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饭,鉴于顾景年强大的气场,大家并没有完全放开,但菜却没少吃,基本达到了光盘的程度。
吃完水果,顾景年站起身,“感谢同学们光临,就不多耽误大家时间了,外面有车送你们回学校。”侧头看向蒋威。
蒋威笑着补充,“三爷给每人准备了一份薄礼,都放在车上。”
赵雪琪笑道:“太好了,有吃有喝还有礼物拿,感谢三爷和蒋助理。”
顾景年瞥她两眼,开口问道:“振宇父亲的病好点没有?美国在心血管疾病方面的技术比较高,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托人联系。”
赵雪琪道:“没有太大起色,家里正犹豫要不要手术。我问下振宇,回头让他跟您联系。”
顾景年点点头没再作声,从衣架取下杨夕宁的外套帮她穿上,“你回家还是回学校?”
杨夕宁想想已经请了两天假,便回答:“回学校,明天得上课……三哥送了什么礼物?”
“蒋威准备的,”顾景年牵住她的手往外走,“也有你的,待会儿看看。”
酒店门口停着辆十四座商务车,有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提着好几个纸袋站在车旁,见人过来就递来一个。
杨夕宁也拿到一个,里面装了只运动手表和两盒巧克力。
顾景年凑上前看了眼,低笑道:“这礼物不错,吃完了正好运动,营养健康。”抬手扶着杨夕宁肩头,“上车吧,明天中午我接你吃饭。”
他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身上檀香味儿似有若无侵染在鼻端,杨夕宁突然有点儿舍不得他,可当着同学的面又不好做出亲昵的举动,“嗯”一声,上了车。
车窗半开,她看到顾景年在跟司机说话,司机不停地点头,应该是叮嘱他注意安全。
停车场灯光暗淡,加上商务车的遮掩,顾景年整个人沉浸在夜色里,清冷<禁>欲又似乎带着危险的气息。
察觉到杨夕宁的目光,顾景年侧头朝这边看过来,黑眸淬了星光,闪亮夺目。
杨夕宁笑着伸出手朝他挥了挥。
几人回到宿舍,程心怡已经直播完,正对着镜子贴面膜。
张润雨把东西一样样从纸袋里拿出来,表情夸张地说:“卧槽,宁宁,你男朋友真有心,手表不便宜,得两三千吧。巧克力也很贵,我看他们男生是手表和电动牙刷,是不是觉得男生不爱刷牙?”
杨夕宁笑笑,“是蒋助理准备的,他做事很周到。”
程心怡敷着面膜,表情僵硬地问:“宁宁,有没有我的份儿?”
杨夕宁愣一下。
她也挺喜欢运动手表的,功能多不说,款式也非常漂亮,可以搭配卫衣和牛仔服,有种野性的美。
赵雪琪打圆场,“早说让你去,亏了吧?蒋助理按人数准备的,没有多余的。”
程心怡看向杨夕宁,“你这个给我呗,顾总那么有钱,让他再给你买一个。”
杨夕宁抿抿唇,“我想自己留着。”
“那就算了,当我没说,”程心怡“切”一声,低头拿着手机刷微博。
离金茂湾不远有片别墅区,不知道是手续不全还是资金断链,都过去七八年了,这片别墅仍然只有个空壳,不曾完全。
最靠东边那栋别墅的地下室,灯光昏暗,两个男人口里塞着破布,五花大绑地被捆在椅子上。
张平身穿白大褂,手上戴一副绿色橡胶手套,拨弄着铮亮的手术器械,淡淡地问身旁肌肉虬结的汉子,“冷藏箱怎么还没送来,再去催催,那边病人已经躺在床上等着咱们的肾了。”
汉子点头哈腰地说:“我马上打。”
拿起手机走到隔壁,“拐子,怎么回事……卧槽,你赔点钱不就完了,特么的想找死是不是?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刻钟之内,赶紧把冰送来。”
复回到这边,赔笑道:“顾三爷,拐子骑摩托把人家车刮了,在等交警处理。他说另外找人来送,马上到,马上到。”
顾景年看了眼椅子上两人,眸底阴鸷一闪而逝,“那就先割着,等冰送到,直接带走。”解开袖扣,修长的手拉扯下领带,“这头一刀,我来动手。”
椅子上的两人惊恐地抬头。
面前这人穿着精致的西装衬衫,戴金色领带夹,面容清俊,黑眸盯着他们,仿似俯视蝼蚁,带着股俾睨天下的冷傲,又带着满不在乎的淡漠。
顾三爷的能力跟手段,没有人会怀疑。
两人对视一眼,“唔唔”哼叫两声。
汉子扯下一人嘴里的破布,捏紧他的腮帮子威吓道:“有屁赶紧放,少说废话。”
那人深吸口气,“我说,我什么都说。”
汉子给他披件卫衣遮住身上的绳子,又把他鸡窝般的头发理顺了,对另外染黄毛的小伙子道:“准备好了就开始录。”
一人松了口,另外一人也撑不住。
因之前挨过揍,身上卫衣撕扯烂了,汉子特意给他送了绑,换上件挺齐整的牛仔服,又往他手里塞瓶矿泉水,“老实交待,说得越详细越好。给你指条明路,这里没有人强迫你,是你自己良心发现,想回头是岸,但是害怕<金>主的权势地位不敢投案自首……话怎么说得好听,自己看着来,以后做不做牢,做几年就看你的表现。”
不大的地下室站着八个人,除去汉子跟黄毛,门口还有两个拿菜刀的男人守着。
那人情知逃不过出去,索性按照汉子指示,把程晓晴怎么收买他,让他们强bao师大某学生并且拍不<雅>照的事情说了个底儿朝天,还额外给自己加了戏,说这几天良心如何地煎熬,如何地害怕。
蒋威望向顾景年,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神情,只能瞧见他拨弄佛珠的手,手指细长如玉,而手背上却青筋暴起,根根分明。
这次程晓晴真的触到他逆鳞了。
蒋威正感叹,听见黄毛开口:“三爷,录完了。”
几乎同时,顾景年手里的菩提子手串突然断开,珠子“滴滴答答”洒在地上。顾景年顾不得捡,走近椅子,抬脚朝男人心口窝踢去。
男人闷哼一声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
顾景年抬脚再要踹,蒋威一把拦住他,压低声音道:“三爷,收着点儿……杨小姐说到学校了。”
想起杨夕宁,顾景年铁青的脸色缓了缓。
黄毛机灵,早跟汉子两人把地上散落的菩提子捡了起来,两手捧着问:“共是十八颗,三爷您看少不少?”
“不少,”蒋威替他答应着,左右看了看,找不到合适的东西装,而那两个男人的外套实在太脏,怕顾景年嫌弃。
索性拿手术剪把衬衫前襟剪下来半片兜住菩提子,低声问:“三爷,我先帮你收着,明天找人串起来。”
顾景年沉声道:“给我吧。”
蒋威递给他,又从黄毛那里要来手机,把那两人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拍下来,以及跟程晓晴几次三番的通话时间、时长等等都留好证据,对张平说了声,“辛苦,回头再跟你联系。”
张平笑道:“不敢不敢,举手之劳。”
待蒋威他们离开,对地上两人道:“找地方过一夜,明儿一早,能滚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在S省看到你。记着,今天哥儿几个在这打牌来着,没见过我,也没见过顾三爷。”
那两人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挪着碎步走到门口,见没人阻拦,撒丫子就跑了。
黄毛笑着看向张平,“哥,还别说,你穿这身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挺唬人的……三爷这招高啊,几把破剪子就给人唬住了,以后咱也这么来。”
张平脱下白大褂,悠悠地说:“三爷在,这招管用,要是三爷不在,我就是真拿刀抵着他肚子,人家也未必害怕,懂吗?你们把这些玩意儿都收了,地上收拾收拾,我先走了。”
***
顾景年回到家,换了衣服洗漱过,跟杨夕宁视频,“老婆,我手串断了。”
手机摄像头对准茶几,上面散落着菩提子佛珠,然后又对回他的脸,颓败萎靡,眸底有一点点红。
杨夕宁吓了一跳,【怎么断了?】
顾景年沮丧地说:“不知道,突然就断了……你帮我串起来?”
杨夕宁毫不犹豫地答应,【好】
顾景年眸中这才流露出些许光彩,“不早了,老婆你睡吧。明天中午我到教学楼门口接你吃饭。”
挂断了电话。
杨夕宁本来要睡着了,打完电话后睡意顿消,先打开浏览器百度串佛珠用什么线,又搜索有什么讲究,一直折腾到将近一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