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夕宁用力咬了下唇,“三哥,我有话想问你。”
“好,”顾景年应着,接过她手里塑料袋,扫了一眼,放在鞋柜上方的台面上,“先吃饭可以吗,吃完饭慢慢谈。”
杨夕宁没再坚持,洗过手去了厨房。
顾景年已经把别的菜摆到餐桌上,正洗锅,准备炒醋溜白菜。
杨夕宁盛完米饭倚在冰箱旁边看着,他做饭的样子如行云流水,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让人挪不开视线。
三五分钟后,白菜出锅。
杨夕宁把盘子递给他,有些愧疚地说:“我早上没洗碗,吃完饭睡了一觉,睡醒就忘记了。”
“不要紧,我洗也是一样,”顾景年弯唇笑了笑,“宁宁,我很高兴你没洗碗。”
厨房虽然凌乱,但是有她生活的痕迹,有让他等待的念想。
杨夕宁不解地摇摇头,在餐桌旁坐下。
鲜美的菜肴,温热的米饭让她整个胃暖和起来,暖和而饱足。
顾景年把沙拉往她面前推了推,“吃点青菜。”
杨夕宁低声道:“肚子痛,这几天不想吃凉的。”
顾景年明白了,想起适才看到的塑料袋里的药盒,问道:“每次都疼?”
“不是,”杨夕宁红着脸回答,“昨天太热,买了根冰棍,可能受凉了。”
她经期不太准,以为还得过两天才来,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悲剧了。
都是馋嘴惹得祸。
顾景年没再追问,拿起手机看了会儿,才又接着吃饭。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对杨夕宁道:“我出去趟,很快回来。”匆匆出了家门。
不过十分钟,便满头大汗地回来,手里多了包红糖。
他切好几段姜丝,洗了三只红枣放进锅里,再加几勺红糖小火炖着,转过身,温声道:“想问我什么?”
杨夕宁原本打算单刀直入地质问他为什么欺骗她,可现在刚吃完他做的饭,锅里还有给她炖的姜茶,气势顿时低沉了许多。
斟酌一会儿,开口道:“三哥,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待是不是?”
顾景年郑重点头,“是!”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顾景年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喜欢你,想跟你共度一生。”
“才不是,”杨夕宁愣了下。
她原以为顾景年会说她长得漂亮或者她比较合适,没想到竟是这样直接的答案,可怒气紧跟着上来,“那你为什么骗我?我醉酒的那天我们根本没有发生关系。”
“我没骗你,我也没说我们做过的话。”
“你说了,你说你是我的丈夫,说你是第一次,说我们非常契合……”
“我说的是心灵契合,”顾景年慢悠悠地打断她的话,“而且,我确实是第一次跟女生在房间里独处整整一夜,也是第一次亲吻女生……身体,所以我会负责会成为你的丈夫,同样你也亲了我……录音虽然删了,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忘记。”
杨夕宁仔细回想着当时情形,顾景年的确没有提到“发生关系”,也没有说过“做了”的话,可他误导了她。
他的语言,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在误导他。
顾景年继续道:“宁宁,是你自己想歪的,你想跟我做是不是?或者,你希望我跟你做。”
“没有,”杨夕宁厉声否认,白生生的小脸涨得通红,“我没有这样想过。”
“宁宁,夫妻之间应该坦诚。”顾景年看着她,唇角含一丝浅浅笑意,语调徐徐,“好吧,我相信你。可是我想跟你做……我以前没有跟别人发生关系,以后也不会,除非那个人是你。杨夕宁,我只想跟你……”
“不要再说了,”杨夕宁气恼地捂住耳朵,“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是你先提出来的,宁宁,你先问的我,问咱们两人有没有做过。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杨夕宁俏脸窘成了猪肝色。
她只是想搞清那天的事实,完全没有跟他讨论这种事情的打算。
可是无形之中,她又被他牵着鼻子走。
顾景年识趣地闭了嘴,回过身把洗好的枸杞放进锅里,复又盖上锅盖,等两分钟,关了火,“宁宁,拿只碗。”
杨夕宁瞪他一眼,拿了碗来。
顾景年舀出半碗姜茶,其余的盛进保温杯里,“咱们请个钟点工吧,我不在家的时候,让她来做饭收拾房间,否则我担心你不好好吃饭。你觉得怎么样?”
杨夕宁抬眸,正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眸子是全然的黑,幽静似寒潭,里面映了灯光,像是夏夜星空,熠熠生辉。
杨夕宁不敢与之对视,低下头,用羹匙慢慢搅动着姜茶,“不用,我自己可以……我不习惯跟陌生人相处。”
“我也是,”顾景年回答,“不喜欢家里凭空多出个外人……我头一次做姜茶,会不会太辣或者太甜?”
杨夕宁舀出半匙,小心翼翼地吹凉,尝了口,“有些辣,但是很好喝。”
是真的,姜茶喝下去,五脏六腑都暖了,特别舒服。
顾景年微笑,“我尝尝。”
不由分说地捧起杨夕宁的脸,低头覆上她的唇。
他吻得霸道,唇死死封住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而手紧紧环在她腰身,把她整个儿<嵌>在自己怀里。
杨夕宁头晕目眩,呼吸之间全是那股檀香,夹杂着浅浅淡淡的墨香,挥不去散不尽。
许久,顾景年松开她,唇贴在她耳畔,“宁宁,我渴望你。”
声音里带了些哑,又重复一遍,“我渴望你,你感受到没有?”
杨夕宁脸红得几乎能滴血,闷在他怀里,含混不清地说:“你无耻。”
他身体的异样……抵着她。
挨得那么近,不可能没有察觉,而她并非完全不懂的小女生,程心怡的电脑里好几个G的动作片,她们宿舍的人一起观摩过。
“你要求的,”顾景年满脸无辜,“你给我发微信,说么么哒。你有所求,我必定答应你。”
杨夕宁拧着他手臂反驳,“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只是一个表情……你欺负人。”
“好好,是我欺负你,”顾景年语气温柔,耐心哄她,“现在换你欺负我,好不好?”再度低头寻到她的唇,微笑着覆上去,呢喃低语,“你可以欺负我了,我不反抗。”
杨夕宁想说这人真无耻,里外都是他占便宜,却张不出口。
气息被他<掠>夺,意识被他<控>制,连周身的力气也都全部离去,只能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完全迷<失>在那股浅淡的檀香中。
正云里雾里,听到有人低笑,“姜茶确实挺好喝,很甜,很软。”
姜茶还有很软的吗?
杨夕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心里骂一声“厚颜无耻”,却是更紧地贴在他胸前。
隔着柔软的绸面衣料,她清楚地感受到他肌肉结实的纹理,清楚地听到他强壮有力的心跳。
一下下,合着她的节拍,让人踏实而安定。
不可否认,刚才的吻,她很有感觉,甚至有些……<动>情。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时光停滞,永远留在他们唇齿相依的时刻。
杨夕宁深吸口气,她贪恋他身上的温度,还有味道。
顾景年回转身,端起姜茶送到她唇边,“已经不烫了,趁热喝。”
杨夕宁就着他的手一口口喝完。
顾景年把碗放在灶台上,俯首在她唇角啄了下,“这里有姜茶”,又连续亲了好几下。
轻轻柔柔的,上<瘾>似的。
杨夕宁脸颊热得发烫,却未躲开,仰头看着他。
莹白的小脸泛着红晕,水嫩的双唇娇<艳>欲滴,那双乌漆漆的眼眸柔波潋滟,映着天花板的顶灯,比夜星都要闪耀。
顾景年凝望着她,忽觉有些泪湿,掩饰般把她揽在怀里。
她是他的小太阳,曾经在他最沮丧最失望的时候给过他温暖,照亮他的生活。
他险些丢了她。
那年在忘忧岛,他听到母亲患病的消息,便急匆匆赶回云城。
他陪冯美玉动完手术,紧接着进入诚和集团高层工作。
很多的人需要结识,很多的业务需要熟悉。
他用了三年坐稳那个位置。
办完冯美玉的丧事后,他又去了忘忧岛一次。忘忧岛模样大变,除了部分工作人员之外,其余居民都已经搬迁离岛。
他问过很多人,打听那个腮边有梨涡,名字叫“青梨”的小女孩。
没有人知道。
好在,他终于找回了她。
这一次换他来呵护她,照顾她。
顾景年平静下心情,柔声问道:“宁宁,明天能请假吗?我带你去看医生,痛经不是小事。”
杨夕宁摇头,“不用了,我不是每次都疼。”
医院曾经带给她不好的记忆,她不想去。
顾景年没再坚持,低声嘱咐,“那你记着日子,别吃凉东西。”
杨夕宁应声好,听到短促的手机铃声响。
顾景年到餐桌前拿过手机,回来仍旧揽住杨夕宁肩头,另一只手点开微信。
楚云深趁拍摄空当给他推荐了三部韩剧,《浪漫满屋》,《爱情雨》还有《我的女孩》。
又发消息,【热搜撤了】
【小太阳没生气吧?】
顾景年扫一眼怀里的人,回复,【她很好】
【我们很好】
杨夕宁瞟了眼,看到屏幕上方的“云深不知处”,开口问道:“三哥,你跟楚云深很熟吗?”
顾景年“嗯”一声,“他还没红的时候就认识,差不多四五年了。”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顾景年微笑,“我只会告诉我老婆……宁宁,抛开一纸证书不谈,你承认是我老婆吗?”
又来这一套,得寸进尺。
杨夕宁狠狠地瞪他。
顾景年柔声道:“在外面,我们可以隐婚,但是在家里,我想听你叫我老公,只有我的老婆才有资格过问我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