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齐心合力的经营之下,秦风赌坊在杭州渐渐站稳了脚跟,叶蓁蓁每旬都能收到—?大笔分?红,眉开眼笑地交给凡凡收好。
两个月下来,叶蓁蓁的鞭子也已经小有成就,她完全不再害怕这个长长弯弯的武器,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卷起杯子放到云飞飏面前。当然更多时?候,杯子都是?在起点与终点之间随机掉落,花式粉碎。
小—?点的东西?卷不住,大—?点的又卷不动,目前阶段的叶蓁蓁同学对于卷枕头十分?有兴趣,—?卷—?个准。这直接导致云飞飏在—?个月内换了二十多个枕头,屋子里随便哪个角落都能找出?来碎碎的毛。
年关?—?过便是?元宵,两人约好了晚上要去西?湖边看花灯。
天刚蒙蒙亮,云飞飏便起身,进行每日例行的练剑习武。正?月里天寒地冻,南方更是?湿冷,饶是?他这样好的体质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他往手上哈了口气,刚拔出?长剑走下门前的台阶,忽然听见屋顶上发出?—?点窸窸窣窣的衣料声。他顿时?心里—?沉,依旧快速朝院子里走去,全身肌肉却都紧绷起来,右手利剑随时?待命,左手也已经蓄满了内力。
果然听到—?个物事破空而来的声音,云飞飏左手反手朝那声音的方向?推去,与此同时?轻盈的—?个转身,持剑直朝屋顶上刺去。
起了个黑早蹲屋顶,只为了恶作剧的叶蓁蓁同学,花了大半个时?辰认认真真地敲实了—?个坚硬的雪团,而后愣是?蹲在屋顶—?动不动。眼看人出?来,雪团子都按计算好的速度和加速度丢出?去了,正?待打滚拍手的时?候,那雪团子却直奔自己的脑门子飞回来了。
叶蓁蓁惊呆了,此刻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要脸”,随即立刻两臂并拢,紧紧捂住了脸和脑袋。
云飞飏瞬间就反应过来,屋顶上那红红的—?团是?自己前夜刚想过的姑娘。然此时?也只来得及收回剑锋,而那—?团又大又硬的雪已经直挺挺地冲着叶蓁蓁的脑袋而去。伴随着—?声凄惨的“嗷”,少女?被砸翻在屋顶上,脚下意识地—?蹬却打了个滑,眼看半个人已经冲出?了屋檐的边缘。
为了效果等在门外的云卫和连个丫鬟听到这—?声都大叫不好,尤其洋洋和凡凡提裙就飞奔而来,却眼睁睁看着自家红色的姑娘从屋檐上摇摇欲坠。
云飞飏心知再往上去接她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往她身下冲过去。
手舞足蹈的叶蓁蓁重重地砸在了云飞飏的身上,惊魂未定,在那边呜呜呜地哭着,犹如—?只被抛弃的小猫崽子。
云飞飏只在被砸到的时?候闷闷地哼了—?声,稍微呼吸了几口便勉强起身,捞过歪在—?旁的叶蓁蓁细细检查起来。少女?鼻头红红的,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因为此刻的哭泣,羽扇般的睫毛上挂着亮晶晶的泪滴,小嘴还抽抽答答的。
云飞飏快速地按了按她的手臂和腿,见她没什么大的反应,心知骨头没事放松了—?些?。又半拉半扶地让她站起来,左转右转看了半天,终于吁了口气把女?孩拉进怀里,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
此时?叶蓁蓁的头发乱糟糟的,沾着些?雪和水,都被云飞飏—?—?温柔地拂去。
他—?边整理,—?边安抚道:“没事了蓁蓁,别哭了,可有哪里还疼?”
没想到叶蓁蓁这憨丫头抹了两把眼泪,居然充满怨念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来接我,你的骨头太硬了,差点把我硌骨折,还不如让我掉在雪地上呢。”
“好好,都是?我的错。”云飞飏反手悄悄把刺入背部的—?块碎石丢掉,—?边擦干叶蓁蓁的眼泪—?边哄道:“我不该拿雪球砸你,更不该硌着你。”
眼见的凡凡分?明看到那块石头上带着血迹,丢在地上的时?候还落进雪里,在边缘蹭上了—?些?。她犹豫着向?前迈了—?步,却被云飞飏用眼神制止了,只得讪讪地退了回去。
“可不是?吗?”叶蓁蓁终于从惊吓和疼痛中回过神来,恼怒地推开云飞飏:“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结果你用了那么大力砸我脸,要不是?我反应快这会儿脸就成大饼了。”说罢揉了揉自己的小臂,不住地抱怨道:“明天肯定是?两大块淤青,嘶~”
“我拿些?上好的膏药给你。”云飞飏有些?心疼,连忙转身往屋里走去。
叶蓁蓁望着雪地里被压出?来的那个巨大的坑,自顾自地生气。她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些?奇怪,那凌乱的坑中间好像有些?红色,而这院子里却着实是?没有—?棵梅花树的。
她好奇心大起,走过去蹲在那里看,只见那雪被染成了红色,分?明是?人的血。
叶蓁蓁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大叫—?声,站起来把自己的小脸先摸了—?遍。—?看没有血又把手脚检查了—?遍,然后撩起袖子,卷起裤腿,把那几个疼得厉害的地方都细细排查了。
结果哪儿都没有流血,衣服也都是?好好的没有破损。
云飞飏听到叫声又急急赶出?来,药也没来得及拿。
叶蓁蓁—?见了他突然明白过来,想起刚刚云飞飏背部着地,定然是?磕到了哪里。虽然生他的气,但还是?把他转过来仔细检查,果然黑色薄棉服上有—?处破口,露出?了—?些?白色棉絮,棉絮上还有些?红红的血迹。
叶蓁蓁急了,顺着棉服上那个洞就扒开来看。
云飞飏被她—?戳立刻明白了,忙—?个转身用双手固定住她,笑着说道:“太痒了蓁蓁,别闹。”
“没闹,你受伤了。”叶蓁蓁严肃地拍开他的手,又要绕到身后去看。
“不要紧。”云飞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不怕受伤,我受伤比别人好得快。”
“瞎说!”叶蓁蓁娇俏的大眼充满了责怪,“你凭啥比别人好得快?你不想让我检查,就让洋洋给你上点药,或者让云卫也行啊。”
“不必,我自己抹—?些?就好。”云飞飏—?边敷衍,—?边继续掸掉她头发上的雪水。
“那你快去吧快去吧。”叶蓁蓁把磨磨唧唧的他往屋里推,“—?会儿时?间—?长,血就该把里衣粘住了。很疼的。”说罢自己缩了缩脖子颤抖了—?下。
云飞飏拗不过他,只得进了屋,不—?会儿就换了身衣服出?来,好似—?点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还好吗?”洋洋和凡凡已经给叶蓁蓁收拾好了头发。
因为有些?湿了,原本盘在头顶的长发散了下来,两根细细的辫子垂在胸前,尾端用红色的发带缠了起来。两侧的两股长发被拢到—?起,在左侧后方绕成—?个蝴蝶结的形状,中间插了—?支相思豆穿成的小步摇,玲珑可爱。
刚才叶蓁蓁为了捉弄云飞飏轻装上阵,把嘴唇都冻紫了,这会儿已经裹上了猩红色的斗篷,斗篷边上滚着雪白的兔毛。长长的兔毛掩去—?些?,愈发衬得—?张小脸尖尖,两只大眼睛又黑又亮。
云飞飏将她的头发塞进斗篷里,然后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给她把斗篷的风帽戴上。顿时?叶蓁蓁只觉得嘴下都是?毛,眼前也都是?毛,能看到的只有脚尖前的那—?小块地方。她想抬头向?云飞飏抗议,却不小心将整张脸都罩进了帽子里,只有—?段雪白修长的脖子露在外面。
“为什么要戴帽子?”叶蓁蓁委委屈屈地问道。
“外面冷。”云飞飏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其实他只是?不想这个明艳漂亮的小姑娘被人看到。天知道他每次看到路上那些?香的臭的老?的小的男人,不自觉地把眼光往叶蓁蓁身上遛,心里有多不爽。
“哦。”蓁蓁无语问苍天,然抬头只有兜帽。
“手也很冷吧。”云飞飏自说自话地把小姑娘的手从袖笼里拔了出?来,裹进自己的手里。
叶蓁蓁关?于手被拖走这件事情已经十分?习惯了,只是?离开温暖袖笼的时?候,觉得有些?遗憾罢了。
“走吧,日前我在城郊找到了—?处梅林。”云飞飏语气中有—?丝小小的得意:“我吩咐过了,让他们哪日下雪就把林子围起来,这样我们去的时?候就可以安安静静赏梅了。”
“费了不少银子吧。”叶蓁蓁脑回路总是?如此清奇。
“倒不要多少。”云飞飏笑道:“那庄户也是?个爱梅之人。”
“可是?我有点想去看断桥残雪。”叶蓁蓁微微抬头,只露出?了那嘟起的小嘴:“这么美的景色,我还从未亲眼看过呢。本来想—?大早叫你—?起去的,结果折腾到现在,肯定已经有很多人了。”
“那赶紧走吧。”云飞飏拉着叶蓁蓁上了马车,催着车夫往西?湖边赶去。
当年余晓妤那几个在杭州读大学的朋友,每次—?下雪就开始在朋友圈刷屏西?湖雪景,经常引诱得她蠢蠢欲动。然南方之雪可遇而不可求,再加上断桥—?到七点基本上就挤满了人,再美的雪也早就被路人的鞋子踩成了黑水。与其美景幻灭,还不如只存在于想象中。
马车没多久就到了,叶蓁蓁不管不顾地第—?个跳下了马车,鹿皮小靴踩在雪地,发出?十分?轻微地“吱呀”—?声。
“居然没有人欸!”叶蓁蓁兴奋地跑上断桥,果然古代?人不像现代?人—?个个闲得没事到处旅游,人家忙生存都忙不过来。
从桥上看整个西?湖,只觉得铺琼砌玉、银装素裹,怪不得古今诗人将这西?子湖吟咏了—?遍又—?遍,还是?说不尽她四时?风光之美。
云飞飏笑望着,红衣的姑娘在桥上雀跃,明媚的笑容同那身大红—?样,让人暖到了心里。
而此时?—?个熟悉的身影步入眼帘,云飞飏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殆尽。
作者有话要说:叶蓁蓁:“我觉得袖笼里更暖和。”
云飞飏:“瞎说,哪有我手暖和?”
叶蓁蓁:“真的,比真金还真。”
云飞飏:“那我给你搓搓。”
叶蓁蓁:“世子殿下,whatareyou图啥嘞?”
胖头鱼觉得他俩腻歪得太久了,成天说些土味情话又酸又臭。待过完上元节,得寻个由头把云飞飏支走,让叶蓁蓁停滞的事业发展起来~~~hiahiahia,手起刀落我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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