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三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
符拓看看地下散发出的蓝光,又看看一脸惊愕的多言言,不可置信地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与此同时,罗勇也出声道:“这蓝光……是神石?”他看向被多言言紧紧攥在手上的牌子,追问:“你手上拿的,是子石?”
多言言面对着两人探寻的目光,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不会的。”符拓扭头冲着门外扬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然而外面的厮杀声掩盖了他的声音,没有一个人进来。
符拓心中逐渐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越来越强烈,沉甸甸的压在他胸口,压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复又转向多言言,勉强扯出个僵硬的笑来:“你难道是……父皇的女儿?”
多言言看着他一脸惊慌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道:“五哥。”
符拓尚未说话,便听罗勇道:“陛下已经二十年未曾出过皇宫了,怎会有骨血流落在外?”
符拓也觉奇怪,但此时此刻,多言言是他手里最重要的一张牌,决计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不管她的身份是怎么回事,只要她对于自己的皇位没有威胁,那就一切好说。
于是他替多言言辩解道:“方才神石发光你也看见了,言言的皇室血脉是毫无疑问的,至于如何流落在外,并不重要。”
“可……他手中那真是子石么?”罗勇道:“我在柳将军手里见过跟你这块一模一样的牌子。”
他话音刚落,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异响。
多言言面色一变,快步走到门口,仰首看去,只见漆黑的夜幕之中,一簇湛蓝色的烟花绽放在天际。
“这是?”身后传来符拓略带疑惑的声音。
多言言却未作答,反而回过头,冲他笑了一笑。随着这一笑,西边角门豁然洞开,一队穿着侍卫服的年轻人冲了进来,在他们身后,还有无数护院家丁,挥舞着刀剑,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符拓心中一沉,意识到情况不妙——这伙人决计不是他安排的!
他看向多言言,眼中带着戒备之色:“这是你的人?你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多言言不疾不徐地朝着他走近两步,淡淡道:“我本名符微。”
这个名字显然是符拓没有料到的。
“符微?!”他不敢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符微早就死了!我亲自……”他的话在多言言平静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你亲自什么?”
“……没什么。”
“亲自命人送到边塞的毒酒吗?”
“你……不要胡说!血口喷人!”
“那杯毒酒的味道符微至今难忘。可我直到今日,也不知究竟哪里碍了五哥的眼。”
“我没有送什么毒酒,符微……符微早在五年前就死于战场上了!你究竟是谁,也敢冒充九弟!”
多言言正待说话,便听罗勇沉声问道:“……你当真是九皇子?”
多言言转过身,冲他一揖:“边塞教习武艺之恩,永不敢忘。”
“练习武艺?”罗勇琢磨片刻,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微儿?”
多言言朝他微微一笑,并未否认。
“柳微……符微……”罗勇将这两个名字默念几遍,心中已经相信了大半:“原来你就是九皇子。”
他仔细打量着多言言,依稀还能在他眉目间找到昔日的影子,不禁流露出几分怀念之色:“你当真没死?”
“是,没死。”
“那你这些年……”罗勇正待细问,便听旁边忽有裂帛声响起,他扭头一看,只见符拓已经三两下将地上的诏书撕了个干净。
“你干什么……住手!”罗勇正要阻止,却被多言言抬手制止了:“随他去吧。”
他看向外面已经控制住局面的一帮年轻人,淡淡道:“大局已定。”
……
隆兴三十二年六月,律亲王符拓发动宫变,犯上作乱,帝崩于京都。随后骠骑大将军擒住反贼,在百官面前公示了先帝遗诏。
皇九子符微登基为帝,赏有功之臣,罚乱党同谋,天下同欢。
两月后,西戎来犯,连夺十三城,纵横来去,如入无人之境,新帝震怒,钦点十万大军,御驾亲征。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