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周思言心底思绪万千,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放开她的手,“没什么,容小姐,原是我不配与你做朋友。”
容竞凡也没想到会陷入这样尴尬的场面,看来周思言还是太敏感了,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周思言的肩,“小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可以叫我小凡,我本来也不习惯别人称呼我什么小不小姐的,只是你突然这样说,我有些奇怪。”
“不是突然,就是想这样叫你了。”
说着周思言将脸上未上完的妆擦掉,又用水洗干净脸,显出原本的面容。棱角分明的面庞,分明是个男子,容竞凡躲开他的目光,低下头揪着衣角,“那随便你吧!”
接下来几日,周思言与她关系好像远了点,不太与她搭话了,容竞凡心想,这样也好,以后也就不会重现原著的结局了。
瞧着周思言忙忙碌碌的,晚上她睡着了都不见他回来,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些什么,容竞凡有些好奇,却不敢问他。接连几日,容竞凡晚上都难以入眠。
一天晚上,容竞凡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等到周思言回来了她也还没睡着。黑暗中,她看着周思言的影子推开了门进来,然后径直走到她的床边坐下,她赶紧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不一会儿就感到阵阵凉风袭来。她大概知道周思言在做什么了,可她依旧不敢睁开眼睛。
热意散去,慢慢的她起了困意,渐渐松懈下来,要昏睡过去。没想到,额头上竟然落下一个滚烫的吻,吓得容竞凡睁开了眼睛,两个人一起吓了一跳。
“小言,你!”
容竞凡原本要质问他刚刚是在干什么,但是这事她心知肚明,想了想,冷静下来又改口道:“小言,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周思言的手颤抖着,支支吾吾说道:“我,我知道是谁在外面编排你了。”
“原来你出去帮我查明真相了啊?”
容竞凡尴尬的笑道:“小言,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不愿意理我了呢,那你说,到底是谁在外面造我的谣啊?”
没被容竞凡揭穿刚才的行为,周思言的心底有些失落,他本来都想好了,假如小凡问他刚刚是在干什么,他就老老实实向她坦白他的男儿身,告诉她他的心意,然后问明白她的心思,可是,为什么她要装糊涂呢?还是她,真的就这么糊涂呢?
周思言拽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说道:“是文绮南,她与自己的丫鬟说笑被旁人听见了,旁人没听清就误会你喜欢我,又说你其实是男儿身。”
“原来只是误会一场,明日我解释清楚便好啦。”
周思言接着又说道:“她们说你对我不一般,还说你喜欢我。”
容竞凡知道他这是试探,哈哈笑道:“她们想象力真丰富,你和我都是女孩子,我怎么会喜欢你呢?”
“可她们说你是男子。”
“我怎么会是男子呢!小言,你与我同住一室,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男是女吗?”
“小凡,你也说我们同住一室,那你知道我是男是女吗?”
“当然是女人了,难道还会是男人吗?”
周思言轻声一笑,“不,她们不知道,她们说你在下人面前没有规矩,又总是喜欢和那些做粗使活的男子厮混在一起。为什么你会怜惜那些男人呢?是不是因为你自己是男人,所以知道他们处境难过,正是感同身受,才怜惜他们的呢?”
容竞凡听着头大,什么叫与男人厮混在一起,明明是那些人喜欢凑到她跟前来看她做饭,她又是个喜欢说笑的人,就和人多说了几句话而已,“做人分什么高低贵贱!我不过是与人为善,怎么就不知轻重是个没有规矩的男人了?她们这样凭空污蔑别人,简直不可理喻!”
只是与人为善吗?可惜他周思言做不到善良两个字,在他眼里,只有那种不知贫苦的女人才会觉得善良理所应当,若是吃过点苦头,被人歧视,被人羞辱,又无人可依,怎么能做到与人为善。
周思言突然抓住容竞凡的手,“小凡,我好怕啊,我的床太矮了,总是听到有老鼠爬来爬去的,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容竞凡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说谎,可她又不敢拆穿他,只好脱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背,“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怕老鼠呢!”
“可小凡之前不也怕老鼠吗?”
周思言转而抱住容竞凡,“小凡,我一个人,真的好怕啊!”
他怕一切都是假的,从前娘亲爱他,他以为未来还有希望,可是娘亲死的早,还活着的爹,又改嫁离他而去,留他一个人,什么都怕。他好想有个人可以爱他,他喜欢小凡,可又怕小凡四处留情,怕自己配不上小凡,怕自己被辜负,但是他最怕小凡对他无情,所以不知廉耻也罢,枉使心机也罢,他都想抓住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