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停了苏清远内阁职权一事迅速传开,皆叹句风水轮流转。
京师城内的大街小巷都散发着秋天的气息，今年夏天热得要命,一入秋,尤其是晨昼,冷风瑟瑟。
苏清远回到苏府,首当其冲要嘴痒两句的自当是万氏。
“后门也有走水的时候？”万氏掩嘴笑。
“娘！”自苏清雁说她不想入宫，没少被万氏唠叨。谁不想做凤凰，可事实皇上他……
“你拉我干甚？”苏阳去世后,万氏更加嚣张跋扈,直接双手叉腰怼着苏清远嚷嚷。
一会儿说苏清远后门着火，一会儿骂苏清雁没本事。
苏清远耳朵起的茧子比城墙还厚了,“苏耿，你同我出府。”
“是。”
无奈之下，苏清远和苏更从苏府后门溜出去。闻见新鲜空气,当真好舒畅。
如今，都认为陵阳得宠，孟氏也听得风言。她向来精明，想的自当比旁人深。
陵阳归根结底还是许太后那边的人,所以清桐必须嫁给许铎。原想着借苏清远的关系和许铎搭上线,现在苏清远失势,又该如何搭上许铎呢？
不过孟氏精明归精明，但苏清桐与她想法不一致。
得知孟朝中榜，好不欢喜，开春便能参加会试,也就意味着孟朝可以在苏府多留些时日，甚至还有参加殿试中状元的可能。
孟氏这边忙着帮苏清桐和许铎铺路，而苏清桐却把孟朝给她暗传情语的纸条捂在心口，眉眼临春。
“少爷，我们去哪儿？”
“京师城内哪条街上有租赁的铺子？”
“单个的，怕不好找。少爷可以找牙侩，他那儿有租赁的消息。”苏耿不解，“少爷做不成官，要做生意吗？”
苏清远猛拍了苏耿的小脑袋，“想什么呢？”顿了顿又说：“确实想做生意。”
不是啊，那我没说错啊，少爷怎么还打我？
“诶，诶，少爷。”苏耿拨开人群，大步跟上去。
苏清远想的是，既然可以做吐司面包，为何不开个面包店。以前没钱，上次又想到拉人投资的法子，他可以趁着养济院未落实，先开个小铺子，赚他个十亿。拉萧怀谨入股，到时候再把赚得的红利投放进养济院里，既可以帮萧怀谨，又能找些事做。
萧怀谨迷惑……
牙行，苏清远正同牙侩讨论铺子的事，却不成想碰到了许铎。
“稍等，我有些事，去去就来。”苏清远拉着苏耿去了牙行门口，躲在隐蔽的地方偷听许铎和那人的对话。
“那……”
“嘘。”
牙行对面是一家新开的青楼□□风院，平时生意不错。
“那就按大人谈的。”老鸨捏着帕子，“不过，若是亏了，大人可要如数补上。”
“放心，我许铎一诺千金，更何况不也先交了定金。”
“大人好走，两日内必定修整好。”
“好。”
苏清远看许铎走远了，拉着苏耿就要进春风院。
苏耿见门口着薄纱的姑娘晃着帕子，有些怯懦了，“少爷，那是，那是青楼。要不，要不还是不去了好。”
苏耿虽比苏清远小，但也有十五六了。苏清远坏笑着抖眉，“害羞啦？去去又无妨。走，少爷我今儿带你见见世面。”
苏清远本来就是进去探查，只是看苏耿羞涩，觉得好玩。
“哎呦，好俊的公子。”
才踏进春风院，便有莺莺燕燕过来招呼。
苏清远轻启润唇，“姑娘更美。”悄悄低头看了眼那处的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唉，姑娘您就是再美，我也实实在在被掰弯了。
苏耿被帕子上的香气熏得鼻子难受，缩着双臂不敢让她们碰，苦着脸朝苏清远求救，“少爷。”
“公子，要点哪个姑娘啊。”老鸨眼力劲儿好。
苏清远掏出三锭金子，“把你这儿暂时没接客的姑娘都叫过来。”
老鸨欣然接下金子，“好嘞。”随后去安排姑娘下来。
苏清边等边四处转悠，发觉春风院的里头一些挑着木材的壮汉，来来回回。
“姐姐。”苏清远靠近了一个穿青绿纱衣的姑娘，“这是作甚？”
青绿纱衣的姑娘指尖勾了勾苏清远的腰封，“这啊……”
苏清远笑着绕到姑娘身后，“好姐姐，跟我说说。”
“妈妈要建个南风院。”
“南风院？不是当朝不好南风吗？”苏清远试探问道。
“什么好不好的，当今皇上都养了小奴儿，当官的和百姓还不许上行下效吗？”姑娘又开始上手了，“更何况南风院还是许……”
“公子，姑娘们都来了。”
苏清远怕她们起疑心，亦想多打听些消息，随意挑了两个姑娘，悠悠道：“就你们，随我上去。”
站在红木镂空楼梯的苏清远目视着苏耿，“上来啊。”
“哦……”苏耿的脸色仿若滴血了般。
雅间内，姑娘欲上下其手，“会弹琴唱曲儿吗？”
姑娘们没想到俊公子花金子来听曲儿，不过钱都付了，她们只得听从。
“你过来……”苏清远动了动手指，有意无意提到那南风院，“你们妈妈也不怕亏本，姐姐貌美如花，来这儿都挪不开眼，谁还喜欢糙老爷们。”
不得不说苏清远嘴甜夸人一流，三言两语把姑娘哄得眉欢眼笑。
“公子有所不知，亏也不是妈妈亏，有贵人呢。而且啊，哪会是糙爷们，准是如娇娥的小奴儿。”
看来，许铎是下了血本。
“公子，公子。”姑娘轻唤，“公子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苏清远回神，“你们再奏一曲。”
长兴殿，萧怀谨火气直冒，“什么？他还去了春风院？”
暗卫莫敢作声。
萧怀谨忍无可忍，握紧拳头，咬牙道：“他叫了哪个姑娘。”
“回皇上，属下在暗处听不清。苏大人给了老鸨三锭金子，好似没一会儿，姑娘都下来了。”
三，三锭金子。都，都都来了！
萧怀谨抚着骤然起伏的胸口。
“皇上……要要叫御医吗？”
“不，不用了。”御医不必，棺材可以备下。
褚公公边顺气边把茶盏端给萧怀谨。
“皇上宽心，苏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不行，朕必须问个清楚。
“哦？”身穿银箔色烫祥纹的男子略有深意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去了春风院？”
“是，属下不敢靠太近，皇上的暗卫也跟着他。”
“就说这事没这么简单。”男子轻嗤道：“小皇帝对他还真是痴情，老太婆尚不知自己被耍了吧。上次老太婆差点儿坏了我的好事，这次……”
男子招了招手，他附耳过来，“你让何忠孝把陵阳引出来，再……”
“是。”
男子的黑眸愈发深邃。
是夜，苏清远躺床上正计划着如何应对南风院的事。
一个黑影从窗子蹿进来，容不得苏清远喊叫，湿|热温润的双唇覆上。
“唔……”苏清远紧皱着眉头，几息后黑影才松开，“萧怀谨，你……”
苏清远没注意到萧怀谨冒火的眼底带着不甘，缱绻的吻又席卷而来。只是未尝得蜜甜，嘴里的唾液混着丝丝腥血，刺|激着喉咙。
“唔，嘶……”苏清远挺着胸膛，按住萧怀谨的肩膀。
良久，萧怀谨放过苏清远，舌尖轻舔|舐唇上的血。
“你属狗的吗？”
“身上一股胭脂俗粉的味道。”
苏清远懂了萧怀谨所指，“方想跟你说这事，今天去了春风院。”
“姑娘们伺候得好？”
“什么姑娘们，就俩。”
萧怀谨捏住苏清远的下颌，“两个还嫌少！拿朕的金子去陪姑娘。”
苏清远抬臂戳了戳萧怀谨鼓鼓的腮帮子，“那下次不拿你的便是。”
“你！”
“好啦，我是真有事。本想开店铺，你猜在牙行对面遇到谁了？”苏清远顿了顿，“许铎！”
“他？”
“他进春风院潇洒我倒信，可我看见他和老鸨谈什么，就进春风院一探究竟。春风院里要开个南风院，还是许铎出的银子。”
萧怀谨理了理蔽膝，“南风院？”
苏清远努嘴，“陵阳跟我说他抓了好些小奴儿，准备送给皇上呢。”
“清远。”萧怀谨咽了咽口水，“别的我都不要。”
“南风院也为皇上开的。”苏清远指尖隔着萧怀谨的衣料在他的红梅上戳点。
萧怀谨蹬了鞋，双腿撑开，“怎么又成了为我开？”
“皇上听过邹缨齐紫？”
萧怀谨吮|嘬着苏清远唇上的破皮处，“那是齐桓公喜欢紫色的衣裳，跟我不同。小玉儿不是衣裳，我也只心悦你一人。”
“一面上行下效，一面赚银子，抑或先备好等皇上喜欢哪个小奴儿再送来。”
“你呀！”萧怀谨无奈摇头，手掌从苏清远的腰|间伸进。
舌|挑樱桃，指转红梅。
“别。”苏清远换了口气儿，“没没，脂膏。”
“有。”萧怀谨从怀里掏出来，“玫瑰味的。”
苏清远狠狠在萧怀谨肩头咬了一口，“你这东西也带身上。”
“还不是怕你疼。”萧怀谨见苏清远没拒绝，蘸了一坨脂膏。
“好意思说。”
“是，是是，怪我。”萧怀谨低下头。
春宵不减，淫|雨霏霏。
事后，萧怀谨给苏清远擦干了清浊，浅吻他红肿的眼角，“许铎的事，有何打算？”
苏清远慵懒地埋进萧怀谨的胸膛，瓮声瓮气，“陵阳的小妹和许铎抓来的人都养置在废院，等春风院建好后，他肯定会把人带去那边。届时伺机把陵阳的小妹救出来。”
“好。”
“还有。”苏清远睁眼，突然严肃地看着他，“不许让你的暗卫监视我。”
本以为糊弄过去了……
“我那是怕你被人盯上。”
“你不盯就好。”
萧怀谨拂开苏清远脖上沾着汗液的青丝，“好，以后不跟暗卫打听。但我不在，暗卫必须跟着你。”
“嗯。”苏清远没有拒绝。
窗外月光影斜，屋内暖帐乍泄。
翌日，苏清远醒来床边的人不在，不知他何时走的。若不是膛背上轻重不一的红缨，还以为昨夜他没来过。
苏清远抿唇含笑，穿好衣袍，“苏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