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是你们?”魏二娘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好几步。

随后,她瞧见魏大娘冲恒氏近乎讨好的一笑,“少夫人,奴已经将人给骗来了,您可满意?”

“满意,自是满意。”

恒氏点了点头,高兴得很。

前些天,萧五郎得了升迁,萧四郎却因为家事没有处理好被恒公冷待了些日子。

恒氏早就气的不行,暗暗发誓要替萧四郎扳倒萧五郎。

只可惜,外头的事她插不上手,只能将目光方才魏二娘身上。

听说那萧五郎对这个未婚妻子爱惜得很,如果毁了她,萧五郎必然元气大伤,说不得还会无心政事。

只是,魏二娘这个人滑头的紧。

平素里大的小的事情都一笑而过,丝毫不放在心上。

倘若是惹急了,就露出獠牙呛回来,恒氏除了能耍些刁蛮,其他时候竟是一次都吵不过她。

好在恒氏是个运气极好的人,瞌睡了有人送枕头,饿了便有人送上肉。

这不,魏大娘就巴巴的献上了计谋。

为了让恒氏相信,魏大娘甚至不惜翻出了以前的事,只为证明姐妹俩确实骨肉相残,彼此再难相容。

最后,恒氏相信了她。

其实也是有所依仗——就算是计谋失败了,也伤不到她筋骨。

反正从头到尾,可都是那婉姨娘安排的。

于是,魏二娘愿意去上香时,萧六娘走了,她便也急吼吼的走了。

看似她落单了,其实反过来想一想,魏二娘也落单了。

再有就是眼前一幕了。

这婉姨娘心机极深,竟假意要这魏二娘参与其中,临门一脚时告诉她计划出了纰漏,将人骗了过来。

恒氏早安排了几个粗使丫鬟在这里,只等着魏二娘过来,便将她打晕,扔进院子里头。

待酒足饭饱,再安排几个丫鬟将这里点了火,吸引了萧氏众人,亲眼捉奸。

就算萧五郎不相信,执意想娶她,萧氏也不会同意。

说不得,萧氏分支还会因此寒了心,不再支持萧五郎,转投了萧四郎。

想想,便是美哉。

空旷的小院里,恒氏高兴的摇头晃脑。

魏大娘站在她旁边,瞟了一眼魏二娘,眼底神色有些复杂。

姐妹互相暗斗了那么多年,当初在颍川王妃,她装疯卖傻以为一辈子就此完结了。

没想到老天仁慈,竟给了她一条生路。

只是这生路委实艰难了些,她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既处处讨好又低扶做小,也没能换来安稳的生活。

反观魏二娘,得了称心如意的夫婿不说,日子过得也极好。

看似寄人篱下,但整个萧府能越过她的又有几人?

且萧五郎未来光明,只要恒公得了天下,魏二娘将来少不得一个诰命夫人。

她凭什么?

魏大娘嫉妒,嫉妒的发疯。

但她更清楚地知道,萧四郎得好。

萧四郎好了,她才能好。

而想要萧四郎好,萧五郎就不能好。

如此一来,她和恒氏不谋而合。

魏大娘有计谋,恒氏有实力,两个人一算计,魏二娘就逃不了。

“阿然。”许是想着两人再无相见的机会,魏大娘语气和善了许多,“你我姊妹两个互相算计至今,也终于算是结束了。”

“谁能想到,竟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你累,我也累,只希望来世,我们不要再做姐妹了罢。”

“来世?”

魏二娘握紧拳头,“魏希婉,你高兴的太早了吧。”

她话落,柳意大步走了出来。

恒氏还以为她有多少能耐,大笑了起来。

只是她还没笑完,便发现柳意身后,齐刷刷的站着四个持剑侍卫。

恒氏并魏大娘一方,有四个粗使丫鬟并两个老媪。

魏二娘一方,有一个身手利落的丫鬟,和四个持剑的侍卫。

孰弱孰强,一目了然。

恒氏没想到魏二娘到了这种地步都还有法子翻盘,不由得一愣,后退了两步道,“这些可都是婉姨娘的计谋,与我无关。”

“当然与你无关了。”

魏二娘轻盈盈的一笑,目光落在魏大娘身上,满是欣慰,“阿姐,说起来,还是你这计谋完整。要不是你,我也不知多久才能算计得了这恒氏。”

“什么?你们两个贱人合起来算计我?”

恒氏一听这话便炸了,伸出十指,尖叫着要去抓挠魏大娘。

只是柳意又不是吃素的,直接上前,一掌砍晕了她。

恒氏身后丫鬟婆子想要救主,却被四个侍卫纷纷制服,打晕,绑了起来。

刹那间,敌方只剩下了魏大娘一个人。

似乎没想到局势会转的如此快,魏大娘怔怔的看着魏二娘,好大会子才反应过来,“你利用我?魏安然,你利用我?”

“阿姐何尝不是在利用我?”

魏二娘盈盈一笑,“倒是要谢谢阿姐了,将计谋想的如此全乎,倒是不用我再浪费脑子了。”

“等扳倒了萧四郎,我和阿谨都少不了要谢谢你呢。”

“不,怎么可以这样,不可以。”

魏大娘惊慌失措,接连后退了好几步,“阿然,你放过我吧,这与我无关,你放过我。”

然而已经轮不到她挣扎了。

柳意手起刀落,转眼间,魏大娘就躺在了地上。

杀人者恒杀之,叛人者恒叛之,算计人者恒算计之。

魏大娘以为这是一场针对魏二娘的局,可当绝对的力量反转,这便是一场针对恒氏的,计中计。

“女郎。”

柳意指挥着两个侍卫将恒氏扔到了厢房内,低声道,“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将这婉姨娘和恒氏放在一起?”

魏二娘思附片刻,摇了摇头。

“那女郎就要放过这婉姨娘了?”

柳意有些不忿,“她如此狠心算计女郎,一次又一次,到了萧府也不消停,女郎可不能饶了她。”

“饶?这次可不是我说了算了。”

魏二娘微微一笑,“将她扔回院子罢。”

然后聘婷着离去了。

却说这前院里头的人,坐着吃喝了许久,都不见恒氏与魏二娘出现。

有心的分支便问了,“四少夫人,和魏家女郎去哪里了?”

萧夫人左右望了两眼,淡淡道,”许是还没装扮好吧。年轻的女郎家,总是要爱美些。”

其他人笑了笑,也就不便问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氏分支的族人也该回去了。

就在这时,萧府东北角里忽有火光冲天而起,紧接着,便有丫鬟惊慌失措的大喊,“失火了,失火了。”

萧氏作为偌大的一个家族,失个火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安排几个奴仆灭了便是。

偏在此时,萧四郎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大叫道,“大年三十怎么会起火,莫不是建康的人过来捣乱的?这样,大家还是一起过去看看罢。”

兰陵正在与建康的人对峙不假,司马道子也的确恨恒公如眼中钉,但要说捣乱,也应该去恒府捣乱,来萧府上作甚。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有捣乱的,也不必叫上一大群人过去吧。

萧四郎这话看似说的很有道理,实则经不起考据,稍微聪明些的人都能猜出这里头怕是有些弯弯绕。

有些人就扭头看向萧氏家主萧公,没想到他竟也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过去看看吧。”。

坐在人群里的萧谨生心底便是一沉。

他知道自己素来不得萧公疼爱,却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成为萧公的眼中钉。

这便是亲父子么,说来,真是可笑。

此时,在萧公应允下,一群人已浩浩荡荡的站起身,随着萧四郎过去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跟着走了过去。

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萧谨生心底有些不舒服,但想想魏二娘叮嘱他的,还是站起身,跟了过去。

盏茶时间过后,一群人到了地方,才发现是个院子的一角起了火。

萧氏奴仆众多,此刻火已熄灭,只余阵阵烟灰,飘荡在空气中。

“四郎,不过是起个火罢了,值得兴师动众叫这么多人来么。”有人便大声喊了起来。

萧四郎不以为意,双目紧盯着正厅,大声道,“大年三十起火,没有阴谋就有阳谋,大家过来瞧一瞧也好。”

说完,他一脚踹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

其他分支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进了一部分。

萧谨生站在外头没有动弹。

约莫十几个呼吸后,屋子里头传来一声变了形的大叫。

紧接着,进去的分支全都退了出来,有个贴心的,还将门给带上了。

“出了甚事?”有人好奇地问。

分支苦着脸,不敢说话。

他要怎么告诉众人,他看到了四少夫人和一个赤着臂膀的侍卫躺在一起。

这可是丑闻,谁说出去谁傻。

忽的,屋子里头传来了一声惨叫,紧接着,还有女子的惊叫。

众人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突然间,屋子的门被打开,一个浑身都是血的赤膊侍卫从里头踉踉跄跄的跑出来。

在其后跟着的,那个红着眼睛满身杀气的男人,不是萧四郎又是谁。

答案已揭晓,真相已水落石出。

当即,便有几个萧四郎的攀附叫自家夫人带着大氅冲进去,裹住了狼狈不堪的恒氏。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恒氏哭的歇斯底里,却仍旧不忘大喊,“还有那个婉姨娘,是她算计我的,杀了她,杀死她。我要杀死她。”

萧公黑着脸没有说话。

预料之中的场景没有出现,却出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老辣如萧公,自然明白恒氏是被人算计了,萧氏五郎和那魏氏女郎,的确不简单。

如今事情已经无法扭转,也只能努力将损失降到最小了。

魏公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先是说了两句场面话,无外乎是一群小辈瞎闹腾,叫众人看笑话了。

接着,三言两语遣散了分支们。

等到外人都走了,整个院子里只剩萧氏主支的几个人,萧公才黑着脸看向萧谨生,眼底冒着浓浓的怒火。

萧谨生无所畏惧,一脸淡然的回望过去。

良久,萧公磨了磨牙,怒极反笑道,“好,很好。”

真不愧是他的亲子,心黑,手也狠。

倒是颇有几分当年他的样子。

“让阿爷看笑话了,这四兄也真是的,连个妾侍都管不好。”

萧谨生只当听不懂,含笑道,“还好在场的都是萧氏自家人,应该不至于会丢了萧家的名声。”

萧公心头闷了一口血,不想再看萧谨生平淡如水的笑脸,转过身,恨恨的离去。

萧夫人顿在原地,忌惮的瞧了萧谨生两眼,也叫着萧六娘走了。

这是一场萧氏两个郎君的博弈。

最终,萧五郎赢了,萧四郎输了。

而且,输得一塌糊涂。

尽管萧氏想努力地按下这桩事,但挨不住人多嘴杂,还是流了出去。

一时间,萧氏四少夫人不检点,跟侍卫偷欢却叫众人捉了个正着的事,在整个兰陵流传起来。

一如当年的魏二娘。

但又与当年的魏二娘不同。

恒氏名声毁了个彻底,与萧四郎也生了龌蹉,这辈子都再回不到往昔不说,还成为了他的一道伤疤。

但她到底恒氏的女郎,在恒氏族人的施压下,萧四郎只能忍痛留了这顶帽子,虽夫妻离心,却始终有一层纸遮掩着。

最后,恒氏族人为了挽回几分颜面,特意处置了罪魁祸首魏大娘。

恒氏不依不饶,想连魏二娘一并处置了,只是有萧五郎在,有恒公对萧五郎的青眼在,谁也动不得魏二娘。

大年初一的早晨,恒氏来了十几个老媪,将魏大娘吊在柴房里,狠狠的抽了数百鞭子。

一直到她身体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才又喂了她一碗毒药,然后卷在凉席子里,扔了出去。

魏二娘没有去送魏大娘最后一程。

打从昨天在恒氏面前笑着将功劳归给她,魏大娘的结局就改不了了。

从前,有颍川王妃这个身份,有颍川王这个后盾,魏大娘怎么耍阴谋诡计都没有关系。

就算是失败了,名声坏了,她也依旧能昂着头出现在众人跟前。

可如今,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侍妾,一旦失败,只有死。

再没有人为她撑腰,被毁容的她也不会再遇到一个怜香惜玉的萧四郎。

在这个强权第一的世界,只有阴谋诡计却没有靠山的人,什么都不是。

只可惜魏大娘,到死才明白。

新年的第一天,萧府上悄无声息的少了一个人。

但是没有任何人在乎,他们仍旧热闹着,仍旧推杯换盏,客气拜年。

魏二娘只是客居的身份,没有抛头露面,与萧公和萧夫人拜个年便退了下去。

萧谨生也不爱凑这种热闹,拉着魏二娘在院子里戏耍了会,便道,“阿然,我们去给阿公拜年吧。”

同主院里的热闹不同,因为久病,萧老太爷的院子里十分寂静。

守门的奴仆也不知道偷懒去哪里了,萧谨生和魏二娘一直走到正厅里,都没有碰见个奴。

萧谨生有些着恼,低声道,“要是因为他们偷懒懈怠让阿公哪里不适,我一定饶不了他。”

魏二娘抿了抿嘴,刚想说话,里头忽然传来一阵交谈声,她便立时的闭了嘴。

连带着,两个人脚步也停了下来。

“阿爷,你说的没错,五郎他是个聪明的,以后定是不同凡响。只是这家主的位置,我一定要留给七郎。所以,我不能允许他压过七郎。”

这是萧公的声音。

“我早就说过了,要你对他好些,别因为上一辈的事情,给萧家招来一个仇人。”

这是萧老太爷有些虚弱的声,“五郎是个知恩的孩子,不一定就要家主之位。只需你对他好一尺,他还给你一丈。你好好待他,以后齐心协力壮大萧氏不好么,何苦弄的四分五裂,连带着萧氏也不得安宁。”

“我也不想的。”

萧公似深吸了一口气,“只是事到如今,已不由控制。昨日那事一出,四郎与五郎这辈子都和解不了了。唉,为何出事的不是那魏氏女郎?这样五郎就算着恼,也不会伤及面子,大不了解除个婚约便是。偏偏是恒氏出了差错,四郎又最好面子,他们兄弟两个,这辈子都要成仇了,幸亏七郎还小,没有搅在其中。”

“我知道你怕五郎压过四郎太多造成不平衡,但你不要太偏心了。”萧老太爷长长的叹了口气,“当初我将五郎接回来,又好生待他,就是怕他有朝一日会恨上萧氏。罢了,罢了,只要有我还活着,五郎他终究不会对萧氏不利。只是我去了后会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依我看,当年阿爷就不该将他接回来。”萧公沉声道,“倘若不将他接回来,任由他在乡野呆上一辈子,便是再恼恨萧氏又如何?他难道还有什么能力对付萧氏不成?如今,他成长了,优秀了,才是真真的棘手。”

“是,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存心对他施恩,我不该存心想着用亲情绑住他,好叫他为萧氏所用。”萧老太爷似是无心再谈话,“你走罢,过去的事说再多也修改不了了,如今之计唯有我好好安抚五郎,他是个有能力的孩子,我不能叫他就这么跟萧氏离了心。”

萧公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没说出来。

他双手负在身后,看了一眼陷入沉睡的萧老太爷,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一路,畅行无阻。

待到了门口,他扬声,将暂避到远处的萧氏奴仆唤了回来,又仔细叮嘱了两句,才转身离去。

没人看到,在阴暗的大树下,有个郎君怔怔的站着,眼底波光粼粼。

好大会子,他一眨眼,滚烫的泪自眼睑滑下,落到后背上时,已冰冷彻骨。

就如同他的心。

“阿谨。”

魏二娘心疼的声音都颤了。

萧老太爷在她心底的形象,一直都是光辉而伟岸的。

如果没有这些话,谁能想到,原来所谓的好只是绑人的利器,所谓的疼爱只是怕他与萧氏为敌。

那是萧谨生心底唯一对他好的人呵,却是存了这样的心,叫人如何接受。

“别怕,你别怕。”

魏二娘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低声道,“阿谨,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那儿郎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望向萧老太爷的院子方向。

良久,直到魏二娘几乎要疑心他变成一尊石像的时候,他忽然垂下头,滚烫的呼吸凑到魏二娘的耳畔,低声道,“阿然,我们走罢。”

萧老太爷估算的没错。

萧谨生,当真是为了他才留在这萧氏中的。

萧公一次次的偏心,萧夫人一次次的算计,萧四郎一次次的针对。

这些,萧谨生都看在眼底,也打从心底的厌弃。

如果不是惦记着尚在病中的阿公,他早就离开了。

而今,萧老太爷的一番话,算是彻底断了他心底那根名为“亲情”的弦。

“阿然,我想走,我们离开兰陵好不好。”

他低低的道,“阿爷不疼我,屡屡偏心竟是怕我越过了他的七郎。阿公算计我,拿我最珍视的东西绑住我。阿然,我太累了,这个萧氏家主之位,我不想争了。”

“好。”

魏二娘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尽管权势十分重要,尽管背靠萧氏好乘凉。

但没有人喜欢日复一日的勾心斗角,没有人喜欢被亲人一次次的偏颇。

更何况,魏二娘也累了。

在魏家,她同魏大娘争来夺去。来到了萧府,还要与恒氏斗心眼子,再有个萧夫人要提防。

算计来算计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倘若不是考虑到萧谨生毕竟是萧家人,她早就想劝他离去了。

而今萧谨生终于生出离意,魏二娘自当奉陪。

大不了,以后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夫妻,虽无权势,却平淡幸福,也够了。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萧谨生忽的又凑了过来,低声道,“阿然,你放心,我不会叫你随我吃苦的。我们不争兰陵萧氏,但我们还是萧氏。”

魏二娘一怔,有些疑惑,但更多的还是甜蜜。

萧谨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隔了些时日,他寻个由头要与萧公分家。

“父辈还活着,你又还未成亲,哪有这样分家的。”萧公有些震惊,也有些意动,只是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立时同意。

萧谨生表情平淡,唯语气格外坚持,“阿爷不是一直都不喜欢我么,这次分家,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嬢嬢的嫁妆。”

说起来,这算是他退了一步。

倘若他不行这一步,日后的萧氏定是平静不了。

萧四郎已经压不住萧五郎了,萧七郎还没有长大,倘若他执意争夺,萧氏家主的位置到底花落谁家还不好说。

萧公定定的望着这个亲子,心内思绪良多,不过更多的还是轻松。

良久之后,他道,“既然你意已决,我不拦你了。”

萧公大笔一挥,写了个分家书,又邀请了几个年老的分支过来做了见证。

自此,萧氏五郎被分出了门。

萧四郎等人皆大欢喜,连恒氏那仇都没有再计较。

萧夫人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微提着的心,尽数落在了肚中。

萧谨生被分了出去事小,最关键的是此举等同于放弃了继承家主的资格。

日后家主之位更迭,萧五郎只能做个普通的萧氏分支了。

有人嘲笑萧五郎傻,有人感叹萧五郎痴,还有些分支干脆失望的离去了。

只是,还不待他们议论多久,恒公突然颁布了一项事情。

原来,恒氏与建康的人接上了头,如今需要一个人带兵前往建康,里应外合,一举铲除司马皇族。

而那个带兵之人,正是萧五郎。

冬去春来,连风都温和的时节,魏二娘拾掇了半车的物什,带着三个丫鬟,跟在大军身后,一路前往建康。

因为是里应外合,没有经过太久的厮杀,建康就易了主。

司马皇族被灭绝,取而代之的,是恒氏的大旗。

萧五郎作为功臣,分得了一个大宅子,还为魏二娘讨来了一个诰命。

自此,他们定居建康,府门上仍旧挂了萧氏的招牌,有萧氏分支依附过来也会容纳。

只是却不是兰陵萧氏,而是建康萧氏。

数年后,萧公意外逝世,萧四郎与萧七郎争夺不已,连带着整个萧氏都跟着败落。

又过了十数年,众人已只知建康萧氏,逐渐忘却兰陵萧氏。

作者有话要说:先给新书求个预收《怂包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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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一】

有道是,娘怂怂一个,爹怂怂一窝。

这一家子,娘怂爹也怂,姐怂哥也怂。

就一个小辣椒,结果还掉河里淹死了。

等捞上来,小辣椒变成了新怂包。

看着爷奶偏心,看着爹娘受屈,最后,她实在受不了啦。

作为根正苗红一身正气红旗底下长大的优秀五四青年,她要反抗,要革命,要新生活。

且看怂包如何翻身,带着全家扬眉吐气,走上新巅峰。

【文案二】

和温最近遇到了一个很怂的姑娘。

被长辈骂了会委屈的噘嘴,遇到流氓会往他身后跑,令人情不自禁想要呵护。

直到后来他发现:长辈被气的跳脚,流氓被打到晕倒,全都是那个看起来弱弱的小怂包做的。

怂包:我很怂,我什么都不懂,别看我。

和温:好一个扮猪吃老虎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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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本文的政权套路我是结合了一部分历史来写的,但最后的结尾不是真实历史。

之所以没有继续大篇幅的扯那么多,是因为我觉得本文主要核心是两姐妹的恩怨,不想扯太多权谋。

不知道这个结局你们满不满意,其实我好像还能再扯出来几章,比如分家,比如成亲,又比如兄弟两个争夺,但是好像都枯燥而无味,毕竟本文不是种田。

很感谢跟到现在的姐妹,也很抱歉中间让很多人不满意。

首先一个是作者思虑不周全,总想着多更一点,但是写的太多就没时间反复推敲情节,让一大批读者失望离去。

其次就是这本书撕的太厉害,作者写着也心累,接下来希望写一个温馨的种田故事。

最后,我还会附上一章作者本人的大脑洞。

但是,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接受,所以你们可以选择性观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