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帮助

一家西式餐厅里,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非常英俊的alpha,路过的人无不下意识往那边看一眼,接着又扼腕叹息,只因那alpha对面有坐着一个omega,那omega虽然清秀,但比alpha却差了一些。

傅屿面前摆着杯咖啡,却没有动,他摸了摸窝在腿上的小狗,好整以暇地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沈唯双手交握,拇指有些紧张地摁着食指:“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沈予安的弟弟,沈唯。”

傅屿点点头,微笑道:“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对面的alpha实在英俊,沈唯的睫毛颤了颤,苍白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

沈予安临时找的alpha怎么长得这么出众?

他低垂着眼:“我想拜托你转告一下哥哥,父亲因为他很生气,昨天晚上气得一直在咳嗽,我希望哥哥可以回家和父亲道个歉。”

傅屿挑眉:“为什么您不直接联系先生呢?”

沈唯难以启齿:“哥哥他...他对我有一些误会,之前哥哥误会我和泊哥有别的的关系。”他摇摇头,眼眶红了红,“但是,我们真的是清白的,哥哥总是想得太多。”

傅屿神色淡淡:“我倒是不知道这个件事。”

沈唯抬起头,咬了咬唇,犹豫道:“哥哥......哥哥是不是很难相处?他对谁都是冷冰冰的。”

傅屿很惊讶:“先生很难相处吗?我完全不觉得。您真的是先生的弟弟吗?我看您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他。”

他皱了下眉,看起来很疑惑的模样,过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您是沈家的养子,所以不了解先生也情有可原。”

沈唯:“......”

沈唯暗中咬牙,这个alpha是故意的吗?

他最厌恶养子这个身份,明明他是沈父亲生的,甚至年龄比沈予安还大一点,却因为不能损了正室的脸面,而改了年龄,顶着养子的身份才进了沈家。

不过沈予安不可能告诉他这些内情,傅屿看起来也不像是在有意讽刺,他憋了憋气,“傅先生不要当我是外人,你和哥哥的协议我都知道,如果你对哥哥有什么意见可以和我说,我会帮忙想办法。”

傅屿有些好笑地看着对面自说自话的人,问:“那请问您要怎么帮我呢?”

沈唯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声音一下子扬起来:“我可以帮你赔付毁约的赔偿金额,让你和哥哥结束契约,这样你就自由了。哥哥这样假结婚其实对他自己一点也不好,我想帮他走回正道。”

他就知道alpha们都喜欢柔软乖顺又贴心的omega。如果傅屿被金钱打动了,那么他之后再循循善诱,让对方埋伏在沈予安身边当间谍。

傅屿看了眼手腕上表,时间将近中午,是时候回半山别墅了。

他敛了笑:“很感谢您这么关心我的婚姻,但我和先生一见钟情,您对我们的婚姻似乎有什么误解。”顿了顿,他真诚地建议,“您如果精神方面有什么问题,比如说妄想症之类的,这边建议您去找专业的医生咨询一下。”

他单手抱起狗,朝服务员招了下手示意买单。

绅士道:“这顿我买单,您不用客气。”

沈唯在座位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耍了,顿时眼神阴鸷地追上去。他在店门口攥住傅屿的手腕,直白道:“沈予安给你多少?我给你两倍的价钱。”

他查得清清楚楚,以这个傅屿的背景根本就不可能和沈予安搭上,不过是为了钱。只有给的钱不到位,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傅屿把手抽回来,微笑道:“我倒是想给先生钱,可惜先生不需要。”他上下打量一眼沈唯,询问道,“或许您需要我现在帮您联系一下医生?”

沈唯冷笑一声:“还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

傅屿一挑眉:“什么底细?”

沈唯看他还继续装傻,嗤笑道:“你以为你对沈予安这么上心,他就会感激你吗?别天真了,看看周泊远,对沈予安真心实意的好,结果呢?说起诉就起诉,十几年的情谊都没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你这个假丈夫?”

“我劝你早点认清楚形势,站在对一边,以免到时候被沈予安吃得骨头都不剩。”

他这副强硬的样子和在店里时的柔弱模样完全不同,傅屿沉吟片刻,说:“最近有个节目很火,好像叫《演员请就位》,我建议您去报个名,也许还能拔得头筹。”

说罢,他也不理会沈唯是什么反应,径自离去了。

沈唯站在门口神情不定地看着他上车,接着驶离视线范围。他阴沉地笑了声:“不过是个没背景的alpha。”

———

傅屿到家安置好小黄狗后,没在别墅里感受到omega的气息,他喊了个人询问。

“周姨,先生去哪了?”

名为周姨的佣人答:“先生在花房,让我们不要打搅他。我刚刚去看一眼,他好像睡着了。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他的肠胃不太好,您可以去催他一下吗?”

傅屿点点头,吩咐道:“先生这两天胃口不好,您让厨房加点清淡的,拜托您了。”

周姨忙不迭是地应了,深刻地觉得这个alpha虽然不像沈先生的前未婚夫来得有钱有权,但至少对先生很好,而且还很有礼貌。

沈予安合上书,揉揉眉心,换了个躺椅躺着。花房里温度正好,玫瑰香气丝丝缕缕,晒着阳光,他松散地搭上眼。

思维缓慢地陷入无边的黑暗。

“沈伯礼,你什么意思?”女人压低了声音,大概是怕吵到房间里正沉睡的孩子。

沈父,也就是沈伯礼面色沉沉,“父亲发话了,沈唯必须进门,我会改掉他的年龄,以养子的身份进沈家,他的存在不会影响到你们的任何东西。”

女人冷静地质问:“沈伯礼,你有考虑过我和小安的任何感受吗?”

沈父揉了揉额角:“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不想的,我不知道她会瞒着我偷偷生下孩子。”她指的是沈父的大学恋人。

沈母从包里取了照片丢在桌上,上面无不是沈母与另外一个女人孩子嬉笑玩闹的场景,在她以为对方忙于工作事务的那段时间。

她冷笑一声:“沈伯礼,你给我滚。”

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凝滞下来,沈伯礼扫了眼桌面的照片,沉声道:“你要和我离婚?”

沈父沈母是家族联姻,两家同气连枝。虽然沈母那边势弱,近年来日渐势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掰扯起来纠缠不清。

沈母也知道这其中缘由,她恶心沈伯礼,但父亲那边决不可能同意她离婚,她也不想让出这个位置,让那女人得偿所愿。沈母一指门口:“不离,但你给我滚出去,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两人无声僵持几秒,沈父离开了。

房间恢复安静,沈母走到沙发上坐下,将照片收拾好,枯坐一会儿,突然掩住脸啜泣起来,接着又怕惊扰到房间里的孩子,将声音压在了喉间。

沈予安沉默地掩上门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坐到书桌前继续写作业,笔头随着写字的动作晃动,瘦弱又挺直的背影显得脆弱。

突兀,这个画面破碎成片,又扯着沈予安的思维往下坠了坠。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随着时间变换了角度,有一束落在沈予安的脸上,将他的皮肤照得白到透,皱了皱眉,他缓缓睁开眼。

时间到了正午,太阳烈烈,天空一片湛蓝,耳边有翠鸟的清啼和风吹过的声音。

一派祥和。

沈予安撑起身体,但四肢酸软,力气像是被抽走。

睡得太久的后遗症。

他轻轻地皱了下眉,动动手指,却因为指尖与躺椅的摩擦而激起一阵难以抑制的颤栗。很快,前一晚刚经历过的高热汹涌而来。

空气中玫瑰的气味浓了些,似乎参合了点别的东西,凝成水,在空气中缓慢地流动。

沈予安轻轻呼了口气,鼻腔几乎被馥郁的芬芳占满。那是他的信息素,跳跃着,昭示他好像又陷入发情了。

呼出的气息灼热,带着挥散不去的热度,眼尾逐渐泛红,水液占湿睫毛,身后异样的空虚和瘙痒不断地挑动着神经。

闭了下眼,他知道自己现在需要什么。

信息素。

Alpha的信息素。

头脑又要陷入昏沉,他撑着躺椅扶手从桌面上拿过手机,因为手心湿滑,打滑了几下才拿到手。

他切到傅屿的输入框,alpha下山去给小黄狗做检查,不知道回来没有。

突然,花房门口处传来动静,明知道是自家的庄园但还是绷起神经。

“出去。”他冷声道。

随着一阵衣服布料与植物叶子摩擦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英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背后映着刺眼般殷红的玫瑰。

熟悉的木质香逸散在空气中。

傅屿走近,在距离躺椅三步的地方停下脚步,弯下腰,漆黑的瞳眸印着他的影子,低声询问:“先生,您现在需要我的帮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