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闸机后,看到了顾景年给她的回复,【发生什么事儿,你下班了】
【现在哪里?】
杨夕宁不想提起范江鹏,就只回答,【坐上地铁了】
把手机放进背包里。
地铁里人不少,吵吵嚷嚷的。
杨夕宁扶着把手站着,面前的座位上是一家三口,女儿约莫两三岁的样子,穿粉红色公主裙,扳着胖乎乎的手指头数数,“1,2……10,11,14,13。”
妈妈耐心地教给她,“11下面应该是12,13,然后才是14。”
女儿重新数,“10,11,14,12。”
数了好几遍都是错的。
爸爸忍不住笑,亲亲她脑门说:“馨馨小笨蛋。”
女儿高兴地拍着手叫,“馨馨小笨蛋,爸爸大笨蛋。”
周围人都露出善意的笑,杨夕宁也忍不住弯起唇角。
真是温馨有爱的一家。
可她的脑海里,从来没有过关于父母的记忆,也不记得自己是否也如公主般被母亲抱在怀里,被父亲亲吻脑门。
经过这一打岔,心情倒是好了些。
临出站时,她拿出手机打开相机的自拍看了下,眼仍有些红肿,倒不太明显,又捋了捋头发,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
地铁出站口离学校非常近,她怕遇到相熟的同学。
果不其然,刚出地铁就看到同专业的宋晓黎,穿嫩黄色吊带裙,背个小坤包,化了很精致的妆,看起来行色匆匆。
两人碰了个对面,互相打声招呼正要擦肩而过,宋晓黎叫住她,“夕宁,景逸大酒店有场午夜秀,化妆品的,你要不要一起,两小时一千二。”
一千二?
杨夕宁眼前一亮,随即摇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谢谢你。”
“没事儿,那我走了,我赶时间。”宋晓黎笑着挥挥手,走进地铁站。
一千二对于杨夕宁来说是不小的诱惑,可她今天实在提不起精神,而且午夜秀……听起来让人感觉不那么靠谱。
不过也说不准,以前她们同学也有参加过的,只说需要陪客户吃饭,别的并没提。
杨夕宁边走边思量,忽然听到有人喊,“嗨,学姐,杨夕宁!”
抬头,校门口大牌子旁边的男生正一摇一晃地向她走来,“杨夕宁,你是不是脸盲,不认识我了?”
看到那痞痞的样子,杨夕宁想起来了,“林文柏?”
“还行,没把我忘了,”林文柏是个自来熟,很热络地说,“你刚下班,还打工呢?”
杨夕宁应声是,随口问道:“你在这儿干啥?”
“刚排练完,等我朋友吃饭……我们迎新晚会要表演,提前过来排练。”
杨夕宁笑问:“你们唱什么歌,鸿蒙?”
“鸿蒙,还有首新歌《契约》。那个你没别的事儿吧,给你看看我们下午的排练,提点意见。”不等杨夕宁拒绝,林文柏已经点开手机,递到她面前。
因为是在羽毛球馆,灯光很暗,镜头也有些闪动。
乐队里四个男孩都穿黑色T恤,有的扎小辫,有的戴发箍,还有个光头,打扮得很另类。
少顷镜头终于稳定,一段吉他solo开始。
弹吉他的便是林文柏。
他运指如飞拨动着琴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而身体不停随着节奏摇摆,那股男人独有的力度和阳刚刹那间抓住了杨夕宁的心,让她忍不住跟着晃动。
林文柏得意地说:“酷吧,我六岁学琴,会写字就会弹琴,凡看过我演出的女孩,没有不爱上我的?”
杨夕宁抿嘴笑笑,没作声。
吉他声渐弱,架子鼓响起,那个小辫儿男生走到麦克面前,嘶声裂肺一声喊,“咿咿呀呀——咿咿呀——咿呀——”
声音嘶哑豪迈,只是几句无意义的吟唱就烘托出一种悲凉的气氛。
杨夕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赞道:“主唱太帅了。”
林文柏只“切”一声,却没有反驳。
吟唱过后,曲调变得舒缓柔和,主唱垂眸,声音如溪水般流淌而出——
那个夜晚,
没有星星也没有月。
天空飘着雪,
你在我怀里撒野,
立下心的契约。
杨夕宁听出来了,这首《契约》的主旨是爱情。不得不说,主唱嗓音条件非常好,音域也宽不管高音或是低音都能控制住。
深情铺垫之后又是呐喊——
“你毁了约,没有什么事情能被铭刻”
“你毁了约,我的世界再谱不成歌”
“你毁了约,从此生命全都是黑夜”
到结尾,却又是一句如耳语般的呢喃,“亲爱的,我等你,赴我的约。”
杨夕宁浑身的毛发都要竖起来了,她也会唱歌,自然能听得出好坏,赞不绝口,“好听,好听,听得我回肠荡气,主唱声音真好,情感拿捏到位,这歌写的也好,是你们原创吗?”
“废话!”林文柏一脸狂妄,“搞乐队就是要做原创,总唱别人的歌还玩个屁乐队?”
杨夕宁忍不住笑,“哟呵,挺拽,是你写的吗?”
“切,除了我还有谁,那首《鸿蒙》也是我写的。”
“可以,可以,刮目相看,”杨夕宁把视频回放,拉到中间的激昂处,“你觉得这里会不会太强了,比前面高了整整一个八度,有点喧闹。”
林文柏不以为然道:“这才哪到哪儿,我还没来hardcore。再说,这帮孩子在高中被压榨的暗无天日,上了大学还不得噪起来?”
话音刚落,视频里打架子鼓的光头男孩边跑边嚷,“特么饿死了,走,吃饭!”及至跟前,打量一眼杨夕宁,“谁呀,这是。”
“杨夕宁,播音系的,我朋友,”林文柏简单介绍句,拉住杨夕宁胳膊,“撸串,一起去吧?我给你听听别的歌。”
杨夕宁犹豫。
说实话,听歌对她来说很具有诱惑力,而且她也饿了,想起回宿舍吃泡面多少有点排斥。
正思量着,眼角瞥见一辆黑色汽车从旁边驰过。
是大众的牌子,画着圈的W底下有“Phaeton”的英文单词,汽车牌照最后两位数字是18。
像是顾景年的车。
可又不确定。
如果顾景年来的话,应该会给她打电话。
杨夕宁拒绝了林文柏,“我吃过饭了,你们去吧。”
林文柏并不勉强,笑道:“改天来看我们排练,回头给你发微信。”届时再约上顾明川,正好撮合他们。
“行,有空我一定去。”杨夕宁挥挥手,看他们离开,从背包里拿出手机,上面并没有未接电话,倒是有顾景年发来的两条微信。
【你吃过饭没有】
【你去接你吃饭】
是半个小时前发的。
那会儿她应该在地铁上看小姑娘数数,手机在背包里,她没有感觉到震动。
杨夕宁突然能够确定,刚才开过去的黑色汽车就是顾景年的。
心里忽然有些慌,也有些怕。
她迅速拨出顾景年的电话,铃声响却没有人接……应该是在开车,不方便接听。
杨夕宁抿抿唇,掉头走向地铁站。
***
顾景年紧握着方向盘飞驰在马路上。
已经入了夜,车比白天少了许多,正因如此,有些胆大的行人为了贪图近便不肯走人行道,而是跨过栏杆横穿马路。
顾景年看着不远处的人影,脑门突突地跳,周身血液好似沸开的水,咕噜噜地冒着泡,不停地在体内流窜,不停地在脑海中叫嚣——冲过去,压死他们,压死他们!谁让他们不守规矩,死了活该!
顾景年心一横,用力踩向油门,加速冲过去,即将碾到行人面前,一脚刹车踩到底。
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汽车戛然停止。
乱穿马路的是夫妻俩,四五十岁的模样,两人吓了一跳,那妻子张口骂道:“没长眼啊,有辆车不知道姓什么了是不是?”
顾景年打了双闪,摇下车窗,探出半截头,“你再说一遍。”
月光下,那双眼眸像是淬了冰,发出细碎的冷芒。
丈夫心生惧意,悄悄劝妻子,“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兴许喝多了。”
“他这是酒驾,应该报警把他抓起来,否则是危害社会。”妻子不依不饶,被丈夫拖着走了。
顾景年把车开到路边停下,心仍是“怦怦”跳个不停。
他自小多动易怒,稍有不如意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因此吃了不少亏。
为了修身养性,母亲让他练大字读佛经。
二十年过去,他快修炼成佛,已经很少发怒了,可不知为什么,这些天又好似控制不了自己似的。
手机响了,屏幕亮起,显示出“宁宁”两个字。
顾景年不想接,眼看着铃声一遍一遍地响,屏幕不断地闪动,终于变成一片黑暗。
心头也是一片黑暗。
他看见杨夕宁了,在学校门口,和一个很帅气的男生。两人离得很近,几乎头挨着头,一起看手机,边看边笑。
她笑得那么开心,眼里有光闪动。
她从来没在自己面前笑得这么开心过。
后来男生抓住她的胳膊,她竟也没有闪躲。
却原来她是喜欢这样的男生吗?
染金发,戴耳钉,穿骷髅头T恤,看上去有些痞,有些坏,可又掩盖不住身上那种不羁的帅气。
那么青春那么张扬那么肆意而为的男孩子!
顾景年垂眸看一下身上做工精良的绸衫,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腾”一声冲了出去。
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天悦府,冲进家门,发狂般把切好的菜,洗好的水果扔进垃圾桶。
手机又响了,仍然是“宁宁”。
顾景年看了会儿,终于忍不住,在铃声挂断之前摁下接听键。
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怯怯的带着凄惶,“三哥,您能出来一会儿吗?”
顾景年沉声问道:“怎么了?”
“我在小区门口,门卫不让我进去。”
“等我,马上!”顾景年抓起手机,“嗖”地蹿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基友的文《跟霸总豪门离婚之后》作者只只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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