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暑想干什么容止言不知道,但是想说的话在寒暑那样的目光下?容止言无论如何也继续不下?去,就像是这句话一旦说出了,有些东西就要捅破了。
寒暑一直等着容止言把话问出来,这件事他也不想瞒,但最后只等到了一句,“把水天南的解药拿出来。”
“不拿又怎么样?”
“那你今天休想离开这里。”
“我?本来也就不想离开。”寒暑说。
容止言再次失语,而且寒暑又往下?压了?一点,两人已经彻底严丝合缝,那炙热的温度一点一点从容止言的腿侧往上移,彻底把容止言的小脸烧红。
寒暑的目光又沉了?沉,心底的燥郁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手掌紧紧贴着手掌,然后十指交握,“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不想。”容止言想也不想道。
呵。
“晚了?。”寒暑侧头在容止言耳边低语,正好藏住了眼中浓郁的情绪,我?想让你眼里心里嘴里都是我寒暑的名字。
忽然容止言将藏的极深的金针刺向了?寒暑的下?身,寒暑眼中寒光一凛然后放开了?容止言。
金针尖泛着绿光,说明有毒。寒暑没想到容止言是真的想要废了?自己。
趁着这片刻,容止言已经从床上起身,站在了空旷处,淬了毒的金针依然捏着指间,断子绝孙的事容止言从来还没做过,头一次出手,没拿捏好分寸,否则至少不会现在空手而回。
“原来济世天下的容谷主给人下手起来也是如此歹毒。”寒暑冰着脸,要不是他动作快,很可能现在已经残了?。
“比起寒掌门,我?还差得远。”容止言谦虚道?,“解药交出来,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寒暑眉毛一竖已经警惕起来,灵力在周身游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刚放下点心,对面容止言已经道?:“难不成就只有你玄宿派有解不了?的毒?”
寒暑面上露出狐疑,仔细回想着刚才所有的画面。
“你刚压在……”容止言最终还是说不出口压在我是身上这几个字,“我?有上千次下毒的机会。”
“寒掌门应该知道,有些毒或许都算不上毒,但会让人生不如?死。”
“比如?。”寒暑问,他又全身查了一遍,的确没什么异样,但容止言的神情的的确确告诉他,他被下毒了?,还是一种他体察不到的毒。
“呵。”容止言只轻呵了一声,然后又似模似样地装了?起来。刚那样的情况容止言根本不可能反应过来要下?毒,神经绷成那样,生怕寒暑对着他做什么。
而显然这一次寒暑并不清醒,容止言这样大疏漏的谎言也没听出来。
“如?果我?有谢墨的消息呢?”寒暑忽然说。
“什么?!”容止言已经找了谢墨半个月毫无音讯,现在这么突然听到有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谢墨终于出现了?,“在哪儿?”
“拿你的解药来换。”寒暑真的是深信不疑自己被容止言下?了?毒,刚把人压在身下?的时候,他的血都是狂躁的,没有察觉到被下?了?毒,寒暑觉得有可能。
色令智昏,说的就是现在的他。费尽心思来到这里想看人一眼,结果差点被断子绝孙,还被下了?毒。
“在我的悬赏下?,谢墨的消息没有上千也来了上百,我?如?何能知道你的消息就是真的!”容止言悬赏金越加越多,假消息也越来越多,半个月过去竟没有一点能找到人的蛛丝马迹。
“枯木逢春。”寒暑只简单说了四个字,容止言指间的金针就被收了起来。
“你在哪里见到他的?”枯木逢春这事寒暑之前并不知道,但现在寒暑知道了?,那就是说寒暑真的见过谢墨!
“解药。”寒暑只简单说了两个字。
容止言根本没有下?毒哪来什么解药,而且现在看寒暑这么深信不疑,容止言已经打算用此事作?为筹码换回水天南的解药,所以容止言根本不可能现在给。
“你要解药也可以,我?们交换。”容止言说,“用你的命去换水天南的命,我?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
“水天南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你用他的命跟我?的命相提并论?”寒暑冷了脸,神情已经很难看。
“你要提鞋的,等水天南醒了?,我?让他给你多找几个,每天换着用。”容止言也不爽道,“谢墨在哪里,以及水天南的解药,缺一不可。然后我就给你解药。”
寒暑最终看了?看容止言,然后道:“是谢墨自己来找的我?。”
“怎么可能?”容止言根本不信,跟寒暑在见到谢墨时的表情如?出一辙,寒暑怎么也没想到谢墨会来找自己。
“他找你干什么?杀你吗?”这是容止言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理由,黑袍跟寒暑拖不了?关系,因为黑袍海域及天平派受到如此重创,特别是陆肖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偏偏黑袍又死得如?此让人猝不及防,太多的事夹杂在里面让人看不清楚。
“他不是来杀我?的,反而相反,他是来求我?的。”寒暑轻飘飘道?,“枯木逢春这种禁术好在是陆肖用了,不然换了任何一个人都留不下?最后那口气。”
寒暑当时听到谢墨说到枯木逢春的时候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好好想了一下?才想明白其中的事。
枯木逢春的凶险远不是寻常危险可比,用的不对,那条命等于也就没了?。寒暑还记得当时谢墨看着他的神情,那神情就像是在说求你把人救回来,我?去,让我去死。
而且谢墨还跟他说,只要有解药,之前的事他都不可以不管,至少天平派再也不会为难他玄宿派。
这是一个让寒暑十分心动的提议,但是对枯木逢春,玄宿派也并没有办法。
冰室里忽然多了?一道?人影,赫然是已经消失了半月有余的谢墨,一手伸在背后,另一手里握着一本书,一本已经残破不堪的古书。
上面零星是‘枯木逢春’四个字。
谢墨伸手慢慢划过厚冰,好像比半个月前厚了?一些,不然他怎么会看不清冰块下?他师兄的脸,那么模糊,模糊的谢墨心底一阵阵发寒。
枯木逢春的秘籍谢墨已经翻来覆去翻了?无数遍,但没有一页有写怎么能让他师兄醒来,甚至谢墨现在才知道这本古书的页数根本不齐,连修炼的那些页数中都有残缺,他根本不知道他师兄是怎么炼成了?。
明明每次他师兄修炼他都在,但是谢墨还并未学成,谢墨现在明白了,是他师兄根本不想让他炼成。
谢墨掌心紧贴着冰块,这一处冰块下?正是陆肖的脸,但是谢墨现在根本看不清,只剩下模糊一个轮廓。谢墨用力抓了?抓那块冰块,然后喊了?一遍:“师兄。”
“……你能再给我?一点启发吗?”
“你让我找的到底是什么?”
“秘籍已经被翻烂了?,上面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
“玄宿派我?也去了……”
“我?承诺寒暑之前做的事都一笔勾销,只要他有药,但是还是没有……”
谢墨抓着那处冰块的手指始终在打滑,冰块下?模糊的面容不断刺激着谢墨虚弱的神经,这半个月谢墨就没有好好睡过,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神情冰冷,戾气浓重,十足十一个魔人的形象。
谢墨掌心已经聚集灵力,随时都想将厚冰解冻,但解冻后要怎么办,能怎么办?下?一刻,谢墨就卸了掌心的灵力,随后整个人滑落下去,贴靠着厚冰。
“谢墨到底在哪儿?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说他在哪里?”容止言气急又着急,但又不能直接把谢墨在哪儿的事从寒暑嘴中撬出来。
“你这么想知道他在哪儿做什么?”寒暑问,“无论你想干什么,他都会让你失望。”
“你懂什么?”容止言急道,“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把解药给你。”
“怎么水天南的解药不要了??”
容止言垂眉:“要,你给吗?”
“不给。”
容止言早就想到了,但水天南就算最后真死了,容止言也不会有太多感慨,但谢墨不一样,陆肖被冰封后就消失无踪,容止言是真的担心谢墨会有什么不测。
而且那如影随形的魔物,万一什么时候突然发作,谢墨没了一半修为灵力如?何能抗得下?来。
容止言真的很想问一句天平派是不是都是这幅德行,还没怎么样就开始给对方自己的修为灵力,如?果陆肖这段时间没有给谢墨灵力,可能现在的结局也不会是这样,而这事,容止言始终没找到机会跟谢墨说,就这么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而已经没有办法再讲。
“我?见到谢墨已经是十天以前。”寒暑忽然道,容止言回过神,没有想到寒暑真的会这样告诉自己,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现在,他应该已经回了?天平派。”寒暑又说。
容止言当即就要走向门口走出屋子让人去给天平派才传信谢墨是不是回来了,不过走到半路就被寒暑拦了下?来。
“我?的解药。”
容止言瞥了寒暑一眼,随后道:“拿水天南的解药来换。”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墨公子目前很丧!非常丧!需要收藏哄他一下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