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这一病,什么想头也不用想了,只能跟安嫔告假,在西配殿养起病来。
如此一来,后宫众妃嫔高兴了。
谁不知道,最近康熙闲下来了,徐贵人这一病,总要空出来几次侍寝的机会,便宜了她们。
哎,说起这些来,那都是满满的眼泪,原本以为太皇太后发话后,徐贵人就失宠,没想到最后空欢喜一场,康熙最后还是会经常召徐贵人侍寝。
虽说吧,已经不是独宠,偶尔也会召幸其他妃嫔,但跟徐贵人比起来,那真是少之又少,要是再平摊到后宫各个妃嫔身上,那简直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溶月这一病,最高兴的莫过于想着争宠的妃嫔了,等到康熙真开始召幸了一次敏常在之后,那她们的劲头就更足了。
寝殿内,念雪一边端着汤药碗让溶月喝药,一边忍不住唠叨着:“主子这次病的真是太不是时候了,要不然这一次侍寝,哪里会轮得到敏常在啊,肯定是主子的。”
新年伊始,后宫众妃嫔谁不想图个好兆头、好寓意呀,这年后的第一次侍寝,自然成了众妃嫔趋之若鹜的事情。
而这种时候,比的也是哪个妃嫔在康熙心里最有地位的时候了,往年的时候,不是宜妃,就是德妃,但今年德妃有孕,宜妃因为那次事情之后,圣宠也不复从前,以她家主子的宠爱,是最有可能拔得头筹的。
没想到老天这么的不开眼,她家主子说病就病倒了,年后的第一次侍寝就这样成了泡汤,简直让人郁闷的无话可说。
溶月端着药碗,仰头一饮而尽,吃着念雪拿过来去苦味的蜜饯,笑道:“就你想得多,这第一次侍寝的名头听着是好听,但整个后宫盯着的也多,我才不想做那个出头鸟呢。”
自从出过一次太皇太后的事情之后,溶月终于知道了低调两个字怎么写,枪打出头鸟,不是没有道理的。
念雪道:“但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至少这是今年开始的好兆头,寓意多好啊。”
溶月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好安慰她道,“好了,我这一生病,皇上说不定哪天就过来看我,咱们就不要羡慕敏常在了。”
自从知道康熙的心意之后,溶月便知道,只要康熙的新鲜劲没过去,她一时半会的应该失宠不了。
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不知这一时半会是一年,还是两年,或者是三年,至于再长的时间,她就不敢肖想了。
当然了,也有一种可能,就是短短的几个月,毕竟今年是选秀之年,后宫肯定是要进年轻美貌秀女的。
到时候,说不定康熙就被哪个美貌的小妹妹勾搭了去,连她是谁都忘了,也是有可能的。
而念雪在闻言后,终于不再纠结敏常在侍寝之事了。
溶月这才开始问她正事:“太皇太后的寿礼准备的如何了?”
下个月就是太皇太后的寿辰,以她去年秋大病一场的模样,还不知有几个年头好活,所以,这次按康熙的意思,那自是要大办的。
而太皇太后对她本来就颇有微词,在寿礼这件事情上,自然不能跟去年一样马虎了,免得让那些看她不顺眼的妃嫔,拿此事做文章,说她对太皇太后不尊敬,不重视,连寿礼都糊弄。
再加上过年的时候,康熙知道她喜欢银子,花里胡哨不实用的东西少赏了一些,然后直接赏了她一笔银钱。
所以,她现在也是不差钱的主了,在太皇太后寿礼上,自是要体体面面的。
念雪回道:“此事徐安庆已经在着手在办,您让他准备的寿礼,最近应该就有眉目了。”
溶月点了点头:“再让王平去催催他。”
太皇太后的寿辰是二月初八,现在已经正月下旬,眼看日子越来越近,还是早些办妥比较妥当。
“奴婢知道了。”
这时,溶月复又想到一事,让念雪附耳过来,然后小声吩咐了她几句,最后还不忘叮嘱道:“这件事情,让徐安庆悄悄去办,多花点银钱无所谓,最好不要让人察觉了。”
念雪面露凝重,小声道:“主子的意思是说,会有人——”
溶月对着她摆了摆手,“提防着点罢了,再说了,东西在那里,就算今年不用,明年也可以继续用,现在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念雪道:“主子说的是。”
往年又不是没出过这种事情,但凡是受宠的妃嫔,总会被人针对算计,小心一点是对的。
*
果然,没过两日,溶月的猜测就成真了,一直不见她绿头牌的康熙,在听梁九功说她病了之后,来了西配殿看她。
见她一副病恹恹、没精神气的样子,皱着眉头道:“怎么又生病了,你这个小身板呀,就是太弱了。”
溶月委屈的撅了撅嘴:“嫔妾也不想生病呀,您都不知道那汤药有多苦,每次嫔妾都是捏着鼻子灌的,然后还要吃好多个蜜饯,才能缓过来。”
被她这么一说,康熙眼前立马就有了她捏着鼻子灌汤药的画面,顿时忍俊不禁的轻点着她的额头,道:“你啊你,真是个活宝,都生病了,还故意惹朕发笑。”
溶月嘴角微弯:“嫔妾这不是见皇上一进来就板着一张脸,就想着让皇上开心一下吗,再说了,您看,您最近都瘦了。”
说着话,她伸出小手,摸上了他英俊如刀削的下巴。
不仅摸上了,还煞有其事的摸来摸去,然后这瞅瞅那看看,仿佛真能从这张消瘦的脸上,看出他瘦了多少斤一样。
康熙被她的动作,摸得下巴有一点痒意。
但是呢,他又极喜欢她对自己的这种亲昵。
不像其他妃嫔那般,在他面前说句话,都要在脑子过三遍,更不要说有这种逾距的动作了。
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越来越喜欢跟她相处的原因,轻松自然,更不用想太多,因为就凭她那笨脑子,也说不出多么富有深意的话,整个表情都写在脸上呢。
所以,在她做出摸他下巴的举动之后,康熙不仅没有嫌弃,还抬起手来,拿着她的小手,让她继续摸着他的下巴,摸着他的脸颊。
而另一只手呢,也没闲着,轻轻抚上了她娇嫩的脸颊,并开口道:“还说朕呢,你看,你自己不也是瘦了。”
溶月笑道:“皇上哪里能跟嫔妾比啊,但凡是女人,都喜欢自己瘦一点,可您不同呀,您这是累瘦了。”
“就你歪理多。”他伸出食指,轻轻刮了刮她的翘鼻尖,脸上满是宠溺。
溶月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他手指刮过的鼻尖,撅了撅嘴:“哪有。”
反正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歪理多的。
说到这里,她又道:“嫔妾好长时间没帮您捏肩了,现在正好有时间,就给您捏一捏吧,说不定啊,等嫔妾给您捏完之后,您全身的疲惫就会一扫而空,立马活蹦乱跳,精神百倍。”
康熙顿时被她如此夸张的语气逗笑了。
还活蹦乱跳,精神百倍,怎么被她这么一形容,活像他现在老的走不动道了一样呢。
所以,他一边抚着她的脑顶,一边很干脆的开口拒绝道:“你现在生着病呢,捏肩的活儿哪里用得着你呀,不是还有宫人吗。”
溶月立马很不服气道:“只是一场小病而已,又不是下来床的大病,再说了,宫人哪里有嫔妾捏的舒服呀,您说,是不是?”
说完,还故意冲着他眨眼睛,仿佛他嘴里只要说出半个“不”字,她就不同意一般。
“好,好,好,”康熙两手扶着她的双肩,很是无可奈何的连说了三个好字,“他们是没有猫儿捏的舒服,不过呢,朕现在还是不愿意累着我家的小猫儿。”
说到这里,他开口建议:“这样吧,朕倒是可以帮猫儿捏一捏肩,让我家猫儿也好好松快松快。”
说完话,也不给溶月开口拒绝的机会,然后两手掰着她的双肩,让她转过身来背对着自己。
而被康熙强制性掰着转身的溶月,很是不可思议的叫道:“哎、哎、哎,说好是嫔妾帮皇上捏肩,怎么最后变成是您帮嫔妾捏肩了呢。”
康熙嘴角上扬,展眉一笑,然后从背后在她耳边低语道:“可是朕喜欢啊。”
说着话,双手上的动作就已经开始了,一边给她捏,还一边问她:“怎么样,朕捏的舒服不舒服,力道是不是要再轻一点?”
跟她当初给他捏肩时,所说出的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而他是懂医理的,至于捏哪几个穴位能让人最舒服,自然是不在话下。
溶月被康熙一上手捏的那么几下,早就舒服的放弃了挣扎,而且还很快安心享受起了某人的贴心服务。
更不说,这还是一场帝王级的服务了。
这要搁在以前,那简直想都不敢想啊。
而现在呢,不仅不用想了,还直接都服务上了,让她有种很不真实的错觉,还有几分飘飘然。
毕竟不是谁都能享受到这种帝王级服务的。
所以,在康熙问出这句话之后,她很是舒服的喟叹一声:“舒服,很是舒服,皇上捏的力道刚刚好,一点都不重。”
见她一点都不见外,很是舒服的闭着眼睛,享受着自己给她捏肩的舒服模样,康熙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心道:也就是她,敢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自己的捏肩服务,但凡换成其他人,说不定现在都要跪下请罪了。
不过,他就喜欢这样的她,不是吗。
紧接着,溶月就有点不满足这种坐着背对他捏肩的姿势了,她很是自然的给自己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那就是趴在床上,让康熙从背后给她继续按捏肩膀。
毕竟这样的姿势,会让她更舒服一些。
而为了表达自己对康熙捏肩技术的肯定,她嘴里发出的喟叹声,也早就变成了代表着更舒服的哼哼唧唧声。
这声音,听在耳中,让人想不浮想联翩都难。
最起码过年期间憋了许久的康熙,在听到她嘴里发出这种引人遐思的哼哼声之后,整个人都想得厉害。
而溶月呢,这会儿只顾着享受舒服了,哪里有功夫往其他方面想啊,开口说出的话都是“皇上,您帮嫔妾捏一捏这”“皇上,您再帮嫔妾捏一捏那”之类的话。
康熙这会儿真的有点后悔了。
他这不是找罪受吗,明知道她现在不能,偏偏在听到她生病之后,只忍了两天,就迫不及待的跑来看她了。
这还不算,来看她就来看她吧,这也没什么,可他为什么要在见她如此为他着想后,还一时嘴快的说要帮她捏肩,让她好好松快松快呢。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你看,她现在是被捏的舒服了,但他却难受上了,不仅如此,就算难受,他还是只能看,不能吃。
那种煎熬的心情,跟她舒服的哼哼声下,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后,康熙实在忍不住在她耳边低语道:“猫儿,朕知道朕捏的你很舒服,但咱们的声音能不能小一点呀,你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在里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他没有很直白的说出来,但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他觉得,她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哈。
溶月听后,却是一脸茫然:“什么以为咱们在里面做见不得人的事呀,咱们不是什么也没做,只是皇上给嫔妾捏了捏肩吗。”
康熙顿时郁闷的想撞墙。
不过,溶月见他一言难尽的样子,很快就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有所指,再联想到刚刚他给她捏肩时,她发出的哼哼声,整个小脸立马就红成了虾子,紧接着一声拖着长音、又带着娇嗔语气的“皇上”,在寝殿内响起。
康熙一边嘴角噙笑,一边赶紧开口安慰她道:“没事,没事,猫儿放心,刚刚你的声音不是很大,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真的?”溶月的脸上带着几分不相信。
康熙赶紧一脸保证道:“当然是真的,朕还能骗你不成,再说了,骗你又对朕没什么好处。”
见他说的一本正经,溶月虽然还有几分怀疑,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她的话。
只是她这边一放下心来,那边康熙就笑吟吟的又贴了过来,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外面的宫人是没听到,但朕跟猫儿同处一室,却是听的最清楚,猫儿的声音只听得朕血脉偾张,心里满是旖念,猫儿,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闻言,溶月顿时被他的话羞的满脸通红,也被他越来越不着调的说话模样整疯了。
只觉得他堂堂一个帝王,怎么现在这么的喜欢开玩笑呢。
所以,她故意装出一副恶狠狠瞪着他的模样,咬牙切齿道:“那皇上就只能忍着了。”
康熙也很配合她的演戏,连忙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委屈巴巴道:“猫儿的心好狠啊,一点都不心疼朕了,还有,难道猫儿没听说过,男人要是总憋着,会憋出病来的。”
溶月:“……”,你这么会演,你家大人知道吗。
所以,她想也没想的就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皇上这么爱演,你家大人知道吗。”
此言一出,立马变成康熙无言以对,还外加哭笑不得,忍不住道:“猫儿,你这么喜欢怼人,你家大人知道吗。”
溶月轻轻摇了摇头,很是诚恳道:“应该不知道吧。”
要是知道的话,还不得扒了她的皮,毕竟跟皇帝这样说话,肯定是不允许的。
康熙装模作样的轻点了点一下头,他也觉得她家大人应该不知道,要不然她哪里敢这样大胆呀。
两人如此耳鬓厮磨了一个时辰,康熙这才带着梁九功他们离开启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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