巅

文/余温酒

chapter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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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遇没有夜不归宿,但她把人带回家了。

当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贺行卿肯定睡客房。

但想到外公的叮嘱,她还是有点慌,乱七八糟地想:外公应该没在公寓安监控器吧?

时遇一起床,刷牙洗脸后,就在公寓里外溜达了圈,脖子都给望酸了,没看见任何监控器。

她站在阳台,微仰着脖子,自我安慰:这种小人行径,外公应该不至于?

正想着,客房的门打开,贺行卿从里面出来。

少年睡眼惺忪,眼皮倦懒地耷拉,低垂的长睫挂着泪。后脑勺的黑发睡得微翘,几缕略长的刘海搭在额前。穿着过分肥大的白T桖,显得他身板年轻又单薄,莫名有点忧郁。

“嗯?”他看见她,有点惊讶地挑眉,嗓音沙哑:“起这么早?”

“……快八点了。”时遇愣了半秒,别开眼道:“不早了。”

她知道他歇在公寓,可看见人步步走出,依然有点没反应过来。

有种说不清的恍惚感,像梦。

贺行卿打了个哈欠,没骨头似的坐在阳台旁边的长沙发,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她,似笑非笑:“你站那干嘛?”

不知怎的,时遇有些局促,抿了抿唇:“昨晚没睡好,我站在这醒会神。”

她昨晚确实没怎么睡好。

贺行卿骤然无声后的突如其来,惊多过喜,余下全是苦尽甘来,又甜又涩。

她躺在床上,心跳久久不能平稳,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他。

贺行卿立直身体,朝她招了招手,眼尾翘起,低声道:“过来。”

时遇微惑,但没问,老实地走过去,刚走到沙发前,他突然拉住她手腕,往前一拉。

时遇完全没料到,被他拉得一踉跄,站不稳地往前栽,直接扑倒在他怀中,双手按着他单薄却结实的胸/膛,下意识地立起身,想爬起来,却被他揽住腰。

她瞪大了眼,声音不稳:“……你干嘛?”

贺行卿一手扣紧她细腰,一手轻捏住她脖颈,挺像抓小奶猫的姿势,很温柔,她却动弹不得。

贺行卿眉眼带笑,声音低而缓,尾音拉得长长的:“生日过完后,我们是不是该来算算账?”

时遇一懵:“……算什么账?”

“嗯哼?”贺行卿尾音上扬,扣着她细腰的手往前揽了把。

时遇整个人摔进他怀中,跪坐在他腿间的沙发,有点发懵。

贺行卿垂眸,看着她,唇角勾起,声音低沉:“你觉得呢?”

昨年九月初,时遇突然打来电话,却一句话不说地挂断。

贺行卿先是一阵懵,紧接着,心头窜出一团火,不及熊熊燃烧,又变成无可奈何。

没办法,这段恋情的决定权,从始至终都掌握在时遇手中。

他爱得最早,也注定爱得最卑微。

无论她沉默,还是退缩,甚至一声不吭地离开,他都只能沉默地等待。

乖巧地等了大半年,她突如其来一个电话,很难不叫他激动,和期待。

她要跟他说什么?

告诉他为什么离开?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他?

……等等。

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他刚一开口,她就挂断电话。

贺行卿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心情,只知道冷静下来后的唯一想法。

等吧。

谁叫她是祖宗呢。

又乖巧地等了大半年,他终于等来她的消息。

高高地挂在热搜上,变成别人的女朋友,被千万网友祝福。

这个结果让贺行卿浑身颤抖。

给气的。

复杂情绪如潮水般袭来,夹杂困惑、茫然、惶恐、深深无力感,和强压四百五十多个日月的火一涌而上,水火不相容地碰撞,瞬间砸断他脑内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续都续不回来。

直到现在,贺行卿回想起来,都觉得心头藏着粒火星,时不时地要爆炸。

实在是,太他妈憋屈了!

贺行卿眉梢轻扬,桃花眼弯出漂亮弧度,声音压得极低:“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时遇愣了愣。

贺行卿深吸口气,竭力压制着语气:“你说走就走,半点理由都不给我?四百多天,半点消息都不主动给我?还摇身一变,变成别人的女朋友?”

时遇仰着脖颈,无措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安静地看着他。

积压四百多天的话,终于说出口,贺行卿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低低地嘲笑了声:“我一无所知,每天都在胡思乱想,二愣子似的盼着你的消息。结果呢?你就这么对你男朋友?”

这是他第一回跟她发脾气。

时遇不觉得生气,反而挺乐呵的。

如果发生这样的事,男朋友都无动无衷,还笑嘻嘻地说没事,那她才该担心。

因为在乎,所以情绪不受控制。

时遇垂下头,抿着唇,笑出了声:“男朋友,我很高兴,你愿意跟我发火。”

贺行卿眯了眯眼,说不清此刻的情绪,是气,还是什么。

时遇抬起头,舔/了/舔嘴唇,笑道:“我不是不想给你打电话,而是没手机。”

关于外公没收她手机,还以他的秘密要挟她的事,她不太想告诉贺行卿。

外公已经没那打算,估计一开始就没,只是吓吓她,现在也开始松口,同意他俩交往。

如果在这时,她跟他说外公的坏话,肯定影响彼此印象,以后指不定会闹什么幺蛾子。

“高科技时代,竟然没手机,超可怜的。”时遇玩笑了句,继续道:“九月初,我从同学那听见,你拿了新人组冠军。突然没忍住,就在街边的公用电话,给你打了个电话。”

贺行卿点头,似笑非笑:“然后,你一句话没说地挂断了。”

时遇垂下头,咬了咬下唇,带了点鼻音:“因为我害怕。”

贺行卿一顿,声音软了点:“怕什么?”

时遇捏着他手指,轻轻地把玩,小声道:“我们太久没联系,你又成为万人瞩目的冠军,谁知道你还要不要我。”

贺行卿一脸懵地看着她。

他怎么可能不要她?

他会有勇气重拾梦想,基本归于那份十八岁生日礼物。

那段时间,他忙得脚不沾地,学校的课程,繁忙的生意,许寒的中考,远哥的病情,全靠他一个人撑着。

每天睡不够五小时,一睁开眼,无数事长满腿地奔向他,经常没时间吃饭,肠胃炎发作,去过好几次医院。

偶尔的深夜,混沌的梦中,贺行卿觉得自己快崩了。

卿哥快崩了。

每次即将崩的瞬间,他脑海内都会浮现小孩的模样,还有那个漂洋过海到他手中的头盔。

然后说不清是责任,还是热爱,百忙中挤出时间,去找车队,去练习,去跑比赛,去拿冠军。

贺行卿垂眸,看着她,好半晌,低低地叹了声:“小孩,你想要我的命吗?”

我已匍匐在地,你却依然不安。

还要我怎样?

“才没有。”时遇歪了歪头,小声道:“我当时太害怕,一听见你的声音,想也没想地挂断。”

“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添置了部手机,刚拿到它就一直在犹豫,什么时候给你打电话。”

时遇转过头,别开眼,看着落在阳台的婆娑树影,低声道:“我不是不想你,而是太想你。根本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打这通电话。打通了,你接了,我又该说些什么。”

有了新手机后,时遇无时无刻不在蠢蠢欲动,但每回下定决心时,脑子里立马浮现九月初的事。

当时她被贺行卿重拾梦想,并夺得冠军的事刺/激,激动得根本没多想,看见公用电话就打了。

后来她大哭了场,开始振作起来,忙学业和工作,再想到这件事,好像更没勇气给他打电话。

不知道说什么是一方面,她该怎么向他解释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两人分隔太久,距离又太远,无论他们愿不愿承认,两人间的量变与质变都确实存在。

见不到面,只通过电话交流,势必会出现生活脱轨的尴尬。

也许会尬聊,也许会撒谎,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

时遇抿着唇,压低声音:“四百五十多个日夜,我们遇见不同的人,遭遇不同的事,甚至连语言都不同。我们真的还有共同话题?真的没有拉远距离?”

说着,她摇头道:“我不愿欺骗自己。”

“如果要面对这样的现实,我宁愿多点耐心,把所有话都留到见面再说。”时遇垂着眸,一手抓住他手腕,一手五指穿过他指缝,十指紧扣,轻笑:“我坚信,我们肯定会重逢。”

说着,时遇举起手。

落地窗外的二球悬铃木枝繁叶茂,金黄色朝阳透过层叠绿叶,被细碎的光斑落在阳台,洒在两只十指紧扣的手上。

罗宾医生说,丫头,你得相信自己,也得相信你家那小子,你们会永远爱与被爱。

时遇曾光芒万丈,也曾跌进深渊,享受过最热烈的掌声,也品味过最刺骨的黑暗。

曾经,她不相信爱,如今渴望爱,也被深爱。

时遇松开他手腕,转而握住两人的手,小脸凑过去,贴着两人手指,轻轻地蹭了蹭,抬起头,笑眯眼地问:“男朋友,我很想你,想得快发疯。”

“你呢?有没有很想我?”

贺行卿闭了闭眼,喉结滚了滚,再睁开时,眼底微微泛红。

她随便说句话,就足以让他甘愿臣服。

这样委屈又狡黠地撒娇,带着撩人不自知的涩,简直能要了他的命。

贺行卿眯了眯眼,面上没什么表情,嗓音低哑:“时遇,你该罚。”

时遇抬眸,不解地轻“嗯”了声:“什么?”

贺行卿忽然倾身,朝她逼来。

时遇没来得及反应,人被倒在沙发,后背是柔软的沙发,前面是他滚烫的身体。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夏季睡衣,年轻的身体就这样紧贴在一块,灼人的热度游离在两人躯体间。

小孩的身体很柔软,就像她请他吃的棉花糖,轻轻舔/一/舔,就会化作糖水,还带着淡淡的香。

贺行卿十指紧扣她手,摁在她头顶,垂眸,居高临下地看她,手指捏着她尖细的下巴,往上抬了抬,食指缓慢地拂过她粉嫩柔软的下唇,边埋头,边压低声音:“这是惩罚。”

他浑身滚烫,连指尖都是灼热的,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她柔嫩的唇瓣,有点疼,还有点痒,时遇脑子晕乎乎的,下意识地抬起头。

她抬头的瞬间,贺行卿缓慢垂头。

时遇本想起身,却亲手将自己送了上去。

嘴唇上落下柔软温热的东西,轻轻触碰,带着细微的电流,刺/激得人头皮发麻。

唇间散着水蜜桃味,是她挑的牙膏的味道,很淡,混着对方的味道,又很浓郁。

时遇和贺行卿眼睛都睁着,眸底倒映着自己的模样,色/情又青涩。

时遇看见桃花眼底的她,双颊绯红,神情迷离,眼角都带着粉,黑发散在沙发,说不出的迷乱。

金黄晨阳被二球悬铃木带上绿意,穿过他微乱的黑发,长而卷的睫毛,像被染上淡淡金芒,光斑落在肩头,透过单薄布料,可见明显锁骨,以及更深处的线条,年轻又魅惑。

就在时遇走神时,下唇被唇肉裹住,很软很烫,几颗贝齿叼起皮肉,然后使了点劲地碾磨,再缓缓地松开。

痛意清晰地传来,夹杂说不清的羞涩,时遇控制不住地“嘶”了声:“疼。”

声音又软又哑。

贺行卿抬高身体,与她保持了点距离,凝视了她半秒,又俯下身体,用唇瓣轻轻摩擦被咬的下唇,声音沙哑:“疼就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有木有想看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