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重要,有就要,没有也不强求。”
幽暗的树荫底下,顾景年一手牵着她,另一手插在裤兜里,唇角微微弯起勾勒出清浅笑意,眸底亮闪闪地像是燃烧着一簇火焰。
中午,他缓缓拉下她卫衣拉链时,就如此灼灼地盯着她。
毫不掩饰心底的渴望。
这样的目光会让人犯罪,杨夕宁侧开头。
顾景年手指紧紧地扣住她的,语调徐徐,“老婆,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我会努力让你开心……愉悦。”
声音较平常哑,也比平常低,然极致动人。
热度源源不断地从交握的掌心传递过来,杨夕宁觉得有点儿躁。
直到走出树荫,重新回到路灯之下,才舒口气,慢慢散去了身上莫名的燥热。
药店不大人却不少。
有一家四口在挑选营养保健品,两个抱篮球的男孩摔了膝盖,正用酒精棉球处理,还有三四个女生在买药。
杨夕宁迟疑地停住脚步,不太好意思进去。
顾景年猜透她的想法,低笑声,“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
隔着玻璃窗,杨夕宁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只看到年轻女店员原本淡漠僵硬的脸瞬间变得温柔可亲。
那几个买药的女生也探头探脑地向顾景年身边张望。
分明出门前,他套了件跟她同款的灰色卫衣,非常普通的款式,竟然也能“招蜂引蝶”。
杨夕宁撇下嘴,点开手机跟赵雪琪和程心怡聊天。
等了会儿不见人出来,往店里看,顾景年仍旧跟女店员在聊。
他面容一贯的清冷,店员却两眼兴奋得放光。
杨夕宁默默吐槽,不就是买盒事后药,何至于聊这么久,还聊得这么兴奋?
顾景年终于选定一盒,踱步走到另外一排货架前,驻足看了半天。
等到结账出来,已经过去二十分钟。
杨夕宁看着他手里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你都买什么了,这么久?”
“有两种紧急避孕药和三种长期避孕药,我咨询了一下各种药物的利弊……这种72小时的副作用特别大,一年不能超过三次,长期的也不能多吃,所以我又买了八盒不同口味的避孕套。”
“这个还分口味?”杨夕宁一脸蒙圈。
顾景年抻开塑料袋让她看,“有薄荷味、草莓味、香草味,我不确定你喜欢哪种,每样都选了两种。”
卧槽,每样两种!
这得用到猴年马月去?
顾景年又道:“同一种口味还分光滑的、螺纹的,还有浮点的……”
难怪用了那么长时间,原来研究在这个。
见又有人来买药,杨夕宁推他一把,“三哥赶紧把袋子系起来,回家吧。”
“你很着急?”顾景年挑眉,眸子里星星点点蕴着笑,“别担心,一盒都丢不了,不够用的话回来再买。”
杨夕宁被他气得心塞。
她是觉得两人提一袋子避孕套在药店门口不合适,他却故意曲解成这样。
不搭理他,掉头就走。
顾景年人高腿长,没几步追上她,扯住她胳膊,“老婆慢点儿。”
街上行人已经散去,周遭静悄悄的。
两人都不说话,却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杨夕宁毕竟是第一次,身上还有点不舒服,这样的速度对她来说非常合适。
刚进小区,顾景年口袋里的手机响。
他把塑料袋递给杨夕宁,掏出手机摁下接听键。
话筒里的声音清楚地传到杨夕宁耳朵里,是个男孩子,年岁不大,“三叔,您明天能不能过来吃饭?”
顾景年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没空。”
“三弟,”对面换了个人,声音比先前的沉稳,隐隐带着几分上位者独有的威严,“回来,明天你嫂子过生日,再说咱们兄弟也有日子没聚了,一起聊聊。”
顾景年默了默,才答应,“好。”
薄唇紧抿着,情绪明显没有之前高。
杨夕宁察觉到,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下,“三哥别不开心。”
“嗯”,顾景年趁势搂住她的细腰,压着她的唇辗转好一会儿,“这才叫亲吻,你纯粹是敷衍我。”
声音里有了笑,却仍惆怅,“国庆之后要忙一阵子,这几天想多陪陪你。”
杨夕宁笑道:“七天假,今天才是第一天,还有六天……你明天去吃饭,我去找嘉樱姐,顺便把包包带过去。”
白净的小脸上笑靥如花,乌漆漆的黑眸映着灯光,亮晶晶地含着温柔。
顾景年心头柔情满溢,走到花坛旁弯下腰,“老婆,我背你回家。”
“啊?”杨夕宁看着离别墅还有约莫200米的样子,“三哥行不行啊?你要一直背到楼上,中间不许停。”
顾景年唇角微弯,“没问题,相信老公好不好?”
杨夕宁踩着花坛爬到他背上,搂紧他脖子,“冲啊,奥利给!”
顾景年箍住她小腿,步履稳健地往前走。
路灯昏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时而长时而短,却总是合在一处,分不开彼此。
杨夕宁瞧着融在一起的身影,低下头俯在顾景年耳边,“老公,我爱你。”
“知道,”顾景年侧头看一眼她,轻笑,“我也爱你,老实点儿别乱动。”
杨夕宁故意在他耳边呵气,“你怎么会知道?”
“回家告诉你。”
顾景年一鼓作气把她背回卧室,放在床上,“好重啊,跟扛了头小胖猪似的。”
杨夕宁嘟着嘴巴撒娇,“才刚92斤,哪里重?而且我也没让你背,是你主动要背的。”
“92斤,”顾景年重复一遍,点开手机,嘴里念叨着,“一斤里脊肉26块钱,黑猪肉要更贵些,40块钱,就按贵的来算,差不多能卖3680块……不行,还得多养几天养胖点儿。”
说着把手机递给杨夕宁面前。
屏幕上是他搜出来的云城农副产品价格,确实里脊比上肩或者五花都要贵。
杨夕宁用力推开他的手,“讨厌,不想理你!”
气呼呼地脱下卫衣,在衣架上挂好,“嗒嗒嗒”走进卫生间洗手。
顾景年跟过去柔声哄她,“老婆别生气,是我错了……你想想,我还不如你呢,岂不就是猪狗不如?”
换着法子仍旧说她是猪。
杨夕宁抓过他的手张嘴就咬,顾景年忙道:“刚从外面回来手脏,洗干净了让你咬。”
转身拧开水龙头。
洗手台上镶着整面镜子,清清楚楚地映出两个人的模样。
顾景年神情依旧浅淡,黑眸里却桃花潋滟蕴着笑,杨夕宁则粉面含羞,眉梢眼底尽是欢喜。
活脱脱一个沉浸在爱河里的小女人。
杨夕宁夺门而出,身后传来一串低低的笑声。
欢快而舒畅!
杨夕宁换了睡衣,心兀自跳得厉害。
她在顾景年面前就是这样的情形吗?
难怪他说知道。
便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吧?
她为什么学不会像顾景年那么不动声色?
啊!真是太羞耻了!
正胡思乱想着,顾景年从卫生间出来,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头顶的光。
杨夕宁下意识地躲避,顾景年不容她躲,两手捧起她的脸,幽深的眼眸对牢她的,声音里带着醉人的温柔,“老婆,你爱我,我也爱你。”
他刚洗过手,手指触在她脸上,有些凉,却好似火种一般,瞬间将她点燃。
杨夕宁紧咬着下唇,呼吸早已乱了节奏,想推开他,身体却半分力气都没有,只有浑身的温度……节节攀升。
“别咬嘴唇,否则我会以为你<勾>引我,”顾景年手指轻触她的唇,“洗干净了,你咬吗?”
这话何等地色!
杨夕宁抿着唇不敢开口,雕翎般浓密的睫毛轻轻颤着,生怕再如上次那般,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惹火上身。
半天不见顾景年动作,杨夕宁怯生生地抬眸。
顾景年低头,“看你的眼神,又勾<引>我。”口齿间灼热的气息在她鼻端唇前流转,带着牙膏的薄荷味儿……分明并没有碰到她,可那种似触非触的感觉,极致地<撩>人。
“不是,”杨夕宁尚未说完,整个人已被他腾空抱起……
***
天光大亮,屋里却仍是暗着。
窗户开了一条小缝儿,风吹动纱帘轻轻摇晃,也带进一丝明亮的光带。
顾景年坐在圈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杨夕宁。
她睡得香,满头黑发散乱在枕上,衬着那张小脸如雪后晴空般白皙纯净。
被子只搭到肩头,露出一小截脖颈,精致的锁骨上有好几处红痕。
顾景年眸光一暗,略有些悔。
网上说过,女孩子头一次会受伤,需要时间休养……昨天晚上,他本来是想让她好好休息,可是挨近她,闻到她身上护肤品的味道,就会忍不住<躁>动。
尤其,她那样看着他,清澈明净的眼眸饱含着情意,又小鹿般带着怯。
他像个毛头小伙子似的,没办法控制自己。
正想着,手里电话震动。
是楚云深打来的。
顾景年轻手轻脚走出门外,接听。
“三哥,你手头还有嫂子的照片吗,能不能发给我几张,不开美颜的?”
“有事儿?”
“昨天我就感觉她面熟,昨天晚上突然想起来,好像在我三叔那里见过张相片……”
顾景年打断他,“什么意思?”
“我三叔之前谈过个女朋友,出车祸后断了联系。我想会不会真这么巧?”
顾景年略思量,沉声道:“云深,宁宁是我老婆,她从上初中,档案上就写着父母双亡,她的父母已经死了。换句话说,我们的生活非常好,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她的平静。所以,没有巧合,我不会发给你相片……”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春节假期,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风少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