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回

“大人,我错了,我错了,不笑了还不行吗!”里面传来阿漾柔媚的求饶声,听得人骨头都酥软了。

明明是心疼她才草草结束这一回的,没想到还要被她取笑,张用修眸色不由得又浓了。

“晚了!”

知道她怕痒的德行,肯定不是故意笑的,不过阿漾想解释也来不及了,不一会儿又听她“好大人”“好大人”地哼哼唧唧起来。

丹朱打着哈欠,问彩络:“这是第几波了?”

彩络做了个手势,两人俱是一阵咋舌,阿漾那副娇躯换了谁都销魂得停不下来,倒是小姐,看着柔弱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两人也不知哪个更天赋异禀一些,总之,屋里折腾到下半夜才停歇。

丹朱耷拉着头半睡不睡中听到里间传来低沉的男声。

“端盆热水进来。”

丹朱连忙起身,应道:“不沐浴吗?”

“阿漾已经睡下了。”张用修看阿漾睡得正香不想吵醒她。

随后丹朱和彩络端了两盆热水进来,屋里满满欢好后的味道,但床上的帷帐撂了下来,看不清新郎新娘的情形。

“放下吧。”大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克制冷静。

“是。”两人放下热水候在边上。

“你们出去吧。”

张用修没有要她们留下服侍的意思,丹朱和彩络面面相觑,应道:“是。”

待她二人退出去关好了门,张用修才掀开帷帐出来。他上半身未穿衣,宽肩窄腰,匀称结实,回头瞧大红色的被衾上娇柔横陈,白玉般的肌肤布满丽色……这副让人垂涎欲滴的模样的确不能让旁人看了去。

张用修给阿漾和自己细细擦洗干净了才躺下,外间的红烛燃了一夜……

不知节制的结果就是翌日新娘子昏睡到日头起来了也不见醒,丹朱和彩络心急不已,可张用修不让她们叫醒阿漾,另外差了人到老夫人院里说稍后再过去。

老夫人那边早就准备好了,女眷都聚在屋里,穿戴齐整巴巴等着这对新人,见新郎新娘这个点都没动静,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抿嘴偷笑。

话了会儿家长里短,老夫人不轻不重地开口道:“让你们久等了,就当多陪陪我这个老人家了。”

眼下族里的亲戚谁不想巴结张家三爷,有人连忙道:“我们巴不得多和您说会儿话呢。”

“就是,不急。”有人附和道。

有人顺着老夫人的心意,“新婚夫妻肯定是如胶似漆,这是喜事,恭喜老夫人了。”

“小夫人年纪轻,贪睡也正常。”

都是过来人,头几夜多有乏累也是晓得的,再加上耳闻三夫人年轻轻又貌美如花……人之常情嘛。

袁氏在旁开腔道:“有句诗怎么说来着,‘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是吧。”

后面接的两句有男人因美色误了正事的意思,不过,这话她说不到三爷,也轮不到她说,连老太爷都只是捏捏胡子领着几个男人去喝茶聊天。

“你呀,夸人漂亮也不是这个夸法。”刘氏笑着道,眼神压了过去。

袁氏假意陪着笑脸。

……

张用修知道阿漾昨夜里累极了,累到睡着睡着打起了小呼噜,他听得想笑又心痒,捉在怀里啃了好几口才抱着一块睡下了。

隐隐约约中有丝清清凉凉的气息萦绕在身旁,阿漾意识慢慢清醒过来,她哼唧一声,眼睛半睁半合,见边上有个修长的身影。

“大人?”嘶哑黏连的声音,昨夜后面叫得有点惨。

张用修已经穿戴好了,靠在床头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摸着阿漾的头,“嗯。”

那丝清清凉凉的气息原来是大人身上的,阿漾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懒懒地问:“什么时辰了?”

大人没回,捏捏她睡得粉嫩的脸蛋,“要不要起来?”

“嗯……”阿漾迷迷糊糊的,还没醒透。

张用修喊丹朱和彩络进来服侍,自己到外间看书去了。

她二人进来,阿漾又茫然地问:“什么时辰了?”

里间卧房四面都挂着大红的纱帐,日光照不进来,一时还真让人分不清时间。

彩络机敏,她扶着阿漾坐起来,只道:“还早。”

阿漾从被子里爬出来,丹朱给她脱掉中衣,只见无瑕的白玉上遍布点点淡粉色的痕迹,看得丹朱一愣一愣,“啊!”

“嗯?”阿漾顺着她的眼神低头瞅了眼,脸刷的一下红到耳根,幸好大人不在边上。

丹朱愣愣地问:“小姐,疼不疼?”

她家小姐身上皮肤娇嫩,丹朱不晓得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张用修用了狠,殊不知只含在嘴里啜几下就这副可怜样子了。

彩络却是“咦”了声,床上铺的都换过了,看来昨夜是大人亲自整理的。

阿漾含羞摇头,弱弱地催促道:“别看了,快给我穿衣。”

二人给阿漾穿好见亲的新人服,待掀开红帐,阿漾这才意识到已经不早了,瞬间醒得透透的,急道:“你们怎么不早些叫我!”

张用修走了进来替她们开口,“母亲那边传了话,她和几个族里面的老人好久没见了,要多聊会儿,让我们慢慢过去就好。”

“大人什么时辰起的?”阿漾下意识地打量起他的神色。

“我觉少,一向起得早。”

这人昨夜哄着小姐连番亲密,白日里又是往常清冷自持的模样,听了足有半夜神仙打架的丹朱二人不由得暗暗称奇。

“我睡得太死了,连大人起身都没察觉……”

张用修只看了几行字就看不下去了,索性在一旁看阿漾梳发上妆。

想来也是大人宠着她才不让叫她起来,阿漾嗔怪道:“您也该早些喊我起来的,平白给别人留了贪睡的印象……”

说不定还不只是贪睡……唉,阿漾暗暗叹气。

张用修不以为然,“一年也见不上几面的人,你在意她们做什么。”

两人婚事从简,昨日宴请的都是族里的亲戚,今日认亲的也只有几位而已,族里说话有分量的除了老太爷就是张用修,谁敢编排到他头上呢。

话虽如此,阿漾心里还是不安,“你们快着点。”

彩络安慰她道:“我和丹朱手快,马上就好了。”

见她黛眉不展,张用修也劝道:“我说了无妨就肯定是没事的。”

……

三郎的喜宴,张家老大宿醉,不成体统!碍于其他客人还在等他饮茶,老太爷把他叫到跟前痛批了几句,“多大的人了,连自己什么酒量都不清楚吗?亲戚都在,幸好走得快,没在人前失态。”

张家老大头垂着,沉默有一会儿才道:“爹,昨日文家老太爷来找三郎了。”

因此文家老太爷亲自出面,张用修不得不见。

“昨日?什么时候的事?”张老太爷问完即停,想了想,又道:“嗯,三郎的私事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张家老大故意没听懂似的,补充道:“开席之前,我听说文家来人了就赶紧过去解围,无意中听到一些事情……”

看样子准不是什么好事。张家老太爷皱眉摆手,“明日再说吧。”

“爹!”可张家老大忍不下这口气。

“我的话听不懂了吗?”

豁出去了!张家老大抢白道:“爹,那个文氏和别人有私情,您知道这事吗?”

他原本打算绝口不提,想来想去实在担心文家又逼三郎什么,只好找老太爷商量。

“你说什么!”张老太爷惊得腾地站起身。

“儿子亲耳听见文家老太爷说他真的不知文氏怎会做下那样的事,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都是他教女无方,三郎也没有否认,文家老太爷还说这个人情他一定会还,后面的我没能听清,但我敢肯定,三郎一直都是知情的,这么多年他没说过文氏只言片语的不是,一直替她瞒着,所以文家老太爷才说欠三郎的人情……”

张家老太爷失了魂一样喃喃自问:“怎么会……”

以前想不明白的事突然就说得通了,三郎隐瞒了张家所有人,宁愿被说冷性薄情也不愿意解释,自那以后,他的确待人愈发冷漠了。

“爹!你说会是谁?”张家老大突然这么发狠地一问。

老太爷冷汗涔涔,虚脱了一般,有气无力道:“你先出去招待下他们,我一个人静静,听着,这话跟谁也不许再提起,明白吗?”

“嗯,我晓得。”

“去吧。”老太爷无力地挥挥手。

……

张用修瞧着阿漾净面梳发上妆完,佳人天生丽质,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他点头道:“如此甚好。”

阿漾婉约动人地一笑,随大人一道往老夫人的院子去。知她脚下无力,大人拉上阿漾的手,牵着走得很慢。

睡得比她迟,起得比她早,大人看上去还神清气爽的,他怎么就不累呢?

老夫人的院子里秋日的几种花也不知是不是沾染了喜气开得又盛又美……候在檐下的仆妇见三爷和三夫人携手而至,忙跟屋里传话,“新人到了。”

这是讨个好彩头。

张用修和阿漾姗姗来迟,这对璧人一进屋,屋里人只觉眼前一亮。

阿漾一身大红色的百蝶穿花纹的褙子,织金纱的马面裙,和红色暗纹缂丝圆领袍的大人站在一块,郎才女貌好生般配,是神仙眷侣才有的景象。

她头发梳了妇人髻,插着累丝镶宝坠红珊瑚的金步摇,左右两边配对的烤蓝鎏金炸珠小簪,戴着镶金嵌宝梅蝶竹叶纹的耳环,更衬她肤白貌美。

老夫人满意得直点头,差人去喊老太爷过来。

老太爷进屋后时不时若有所思地看张用修一眼。

“爹,您用茶。”

他猛地收回心神,手下颤抖地接过小儿媳妇的茶,甚至抢了老夫人该说的话。

“好孩子,要好好对三郎。”

老夫人闻言略有诧异。

对大人好正中阿漾的心坎,她爽快道:“我会的。”

说完还偷瞄大人一眼,她家大人正含笑瞅着她。

“娘,您用茶。”

老夫人本就满脸笑意,再看三郎心满意足,龙虎精神,更加喜上眉梢。

“好孩子。”

改过口一对新人又认了亲,果然如老夫人说的那般,小辈的每人都得了大大的红包,长辈和同辈的还的礼是她们送的礼的几倍有余,就没见过这么大手笔的,哪里还有不满的,俱是一派喜气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