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问题，se欲昨晚是在哪被杀的？”
宋清玉环视一圈，只见周围人个个都低着头跟个狐獴似的，满脸写着“不要问我”的拒绝。
宋清玉不禁想，我有这么可怕吗？
“不知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是在男厕所，现在人还在那躺着呢。”傲慢开口道，女人双手抱臂，一脸无所谓，仿佛死去的男人与他无关，根本就不是她队友一样。
“你们是多久发现他的？”宋清玉并不在乎傲慢的冷漠，像她这种组队的队友死了，忙着撇清关系的人宋清玉也见了不少。
“你们回来后。”傲慢言简意赅，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别看我，不是我杀的，我要是动手早就动了，不用等到你们回来后。”
宋清玉挑眉，不置可否。
傲慢受不了跟宋清玉这种聪明人迂回，极其不耐烦道：“别这么看着我，你们也有嫌疑，谁知道你们俩是不是装的。”
宋清玉一笑，他到现在还什么都没说，这个傲慢就这么急着跳脚，她也不是块省油的灯。
“男厕所……”宋清玉思索着，看着对面的陆珩和徐小小。他思考时一直有这样的习惯，喜欢盯着人看，深色的眼睛一眨不眨，思绪也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了。
徐小小此时一脸慌张，生怕宋清玉说出怀疑对象就是他，陆珩则还是无所谓的样子，一副你看我我也看回来的架势。
“宋哥，你得相信我。我可是一直在照顾你的！”徐小小立马说道。
宋清玉大概是想通了，勾唇一笑：“既然这样，就散了吧，我去男厕所看看。”
宋清玉一槌定音，场上没人敢反驳，也就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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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客厅上也就只剩宋清玉，徐小小和陆珩了。
陆珩眼睛不眨地看着宋清玉的左手，宋清玉的手长得很好看，修长而且骨节分明，但此刻被一团绷带胡乱地绕成一团，倒像个熊掌。陆珩开口道：“留我下来干嘛？嗯？”
宋清玉顺着陆珩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不禁往后缩了缩，用着另一只完好的手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着红茶：“听说伤的挺重的，去哪了？”
“你这是干什么？”
“作为队友，交换一下情报怎么了？”
陆珩心想，什么情报你也没给我说过啊。但还是故作神秘地往周围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你知道教堂下面有个地下室吗？”
这句话就相当于一句废话，宋清玉他自己就被关在了地下室，接着问：“然后呢？”
“我在里面看了一圈，他们圈养着很多克隆人，就是那晚我们遇见的食人魔。”
宋清玉挑眉，这个信息倒是跟他找到的差不多。
“他们战斗力惊人，我是好不容易杀出来的。”陆珩说道，“等我想把地下室一把火烧了的时候，被那神父带人偷袭了，一眨眼就回来了。”
宋清玉思考着，难怪之前神父他们像是遇到什么事急匆匆地就走了，看来是去解决陆珩了，但有个疑问，“不过我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能带人回来的系统。”
“什么意思？”徐小小问。
“那么多副本里，我从没遇见像这样自主能力很强的系统。”宋清玉说，“我遇到的系统更像是个组织者，现在却更像个引导者……算了不说这个，还是先把线索整理一下吧。”
“你有什么发现吗？”陆珩问。
宋清玉摇摇头，“我找到的线索跟你差不多，大意了被神父抓住了，醒来就到这了。”
陆珩摸了摸下巴，“看来这个神父是个关键。”
“还有，小小，昨晚你知道哪些人一直在二楼吗？”宋清玉问道。
徐小小想了想说道，“好像就几个女仆上去打扫过卫生。怎么了宋哥？”
昨晚盯着他的是女仆吗？
这也是卧底的意思？
“没什么，现在去男厕所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宋清玉说道。
“宋哥，其实有件事……”徐小小犹豫着。
……
宋清玉皱眉，“你说的是真的？”
徐小小点点头，“千真万确，本来他们俩吵架跟我没关系，只是没想到今天死的就是se欲。”
傲慢和se欲吵架估计也只是会因为利益问题，如果这一点就确定傲慢是卧底，未免太草率。
“卧底真的会是她吗？”徐小小问道。
宋清玉不置可否，“先去男厕所看看吧。”
推开厕所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徐小小还是见识少，见到此景胃里翻江倒海。
陆珩见状嘲笑道，“真没出息。”
徐小小怒道，“你就是这么对你恩人的吗！好歹也是我和se欲把你搬进屋的！”
陆珩耸肩，当做没听见。
“你是说，他是在我们回来后死的？”宋清玉问道。
“对啊，傲慢不是告诉你们了吗？你们回来没多久他就死了。”徐小小理所当然地说道。
难怪傲慢说他们也摆脱不了嫌疑，在场任何人都有嫌疑只不过是多少的问题了。
宋清玉蹲下身翻看的尸体。
“有什么线索吗？”陆珩问道。
“伤口在脖颈处，一击毙命，跟之前暴怒的死法是一样的。”宋清玉回答道。
陆珩惊讶道，“你不是一直在睡觉吗？还看过暴怒的尸体？”
“聚会之前观察的，只不过当时没什么用。”宋清玉说道，“只不过现在能确定了，卧底做事干脆利落，直接毙命。我以前见过喜欢折磨人的卧底，他喜欢一刀一刀割，最后让玩家失血过多而死。”
陆珩和徐小小都倒吸一口凉气。
“主人，麻烦让一让。”身后的女仆说道。
三人一回头，就见女仆们拿着工具站在门外，宋清玉让出了过道。
“她们这是干什么？”徐小小看着女仆们清理着血迹，低声问。
“清理尸体。”宋清玉回答道，“之前暴怒的尸体也是这么清理的。”
“那她们把尸体放哪啊？”徐小小天真地问。
“尸体不用管，过会儿会消失的。”宋清玉说道。
徐小小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郑重地问道，“宋哥，游戏里死了，现实里真的也会死吗？”
宋清玉“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徐小小没说话。
宋清玉看了他一眼，没有过多的安慰，来到这里只能学会接受，接受和适应是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基本。
“走吧。”宋清玉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
实际上，徐小小回房间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能把这个事实给消化下去，前两天的舒适圈太过安逸，让他都快遗忘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死亡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不是se欲可能死的就会是他了。
宋清玉还在之前的地方补觉，火滋滋地烤着，好巧不巧地是，左手伤口又发炎了，此时冒着血，混着汗液打湿了绷带。
只不过，徐小小的包扎技术真的不怎么样。
“医疗箱在哪？”
宋清玉一顿，才明白这句话是陆珩对着女仆说的。
女仆鞠了一个躬，不一会儿就拿了医疗箱过来。
宋清玉看的一愣一愣的，一时不明白陆珩要干什么？
陆珩打开医疗箱，确认看里面大概有什么东西，对着宋清玉说道，“手。”
在这几天相处中，陆珩给宋清玉的印象就是捉摸不透，又或许藏太深，每次都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很容易让人忽视他也是个狠角色。
不知为何，看着陆珩严肃的脸，宋清玉不自觉地伸出了左手。
看着宋清玉包扎成一个球的左手，陆珩皱眉，“这谁包扎的，跟个榔头似的。”
宋清玉答：“徐小小。”
陆珩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指望他能回答，见宋清玉还是回答了，不禁一笑。
宋清玉眸子很深，困倦时还带着一层水雾，此时盯着陆珩看倒有种无辜的意味。
陆珩将绷带拆了，伤口此时有些触目惊心，周围泛着红，有些地方已经化脓了，情况很不好。
“你这手再晚点估计就废了。”陆珩评价道。
“没事，反正也不会带到现实。”宋清玉倒是无所谓。
陆珩一顿，都快忘了这里不是现实的世界。
看着陆珩拆绷带的动作如此熟练，宋清玉问道：“你是医生吗？”
“职业病。”
职业的医生和业余的徐小小比起来差的果然不止一星半点。
陆珩利落地将伤口上号药，宋清玉疼得一紧。
“忍着。”陆珩淡淡道。
宋清玉没敢动了。
陆珩的动作更快了，在疼痛还未上来时又迅速包扎好。
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宋清玉有些没反应过来。
“谢谢。”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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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的火烧的很旺，将整个大厅照得暖洋洋的，不免生起倦意，大厅里已经没有其他人，空气中只听得到陆珩收拾东西时玻璃瓶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昨晚你是怎么发现地下室的？”宋清玉开口问道。
“我说，不是我找到地下室，是他们找到我的，你信吗？”陆珩说。
“哦？”
“我在教堂门外遇到了人，被他们打晕带去了地下室，没想到是要去喂食人魔。”陆珩说道，“然后我就杀出来了，刚到门口就遇到神父他们，再次醒来时就到这了。”
宋清玉思索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
“你去哪？”陆珩问道。
“地下室。”宋清玉问道，“我有个猜想，如果教堂里根本没有地下室，而真正的地下室是在古堡呢？”
陆珩愣住，“你什么意思？”
宋清玉说道，“从说系统带我们回到古堡那我就觉得不对了，系统一直在游戏里扮演的是’裁判’的角色，在游戏里不会有那么多参与感。但NPC和卧底就不一定了，他们组织和构成这个世界，在游戏里扮演的重要角色，能与玩家有更深层次的接触，所以他们能将我们带回来。况且昨晚我们回来时有个相同的一点就是昏迷，我们都没有意识，带我们回来简直轻而易举。”
陆珩一顿，“也不是没这个可能。那这个NPC或者卧底要熟悉古堡里的动向，才能避人耳目地将我们带回来，会有这样的人吗？”
宋清玉勾了勾唇，“别忘了这个世界都是卧底构造的，所有NPC都是他的眼线，他想知道什么事都是轻而易举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地下室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根据之前傲慢找到的线索，地下室在一楼厨房附近，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过去。
宋清玉推开门，门内是一个漆黑的地下室，唯一的光源是来自地下室的最深处，而通往地下室的，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阶梯。
“走吧。”宋清玉轻车熟路地拿出他的手电筒，照亮了脚下的阶梯。
青石板阶梯大概是受了潮，整个地下室都散发着一股霉菌味，有些地方还长出了青苔。
因为摸着黑，两人都走的小心翼翼。
阶梯虽然看起很幽深，实际上走过去并没有花多少时间。
阶梯的尽头就是一道被锁着的铁门。
宋清玉试了一下，果真如傲慢所说，这道门是开不了的。
“主人，这里是行不通的。”
女仆的声音幽幽地传过来，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我就看看。”宋清玉解释道。
女仆再次重复道：“主人，这里是行不通的。”
宋清玉反问：“为什么？”觉得这女仆怎么就听不进去人话呢？
女仆没有回答，仍是僵着脸，重复道，“主人这里是行不通的。”
宋清玉叹了一口气，算是认了：“行吧，我们不进去。”
女仆见宋清玉口头承认了不再进去，终于不再重复：“那么请你们随我出去。”
女仆转身就要离开，但一回头见宋清玉他们丝毫没有挪步的意思。
陆珩忽然意识到宋清玉想要干什么，连忙制止：“唉！你！”
可惜为时已晚，下一秒就见宋清玉不知道从哪捡的一块砖头向女仆挥去。
陆珩看的目瞪口呆，怎么感觉这人比卧底还像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