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天色给房间带来微弱的可见度,也令更多的细节被昏暗的光线吞没,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银仙的额头紧贴住燕无羁的额头,柔和的光芒裹挟着充沛而温暖的神力,伴着环绕两人的涡旋缓缓涌进燕无羁的身体。
房间里,只能听到和服宽袖鼓动翻飞的声音,和他“咚咚”、“咚咚”的心跳。
银仙一眨不眨盯着对面的燕无羁。
由于额贴额这近得过分的距离,他们的鼻尖蹭在一起,就连呼吸都仿佛融到一块儿……为了不造成更多困扰的接触,银仙紧紧抿着自己的唇,以免它真的不小心蹭上燕无羁的。
他的耳朵尖有点发烫,心跳得更快了,大气不敢出。
尽管已经活了几千年,而且追求者甚众,可思想保守传统的银仙,实在从未和他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就算明知对面的人是男性,他也情不自禁会感到害羞……
他在心底反复念叨,这只是为了让燕桑尽快恢复,但越来越烫的脸还是暴露了他心虚的事实。
燕桑平时总是一副冷酷的面瘫脸,看起来自带孤傲和疏离感,太过正经的气场,无形中掐灭了很多非分之想,让人不敢真的对他肖想些什么。
然而现在……这副任人宰割、看上去意外乖顺的模样……
银仙又咽了咽口水。
他竟然有种、现在的燕桑非常可口的感觉……
“…………!”
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想什么的银仙,猛打了个激灵。
不不、他怎么会想到如此……!
他和燕桑,只是共同照顾小雏兼共同生活的友人关系,以及雇佣关系……坚定自己是男性的他,怎么可能会对男人……
银仙的视线又在燕无羁沉睡的面容上停了两秒。
双目紧闭的燕桑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素日里以高冷猛悍示人的阿拉斯加,收敛起一身杀伐气的时候,不但温和无害,而且还有一丝“犬の纯良”般的可爱……
“!!!”
银仙飞快低敛了自己的眼睫,不敢再看燕无羁的脸。
码头前的人工呼吸又一次浮现在他脑中。
他的唇抿得更紧。
包裹住两人身体的光芒渐渐隐去,在神力供给的阵法消散之后,卧室沉寂下来。
飘飞的发丝和衣袍安静落在床沿上,银仙稍一偏头,燕无羁失去支撑的脑袋就落在他肩头,轻轻靠在他的颈窝里。
“……”
他就这么抱着燕无羁,在昏暗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
好半晌,银仙低笑了一声,拍拍燕无羁的后背,在他耳边道:“燕桑,你辛苦啦。”
然后出于本体的本能,他抖着耳朵在燕无羁颊边蹭了蹭。
蹭完,似乎有些意犹未尽,想到反正也没人知道,于是又蹭了一下。
扣库里桑好像找到了什么乐子。
他念着只蹭一下、就一下、再一下……埋首在燕无羁比他略微宽阔一些的肩膀,兴奋拱着毛茸茸的脑袋,发出愉悦舒服的“嗷呜呜”的声音。
“……!”
片刻后,骤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痴犬行为的银仙,全身僵住。
完了……他怎么变成了跟狗神一样的变态……那家伙馋小雏的时候不就这个死德性吗!!!
操!堂堂银仙大人必不可能和辣鸡狗神为伍!
他赶紧将燕无羁放平回床上,并用双手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脸。
总算稍微清醒了点的银仙,重新将目光放到燕桑身上。
这回,他一眼就看到燕无羁胸前的纹身。
他好奇摸上那个图案,瞥瞥燕无羁的睡脸,鬼使神差、偷偷摸摸地往那个纹章里注入了一点神力。
燕无羁的四肢冷不丁弹动了一下,把银仙吓了一大跳。
银仙再不敢乱动了,屏住呼吸想把手收回来——
“……”
他发现事情有点不妙。
扣库里桑使出吃奶的劲儿,可放在燕无羁胸口的手就像被黏上了一样,怎么都拿不下来。
这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他在趁人之危对燕桑袭胸……
他试图用神力拉开自己和那个章纹的距离,但那东西不知是什么原理,他的神力一股脑涌进纹路,反而滋润并点亮了黯淡的图样。
这快要把他吸干的东西,源源不断汲取着他体内运转的力量,银白色的流光描绘勾勒出玄妙的咒印——
咒印成形的瞬间,某个具有强力威压的精神烙印打入银仙的掌心。
他眉心短暂浮现出一个简化版的、和燕无羁身上的纹路很相似的图案,并很快隐没不见。
银仙“砰”地变回了小狐狸,转着蚊香眼软绵绵趴倒。
……
燕无羁睁开眼睛。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梦中没有了身体的疼痛和乏力感,他像整个人飘在柔软云端,舒适又惬意。
直到他忽然感受到某种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他梦见白软的云朵变成了一只超大号的白狐狸,遮天蔽日朝他压下来,他被压得动弹不得、呼吸困难——
燕无羁乍然惊醒。
然后就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那团罪魁祸首。
圆滚滚的小狐狸团成个绒球,窝在他胸口,小小的身体随着他的呼吸一起微微起伏着。
……有这么一坨压着他睡,想不被鬼压床都难。
燕无羁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缓慢而小心地托着它从床上坐起。
清晨的阳光射进他的窗子,他活动了几下手臂,略微低头——
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胎记”变了。
银亮迂回的线条光华流转,蔓延到腰腹的图样,似乎……长出了一条尾巴。
*
燕无羁rua着小狐狸的毛,向昨晚照顾了小雏的安室君和柯南表示感谢。
“我想我们需要坦诚沟通,以免再有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安室透和柯南也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想得到解释。
只不过互相不清楚对方底细的二位,即便是只有三人一狐的场合,也依然充满对彼此的警惕和防备。
燕无羁开门见山对着安室透道:“降谷零警官,我不是怪盗基德,银仙也不是。”
“……?!”
柯南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安室,又看了看燕无羁。
暂时摸不着头脑的侦探选择保持沉默。
安室透则在燕无羁如此肯定喊出他名字和身份的时候,眼神一冷。
被贝尔摩德绑走那时,燕无羁就大概想明白了最近遇到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他恐怕,是被黑衣组织当成了怪盗基德。
之前报纸媒体的头条铺天盖地,但其实伊达航柜子里被偷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没人能确认“赃物”,也就没人能确认是他撬的柜。
除非……
是降谷零。
伊达航的信封上没有写寄件人,只有背面画着“0”,那里面的东西很可能是降谷零交给伊达的。
也就是说,降谷零是世上唯一可能知道伊达的柜子里失窃了什么的人。
如果他无意中发现了信封,那他一定会判断自己和怪盗基德有关……
燕无羁相信安室透不是坏人,他警察的身份毋庸置疑。可为什么安室透发现了“小偷”是谁,却引来了黑衣组织呢?
燕无羁想到,伊达在拜托他转交东西前告诉过他,“这件事太过危险”,还说袋子里是诸伏景光的遗物。
诸伏景光究竟是怎么死的?
安室透身为警察,又为什么会和组织互通情报?
答案呼之欲出。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都是警方在黑衣组织的卧底。
景光在一年前殉职,他的遗物被安室透转交给伊达航,而伊达被意外撞死,景光的遗物因此留在了他的储物柜里。
安室透发现“基德”偷了景光的遗物,合理怀疑“基德”偷盗警察卧底的遗物的目的,加上他还曾在安室面前大胆喊过他“降谷零”……
他在对方眼中,恐怕早就成为了犯罪金额高达数百亿的大盗,兼异常可疑的、知晓警方卧底名单的危险人物。
如果对方细查他的身份,还会发现“燕无羁”根本是黑帮“大酷会”造假出来的假身份。
犬金组是大酷会的下属组织,就像淘宝和阿里集团;犬金组所做的事,全都可以和大酷会直接画等号。
那么,身为一名合格的潜伏者,在这种情况下,利用身份让两大黑恶势力鹬蚌相争互相消耗,再趁乱浑水摸鱼,解决掉可能泄露自己身份的危险份子,完全顺理成章。
黑衣组织可能也早看大酷会不顺眼了,这种“道上”的竞争对手,有时稍微煽点风就能引来燎原之火。
所以,燕无羁认为尽快跟对方摊牌才是避祸的上策。
“那个袋子为什么在我手上,我如何得知你的身份,以及此前种种可能让你们感到不同寻常的表现,我都可以解释。”
他神情无比严肃认真,“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但是是千真万确的实情。”
安室透和柯南竖起耳朵,凝神等着燕无羁后面的内容。
燕无羁坦白陈述:“我会魔法,我能看见鬼。”
柯南:“……”
安室透:“…………”
燕桑,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极了重症中二病晚期。
作者有话要说:燕无羁:我会魔法,我能看见鬼。
柯南&安室透:…………
柯南:燕桑,请问您怎样证明自己不是中二妄想症呢?
燕无羁:小可。
【哔——您由于激活强制操作,全身魔力正在冻结中,解冻倒计时68小时11秒……】
燕无羁:…………
燕无羁:卧槽……!我感受到了世界意志的恶意!!
【侠士,你为何想不开要对抗柯学#蜡烛#猪头#蜡烛……】
*
银仙:QwQ被……燕……桑……掏……空……惹……【摊平
燕无羁:……????
小泉红子(梦中惊坐起):!!我嗅到了果实成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