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

魏朝的大营瞬间?沸腾了,众位将官也紧紧跟在邵浩广身后出去迎接太子殿下,狂喜的情绪感?染着每一个人。

帐篷里只剩下邵洪海,他先是震惊地站起来,难以置信地张大嘴巴,但随着外面的欢呼声越来越大,他又无力?地摔坐在椅子上,喃喃道:“这不可能。”

太子殿下不仅回?来了,而且毫发无损,看起来干干净净神清气爽,甚至还是自?己策马回?来的。

对?情绪低迷的魏朝士兵们而言,只要太子能回?来,哪怕回?来的是一具狼狈的尸体,也比现在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好交待。

现在谢初静以这种出人意料的姿态出现,无异于给士兵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兵士们都激动地嗷嗷叫,每个人都清楚,只要太子没死,他们就不会被皇帝怪罪了。

谢初静在他的中军帅旗下站定,所?有人都跪地大呼:“太子殿下英明,殿下千岁千千岁。”

邵浩广迎出来,远远看见傲然站立的谢初静,他热泪盈眶,几步奔到跟前,扑通跪下哽咽道:“殿下,末将救驾来迟,末将有罪。”

众将官连同跌跌撞撞追过来的邵洪海一起都跪下了。

“邵副帅请起,各位都快快起来吧。”谢初静左肩有伤,只伸出右手?向上虚扶了一下。

邵浩广站起来,看见谢初静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心中激动不已,他们是穿开裆裤就玩在一起的交情,忍不住一拳捶过去:“你?小子,可担心死我了。”

邵浩广这一拳虽然不重,可正好打在谢初静左肩上,他脸色一白,身体晃了几晃差点没晕过去。

邵浩广这才意识到谢初静可能有伤在身,他连忙道:“殿下恕罪,末将太激动了,僭越了。”

谢初静笑了一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无碍的,好兄弟,听说你?在山里不眠不休找了孤几天,累得够呛吧。想不到你?在体力?耗尽之时?还能有这等臂力?,我大魏有你?这样的年少虎将,何愁无人保家卫国。孤很?欣慰。”

众人簇拥着谢初静回?到中军大帐,谢初静在中间?那把交椅上坐下后,大家都喜悦地向他请安,谢初静一一回?应了。

邵洪海也走上前,哭丧着胖脸道:“这几天,殿下生死不明,我这做舅舅的,心里可难受死了。”

谢初静和蔼道:“让邵将军担心,是孤这做外甥的不对?了。”

邵洪海眼神闪烁道:“哪里哪里,殿下言重了。”

这时?,外面又有传令兵叫道:“斥候来报。”

邵浩广朝外道:“报。”

一名探子进来跪下:“禀告元帅,副统帅,塔辽河对?面,三王子延苍峻的大营挂了免战牌。”

“啊?这是何故?”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这个三王子骁勇善战,很?是难缠,一直都主动出击,怎么会突然高挂免战牌。

邵浩广略一沉吟,觉得延苍峻不想出战正好,太子眼下正需要休息,便道:“他定是知道殿下平安归来,怕了。”

他担心谢初静的身体,便让众人都先行退下,无召不得入内,又命人把军医们全都叫来。

军医们来看过了,诊断的结果?同昨天岑子昂请的郎中一样,肩膀上的伤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和经脉,而且因为伤口处理及时?,已有愈合的迹象,情况良好。

现在谢初静主要就是失血导致的气血两虚,需要进补和静养。

邵浩广听见军医们这样说,一颗不上不下悬了半天的心才总算放进了肚子里,毕竟谢初静看起来精神很?好,有可能是强撑着装场面,现在军医们说他无碍了,才做得数。

谢初静听完了军医官们的汇报,点点头:“我在山里被一条小蛇咬了,不知这蛇是否有毒?”

结果?军医官摇摇头:“殿下,您体内没有中毒的迹象,只要注意保护伤口,多?多?休息,很?快便可像往日?一般英雄盖世了。”

邵浩广惊道:“是什么蛇,长得什么样子?我叫人拿纸笔来,你?画出来给他们看。”

“不用了。”谢初静笑着摇摇头:“不过是条菜蛇,孤不过随口一问。”

他没有被蛇咬,只是当初射他的那一箭上明明有毒,可昨天的郎中号脉后压根没提他中毒的事情,今天的军医们也完全没提,所?以谢初静纳闷。

蛇没有,他身体里倒有一只春蛊,果?然很?厉害,能延年益寿。谢初静已经感?觉到体内的毒素被渐渐消除了,只不过想再确认一下罢了。

邵浩广舒了一口气,让军医们下去研究药方煎药去了。

谢初静说自?己想安静休息片刻,又让中军大帐里的其他仆人也退了出去。

帐篷里只剩下他跟邵浩广两个人了,谢初静道:“我有一件事,你?派些人手?去清点军需的货物,传令给皇商们,只要确认货物没有问题,他们便可自?行离开。”

邵浩广颇为意外:“为什么突然要干这个,你?怎么关心起这些商人的事了。”

谢初静的眸子墨黑,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军队里带这么多?商人,人多?口杂的,消息容易走漏。”

邵浩广一惊:“你?是怀疑……”

“没错,我怀疑我上次遇袭的事情并不简单。”

谢初静恢复了他平日?的镇定自?若:“你?去拿张舆图来,再将我率队出发前后那几日?所?有的往来文书都拿来,我们捋一捋,看看到底哪个环节可能出问题,要悄悄办,不要打草惊蛇。”

“好,趁着盘货事情杂乱,我来查一查此事。”

邵浩广立刻派人去给皇商们传令,让他们协助官员清点自?家的货物,盖章验收后,凭文书去户部领尾款。

又不用跟着打仗,又能回?家拿银子,一群商人们感?恩戴德,哪有不肯配合的,恨不得上午清点完下午就走。

由于岑子昂供的货比较多?,岑记的货物花了两天才验完。

宋疏桐和妙菱早早收拾好行李,又买了不少当地特产放在马车上,第二天更?是一起床就退了客栈驾车等在城门边上,只等岑子昂拿到验货文书就出城回?京城结尾款去了。

结果?两个人一直等到傍晚,岑子昂都没来。

宋疏桐觉得奇怪:“他不是说货昨天已经清点完毕,今天去拿个凭据就可以走的么,为什么耽搁到现在,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妙菱咬着嘴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小姐,我这心里不知咋回?事,跳得厉害,心慌慌的。”

宋疏桐想了想对?妙菱道:“再拖下去城门都快关了,你?在这儿等我,我骑马过去看看。”

宋疏桐会骑马,这是她开启古代?富婆生涯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她觉得既然这个时?代?的代?步工具是马,她那一定要学?会,就跟在现代?自?己会开车一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多?自?在啊。

妙菱六神无主地点点头:“小姐,那你?一定早点回?来。”

宋疏桐便从马车里跳下来,解下一匹拉车的马,她往马背上系马鞍,妙菱忽然道:“小姐你?不用去了,那不是岑哥吗?”

宋疏桐抬头一看,岑子昂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脚步虚浮,似乎随时?要摔倒。

“你?这是怎么了,路上摔跤了吗?”宋疏桐连忙跑过去扶他,靠近才发现岑子昂脸色惨白。

两人一起把岑子昂扶上马车,妙菱又心疼又担忧道:“岑哥,你?这是生急病了吗?”

岑子昂摇摇头,话没说出口,眼眶也红了,他哽咽着道:“刘溪诗,没了。”

“啥!”宋疏桐耳边仿佛响了一声炸雷:“你?开什么玩笑,什么叫刘溪诗没了,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老天,你?这种玩笑不能随便开的,多?不吉利!”

岑子昂以手?覆眼,泪水顺着鼻梁落下:“不是玩笑,千真万确的消息,刚才前线的探子回?来报告,说刘溪诗已死,她的人头现在就被挂在延苍峻大营的辕门上,尸体……尸体被扔到外面,被野狗分食了。”

“什么!”这下宋疏桐真的是如遭雷劈了。

妙菱听完岑子昂的描述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开始哭:“老天爷啊,他们不是人,简直是畜生啊,刘小姐那么温柔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啊。”

女?主被男二杀了,而且还是虐杀。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男二明明情深似海无怨无悔地爱着女?主啊。

那么可爱的无辜的刘溪诗居然死了,她怎么能死呢。

宋疏桐的大脑一片空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震惊和悲痛里,完全无法接收到任何外界的信息,她都不知道马车是怎么回?到了客栈,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妙菱摇晃着她的胳膊,哭得稀里哗啦:“小姐,你?能听见吗,你?说句话啊,你?这样让奴婢害怕。”

宋疏桐木然地坐着,有一种魂灵离开躯体又重新回?来的抽离感?,仿佛过了好久好久,她才看清眼前的妙菱和岑子昂。

岑子昂跺脚道:“我去请个郎中来。”

宋疏桐拉住他的胳膊:“你?不要去。”

妙菱破涕为笑:“小姐你?终于会说话了,可吓死奴婢了。”

岑子昂焦急道:“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郎中一定得找。”

宋疏桐神色戚然:“找郎中没用,心病还要心药医。”

妙菱顿时?心里一酸,她小声道:“小姐,奴婢晓得你?同刘小姐姐妹情深,可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点吧。”

宋疏桐摇摇头:“不,我不信刘溪诗会死,我不信延苍峻会杀她,他绝对?不可能这样对?她。”

她猛地站起来:“我得亲自?去一趟对?面。”

宋疏桐完全不能相信刘溪诗死了,她一定要亲自?去问问延苍峻,他把刘溪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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