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未来

“说吧,有什么事瞒着我?”

时染知道小女朋友火眼金睛,装也没有什么意义,索性隐瞒了昨天晚上那段,直说今天一早发现生理期来了,身体不舒服。即使这样还是收获了苏芮同学的一顿批评教育。

“身体不舒服也不跟我讲?”“你早上是不是还喝了冷水?”“你怎么这么能耐呢?”

时染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好笑,刚要解释,小腹又是一阵抽痛,她“嘶”一声倒抽一口凉气,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批评教育的声音戛然而止。苏芮快步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揉一揉时染的小腹,却蓦然发现自己的指尖因为捧着单词书吹了一早上风而有些微凉,她咬咬唇,怏怏地缩回手。

“等着!”她瞪了时染一眼,转身跑回了宿舍楼。

再出来的时候,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塑料水杯。

时染一愣,接过水杯,木木地问,“……多喝热水?”

“……笨死了。”苏芮无语,索性自己拉开时染的校服把水杯放在对方小腹的地方。即便嘴上恶狠狠,手上的动作还是又轻又柔。

时染感受着小腹传来的阵阵温热,整个人都柔软下来,原本冷若冰霜的面颊也慢慢慢慢透着粉,像是裹着蜜糖。

今天上午的活动是学习用铁锹翻地,苏芮以九班班长女朋友的名义坚决不让时染碰铁锹。

结果她自己硬是揽了两个人的地,端着把铁锹,东一下西一下卖力地翻着土,白皙细腻的肌肤微微泛红,额角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看得出来很努力,只是确实没什么效果。

时染心疼,看不下去了,“要不还是我……”

苏芮看到时染的脚有向前迈的趋势,猛地抬起头吼出来,“不许动!”她抹了一把汗水,见对方不再往前了,才低下头喘着粗气又把铁锹砸下去,“区区一块土,我来!”

学农每一项活动都有时限,眼看着就要到截止时间,还是没有显著的成果。最后还是在别的同学的帮助下,两人才把地翻好。

苏芮看着被铁锹柄磨红的手心,叹了一声,“咱们以后还是从事文艺类工作吧,陶渊明那套不行。”

“什么意思?”时染用水浸湿纸巾,贴在苏芮的手上,轻轻擦拭。

“我本来还觉得,以后咱们可以到这种乡村过田园生活,没事种种菜浇浇花钓钓鱼,自给自足。”苏芮喝了一口水,继续说,“你耕田来我织布。”

时染擦拭她手心的力度加大了一点。苏芮咽了一口口水,补充道,“或者我耕田来你织布。”

时染“哦”了一声,“那你现在觉得呢?”

苏芮无忧无虑的样子,“我现在觉得我们以后还是安安稳稳过日子吧,别搞“隐居”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了。”

时染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只是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以后,真的能安稳吗?

*

午休过后,下午的活动是击鼓颠球,是一项锻炼团队默契程度的游戏。每个班根据学号单双号把学生分为两组,苏芮和时染没有被分在一个组。

由于这项活动不需要费什么体力,苏芮也就不要求她的时小染在一边休息了。游戏很无聊,女朋友很好看,苏芮的目光一直黏在时染身上。

总说距离产生美,苏芮深以为然,她觉得时染近看美,远看更美。

身姿绰约,肤白如玉,眼睫卷翘,眉目狭长。苏芮见过她完美得体的样子,也见过她害羞狼狈的样子。见她在旁人面前禁欲清冷,也见她在自己面前娇柔妩媚。

时染在她的心里占地为王,从此一喜一怒她都心甘情愿被控制。

身旁的汤怡碰碰苏芮的肩,提醒她注意力放在游戏上,苏芮只乐呵呵傻笑,一直笑到了晚上的篝火晚会。

今晚是学农的最后一个晚上,按照惯例要进行篝火晚会。篝火晚会的表演多是由学生完成,偶尔有几个老师唱歌助兴。

苏芮和时染都没有准备节目,也对这种形式至上的活动没什么兴趣,看完了街舞社的表演之后,苏芮就提议偷溜去天台看星星。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爬上天台选了一个幽闭的角落,把辅导书垫在身下就地坐了下来。

苏芮左顾右盼,贼兮兮地从怀里摸出一罐啤酒,小鹿眼莹着光,她拉开瓶盖,似是想起了什么,偏头对时染解释,“你生理期就别喝酒了啊。”说完,她放下心里负担,猛地灌下一口。

时染挑眉,“你学农还自带啤酒?”

“我临走之前从我爸那里顺走的,本来还有你的一瓶,谁让你生理期呢。”

时染伸手,“给我喝一口。”

苏芮摇摇头,原则问题绝不妥协,她蹙眉把啤酒罐子移到了远离时染的地方。

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乡村夜晚的星星格外明亮,月光也更加清澈温柔,轻轻洒在两人身上,柔和了微僵的气氛。

时染微愣,而后发出一声笑音。

“笑什么?”

“没什么。”时染摇头,“就是觉得被你管着很开心。”

时染从来都不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人,这句话同样说得真诚,却让苏芮的心一下子酸酸涩涩。她几不可觉地吸了吸鼻子,忍住试图夺眶而出的泪水,故作轻松道,“那你再多笑一会吧,你下半辈子都得这么开心地度过了。”

苏芮抬头仰望星空,把泪水往回赶,转移了话题,“时小染,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啊?”

“未来……”时染沉思片刻,认真道,“未来的话,如果不能结婚,就只能谈一辈子恋爱了。”

“……不是问你这个!”苏芮脸颊微微一粉,嗔怪道:“我是问你未来想从事什么职业!”

真是的,她家时小染怎么满脑子都是她?

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做科研,当一个物理学家。你呢?”

苏芮回过神,咬咬唇,偏头看向时染,眸光定定,“我想学设计。这样以后我就可以给你设计婚纱。”

“只有你才能穿的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