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的高速路上,一辆汽车急速向着京城方向驶去。
身处京城的甄田坐在南挚公寓沙发上,看了看手表,马上快十二点,他还没回来。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小雨,夜色寂寥,更显得她孤单。
拨打他的电话,里面传来的确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她放下电话,心底要掩饰不住的失望,他可能真的回不来吧。
她知道他开演唱会忙,但二十岁的生日,还是希望有男朋友陪伴在身边。
零点还差三分钟的时候,她看着桌子上自己买的小蛋糕,默默地拿起一旁的打火机,点亮二根,插上去,双手合十,许下一个心愿,吹灭了蜡烛。
“生日快乐,今天开始就是二十岁的大女孩子了。”甄田切了一小块蛋糕,挖了一勺,放进嘴里,轻轻地咀嚼着。
奶油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甜蜜的感官触觉到味蕾,让她心底的沉闷好过一点点。
明天早上一早早点赶回学校吧,现在寝室关门了,一个女生在外面也不安全。
客厅里灯火通明,不胜乏力的甄田在沙发上睡着了。
天蒙蒙亮,沙发上的甄田睡得极其不舒服,身旁似乎传来响动,她微微侧过身子,准备继续再睡。她眯着眼睛,发现沙发旁边坐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吓得瞬间尖叫起来。
黑色身影满身寒气,头发丝上还有雨水滴落,看到她的举动,出声安抚:“是我,我回来了。”
甄田用手擦了擦眼睛,定睛仔细一看,发现面前的男人是南挚。
他穿着夸张的黑色亮片西服,脸上还化着舞台妆,黑色眼线显得眼睛十分魅惑,鼻子笼罩在黑色阴影下,整个人看起来疲惫至极。
南挚看着客厅茶几上吃了几口的蛋糕,眼底满是愧疚,上前抱住一脸没睡醒的甄田。
昨天是甄田的二十岁生日,他本打算演唱会开完直飞京城,正好可以在十二点前赶到,可以给她惊喜,和她一起度过。
千算万算,没想到遇到今年最强台风,狂风暴雨导致飞机、高铁火车全停运,从高速开车回来,一路飞驰,最快也花了七个多小时。
凌晨五点半的此刻才到家。
还是错过了。
“对不起,生日快乐。”南挚的衣服上还有水珠,他将头靠在她的肩膀,小声地说道。从兜里掏出一根项链,给她戴上。
甄田看着脖子上的向量,摸了下,但还是问出声:“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生日已经过完了,人生仅有一次的二十岁生日,就这么过去了。独自一人度过,这种孤单等待的滋味,她很是难忘。
南挚看着她失望的神情,微微叹息一声:“上海出现台风,所有的交通工具全停了。我们开车从上海回来的。”
甄田原本满肚子的牢骚要发,听他这么说,瞬间觉得理亏的人是自己。
“额....”她有点不好意思,靠向他的肩膀,摸了摸他湿润的头发,道:“那你赶紧去冲个澡呀。”
看他样子,应该是来不久换下舞台妆,就回来了。
南挚站起身,拿了衣服朝着淋浴间走去,一路奔波,确实疲惫至极。
洗完澡,南挚拥着她朝着卧房走去。
每走一步,甄田的心就跳得如雷声般响。
之前她留宿过南挚家,他把主卧让给她了,还给她添置了专属的牙刷、毛巾等生活必需品。后来几次借宿他家,她都是住的主卧,他睡次卧,两人相安无事。
到了卧室门口,甄田站在那,看着他进去,脚步不动了。
南挚浑身疲惫,看她站在那没动,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语气是疲惫过后的低沉:“过来睡呀。”
现在不到凌晨六点,她还可以继续睡的。
甄田脸色一片火红,期期艾艾的走上前,侧躺在他的旁边。
南挚看到她上来,伸出手,将她圈在怀里,脸靠在她的颈项,闭着眼睛,声音疲惫至极:“好累...”
甄田本如同木头一般,不敢动弹,听他这么说,才微微放松下来,靠在他的怀里。
片刻之后,南挚就传来沉稳的呼吸声,甄田才闭上眼睛,跟着进入梦乡。
许久之后,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南挚才悠悠转醒。
看了看时间,上午十一点。
清醒之后,看着怀里睡得沉沉的甄田,恍然自己已经回到了京城家里。
南挚想着昨夜费劲心机,辗转多地,还是开车从上海回到了京城,不得不佩服自己能折腾。
他抱紧怀里的女孩,凑上前,看她睡得人畜无害的样子,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尽管折腾一晚上,身体很累,但看到她的那一刻,却很值得。
怀里的女孩微微转醒,清醒之后,察觉到背后环绕住自己的人,脸瞬间又红了。
“醒了?”南挚暗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甄田点了点头,昨晚她等他到凌晨时分,没等到就在沙发上睡着了。沙发上终归没有床上睡得舒服,所以睡眠质量并不高。
南挚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细嗅她的发香,身体蓦地躁动起来,他的手向前,引得她嘤地发出一声低喊。
他沉沉地笑了,停下动作,将她转过来,眸光里是滔天的情.欲,他凑过去,低下头,一下又一下地吻着,边吻边呢喃:“田田...我的田田...”
甄田怎会感受不到这种即将点燃的氛围,她的手脚不知如何安放,承受着南挚如雨点般缠绵的亲吻。
南挚微微放开她,目光缱绻,头靠着她的胸口微微喘息着。
可抬头之间,看到她胸前睡衣的扣子不知何时松了两颗,整个人是清纯和魅惑的结合。
他身体深处强压住的情感,倾泻而出,仿佛不受控制的洪水,即将席卷全身。
他迅速地翻身下床,迅速地跑到洗手间,打开冷水,站在下面,让冷意浇灭他心底的烈焰。
他一系列的举动让甄田脸更加红了,听着厕所里面传来的水声,走到沙发上坐下,心跳如雷。
南挚淋完冷水澡,披着浴袍出来,看着甄田坐在外面,走了过来,深呼一口气,在她耳畔小声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甄田听懂了他的话,知道他紧急刹车的原因是为何。
她嘤咛一声,不敢说话。
屋子里静悄悄,只留下彼此的呼吸声。
南挚微微咳嗽声,转移话题:“二十岁的第一天,你想怎么度过?”
甄田微微抬起头,看着他,问道:“我做什么你都陪我吗?”
南挚点点头,当然,今天他最大。
甄田忽地笑了,缓缓地道:“我想去蹦极。”
南挚瞬间头大起来,他一向恐高,万万没想到她说最想做的事情是蹦极。
可承诺过的话,也不好拒绝。
两人收拾下,南挚开车一路导航,来到京城周边的一家蹦极基地。这家蹦极基地有迄今为止亚洲最高的蹦极台,高达76米,游客相当于从20层楼一跃而下。蹦极台下是一弯碧潭,两旁是青山,景色十分怡人。
在售票处,甄田拉着戴着口罩墨镜的南挚,兴致勃勃地买了两张票。
在前往蹦极处的缆车上,南挚不敢看着透明的玻璃脚下,手牵着甄田,看着仿佛近在咫尺的云端。
“你怕高?”甄田察觉到了他的些许紧张。
南挚倔强地摇着头,他不怕。二十岁第一天,什么事情,他都会陪她做,绝对不会食言。
缆车很快停在了蹦极处,工作人员拿来两份保险单,让两人签下。
甄田看着南挚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姓名,再三问他:“你真的要和我一起蹦?”
南挚嘴唇抿得紧紧的:“要。”
一旁的工作人员让两人站到跳台上,随即又过来分别给两人绑住双脚,看着南挚还戴着口罩,道:“这位先生把口罩取下来,蹦极身上不能有任何东西,眼镜、口罩、手机之类的都不能有。”南挚闻言摘下了口罩。
工作人员看到他露出的脸颊,呆了两秒,南挚??
“面向前方,用后脚掌踏在跳台上,脚尖探出台外,双臂水平前伸,挺胸站直,目光向前上看,向下看容易紧张,自然地深呼吸。当我们喊“3——2——1”,到“1”时,你们就向前倒下...”工作人员虽然内心激动,但依旧敛去眼底的情绪,说了一些蹦极要注意的事项。他的眼睛却不住地打量着甄田,眼前这女孩好漂亮,是南挚的女朋友?
南挚深呼一口气,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抱紧甄田,甄田也紧紧环绕着南挚的腰,等待着工作人员的下一步指令。
底下是近百米的碧潭,尽管脚上绑了绳子,但南挚心里还是有点发怵,他根本不敢看向下方。
蹦极,对于从小恐高的他来说,无异于是挑战自我。
“你们准备好了吗?”工作人员看着两人,再次确认。
南挚再次深呼一口气,点点头,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甄田也有点紧张,郑重地点点头。
“好,3——2——1,跳!”在一股推力之下,紧抱在一起的南挚和甄田被推下蹦极台,笔直下坠。
“啊——”失重带来的感觉,南挚闭着眼睛,下意思地抱紧怀里的甄田,大喊出声,这种从20层楼上直接跳下来的感觉,终生难忘。
被南挚紧紧抱在怀里的甄田,睁开眼睛,看着急速从眼前倒退的满目翠色,承受着失重带来的快感,产生一种苍茫人世间,彼此相依的亲密感,还有一股重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人生的前二十年,甄田觉得自己过得很辛苦,下一个十年,她希望成为更好的自己,为自己而活。
强风从眼旁刮过,眼眶里有泪水泛出,她朝着满潭碧水,和两岸的青山大声喊道:“二十岁以后的甄田,我希望你能快乐和自由!”
爱恨自由,人生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