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胡乱绑在了一根柱子上,粗糙的麻绳将细嫩的手硌得生疼。由于双脚被紧紧捆在柱子上,她?全身的重量没有办法?落在脚上,全靠双手反圈在柱子上倒吊住。
索性全身都?被牢牢绑住不费力也就算了,偏如今双手反剪,腰酸背痛。叶蓁蓁努力站得直了一些,想减轻一些双手手腕的承力。结果不动还好,一动才发现手疼得钻心,手腕上的皮肯定已经被磨破了,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眼前两个男人听到动静回过头,色迷迷地看着?美丽的姑娘。
“大哥,你说要不咱直接给?扛回去得了,管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公子。”那个精瘦精瘦的汉子目光尤其露骨,好像眼神扫射就能脱人衣服似的。
“不行。”另一个微胖的男子虽然目光猥琐,开口却坚定:“今日你把这女子带走了,咱们兄弟俩在江湖上的名声就坏了。既然收人钱财,那必得要□□才好。”
叶蓁蓁瞪大了眼睛,想了想最?近好像也没得罪过什么人。虽然自?己的嫁衣铺子生意不错,但?若说那些成衣铺子的记恨她?,她?觉得也不至于。毕竟自?己只?专注于嫁衣,并?没有抢去她?们太多生意。那些店家最?多对自?己使点小坏,不至于到绑票的地步。那些靠手工活过日子的绣娘,就更?不可能有钱买凶了。
况且自?己孤身一人在这苏州城,绑票都?没什么意义,问谁要钱去?
直至这时,叶蓁蓁才开始后悔起来自?己的自?大。若是她?当时离开杭州的时候能够带上云卫,如今还不是在这苏州城里横着?走,何?至于喝口水就被人绑了走。
“两位大哥绑小女子是要做什么?”叶蓁蓁故作镇定地问道:“若是为求财,在下回去后自?然奉上,且保证绝不会向任何?人说起。”
“姑娘你省些口舌吧。”那个胖一些的笑着?说道:“是你情郎要我们将你带来,只?等?着?与你春风一度呢。”
他那双三角眼里透出的目光实在是让人无法?直视,叶蓁蓁厌恶地移开眼神。
等?等?,情郎?
难道是云飞飏那厮为了惩罚自?己不告而别,搞了这么一出?那可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了。
但?是转念一想,不至于啊。
若是云飞飏生气了,以他的性子肯定直接甩冷脸子给?自?己看。若是实在气得很了要吓唬自?己,肯定也是找云卫绑了自?己。而以云卫的作风,肯定不敢对自?己说出这种露骨的话。
那会是谁?难道是被自?己遗忘了很久的五殿下盛晹?
叶蓁蓁立刻又否定了,盛晹那家伙虽然日常用两只?狐狸眼迷惑人,但?也并?非没品之人,不至于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如果他想要得到自?己,还不如直接去宠爱他的皇帝老爹那里求一道赐婚旨意。圣旨一下,自?己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怎么蹦跶都?无济于事?。
可是除了他们两人,勉勉强强可以称得上与自?己有那么一些男女方面牵扯不清的关系,其他人连“情郎”的边都?够不上吧。
叶蓁蓁一边在手痛和脚痛之间寻找一个平衡,一边在那苦思冥想。
正在此时,又有一人推门而入。
叶蓁蓁抬起头一看,这人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还算高档,应该跟这两人不是一伙。为了保险起见,她?没有直接呼救,而是定定地望着?那位公子。
“徐公子,你来了?”那个大哥迎上去,谄媚地笑道:“人咱已经给?你带过来了,虽然这破屋子环境差了些,但?公子将就下,我们兄弟这就去门口把风。”
叶蓁蓁嘴都?张大了,有猫病,她?根本不认识这人好不好。
没想到这人比她?更?着?急,连连摆手道:“错了错了,这不是我表妹,我给?了你们画像的。”
表妹?难道是林妙那位心心念念的表哥?
叶蓁蓁心里一动,歪着?头去看他们打开的画像。
额,怎么说呢,并?不是她?贬低古代的水墨画。水墨画画风景还是极美的,可是这人物嘛,确实有点鬼畜了,只?能勉强看出是个女的,长头发,不胖,而已。
“怎么会不对呢?”那个弟弟表示不服,“我们在那个湖边蹲了半天,就只?有这么一个女的,一看跟你的画也一样啊!”
“不是她?,我不是与你们说我表妹穿湖绿色的衣裳吗?”那徐公子刚指着?叶蓁蓁想要打那两兄弟的脸,一抬头却自?己也愣住了。
叶蓁蓁悔得肠子都?变湖绿色了。她?究竟是为什么,要在今天觉得这身新做的绿色衣服很好看,并?且十?分不知好歹地穿了出来。
“这可不是湖绿色?”胖子脸色难看起来,阴测恻地望着?那个徐公子,语带威胁地说道:“公子莫不是为了赖账?”
“不是不是。”那徐公子看着?眼前之人一身横肉,忙连连摆手否认道:“这绝不是我表妹。大哥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城里打听林家姐妹,应该很多人都?认识的。”
眼看两人逼近过来,那徐公子决定破财消灾,忙掏出一袋银子讨好地说道:“两位大哥辛苦了,虽然没捉对人,但?这帐我不会赖的,二位就拿去买些酒吃。”
两人打开袋子一检查,脸色稍霁,话也不再咄咄逼人:“那这个女的,公子带回去吧。”
叶蓁蓁喜出望外?,虽然极度鄙视徐公子这个烂人,但?还是疯狂放出了友好的信号。
没想到那徐公子不但?是个烂人,还是个怂包。他怕惹上麻烦,忙连连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两位大哥自?行处置就好,在下什么也不知道。”说完脚底抹油就溜了。
叶蓁蓁这下真的火冒三丈,这等?于直接把自?己推入了火坑,搞不好今天一条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大哥,那现在我可以享用了吧。”那个猥琐的瘦子光明正大地在叶蓁蓁脸上摸了一把,黄黄的牙齿直令人恶心。
叶蓁蓁热血上头,用力把口水吐在了那人脸上。
那人自?然火冒三丈,一个巴掌打过来,立刻就把叶蓁蓁的头打向了一边。
他喵的,怕是落枕了。叶蓁蓁艰难地咽下了嘴里的腥甜,双目灼灼如火,逼视着?眼前这个人渣。她?心里如堕冰窟,开始卑微地祈求起来,希望有人可以救自?己脱离苦海。
但?其实她?知道,家人和他都?远在京城,根本没有人有这个能力来救自?己。
“臭娘们,性子还挺烈。”那瘦子骂骂咧咧地擦干净脸上的口水,将一团令人作呕的破布塞在叶蓁蓁嘴里,上手就拉扯起她?的衣服。
叶蓁蓁眼睛一闭,反正大不了就是个死,说不定还能回到现实世界。
“你给?我住手。”那个哥哥一把拉住自?己的兄弟,“猴急猴急的做什么?你看着?小娘们生得是真好,细皮嫩肉的。”
“大哥难道要与我抢吗?”那瘦子被打断很是生气。
“不是,我是想我们趁着?晚上把她?运出苏州去。”那胖子摸着?自?己短短的胡茬:“我看这小娘们比春风楼的头牌还要漂亮些。到时候随便?找个好地方卖了,无论是扬州还是金陵,无论是卖与富户做妾还是卖到勾栏里去,都?能有一大笔银子。有了银子,你要什么女人没有?”
那瘦子将信将疑地说:“大哥不是会骗我吧?”
“当然不是。”那胖子拍拍自?己兄弟的肩膀:“你若现在将她?的身子坏了,那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叶蓁蓁看到那胖子凑到那瘦子耳边说了句话,表情十?分猥琐,然后那瘦子勉强点头同意了。
叶蓁蓁终于忍不住哭了。她?本以为自?己聪明,聪明得简直要飞起来,写剧本、开赌场、做嫁衣,作什么都?能挣到一大笔钱。却忘了,自?己这个躯壳只?是个后天学了挥几?下鞭子的大小姐,日常横行霸道,那都?是因为被人牢牢护在了手心。
而那个护着?她?的人,却不在身边。
林妙初时迷了路,找了许久才气喘吁吁地到了湖边。说来也巧,她?到那里的时候,叶蓁蓁刚被捉走。
林妙见湖边没人松了口气,看来表哥也没找到。因为小跑了几?步,头上插着?的几?根发钗和头纱有些歪了。她?也走到湖边,对着?湖水整理起妆容来。
她?低头去拿荷包中余姑娘塞的唇脂,忽然便?看到了一根水晶的小发簪。
林妙疑惑地捡起那根发簪,四下看了看并?无人影。她?蓦然发现这发簪有些熟悉,好像正是今早余姑娘给?她?梳妆的时候,用来挑自?己头发纹路的那支。
她?心里“咯噔”一声,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若是余姑娘只?是路过掉下倒是无妨,可如果她?是遇到了不测呢?本来令人舒心的静谧忽然变得可怕起来,林妙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脚有些凉。
六神无主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表哥!
对了,只?要等?到表哥来了,他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再说了,自?己迷路了那么久,余姑娘说不定真的是率先走到了这个地方,休息的时候不小心掉了簪子。而且这簪子也说不定是别人的。
林妙一边想办法?给?自?己壮胆,一边心急如焚地等?着?表哥过来。平日一向慢性子的她?有些急躁,不知道为何?,虽然一再安慰自?己,但?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她?,出事?了。
度日如年地捱过了半个时辰,林妙忍不住起身打算往回走。
“妙妙。”一个年轻男子一边跑,一边大声说道:“对不起妙妙,我来迟了。”
“表哥!”林妙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撒开腿狂跑进了徐言的怀里,呜呜地埋怨道:“表哥怎么来得这样晚?我害怕。”
没想到徐言不但?没有安慰她?,反而神色紧张地推开她?问道:“怎么了,妙妙看到什么了吗?”
他一见林妙惊愕的表情,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敷衍道:“妙妙别怕,表哥被一点事?情耽搁了。”说罢捧起女孩梨花带雨的小脸,如往常一样说着?情话:“妙妙今日真好看。”
要是换了往日,林妙早就娇羞地拿小拳拳捶人胸口了,可今日却完全没有那个心情。她?焦虑地扯着?徐言往回走:“表哥我们回去吧。”
“为何??今日不是……”徐言一脸不解的样子。
“我们的事?情改日再说吧。”林妙一改往日的娇羞柔弱,一脸严肃地拿出了手中的发簪:“今日一个朋友与我一起来的,可是我在湖边看到了她?的发簪。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她?可能出事?了,我要去寺里瞧瞧她?回去了没有。”
徐言顿时有些心慌,看来那两个混混抓走的,是表妹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云飞飏:“怎么,终于想起我了?”
叶蓁蓁:“呜呜呜,不是我不想你,是胖头鱼不写你。”
胖头鱼:“不是我不是我,是原书作者裘淇不让他来救你。”
叶蓁蓁:“裘淇?那个死娘炮作者吗?”
胖头鱼:“对呀对呀,你不会忘了你是穿书的吧。”(乖巧可爱)
裘淇:“拜托,我也下线二十几章了好不……这个锅我不背。”
云飞飏:“胖头鱼?”
胖头鱼:“哈?”
美好的周末,又过去了一半,胖头鱼被奶茶催得更肥了。桑林小可爱来吧,炖吧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