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节日概念虽然在?华国逐渐被淡化,仍旧是?沈绪心里?很?重要?的一个西方节日,毕竟能?借助圣诞老人送礼物的由头把DREAM的玩具更多得卖出去,赚个盆满钵满。
能?挣钱的日子,沈少爷都举双手欢迎。
圣诞节前夜家里?要?准备的过节工作?很?多,首先家佣们会将原本就纤尘不染的五层豪宅再擦拭几遍,龙城处于华国中部,家里?的果林也提前做好御寒,茂密丛生的宅子一下?变得稀稀落落,多少添加了些萧瑟之感。
靳博安给家佣们放了大假,临走前依旧叮嘱要?准备好丰盛的圣诞夜大餐。
沈绪为了这次难能?可贵的二人世界,把公司的团建提前几天完成。
于是?乎。
沈少爷一咬牙换了一件圣诞老公公款连体睡衣,反正家里?也没人看他怎么作?妖,换好以?后又?觉得十分羞耻,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里?玩手机。
靳博安把厨师腌制好的整火鸡摆入烤盘,提着刷子饱沾一层黑胡椒于鸡肉间抹匀,最后利索放置入烤箱并?调节好温度与烤制时间。
一边将82年的拉菲倒入醒酒器,任酒与空气?接触后产生更甘醇的香气?,使沉淀下?降。
最后去找心爱的小少爷。
沈绪撅着腚,红毛团子在?沙发的夹角里?像害羞的蛆一样扭动。
“这是?哪家的小贼钻到这边来了。”
靳博安轻笑着将害羞的人从沙发里?捞出来,少爷因为摩擦起电,整个人红扑扑地?发着艳光,连松软的发丝也在?静电作?用下?蓬松凌乱。
Tm的可爱得要?命。
要?不是?靳博安尚算有些理智,真?怕自己会因可爱侵略症当场把某少爷给切开吃掉。
沈绪支支吾吾道,“我是?来送玩具的圣诞小少爷呀。”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把五支棒棒糖。
一份甜蜜顺势侵染上?靳博安俊美无铸的面颊。
“那?你降落的地?点不太?对,应该从烟囱钻进来,掉进我家的厨房。”
托起圣诞小少爷的臀,大步伐伐地?走向厨房重地?,开放式后厨的烤箱里?逐渐飘散出烤火鸡的清香。
靳博安将人安稳地?摆在?灶台旁的大理石桌面,“别动,”彻底阻止了沈绪的逃跑意图,“咱们今天就直接在?厨房吃,不必麻烦去餐厅了。”
沈少爷只好抱起双腿,坐在?一米多高的台面上?,饶有兴趣地?看靳博安洗蔬菜切菜。
灶台开火的一刻,沈绪躲闪一下?光脚丫子,蓝色的高温火焰在?火眼里?喷射,少爷嚷嚷,“博安哥哥,你慢点,你想红烧本少爷的脚丫子吗?”
靳博安冷静得烧着锅里?早就准备下?的浓汤,切好的菜碎随后往锅中一撒。
“嗯。”
男主轻松笑道,“我还想吃酱汁蘸耳朵,清汤炖手指,黄焖小屁屁,和拔丝奶油口蘑。”
说到口蘑,靳博安故意舔舔性感的薄唇,那?一张世间完美的唇肉上?刷了一层暧昧的靡红。
仿佛在?吞咽苦奶,诱人的喉结上?下?滚出撩人的动作?。
沈绪气?,“博安哥哥,你最近黄油吃多了,”耳垂尖透出不自然的涩粉,夹夹膝盖道,“我才不是?口蘑。”
老子纯天然大猛一。
特种杏鲍菇。
靳博安逼过去吻了他的嘴,故意用舌尖滑了滑彼此的味道,“少爷尝尝我究竟吃没吃黄油,可能?只是?太?喜欢滑溜溜的小蘑菇。”
沈绪一直认为靳博安是?个正经人,谁知道全书最不正经的就是?他。
气?哼哼准备往下?跳,男主则更一进步,先把某人拥吻得软绵绵后,以?手指勾动沈绪嘴角的残留黏渍,安抚少爷道,“先吃饭好吗?我的小少爷不能?饿肚子。”
要?不然总娇滴滴坚持不到后半夜。
沈绪连脖子根都粉了,心里?嘀咕着,本少爷幸亏穿得是?连体睡衣,要?不然这大好的厨房即是?酣畅淋漓的战场。
两人坐在?灶台旁大快朵颐,院外的电铃响得扰人,靳博安出门去了一趟,回来手里?拿着个礼物包装盒。
沈绪拿起来一瞧是?贾行川寄来的,好久没见贾大炮灰,知道他工作?辛苦,小少爷原本想借助良辰美景之际给他泼一吨狗粮,谁想好损党居然能?快人一步寄来圣诞礼物。
沈绪举着包装紧密的礼物盒在?掌心掂了掂,又?放耳朵旁听了听。
似乎不太?重,隐约有液体晃荡的摇曳声。
这个死贾大炮灰,不会送他激情润滑油套组吧。
靳博安一脸意味深长道,“送什么东西,拆开一起鉴赏鉴赏。”指尖已经摸到沈绪的掌心,激得沈少爷立刻将礼物盒扔进橱柜里?,隐藏在?暗无天日的角落。
我和博安哥哥之间已经不需要?油了,马上?就可以?烧起来。
如实思?考,沈绪捧起红酒杯先灌得醉了一半,双手捧住靳博安的脸。
“我想收圣诞夜礼物,现在?给我,不给本少爷就嘤嘤嘤~”
靳博安温软浅笑从裤子里?掏了一阵。
真?掏出个东西。
一枚祖母绿原石戒指。
二话没说给沈绪戴在?中指上?,尺寸刚刚好,不大不小且低调奢华有内涵。
沈绪抬起修长的五指故意做了一个掐指菡萏的手势,“干嘛,送人家两个戒指,再送四种颜色,本少爷就是?灭霸本霸了。”
呵呵,男主。
弹一击响指,毁灭你的一半世界。
就问你怕不怕!
靳博安叼住沈绪的手指尖,把人揉在?怀里?捏扁搓圆道,“我求一次婚,就给少爷送一枚戒指,手指脚趾戴满为期,希望少爷早点给个结婚的机会。”
沈少爷迎光看了看祖母绿戒指的成色,从外观端详是?很?贵的样子,但又?暗自认为男主不过一个穷鬼啦。
傲娇道,“不是?全美方钻,博安哥哥你怎么敢随便张嘴,谁给你的脸,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啊。”
心里?早乐开花,塑料的戒指也难买本少爷心甘情愿啦,嘿嘿。
求婚的话题热度还没有炒到飙高,宅子外面的门铃又?不恰时机得响起来。
这次是?保安的电话直接打给靳管家,火急火燎道,“是?二老爷,叫您和少爷收拾一下?,说有特别要?紧的事情。”
靳博安立刻知道沈雅辰说的哪件事。
真?是?晦气?死了。
偏在?两个人准备讨论结婚的关键时刻。
靳博安拍拍沈绪的肩膀,沉定了语气?,“少爷上?楼换身衣服下?来客厅。”又?特别亲一口少爷的额头,“不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沈绪原本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信任男主。
上?楼换衣服下?楼始终保持平静心态,唯独右脚迈进客厅的一瞬间,连右眼皮子都一并?在?疯狂跳跃。
出于避嫌的考量,客厅里?坐着的人并?没有几位。
几乎高耸到房顶的巨大圣诞树,油绿的人造枝叶间垂挂着各种颜色的小巧礼物,美味可口的糖果棒,LED小彩灯在?闪烁着顽皮的光。
一切均显得不再喜气?洋洋,过节的欢乐氛围被远道而来的冰冷气?氛横扫殆尽。
沈雅辰一副催促不耐道,“有些什么吃的,赶紧叫人端来!”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且身心俱疲,合身的风衣微皱地?挂在?身躯间,突然就是?那?么不合适起来。
沈雅辰怀里?抱着个瘦弱的身影,他把这具再经不起任何折磨的身影藏在?微旧的军大衣里?面,而脸向自己的胸膛遮掩着。
一位是?疲倦的高高在?上?的大总裁,一个是?孱弱的昏迷不醒的未知人士。
靳博安颔首,沈绪默默坐到沙发的另一端,静默打量着沈雅辰惊人的变化。
他应该是?极在?意怀里?的人,浓黑的俊眉深锁,但又?显示出某种极端不耐烦的异常情绪。
靳博安端来一碗温热的白粥。
沈雅辰接过时有点心虚地?看了男主一眼。
靳博安道,“小心烫。”
其实并?不烫。
沈雅辰仿佛被他眼神里?的黑暗警告烫了一下?,快速拿走碗,用勺子搅动米粥吹了吹。
伏头道,“甜甜,吃点。”
沈绪简直被他无端的温柔恶心到了。
那?么轻柔,那?么缓慢,仿佛对待一支残败的羽毛。
对方被沈雅辰意外打断睡眠,似乎像小孩子一般极不高兴,每吃一口温粥都要?咬住勺子。
沈雅辰竟因为对方肯乖乖喝粥而舒展深锁的眉宇。
沈绪只是?心浮气?躁地?等待。
等一个结果。
怀里?的人不再吃后,沈雅辰把沾满米粒的碗勺丢在?一旁,从没伺候过人的大总裁总算眉开眼笑。
人不管最终爱谁,但肯定记住最先伤害自己的那?个人。
沈雅辰如果没有从黑暗脏污恶臭的病房里?第一眼发现樊甜甜。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坚硬如铁的心脏竟然还会重新痛苦到鲜血淋漓。
他恨这个恶毒的女人。
同时爱更深切。
靳博安并?不是?叫他来出演久别重逢的深情戏码,禁不住提醒暗示,“莫非,这位就是?少爷的亲生母亲樊甜甜女士?”
赶紧放下?人滚蛋!
沈绪蓦地?站起来,一双眼睛极亮如星。
剧情好快,策马扬鞭。
他都没做好认亲的任何准备啊!
沈雅辰原本想多赖一阵,毕竟能?找到怀里?这个可恨的女人,他可是?牟足劲跟樊家人噩耗了几天功夫。
靳博安一逼迫。
他只能?调整了姿势,把军大衣连带人放置坐在?沙发里?,朝沈绪道,“估计博安已经给你看了DNA检测报告。”
“这是?你的亲生母亲,樊甜甜。”
军大衣缓慢从瘦弱女人身上?滑落,如同老电影机一帧一帧的场景播放。
最终露出一个极致漂亮的人。
樊甜甜确实长了一张妖艳贱货的妩媚脸,柳叶细的落弯眉,比沈绪还勾人的含情眼,琼鼻薄唇精致下?颌,虽然常年被关起来见不到太?阳,不过肌肤质感通透无暇,呆呆坐着的感觉尤像木偶娃娃。
完全照搬书里?面那?些既漂亮又?歇斯底里?,心肠歹毒又?总想勾.引男主爬床上?位的女炮灰脸复刻的。
沈绪天天照镜子整理仪表仪容,樊甜甜绝对是?原主亲妈。
母子二人一模一样。
不不。
少爷纠正,这就是?我的炮灰恶毒女配亲妈啊。
在?看见樊甜甜的瞬间,沈绪的脑海里?瞬间涌入一大段文字描述。
基本上?都是?在?说书中樊甜甜的阴险事迹。
例如她怎么嫉妒樊丽丽的美满家庭啦,怎么嫉妒樊丽丽的官配是?沈雅辰啦,处心积虑要?把官配拆撒,从中多次作?梗,而且还想弄死樊丽丽,嫁给沈雅辰啦......
然而文字描述尘埃落定后,竟露出一张世间最温柔至善的纯洁笑脸。
樊甜甜抱着年龄不大的沈绪,给儿?子讲故事,唱摇篮曲,仿佛给沈绪的是?全天下?母亲都会馈赠的满满爱意。
沈绪蓦地?眼眶通红,这些记忆太?多久远了,掩藏在?《狂耀》最粗制滥造的配角描述中,慢慢落上?灰尘。
沈绪穿书后对五岁之前的记忆并?非深刻,他被孤立厌弃冷处理地?太?久太?久。
直到木讷的樊甜甜坐在?沈绪的对面。
沈绪的潜意识里?突然泛起了这些久藏的温柔回忆。
但这些回忆依旧像隔着一层封印的膜,忽远忽近,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沈绪认为这些记忆或许源自于原主的关系,所以?传递到他内心时,被人为得减轻了很?多。
即使如此。
沈绪的眼泪则没停止过,一串串往下?掉落,如同诉说着无法宣讲的秘密,揭开疮疤的一瞬间便是?决堤。
樊甜甜的情况并?不容乐观,她的疯病绵延根固,暂时只能?像个假人一般坐着不动。
沈雅辰瞧沈绪哭个没完,有些恼火地?搂回樊甜甜,对儿?子道,“今天就先这样吧,先让甜甜休息,她路上?折腾得不轻,一切等明天找一个精神科的专家先看看再说。”
沈绪道,“不必了。”
一句话令沈雅辰愤怒,“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想让你妈妈早一点恢复正常吗?”
沈绪任眼角最后一颗泪珠滚落,直面沈雅辰的责问道,“我的意思?是?,妈妈接下?来的治疗由我全权负责,你可以?回首都去了。”
居然赶他走?
沈雅辰可谓怒不可遏道,“沈绪你疯了,没有我,怎么可能?找回她!”
当他的视野里?,靳博安冷酷的身影站在?沈绪身旁后。
樊甜甜是?靳博安找到的。
与他无关。
樊甜甜此生与他再无关系。
沈绪因靳博安站在?身边,底气?十足道,“你也不是?她的丈夫,或许曾经有仇恨羁绊,可如今甚至连朋友都不是?,我的担心是?万一被樊丽丽女士发现,又?会给妈妈带来不开心的记忆。”
“所以?请你现在?立刻离开沈宅,回到自己真?正的妻子与儿?子身边。”
“谢谢您帮忙找到我妈妈,但是?请你离开她,她往后余生都不需要?你。”
“她有儿?子关心就行。”
几句话打断了沈雅辰的全部幻想。
沈雅辰难过又?难堪得看向樊甜甜。
樊甜甜全无反应。
他们早就是?陌生人了。
只有记住过去的人始终不肯死心而已。
虽然一万个不愿意,沈雅辰被灰溜溜地?赶走了。
靳博安从始至终没有挽留的意思?,等把沈大总裁送出门。
沈绪正在?给樊甜甜喂水。
“妈妈肯定会恢复正常的。”沈绪摸摸樊甜甜海藻一般柔软的长发。
这就是?原主的妈妈。
沈绪感到彻骨的安心。
史?无前例。
这就是?我的妈妈。
小少爷抱住了樊甜甜孱弱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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