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事情已经敲定,多说无益,苏垣这一举不得不说也替他们解决了根本问题,若不是苏垣早晚也会轮到他们的。

也是因此,众人也都真心实意的朝着苏垣行礼算作答谢了。

苏垣还要回去准备,痒学中荒废了这些时日,费安也很是心急,嘱咐了苏垣是越早去越好。

他离去的背影,在众人眼中莫名就有了一种悲壮之感,若是苏垣见到了,定然也会生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慨来。

痒学坐落在王城的西边,故而又有西学之称。

此时的痒学中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居然又有不怕死的前来,上次那个胆小鬼被我们折腾走了好不容易才清净了些日子。”一人说道。

“哼!不管来多少,我们只叫他有来无回就是了。”

“哈哈,说得也是,真想看他趴在咱们脚边求饶的样子。”

“正是!正是!到时候看子秉公子怎么收拾他,是吧?秉公子?”

这句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围在中间,看靠着树干的华服少年。

少年五官俊秀,皮肤白皙,一张薄唇透露出丝许刻薄,他正闭着眼,此时听到有人叫了他的名字,才将眼睛睁开扫视了一圈,这一刹那间眼中的阴鸷显露无疑。

只此一眼,子秉身周的少年们就立马噤声,一个个缩头缩脑像是鹌鹑一样。

子秉嗤笑一声,“来就来呗,你们莫不是还怕了他不成?”

大家见了子秉的态度,气氛一下子松泛起来,都拍着胸脯,他们怎么可能会怕这些内使官?根本就不把他当一回事。

于是大家又开始纷纷建言献策,看看如何给即将到来的内使官一个下马威。子秉深觉无聊,淡漠的分开众人走了出去。

子秉是王族子弟,在这群人里面身份是最高的,所以,大家也都为他马首是瞻,轻易不敢得罪。

此时见他兴致不高的样子,众人都面面相觑,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不高兴了,谁也不敢去捋虎须,只得窃窃私语几句便都作鸟兽散去。

子秉这些天确实有烦心事,因为他的祖父前些天被王派遣前去代为祭天,他祖父年纪大了,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父亲上书想要代替父亲前往,却被王一口回绝了,现在家中为了这件事情,也是愁云惨淡的,这让他的心情也不好起来。

新来的这个内使官好巧不巧正正撞在他的火头上,哼!这人,他要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走了没多久,迎面却撞上了一队人,还没等他看清楚,当前一人吊儿郎当的说了句:“哎哟!对不住,这不是秉公子吗?这是去哪里啊?”

子秉这才看到眼前之人有些眼熟,再看一眼他身后跟着的人,都是各方国派遣来的子弟,心下明了,这人想必也是方国来的。他们这个痒学之中基本就分为两大阵营,一是他们王都中的贵族子弟,一是各方国来的贵族子弟,平日里相处倒也井水不犯河水的。因此他也没有太过多的关注。

想起前些日子才进痒学的岂方国领主之子,叫什么雍?哦!陶雍的。听说也是个颇有能力的狠人,一来没多久就已经让一大帮人都听他的了。

“这是陶公子?我不过随意转悠转悠,没想到竟也能遇上你们啊!你们这是做什么去?”子秉身为王族子弟,自然也是知道这些方国子弟也是天之骄子,是只可结交为友,不可与之交恶,也是这样,他们才会和平共处下来。故而这么撞上了子秉也不生恼,反而好声好气的问候了一句。

陶雍将纨绔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潇洒的手一挥,“嗐!我这与友人准备出去找地儿喝酒去,不是说有新的内使要来了么?趁现在还能出去玩乐一番,要不然被内使官管束了,可就没那么容易出痒学了。”

子秉心下鄙夷,不就一个内使,吓成这副模样?果然新来的,并不知道往日里痒学的情况,笑着说道:“不过区区一内使,有何惧怕之处?只怕是待不上三天,我便会让他屁滚尿流的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陶雍心中嗤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落到苏垣手里,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就连他都在苏垣手底下栽了不少跟头,就凭你?不过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惊讶道:“咦?你说的是真的?”

子秉得意说道:“你且前去打探打探,之前的内使们是如何离开痒学的?”

陶雍装作无知,询问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几人,其中一人上前两步,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陶雍立即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我这新来不久,实在不知秉公子有如此通天之能,嗐!害我白白瞎担心了这么久,如今有了秉公子的保证,我这也能安心下来了,走走!今日我定请秉公子不醉不归。”

子秉闻言略一思索,便欣然同意一同而往。这陶雍虽是新来的,笼络人心的能力实在不输与他,趁此机会能与之交好,将来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陶雍微微一笑,苏垣交给他的任务,打入敌人内部,以便查探消息,第一步顺利完成。

当晚,苏垣就接到了陶雍的信,淡定的笑了,这种事交给陶雍太合适不过了,如今小几未醒,帮不上忙,要不是有陶雍,他也不能够就这么有恃无恐的接下这个烂摊子来呢。上次见到陶雍之时,他就已经有了计划了。

现在他既能躲避入宫陷入权利争斗的圈子,又能欺负欺负熊孩儿,实在是休闲娱乐两不误之最高境界,何乐而不为呢?

子秉他们尚在沾沾自喜,计划着先给新来的内使如何迎头一击,那头苏垣已经接到了他们计划的全部内容,苏垣摇摇头,轻笑一声,然后对瞿来道:“我们走吧,这就去痒学报道去。”

瞿来还有些担忧,他自从打探到了痒学的事情后,得知苏垣要去痒学教授就一直惴惴不安,虽然他信得过苏垣,可到底此去人单势薄,要是万一被伤到了,该如何是好?

苏垣看出瞿来的担心,“放心吧,这群小崽子,我手下稍微留点情他们就该烧高香了。

痒学教授之职,说简单也不简单,主要教授学子们两件要事,一件事是祀,就是祭祀祖先,另一件则是戎,也就是军事征伐。祭祀需要学习过程中的礼乐规矩和文字,军事则需要学习行军打仗的技术和学问。因为这两件事在此时来说便是最重大的国家大事了。

也是因此,痒学很大,除了学习礼乐规矩的地方,还有年轻人练习射箭以及练习搏斗打击的场地。另外子弟在学习的日子是不允许回家的,只休假之期方可回家。

今日是继上次内使出事一来,第一次安排学习,天刚蒙蒙亮,几乎所有人都来了,不是他们勤奋好学,他们几乎都是来看新来的内使官是怎样狼狈模样的。

馆舍内是一片嘈杂欢快的声音,有人大声嚷嚷着:“喂!你们说,都这个时候了,人都还没来,是不是爬不起来了啊?”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声,的确不排除这个可能,现在天色都大亮了,新来的内使还没到,除了这个原因,他们找不到任何其他的原因了。

“依我看啊!这人肯定是来不了了,还不如早些散了,回舍下睡个回笼觉,今早这么早起来,就为了看看热闹,这人没看着,又浪费睡觉时间,实在是不划算得紧。

这话一出,有跟着附和的,也有跟着起哄的,一时间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陶雍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手支着脑袋,正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要不是他们硬拉着自己过来,此时他还在做梦呢。

苏垣远远就听到了声音,笑意浮现在脸上,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学生时代,不由发出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瞿来肩上扛着一个麻袋,闻言瞄了他一眼,闷闷的想道: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定这不是在炫耀吗?

苏垣没有感慨多久,就迈开步子,大步向着馆舍走过去。

苏垣刚到门口,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惊疑的看着门口的人,这人是谁?气质出众,年纪轻轻的跟他们也差不离,莫不是又新来了一个贵族子弟,可也没听到过有新学子来的消息啊!

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苏垣直接走到了前头位置,笑眯眯的说道:“大家好!我是苏垣,新来得内使官,专门负责教授你们的官员。因为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所以来晚了一些时候,大家谅解一下。”说完了开场白,苏垣特意停住了声音。

“轰!”的一声,下面的人尽皆哗然起来,陶雍睁开了眼睛,看着苏垣,暗自比了个大拇指。

苏垣微微一笑,朝他点点头,没有说话,还是等他们稍微消化消化一下为好。

除了陶雍的所有人都吃惊了,这内使官年纪跟他们差不多就算了,主要是说好了给他迎头一击,当头棒喝的呢?这人一身细皮嫩肉的。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啊?

可昨夜,他们明明就将他套进麻袋中暴打了一顿啊,怎么可能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

对了,他身后跟着的那人肩上扛的什么东西?不过那布袋却怎么看怎么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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