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后,陆渐离摸她的脚底冰凉,遂直接把她的双足放进自己的胸膛,只想着快些焐热。
那双小脚在冰水里浸了半个时辰之久,刚一贴到他的胸膛,寒凉在胸口蔓延,他不由“嘶”了一声,眉头拧到一起。
躺在沙地上生无可恋的人儿,见对方痛不欲生的表情,心底莫名舒爽起来,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正屏气?凝神让身体适应这股寒气?,本就恼她不听劝非要赤脚玩水,这会又见她不思悔改,笑的花枝乱颠,他眼底飞过一丝邪魅的笑意,阴恻恻的看着她,握着脚腕的一只手悄然松开,缓缓摸到软嫩的脚掌,对着脚心挠了起来。
随着大声的“啊啊”怪叫,“花枝”狂颤,奈何双足被擒,再怎么使力都挣不开,最后只能呜呜讨饶,“二爷,啊啊,二爷,饶命,嘤嘤...”
“下次还敢不敢不听爷的话了?”一边说着一边加重了手?下的力度。
“啊啊~不敢了,呜呜...”
“还敢笑话爷不?”他突然放了她的脚,俯身上前?,清隽朗俊的脸直接盖上她的眼,唇角勾着坏笑,眼里晕着雾气,两人只一拳的距离,刚才她暖脚的地方,大敞着,露出丰润健硕的胸肌,男人侵略性的气?息紧压着她,心尖绯红如熟透的樱桃,血气?冲进嗓子,噎住喉头,她干咽了咽,娇怯怯道:“不敢了。”
水泽里仅剩的一只白鹭扑棱着翅膀,冲入天际,带着一旁的芦苇沙沙作响。
不敢错眨的望着彼此,耳朵里尽是对方的心跳,千种柔情,万般旖旎,交缠在越来越粗重的呼吸里。
“灵儿,”他哑着嗓子唤道。
“嗯?”她抑住游弋的神思,鼻息轻哼。
“再嫁给我一次,好不好?”
不等她说话,湿热的吻已落下。不需要给答案,这是他的许诺,许诺再娶她一次,不以任何人的名义,堂堂正正的娶她林灵儿。
轻轻浅浅的厮磨,凌乱了沙滩,水浪含羞,抚去所有旖旎。
直到沙船驶离岸边,林灵儿脑中还在恍惚着,那一通魂颠梦倒的亲近之前?,他是在求亲么,再嫁一次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喜爱我,不然为何亲来亲去,但这好像也代表不了什么,哎呀,怎么办,小脑袋都要爆炸了。
陆渐离细心的帮她把头上的细沙拂去,又正了正歪掉的发髻,见她秀眉蹙成?一团,轻轻的刮一下她的小鼻子,宠溺的问:“小脑袋,想什么呢?”
含羞瞥他一眼,随即又轻轻垂下羽睫,这一窝子女儿心思,要她怎样开口,遂俏然转身,把目光投向江面。
揉揉她黑亮的乌发,转身与她站成?一排,看着烟波浩渺的沙洲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
“我们会再来么?”
“一定会的。”他拢过她的肩膀,两人紧紧依偎。
桨声噜噜,水声哗哗,天水之间水雾茫茫,似梦似幻。
二人刚下船,李涯就急急慌慌的跑过来,“爷,你们总算回来了,圣人已命人在舫舟布膳,不时就要开宴,您赶紧过去呐。”
陆渐离算着时间回来,倒是不早不晚正赶上午膳。
这海陵地方官应该是寻了江上最大的货轮设宴,刚一拐入码头,林灵儿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傲立在码头,竟比刚才他们坐的沙船还要大数倍。
陆渐离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董叔果然会投人所好,这“巨鸢”也就在他们青运帮能找到。
刚踏上甲板,玲珑就飞快的跑过来,拉着林灵儿的手?,激动的叫到:“姐姐,快来坐大船。”跟着玲珑一道来到圣人面前,林灵儿福了福身子问安,出门在外,一切礼仪从简,圣人酣然点头,伸手赐座。
待坐定,玲珑凑过头来,问道:“姐姐,怎的一晌午都没见着你和?陆哥哥?”
林灵儿施然一笑,“我们沿着江堤散步,不知不觉就走远了。”这是回来之前?,俩人就对好的说辞。
玲珑失望的“唔”了一声,嘟囔道:“放着热闹不看,踩江堤有什么意思。”
淑妃看着林灵儿,笑盈盈的道:“陆侍读和陆夫人成?亲不过半载,正是新婚燕尔之时,自是喜爱俩人一处清静。”
淑妃的话虽有深意,放在普通夫妻身上倒也平常,林灵儿却做贼心虚的涨红了脸,两颊如晕飞霞,圣人老父亲般眼眉堆笑,坐在下首的太子,却眸色深沉。
船内的这一通对话只有玲珑似懂非懂,她也不在意,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感慨道:“海陵好玩的东西太多了,我以后还想来。”
圣人顺着公主的眼光看去,一望无垠的江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如繁星挥洒在墨染的天空,迎来送往,川流不息。他满意的点点头,脸上笑意渐浓。
“大庆最富庶的是扬州,而扬州最富庶的,当属海陵了。”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太子,圣人接着道:“我朝千秋万代稳定的基础,正是此处了。”
古言,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一个朝代,若要千秋万代的传承下去,国库充盈,人民安居乐业是根基,只要海陵一直繁荣下去,国力就不会亏虚,而这横贯东西,衔接南北的江贸亦可以福泽庆国八方的子民。
“儿臣明白。”太子回到。
听圣人一席话,林灵儿忍不住向陆渐离望去,江贸对一个国家都如此重要,那掌控了青运帮的他,是不是比想象中强大许多。
下人布好膳食,众人依次入座,地方官员准备的竟是全鱼宴,鱼皆是一个时辰之前?凭江而钓,新鲜味美,却也不比宫内强了多少,只是图个意境不同罢了。
用完午膳,大船徐徐离港,另有十几艘大小不一的沙船,星罗棋布散在四围,帆帆点点众星捧月般跟着大船开往江中。
圣人携一众官员在舱内议事,太子、陆渐离也在其中。女眷们偎在一起,隔着船舷远眺江水,浅笑嫣嫣,语絮不停。
这是海陵之行的最后一日,翌日,众人皆坐上马车回扬州。
马车辘辘,队伍井然前行,圣人揉揉发酸的太阳穴,长目轻睐,“到了扬州,先去陆府走一趟?”
“陆府?”淑妃顿生疑窦,凝眉问道:“哪个陆府?”
“陆侍读的生身母家。”圣人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