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定亲

“什么?”蘅阳公主愤怒地砸烂了一个价值连城的青花瓷器,哭叫着喊道:“凭什么她一个下贱的私生女也能当上公主?凭什么她跟我平起平坐,还能和表哥定亲?叶蓁蓁这个贱人!”

“啪”的一声,淑妃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不成?器的女儿脸上。

蘅阳公主又怒又怕,双眼赤红地望着自己的母妃,眸光中满是戾气和不忿。

“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哪里还像个公主?”淑妃气得七窍生烟,“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一个草包?”

蘅阳公主听了这话?,反而?冷笑道:“母妃倒是生了个好哥哥,文武双全风流倜傥。可?是啊,偏是年纪轻轻瞎了眼,竟然看上了自己的堂妹,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张扬而?凄厉,听去竟带了满满的阴毒,惹得殿外的宫女太监们悄悄地打了个寒战。在这宫里服侍久了的宫人谁不知道,蘅阳公主生气起来,根本?不择手段。

而?盛晹却坐在一边,脸色惨白不发一言。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这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曾经的爱慕,只是今日?烙在骨子里的耻辱。

“把公主拉去小佛堂跪着,不到明日?天亮不许起来!”淑妃气急败坏地让人将胡言乱语的女儿拖去佛堂,而?后担心地望向自己的儿子。对她来说,女儿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工具,闲来撒个娇哄哄陛下高兴而?已?。可?儿子,才是她后半生的倚靠,所有的野心和幻想得已?成?为现实的关键。

“晹儿,你没?事吧?”

盛晹回过神?来,强自镇定地笑了笑,“母妃,我能有什么事?”

淑妃轻轻吁了口气,忧虑地说道:“如今,太子身后有颜家、叶家,如今这叶蓁蓁身后还有恭王,甚至还有云家。我们,该怎么办?”

“母妃不必烦扰。”盛晹的笑容有些虚妄,“母妃年前与我说过镇国?公家的小姐就极好,可?以向父王求来当正妻。此外余下的名门?闺秀,也请母妃为我细细择选,多挑几位选作侧妃庶妃。”

见?儿子终于转了性子,淑妃很是高兴,连连应下了。

“母妃,那云澜令,给儿臣吧。”盛晹勾了勾嘴角,“如今也该用了。”

他出门?的时候紧紧攥着那块黑玉令牌,脸上笑容敛去,双眼之?中尽是寒芒。既然老天不公,夺了他想要的所有东西,那他便偏要与天来战一战。

佛堂之?中,蘅阳公主眼神?怨毒。她对着慈悲的观音菩萨,心中却满是怨恨和诅咒。既然自己得不到表哥,那么叶蓁蓁那个贱人也休想得到。她招手唤自己的心腹过来,切切嘱咐了一番。

除了怡华宫中一片阴霾,其他人都表现出了愉悦而?赞同的心情。

云飞飏自然是开心坏了。他虽不知道蓁蓁为何突然成?了恭王殿下的女儿,封了公主,但只要有陛下钦赐的婚约,便再?也不怕此事生变了。云王和云王妃虽然有些担心当年的旧事,但对叶蓁蓁本?人并没?有什么意?见?,况且还是儿子自己喜欢的。长子背负太多,又一向沉稳寡言,如今难得有了心悦之?人,他们很愿意?去支持。

这厢里,各项婚礼所需要的准备都在有条不紊地开展。

如今京城里都知道,相?府的嫡小姐摇身一变,成?了恭王殿下的金枝玉叶,还破格封了个公主,相?府与恭王府因了这个共同的女儿日?益亲厚起来。

“相?爷,我对这桩婚事,还是很担心。”恭王微微皱着眉,心里总也不太平。不管怎么想,他都隐隐约约觉得此事不妥。

“我明白殿下的担心。”叶祥叹了口气,“毕竟王妃是云家人,而?蓁蓁却是你与沛珊的女儿。”

“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恭王神?色复杂:“你可?知道云澜令?”

“不知。”叶祥摇了摇头。

恭王同他解释了一番之?后说道:“当年的大火,实在蹊跷。为什么我一离开杭州,沛珊就正好出了事?半夜三更又不起炉灶,这火怎么就烧了起来?”

“我问过沛珊为什么一个人流落在外,不过她对这件事三缄其口,我总道她是不想再?提起往事。”叶祥忆起往昔妻子的沉默,和好几次午夜赤足奔向叶蓁蓁的情景,心有戚戚,“竟是现在才知道,她受过那样的惊吓。难道说……”

“我对手眼通天的云家一直心存怀疑,更何况我那王妃……”恭王神?色晦暗:“极其自私善妒,不择手段。我之?前一直觉得沛珊的死就是她的手笔。可?是等我想去质问她的时候,她却告诉我,她怀孕了,这事情只能按下不提。再?后来,她难产而?死,就更加……”

“所以殿下万念俱灰,远走边关这么多年?”

“造化弄人啊。”恭王微微仰头,年轻时英俊的脸,已?被边关的风霜沙尘刻上了岁月的痕迹:“直到前几个月,有人送了一张字条给我。上面只有一句话?,十六年前女子并未葬身火海。等我费尽周折找到传出纸条之?人,那人却说这是他的养父的遗愿。待我的人在问,那人只是说养父早年间已?将妻子儿女全部远远送走,十六年只与他这个养子相?依为命。”

“难道说这个死去的养父,与当年沛珊被害的事情有关?”

恭王肯定地点了点头,“应当是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既纵火造成?了沛珊已?死的假象,又偷偷地把她放走了。”

“你怀疑是云王府的人做的?”叶祥细细回忆,“我没?有办法帮助你。因为沛珊从未对我提过恭王府、云王府这些,也从来没?有对蓁蓁透露过一点。”

“我把那个养父的身份查了出来。”恭王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并不是云卫,与云家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此我前几日?才去云王府试探。”

“结果如何?”叶祥急迫地问道。

“他们父子俩都不承认是云卫所为。”

“那也许真?的不是王妃做的。”叶祥松了口气。

恭王苦笑一声:“可?我想不出,除了她还会有谁会要对沛珊下手。我总是心里不安,不想让蓁蓁与他们家结什么亲事。”

“殿下,可?是蓁蓁大了,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来左右她的想法。”叶祥笑得很豁达:“且不说殿下并没?有切实的证据说云王府与沛珊当年的事情有关。就算真?的有什么关系,陛下这赐婚圣旨已?下,你我作为臣子,实在是没?什么反抗的余地。再?来我还是觉得,蓁蓁开心就好了,我们上一辈子的恩怨,能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沛珊在天之?灵,肯定也希望看到蓁蓁幸福。”

“罢了,如此便待我考察考察云家那小子的人品如何。”

“殿下英明。”叶祥忽而?想起了什么,“殿下自边关而?来,可?有路过巴蜀?”

“你可?是要问那里雪灾的情况?”

“是啊。”叶祥面露忧色,“巴蜀和黔地,从未有过这样大的雪灾。听说许多房屋都被压垮,许多村庄被雪崩掩埋,外加严重?的凝冻,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陛下虽拨下了好几笔赈济的钱粮,命我主理,户部侍郎协助。但奈何蜀道本?就艰险,如今更因凝冻而?无法行?车,这些东西实难送去。”

“那相?爷打算如何?”恭王叹了口气,“送粮入蜀一路颠簸,不但折损许多人马,能送入的粮食也很有限。”

“为今之?计,只有先暂时将这些粮草屯于湘鄂两地,待冰雪稍化一些再?行?路。只是现在才十一月,可?怜了百姓,不知道要怎样熬过这个冬天。”

“殿下,恭王殿下密访丞相?府,至晚方归。”

五皇子府内,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探子如是汇报。

“这么快就联手了?”盛晹盯着杯中鲜红的酒液,唇角微勾,声音慵懒:“那边打听得怎么样了?”

“镇国?公治家铁腕手段,府中并无什么大的纰漏。”那探子轻笑一声:“不过正是因着治家严厉,一府的妻妾子女都听话?得很,竟没?有一个发现镇国?公在外养了个歌姬外室。那外室很是有本?事,连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那女儿同三小姐一般大小。”

“哦?”盛晹挑了挑眉,“那外室女儿性情如何?”

“很有手段。”探子如实答道。

“有趣。比之?府中那位罗三小姐,如何?”盛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除却身份低了些,其他倒也没?什么比嫡三小姐差的了。”

“想个办法,安排我与那个外室女儿见?面。”盛晹把酒杯放在案上,“做得隐秘些。”

“是。”探子领了命,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盛晹随意?披了件大氅,起身走到屋外。月华如水,却也冷似寒冰。

作者有话要说:叶蓁蓁:“感觉五堂哥在下一盘大棋。”

盛晹:“没错。脱离了恋爱脑的我打算履行一个反派应有的职责。”

叶蓁蓁:“你要干嘛,要□□啊啊啊啊啊啊?”

胖头鱼(暗戳戳的):“他要搞事了。”

云飞飏:“蓁蓁别怕有我!”

胖头鱼:“蓁蓁还好,你会很惨。”

云飞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