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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珂趴在?安卜怀里,在?他低声?问完那句话的时候,又带着害羞之?意把头往他的中山装上埋了?埋。手里捏着一枝红色的梅花,手指上的力道时重时轻,压得指腹或饱满或凹瘪地变着形状。

她不说话,觉得说想?也不对,不想?也不对。

此时梅林里安静得能听到花瓣零落的声?音,有风擦过耳边,两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带着温热的触感。

气氛很暧昧,有些东西在?花香里酝酿,然后蠢蠢欲动的心思努力想?藏也难见出效果?。安卜微微直起腰来,落吻在?蒋珂的额头上。湿冷却点火的柔软触感在?额头上化开,直入蒋珂的心底。

终究是没谈过恋爱没做过这?些事情,心里的紧张和本能的抗拒并一些羞耻的期待心思搅拌成团,让蒋珂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好。她复又往下埋埋头,欲拒还迎般地躲避安卜的嘴唇。

安卜口鼻间气息微灼,动作里夹杂着一些隐忍和忍耐。他低头凑唇向下,到蒋珂唇边。

蒋珂感受到他气息灼热,大脑便不自觉微微空白,把她脸往旁边微微撇过去。她动作幅度不大地左右撇着头躲他,他便很有耐心地追,越凑越紧,却并不强迫她。

蒋珂躲一阵终于躲不过了?,后仰着身子垂着眼睑看眼前男人?的脸,自己脸蛋坨红如梅花簇。两个人?的气息此时已经都很烫,交缠在?一起,鼻尖相触。

然后安卜没有再犹豫,他微微张嘴含住蒋珂的上片唇瓣,含吻一下松开。

蒋珂对他还是有些抗拒,他能感觉得出来,所以所有动作都很轻很温柔很克制。他眼里如有两汪春水,并着唇间的克制与火热,一点点地稀释掉蒋珂的理智。

他在?她唇上轻含慢压,在?感受出来蒋珂已经对他没了?抗拒,他才慢慢加深这?个吻。

而在?接吻加深之?后,安卜的理智克制便也随着亲吻的深入一点点溃散瓦解。他唇齿间的动作开始极具侵略性地变重起来,濡湿的舌尖探过她的齿缝,处处用力。

蒋珂的舌尖被他吮得一阵刺痛,脸蛋涨成了?紫红色,呜咽一声?要推开他,双手却抵在?他胸口根本推不动。

安卜已然有些忘我,揽着她腰肢的手往上,托住她的脑袋不让她躲开。他控制不了?自己,也不想?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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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杰明、施纤纤和蒋珂、安卜分开走以后,也是从樱驼山到达头陀岭,然后到马腰再到梅花山。但他们始终没有默契地碰上面,前后各自游览初春到处连根绿芽都没抽的景色。

施纤纤接受了?昌杰明的道歉,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因为他本来就不是故意的。两个人?把话说开以后,收起一个多月以来的尴尬。但很明显,两个人?之?间没有恢复到意外摸胸事件之?前那样?的关系。

以前施纤纤对昌杰明有点凶,昌杰明对施纤纤也是口没遮拦,想?说什?么?说什?么?,什?么?话都能调侃她,譬如说她算不上个女人?等等。但现在?,施纤纤对他明显客气了?一点,而他对施纤纤,也说不出称兄道弟那些话了?。大约是因为试过了?,她确实?是个女人?。

两个人?从梅花山看过了?梅花以后,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然后沿着原路返回到樱驼村。这?趟行程往返,一个下午足够了?。但是在?他们到了?吉普车旁边的时候,安卜和蒋珂还没有回来。

车钥匙在?安卜手里,车子也进不去,两个人?更没法先走,只好并肩靠在?车屁股上站着,等安卜和蒋珂回来。一边等着,一边说点没的没的的闲话。

这?么?一等就等了?半个小时,暮色漫过树梢,周围暗得很快,人?还是没回来。

到了?傍晚天冷,又因为站着不动,身上更是没多少?热度。施纤纤站在?原地跺脚,嘀咕说:“这?两个人?在?干什?么?,不是不想?回去了?吧?”

昌杰明看她把双手揣在?袖口里跺脚,自己也跟着跺。他穿得更少?,衬衣毛衣中山装厚外套,连棉袄都没穿。他一边跺脚一边跟施纤纤说话,“阿卜肯定又在?祸害人?小同志。”

施纤纤也是这?么?想?的,顺昌杰明的话就说:“你们男人?都一个臭德行,就没一个好东西。”

昌杰明可不认,忙道:“我就不是,我可是很单纯的。阿卜身上的臭德行,我一个都没有。”

施纤纤停住跺脚的动作,看看他。两个人?目光一对视,很默契地想?到那天晚上袭胸的事情,然后两人?把目光都转向一边,谁也不再说话。

施纤纤和昌杰明这?又站了?五分钟,才看到低垂打脚的暮色里出现了?蒋珂安卜一高一矮的身影。

从梅花山到樱驼村,这?么?长?的山路,足够两个人?消化刚才在?梅花山里发生的事情。

安卜走到蒋珂旁边,抬手碰一下嘴唇,一吸气舌尖便疼得厉害。他现在?有点大舌头,开口说话,“下嘴这?么?狠。”

蒋珂不看他,迈着步子往前走,声?音低低的,“谁让你不停下来……”

安卜合起嘴唇,不让嘴里漏风,但舌尖上被咬破了?的地方还是疼得难受,不能碰。他看到施纤纤和昌杰明早回来在?吉普车的屁股后面站着了?,便没再和蒋珂说这?话。

两个人?走到车边,谁也不说话,安卜去开车门,先上驾驶座上坐着。施纤纤和昌杰明蒋珂随后上车,关起门把冷风隔在?车窗外。

安卜发起车子上路,抿着唇一句话不说。施纤纤和蒋珂说了?几句景色怎么?样?之?类,昌杰明在?能插话的地方也插了?几句,安卜始终没有说话。

昌杰明隔了?一阵才发现,他现在?是没心理负担了?,又有了?以前的活力,问安卜,“怎么?不说话呀?”

安卜吸口气呼出去,半晌道:“舌头上长?溃疡了?,疼得厉害。”

昌杰明看看安卜,又回头看看蒋珂,不是很确定地问:“过年好东西吃多了?上火冲的?”

蒋珂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我没长?。”

施纤纤也看看蒋珂又看看安卜,她选择什?么?都不说,谁知道是因为什?么?上火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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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卜开着吉普车从樱驼村回到军区,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多钟。现在?的天色黑得早,周围早已漆黑一片。

施纤纤和蒋珂下车,迎着冷风两人?凑到一起。等安卜和昌杰明下来,便一起回营房拿饭盆,往饭堂吃饭去。

本来安卜和昌杰明的打算是回家吃的,但因为时间太?晚,便没再折腾。

四个人?拿着饭盒到了?饭堂,打了?饺子和几样?菜,围着饭桌坐下,便开始吃饭。南方人?平时不怎么?吃饺子,但蒋珂现在?的胃是北方人?的胃,喜欢吃的也都是原主爱吃的,所以对饺子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沥干了?汤水的饺子躺在?铝制饭盒里,蘸醋两口一个。

有一些细节有时候会注意,有时候不会注意。施纤纤看桌上没人?说话,便拿吃饺子的方法跟蒋珂说:“我们都吃泡汤的饺子,就你吃干的。”

蒋珂愣一下,看看自己的饭盒又看看他们三个的饭盒,确实?不一样?。南北方的吃法不一样?,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她之?前在?蒋家生活了?将近一年,平时吃了?几回饺子,到年上的时候每天都吃饺子,习惯了?这?样?的吃法。吃完干饺子再喝汤,也是一样?的嘛。

蒋珂施纤纤和昌杰明三个人?都吃得很开心,只有安卜一个人?面容奇怪。昌杰明吃几口就不时要看他,然后问:“这?么?难吃吗?你别难为自己,要是吃不下去,全给我。”说着伸手过来就要拽他的饭盒。

安卜用胳膊把他挡开,“谁说我吃不下去?舌头上溃疡疼,不是说了?吗?”

昌杰明看他不给,只好把手缩回去。

蒋珂坐在?桌边低头一个劲吃饺子,听到安卜说舌头上长?了?溃疡就心虚得要命。

施纤纤坐在?她旁边咬着筷子,突然忍不住笑起来,然后一边笑还一边微微转头看着蒋珂。

蒋珂觉得窘迫,用胳膊碰一下施纤纤,“快吃饭,不要笑。”

施纤纤说不笑收一收也就不笑了?,把饭盒里的饺子吃完,四个人?一起去水龙头下洗碗。

这?时节每天三顿饭洗碗是最痛苦的事情,因为没有热水。冰凉的冷水从水龙头里冲下来,就得伸出手拿着饭盒去接。捏着碗筷盒勺一阵洗,洗完就跟被小刀片子刮过一样?疼。

蒋珂跟着施纤纤到水龙边,伸手拧开水龙头,正要把饭盒和筷子放到底下洗的时候,被安卜接了?过去。

他们很久没一起在?饭堂里吃过饭了?,年前蒋珂一直是和施纤纤郑小瑶一起吃的饭,所以入了?冬以后安卜也没有献殷勤的机会。今天逮着这?机会,自然要表现一下。

他接下蒋珂的饭盒放到水下冲洗,微微有点大舌头地跟她说:“水凉,我败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