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婉婉一下将灯火吹灭,借着窗外斜进?来的月光朝着床铺走去。
床榻上?隆起?一团阴影,婉婉走近的时候,那?团阴影动?了动?,朝着婉婉转过身来。
婉婉看见他睁开的眼睛在朦胧的月光下深邃又明亮,她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吵醒你?了?”
唐枕摇头,“我一直睡不着。”
婉婉也睡不着。
两个睡不着的人并排躺平,齐齐睁眼看着帐顶,像两只平躺的呆猫。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不约而同道:“我有事要说?。”
室内安静了一瞬,两人再一次异口同声道:“我先说?。”
两人于是再次沉默了,唐枕眼睛盯着帐顶,声音仿佛游丝一样渺茫,“你?我为何如此默契?莫非前世是一条蚯蚓断开的两端?”
婉婉也盯着帐顶一动?不动?,“也许吧!不是有句话叫夫妻本为一体?”
唐枕:“既然本为一体,为什么断开的蚯蚓要分开跑?”
婉婉:“也许它们都想为对方引开敌人。”
唐枕:“那?么如果我遇到必死的危险,你?会为我引开敌人吗?”
婉婉摇头,“我会留在原地,陪着你?一块死。”
唐枕终于绷不住了,侧头看向婉婉,动?容道:“婉婉,你?果然好爱我。”
婉婉也侧头看他,“傻夫君,连你?都避不开的危险,我引开敌人有什么用吗?还不如陪着你?共赴黄泉。”
唐枕:“你?也太?悲观了,要真?到了那?个地步,你?也未必要死,也许对方会看中你?的美貌,到时候你?可以嫁给他,不说?富贵无双,至少衣食无忧。”
婉婉也问他,“为何不是看中夫君的美色?”在婉婉看来,唐枕女装的模样比她可美多了,婉婉自?认连他十?分之一都比不过。
唐枕一脸荒谬,“我又不是真?的女子,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婉婉反问他,“可夫君说?的那?种事也不会发生呀。”
见唐枕唉声叹气,婉婉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坏事了?”
这几天?的唐枕,实在有些忧心忡忡。
唐枕就将谢回?说?的那?些事告诉了婉婉,“听谢子归说?朝廷的天?鹰骑比我费心练出?来的骑兵要厉害,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另一个,或者说?一群跟我一样穿越的人?也许天?鹰骑中就有这些人,我之前太?自?信了,以为自?己可以凭着武功打遍天?下无敌手。”可事实上?,如果真?有跟他一样的人,他未必打得过,毕竟他前世虽然在国际青年组里拿了几个冠军,但还是打不过老一辈的高手,“我又不是主角,我怎么能确定自?己会是最特殊的那?个?”
“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护住你?们,可要是真?有跟我一样的人,我又不敢肯定了,万一他们趁我离开的时候偷家怎么办?”
婉婉歪头,“偷家?是偷袭咱们家的意思吗?”
唐枕:“你?可以这么理解,不止是偷袭咱们家,还会将咱家的东西都抢走,人也都杀掉。特别凶残!”
他最后一句话语气加重,婉婉吓得抖了一下。可她想了想,问道:“即便如此,夫君也不会放弃逐鹿天?下的大业,对吗?”
唐枕诧异于婉婉居然把他看得这么透,怀着愧疚,他闷闷应了声。
婉婉却没有任何不悦与委屈,相反,她嘴角翘了翘,“这就好啦。”
唐枕小?心看她,“你?不生气吗?”
婉婉摇头,“我为什么要生气?如果你?为了我们瞻前顾后止步不前,我才?要生气呢!家人亲情固然重要,可是事业也一样重要,为什么要因为外人的威胁就放弃呢?唐枕你?知?道吗?我现今在布坊里过得可自?在了,看见她们那?么卖力地学习,看见她们因为拿到工钱而开心,我也觉得快乐起?来。我觉得跟她们待在一块真?好,她们就像你?说?过的那?种向阳而生的花,扎根在污土中,却始终追逐光明。”
唐枕看着她,眼神柔软起?来,“是向日葵。”
“对对,就是这个!”婉婉目露憧憬,“我记得你?说?过向日葵能生得像树一样高,花朵比玉盘还大,真?想亲眼看看。”
唐枕心想,按照他前世的历史,原产自?美洲的向日葵是在明朝才?传入中国大陆的,如果和这个世界的发展能对应上?,那?少说?也得再等个一千年。除非这个世界忽然修真?化,否则婉婉是不可能见到了。
他摸摸婉婉的小?脑袋,心想等一切结束后,他开个造船厂或者自?学油画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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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城,地牢。
宋家主正昏昏沉沉将睡未睡,忽然发觉有什么东西沿着他的下裳往里钻。
宋家主一下醒过了神,反应灵敏地往衣摆下一捏,捏住了一个吱吱叫着不断扭动?挣扎的东西。
宋家主愣了一愣,很快就意识到那?是什么,他不禁一声惨叫,手忙脚乱地从稻草堆上?蹦起?来发疯似的拍打抖动?。
附近牢房的囚犯被他动?静惊动?,纷纷朝他望了过来,却只是看戏一般轻佻瞧着,还是他的儿子有孝心,喊来了狱卒。
宋家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气喘吁吁,可算将那?畜生弄死丢在地上?,见狱卒来了,他怒道:“唐枕竖子!竟将我安置在这种地方!他这是辱没士族,他难道也想像石啸那?样被人唾骂!”
宋家主真?真?觉着这几日的经历跟做梦一样。
那?日赵氏父子不知?中了什么邪,非得劝说?他们将所有钱粮都捐出?去给交由唐家分配,捐完就让他们走人,不得在安州府逗留。宋、齐、李三家怎么可能答应?
他们吵了不知?几个时辰,最后李家倒戈向赵家,宋家与齐家跟他们意见不合,双方就争执起?来。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明明他们只是争执,并没有谁下令动?武,可船上?忽然有人喊了一声,“不好了,齐家主杀了赵家主,李公子杀了宋公子……”
然后各家船上?护主心切的部曲就都厮杀了起?来。
最后他们打得两败俱伤,反倒叫唐枕捡了便宜,不但钱粮被缴,连人也没能离开安州境内,统统被关进?了城内地牢当中。
宋家主养尊处优惯了,况且他是士族,士族绝没有被苛待的道理,就算是犯了错入了狱,也得是那?种五脏俱全?的干净监牢,宋家主何曾踏足过这么肮脏的地方?而今他不但踏足了,还被关在这里与虫鼠为伍。
这般不堪的经历耗尽了宋家主半生自?恃的风度与修养,打从被关进?地牢那?时起?就唾骂不断,今日好不容易累得他能讲究睡一会儿,却被一只耗子糟蹋了。这叫宋家主怎么能不怒?
一开始他还有所顾忌不敢辱骂唐枕,如今却是不管不顾了,他绝不愿再在这个满是耗子的地方待下去。
只是骂着骂着,宋家主忽然发觉不对劲,隔着一道牢门,那?往日里胆小?谨慎的狱卒,此时却怒火中烧地瞪着他,那?目光仿佛要吃人,叫宋家主不禁后退了两步。
“你?敢骂将军,你?居然敢亵渎将军!”
狱卒口中的将军,自?然指的是唐枕。
那?狱卒一句怒喝,仿佛突然唤醒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宋家主听见纷杂的脚步声从四面传来,接着就有数十?个名狱卒赶了过来,挤挤挨挨占满了牢房外的廊道,他听见他们急切询问。
“是谁敢亵渎将军?是谁?”
那?一名狱卒指向了宋家主。
于是所有狱卒的目光齐齐朝着宋家主望了过来。这些往日里宋家主看不起?的小?人物,此时盯着他的目光,阴凉又渗人……
作者有话要说:□□群。
群主燕衔玉:搞传.销是不是特别赚钱啊?
管理员沈从:我靠群主你别乱来了,虽然你是群主但你要是害咱们群被封我一样鄙视你。
管理员谢文山:群主为什么突发奇想?难道受刺激了?
群主燕衔玉:就是受刺激了。你们看新闻没有?就安市那个富二代唐枕,听说搞传.销进去了,据说他发展出了一批至少几千人的下线,这些人天天帮他打家劫舍控评删帖,不但帮他赚出几千万身家,而且这些人还特别崇拜他。
沈从:群主别想了,这是写在刑法上的买卖,别只见贼吃饱,不见贼挨打。
谢文山:群主放心,贼已经挨打了,那个唐枕已经被抓了。情节特别严重,少说判个十几二十年。
燕衔玉:可是我也看见新闻了,他发展出的下线写了万民请愿表,还天天到局子门口拉横幅要求释放唐枕,这个人太厉害了,我也想要这种被所有人崇拜信仰的感觉。你们放心我不敢犯法,要不然发动所有群成员演一把,那我也足够了。
沈从:群主你在做梦吗?咱们群只有三个人啊。
谢文山:是啊,再精分也演不出几千个狂热粉啊。
燕衔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