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头。
容宴迟疑了片刻,撑着伞往那个方向走,抬脚跨过地面上一个个的小水洼。
还没走几步,汽车刺耳的鸣笛声?就陡然响起,震得他耳膜生疼。
容宴险险后退几步,一辆面包车擦着他的身子飞驰而过,溅起地面沉积的污水,沾上他的裤脚,雪白的运动鞋上也溅上了泥渍。
他低头看了眼腿上和鞋上的情?况,皱起了眉,但还是按捺住心?中的不喜往刚才的方向看去。
空无一人?。
刚刚出?现过的人?影就像是幻觉一般,在汽车过境后就消散了。
但容宴确信自己看到了。
除非是他自己突发精神类疾病,否则那个地方刚才就是确确实实地有人?站过的。
他再次瞥过那个方向,确定?再没有任何异常,就不再停留,转身继续往宿舍的方向走。
“回来了,外边的雨挺大的吧?”
一个寝室的三个室友都窝在各自的床上或者椅子上,要么摆弄电脑,要么就是在玩手机,见容宴开门进来,靠门坐着的那个室友抬起头来,招呼了一声?。
“嗯,”容宴应了一声?,将?伞撑好放在阳台上,“下得有点大。”
“啧啧啧,”室友走到窗户边往外看了一眼,“我决定?了,下这?么大雨,我今天晚上要点外卖。你?们要和我一起点吗?”
“行啊,吃啥?”坐在床上打游戏的一个室友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又将?大半注意力?放在手机上了,音量较小的各种?音效从手机扬声?器里传出?来。
“咱们寝室第一天见面,怎么着得吃点好的。”牵头的室友名叫方汉晨,生得高大威猛,性子也爽朗,按要求开学?第一天要定?下每个寝室的寝室长?,寝室里其他三个人?全票通过让他来做寝室长?。
“吃烧烤怎么样?咱们多点点肉,再买几罐啤酒。”
“我觉得OK。”游戏界面上传来一声?Victory,一直埋头打游戏的另一个室友抬起头来表示赞同,“点的时候让他们多放点辣。”
“没问题啊,”方汉晨回道,转头去问容宴,“容宴,你?觉得行吗?”
“可以,”容宴点了点头,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裤,“我先去洗个澡,刚刚在外面把衣服都弄脏了。”
“行,”方汉晨笑呵呵道,“你?去洗吧。”
住在G大最好的宿舍区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全天都有热水供应,想要用热水随时都能用,不像一些老宿舍,每天只有中午两?个小时和晚上三个小时有热水。
容宴用盆子装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反身锁好了门。
洗手间里干湿分明,左边是隔成两?格的淋浴间,右边则是两?格有开关门的厕所?隔间,中间有五六平米的瓷砖地,尽头贴着墙的地方装着两?个洗手池,旁边就是摆放洗漱用品的壁柜。
淋浴间的热水没打开一会儿,整个浴室里就升腾起一片水汽,视线所?及之处也都是朦胧的雾气,墙壁瓷砖上聚起大片的小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容宴脱下衣服,露出?结实修长?的身体。他并?不是那种?疏于锻炼的男生,每天都会跑步,每周周末都会和容粟一起去健身房健身,虽然没有什么夸张的肌肉块,但身上每一处的肌肉都是隐含力?量的。
天气虽说?没有之前那么热了,但现在到底还是属于夏天的尾巴,等热水放了出?来,容宴就将?水的温度调低了。
只是浴室里的水汽却还像是源源不断似的,蒸腾开来,逐渐充斥起每一寸空气。
卫生间的一切景致都模糊起来。
耳边一声?轻轻的呼吸,冰冷的气息让脖子后一小块肌肤上汗毛微微一颤。
容宴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就又听得一声?轻笑,一双冰凉的手攀上他的肩膀,似乎海藻一样的发丝拂过皮肤,有人?在他耳旁气吐如兰,“想我了么,小甜心?。”
容宴微微垂下眼,分明什么都没有看到,但却能感到贴合的掌心?不断传过来另一个人?的温度,肩上倚靠着极轻的重量。
他凭着感觉按住那只手,触觉阴冷无比,像是握住了一块柔软的冰,“你?这?样突然出?现在这?里,是十分冒犯他人?隐私的事情?吧?”
“是吗?”顾央用十分无谓的语气回道,被容宴按住的手散作?烟雾,随后又凝聚成形,搭在了他的肩上,“你?不想见到我吗?”
肌肤相触的感觉和冰凉的温度激得容宴浑身一颤,原本该是冰冷至极的温度,似乎是因为温暖的水汽的蒸腾,又或者是因为他的温度传递过去,那只手的温度微微回暖,变得只是微凉,柔软的触感也随之传递过来。
容宴僵硬的立在原地,两?颊被水汽蒸得发红。
“我可是很想念你?呢,宝贝。”
再明显不过的调笑语气,顾央微微偏头,冰凉的气息吐的容宴的耳朵上。微冷的手指轻轻捏在他的耳垂上,反复摩挲,而后竟慢慢生出?热来。
容宴转头,试图把自己的耳垂从她手中解救出?来,一如既往地被强硬镇压。
“真是不乖。”
她轻声?道。
她就这?样一别数月,杳无音信,现在又不给一点缓冲地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副熟悉的作?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没有隔着时间,没有隔着生死,放肆地在他心?里撒野。
多情?又无情?。
身为当事人?的容宴就并?不好受,他的动作?一顿,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冷淡的语气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当然,我们确实要好好谈一谈,谈谈关于我不在的这?些天,你?有没有乖乖的,”顾央用另一只手抚摸着他颈后的皮肉,用轻柔的语气说?,“不过在那之前,我要收取一点放你?们回来的额外报酬。”
容宴闻言蹙起眉,“我记得我们之前并?没......唔!”
他急急地喘了口气,被她的作?态激起火气,对?上那双氤氲在水汽的眼睛,这?刚起的火气也在一瞬间消散了。
“能够换取你?们所?有人?继续活命,而你?却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而已,难道你?觉得不值得么?”她的声?音里暗含诱哄。
顾央来到他身前,掌心?顺着脸颊向下,不轻不重地贴在颈侧,小指上圆润的指甲轻轻划过皮肤,惹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她并?没有给容宴任何选择的余地,稍稍停顿的动作?再次继续,她低下头,吻在他耳后的皮肤上,在这?常人?难以察觉的地方留下一个淡红的印子。
容宴一个普通人?根本不能拒绝一个手段强势、力?量强大的的厉鬼。
他再次吐出?一口气,道,“……至少别让我连看都看不到你?。”
“好。”顾央欣然应允。
等容宴再抬眸看去,就看到了顾央那张极具美感的混血面容。和他刚刚在回来路上看到的一样,她穿着丝质的红色连衣裙,浑身湿透,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连衣裙上的红色在水浸湿后更接近于深红,服服帖帖地勾勒出?女子玲珑的曲线。
顾央偏着头打量着他的神色,问道,“满意了?”语调微扬。
容宴看着她沾染了水珠的眼睫,没有说?话。
顾央也没有打算再继续听他说?话,冰凉的嘴唇落在他的锁骨上,吮吸啃咬,唇齿间力?道重到容宴都感到一丝疼痛。她的动作?不再像之前那样的轻柔,像是终于释放了属于厉鬼的本性,残忍、偏执。
冰冷的唇舌和双手似乎都隐含暴戾,她将?他的皮肤咬出?了血,能藏住的地方印满了痕迹,既像发泄又似温柔。
最终,顾央扣住容宴的下颚,阻止他抿起嘴唇,如愿以偿地听到他无法扼制的喘息呻.吟。
“看来你?很喜欢。”顾央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带着一点得意,一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容宴垂下眼,他能看得出?,她这?次出?现,眉目之间的阴郁的神色消散了很多,但那股阴寒之气却也深重了许多。
“.......你?之前那段时间去了哪里?”他问。
“真令人?扫兴,”手指掐了掐他的皮肤,顾央像是有点不高兴地看着他,“我手上的东西才刚刚洗干净,你?却在这?里说?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难道不想做些符合情?境的事情?么?”她微微扬起眉,一双天生就含情?的眼睛波光粼粼,含着几分勾人?的笑意,艳红的嘴唇轻启,露出?一点贝齿和一截舌尖,一时间倒不像个厉鬼,反而像是个吸人?精魄的艳鬼。
容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摩挲了一下她背上柔软的衣料,遵从内心?的欲望,微微低头,吻上了她的嘴唇。
这?依旧不是个多么缠绵的吻,他们撕咬着对?方的嘴唇,勾缠着对?方软滑地舌头,扫过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冰凉与灼热相互纠缠,莲蓬头里倾倒而下的热水划过他们纹丝合缝的身体,热气不断蒸腾,几乎难舍难分。
等他们终于分开,容宴甚至尝到口腔里一股血腥味,随后就感觉到内壁上被咬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舌尖一靠过去就生疼。
他平缓了呼吸,开口道,“我在浴室里待的时间太长?了,该出?去了。”
“那就出?去吧。”顾央点了点头,向后飘了两?步,身体在半空中一落一浮。
见她态度平和,容宴微微松了口气,打湿了架子上毛巾、拧干,然后关掉了管子里的热水。
比起容宴还要用毛巾擦干身体,顾央身上的衣服转瞬就干了,一头秀发也顺滑蓬松,她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容宴穿衣服。
黑色的短袖薄卫衣,黑色白条的修身运动裤,容宴用手将?湿漉漉的头发向后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五官显得更加精神。
容宴换好了衣服,就拿起地上放着的盆子,打开浴室的门走出?去。
顾央不紧不慢地跟上,凑在他耳边笑眯眯道,“你?还是不穿衣服的时候更好看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
掉了一部分收藏,不过要感谢愿意等我的小天使们,爱你们么么哒
小别胜新婚
晚安,我以后争取再早一点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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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力了,真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