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怎么说,周思言都不会在她的床上再躺下去了。只是他的心里好像多了一点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是看容竞凡的眼睛有一些不一样了,他不知道这个变化,连心中对她容大小姐的称呼变成了容小姐的变化也没有察觉出来。
“多谢你的好意,我,我。”
烛光摇曳,他的眼睛也闪着光芒,不过因为害羞,他低下了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容竞凡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啊,你说什么?不用谢,都是室友,应该的!”
容竞凡一副坦然的样子,倒是周思言有些别扭,他走到书桌旁,想缓解一些心情,便随意拿出了一本书来看,翻开一看,竟是一句“今夕何夕,见此良人?”,看到这句话,他的心忽然间停了片刻。
他在心中念了几遍“今夕何夕,见此良人?”,然后又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容竞凡,此时容小姐坐在床边,揪着自己的头发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昏暗的烛光下看不清模样,却让人觉得她美得悠然自得。
周思言不由自主拽紧了书,眼睛藏在书后,却没有看进去一个字,心乱如麻,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毕竟是十几岁的年纪,还不知道什么叫情窦初开。
容竞凡坐在床边,看到周思言一本正经的捧着书在看,也不好再打扰他,只是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她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玩,实在是太无聊了。
幸好不一会儿玉书就回来了,她带了好一些人和东西回来,那些东西多的屋子都要摆不下了。
“小姐,今日购置物品耽搁了些时间,所以回来的晚了,你说的屏风我买回来了,你看好不好看!”
玉书来了,容竞凡才觉得快活了些,连蜡烛都多点了几根,亮堂堂的,照的人心暖。
她随意看了一眼那个屏风,赞赏道:“玉书,你果然靠得住!”
这话玉书很受听,立马又说道:“还有,我找了一个木匠替周,周小姐打造了一个矮床,虽然小了点,但是比睡地上舒服,小姐你看看合适吗?”
说着,玉书叫了人将她定做的矮床抬了进来,看着小巧,倒也结实。正好容竞凡的被褥被周思言睡过也不想要了,就让玉书搬到矮床上,铺好床后,她走到书桌前,轻咳了一声道:“周思言,是我弄湿了你的被褥,现在我赔你一个新的,那个矮床以后就是你的了,被褥什么的是我的,也是新的,都给你了。”
周思言本想拒绝,可容竞凡立马又说道:“不准拒绝,以后你就睡那个矮床上,我可不想听到别人说是我刁蛮霸占了床让你睡地上还弄湿你的被子害你染疾!”
玉书也帮着小姐说道:“周小姐,这是小姐的一片好意,你就收下吧,你的被子是真的睡不了人了,这个矮床我花了不少钱呢,很不错的了!”
钱!周思言听到钱这个字,有些恼火,她们当他是什么人?说出钱字就能让他趋附吗?
“我不需要!”
听到周思言说出这四个字,容竞凡也没有惊讶,她知道他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矮床是我给你的赔礼,希望你能原谅我弄湿了你的被褥。”
容竞凡让玉书带着那些人下去,他们离开后,屋子的地上堆了大大小小许多东西,周思言看着那些东西,觉得分外刺眼,为什么人人都轻贱他,连一个丫鬟也不将他放在眼里。
“周思言,我们以后不仅是同窗,还是室友,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相处,好吗?”
这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了,周思言沉默了片刻道:“好!”
接着,两个人便一起将屋子收拾了一下,给矮床腾出一个位置,收拾东西的时候,容竞凡才知道玉书那丫头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胭脂水粉刀枪棍棒什么新奇玩意都有,真是不知道谁给她的权力买这么多东西回来,容家很有钱吗?那也不能这么放纵下人吧!
两个人勉强算是缓和了关系,容竞凡才打开门让玉书进来。没想到玉书一进门就立马说道:“小姐,该喝药了。”
又是那个很苦的药,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喝,因为想逃避,容竞凡钻进了新铺的被子里,不管玉书说什么都不肯出去。
“小姐,药待会儿熬好我就端过来,你一定要喝啊!”
这个死丫头,太过分了,怎么能逼她呢!
“我不喝,我病好了,真的,你摸摸我的额头,我不用再喝药了!”
周思言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一些羡慕,娘死后,从来没有人会再关心他,会劝他喝药了。忽然他又想起,刚刚他醒来的时候,容小姐是在给他喂药的,她竟然会给他喂药,难道她为了他,还特意给他熬了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