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缉熙愤愤的,将她的手扯了?开。
“阿玉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乖呢,总是不教训就不乖。”燕攸宁眸里略略的危险,又?偏头笑看他,“阿玉的身子都是我的了?,该听话才是。”
伏缉熙越发羞愤,眼里恼恨像是跳起了?火苗,“你卑鄙!”
“我一直也不是个正?人君子,倒是阿玉总爱口是心非,哼哼唧唧的让人不想放过你。”她意味深长地笑说。
伏缉熙耳尖都羞红了?,揪住领口防备看她,恨不得要离她远远的。回想起那日,他总觉自己?反应太过,那样的事他未经历过,不知?是不是就该那样。
好似她给了?他那颗饧球后?便不对劲,身子软的厉害,发烫,血液像是在身体?里奔流,横冲直撞,折磨着他忍不住口申吟。
她一吻他,更觉酥软,全然控制不住飘离的思维。羞愤欲死,“你给我吃的什么?”
“让阿玉享受快乐的东西。”
“你当真是卑鄙!”竟给他下药,卑鄙无耻龌龊下流!
他起身推开身前的燕攸宁愤愤走向一旁,又?转回头看她,眼里愤怒,像冰浴火,“我要离开。”
“只不过一点?点?的催情,哪知?阿玉敏感得过分,如何怪我?”
伏缉熙不理她了?,转身往敞开的殿门走去,燕攸宁在床边坐下看着他,“回来。”
话声阴冷。
伏缉熙脚步一顿,咬牙,转过身来。
“你要关?着我到?什么时候!我不情愿你便强迫,你羞辱我也够了?,还要如何。将我日夜囚做你的玩物吗?”
“过来,你以为没有我的允许你能离开?本以为关?着你,能让你乖巧些,看来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乖了?。”
伏缉熙没有动作,两人僵持不下。
燕攸宁脸色越发阴沉,“让我说第三遍的话,你可就不好过了?。”
伏缉熙越发咬紧了?牙关?,最终向她走去,站在燕攸宁身前却不看她。她拉着他扯到?身前压在床上。
“阿玉,不乖总是没有好果子,你却时常没有记性。”
她起身离去,殿门无情合上。
接下来的日子,燕攸宁未再到?焦离殿,除去照顾起居的一个小宦人亦无人再出现焦离殿里。
殿中仅东西两扇小窗,进入殿中的光亮只一小方,入夜后?的大殿更是光线暗淡伸手难辨五指。
*
眨眼二?月,春分日。
草长莺飞,杏花春雨。
燕京城外一支队伍拉着装饰华美?的车马进入城中。
守城的士兵快马加鞭赶往燕宫。
高平宫信殿。
薄姬拿着一卷手书的绢帛坐在案后?,看完上头的内容便起身出大殿。
寝乐殿外,燕攸宁在长廊的庭中与燕洵喝酒,忽宫娥来禀薄姬来了?。
薄姬进入庭院,径直往燕攸宁的所在,燕攸宁见她命人添了?席位。
她在燕攸宁身侧坐下,“阿宁,苍梧的使臣来了?燕京,估摸着今日便能到?。我方才收到?苍梧的消息,苍梧要来求娶燕国的公主。”
燕攸宁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默然了?片刻放下酒杯,看着燕洵,“小洵要同我去看看吗?”
“去去!”燕洵当即也放下酒杯,激动地应声。
燕攸宁于是站起,看着薄姬。“那阿娘,我与小洵去宫中,不在此陪你了?。”
薄姬点?头,她其?实还想说什么但作了?罢。
苍梧的使臣入朝宫见燕寿,燕攸宁在路上还听闻带了?一车珍宝。这次求娶的事,或许与两月多前燕国对苍梧出兵援救有关?。
但燕国只有两位公主。
今晚,宫中必然设宴招待苍梧来使,求娶的事看苍梧,也看燕国。
燕国打算嫁谁,苍梧又?想要迎娶谁,为谁娶。
是为苍梧太子,还是苍梧王上。
燕攸宁等在朝宫外的路上,看着两苍梧衣饰的人跨出朝宫。
来使有两人。
由燕国一位大夫领着离开,出宫去厩置歇脚留宿。
燕攸宁并未让两人看见她便转身离开。她前来只不过是确认一下,其?他的待晚宴再说。
她让燕洵回了?长杨宫,自己?回高平宫。薄姬还在寝乐殿庭院中的回廊里坐着,见燕攸宁回来站起身。
“阿宁打听到?如何?”
“也未打听什么,只是远远的确实瞧见两个使者。”燕攸宁在小案边坐下。
薄姬也坐下,“苍梧求娶燕国公主,多半是你。公主卉虞毕竟年纪还不大。”
“阿妹必然比我想嫁得多,无论?是苍梧太子芝玉还是苍梧王阚。”
燕攸宁显得冷淡,薄姬微微皱起了?眉,“阿宁,无论?是太子芝玉还是苍梧大王阚,都是极好的。往后?衣食无忧。”
“我如今也衣食无忧,甚至还自由,不必瞧人脸色。此事阿娘就莫操心了?。”
“阿宁,你嫁到?苍梧阿娘才会放心。”
“我如今在阿娘面前,阿娘不放心吗?”燕攸宁抬眸看她,若是燕国到?了?毫无选择的余地,必须和亲,那她会去和亲。
如今燕国昌盛安稳,并无和亲的必要,远嫁异国不是个好选择。
“此事阿娘莫与燕国暗里协商,若让父王知?晓会令他不快。”
薄姬点?头,轻轻叹息一声站了?起来。
她看出燕攸宁还是不愿,但和亲的最佳人选必然是她,怎会是较她少了?数岁的公主卉虞呢。
“阿宁,你再好好考虑。我回去了?。”
“嗯。”
薄姬离开,燕攸宁独自坐着饮酒。因着上次警告,燕卉虞已然几乎消失在了?她面前。
半句话都不曾听闻她的。
尽管如此,她也仍旧关?着伏缉熙。免得让燕卉虞再生?心思。
有许久未去看他了?。今日和亲的事令她心烦。
暂不打算去见燕寿,等着晚宴上静观其?变吧。
宴
燕攸宁入场时碰见苍梧两名使臣,一人抬头刚巧见她。
俊秀的脸上惊艳之?色,燕攸宁正?想着苍梧派来的使者如此年轻,那人已经走上前来。
“想问姑娘姓名,可是燕国的公主?”
“姬卉虞。”
那人点?头,闻是姬姓,知?是燕王室,露出些喜悦。
宴上时使臣中的另一人便起身与燕王寿定下了?求娶的人选——燕卉虞。
燕寿欣然答应。
席位上原心神不宁的燕卉虞忽闻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喜出望外。燕寿也在此时出声。
“卉虞,见见苍梧的来使。”
燕卉虞站起身,向着苍梧的使者席位浅浅行礼。
柏芝玉看着她,愣住,目光落向在她一旁另处席位的燕攸宁,她淡然的饮酒,气质淡薄清冷,却引人注目。
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抬头,望他露出一笑,清冷艳丽,如雪地里枝头盛开的零星红梅。
稀少清冷孤傲,远远的一眼就能瞧见。
丝毫没有骗了?他的歉意。
柏芝玉知?她是无心嫁他,作罢。然心里到?底还是失落。
夏诸早注意到?了?两人,瞧着柏芝玉脸上的失落弯唇浅笑。又?一个被她吸引而求不得的人。
想着视线落到?燕攸宁脸上。她就像是天?上落到?人间来玩乐的,万事万物都只在她眼里短短的停留,而无法得她多看。
谁都无法入她眼,到?她心里。
在燕攸宁注意到?他之?前,夏诸垂眸饮酒。
赵毅看他望着公主发呆又?低头喝闷酒,也抬头去看燕攸宁。
他也想像夏诸大人一般去肖想,但他知?道那朵高岭之?花是他无法肖想的,不曾肖想,遂不会如夏诸大人这般愁苦。
偶能瞧上几眼就是他这个凡人的满足了?。
宴席散,众宾离席。夏诸寻到?燕攸宁,与她同行。
“我以为公主会去和亲,还有些担心。”
燕攸宁笑,“我以为得当众拒绝,哪知?他们要的是我阿妹。”
夏诸不置可否,片刻后?,“已是春色渐浓,此事过,公主可要一同去踏春?”
燕攸宁思忖,“倒是好。”
苍梧的使者离去,接下来便是等候迎娶的队伍前来。
燕卉虞像是得了?天?大的美?事,又?开始到?燕攸宁面前蹦跶。
第二?日便来了?高平宫,像是得了?偏宠的孔雀张着尾羽高傲地不再畏首畏尾,有所顾忌。
一入寝乐殿就闻自高自傲的讽刺。
“阿姐,我要嫁去苍梧了?,我都要出嫁了?你可怎么办呀。你宫里养着男姬,唉,怕是苍梧太子也知?晓吧,竟是不求娶你而选了?我。”
燕攸宁在案后?悠然饮茶,闻言抬头看她,燕卉虞站在殿中,真就像是一只站在了?高阶上的孔雀。
“恭喜阿妹了?,去了?苍梧可就再难回来,往后?一切靠你自己?。不过有燕国在,有事传信回来,当是也不会受到?怠慢。”
燕卉虞沉了?脸色,心觉燕攸宁是在酸她,“我过去怎么也不会差,毕竟是苍梧亲自求娶过去的。”
燕攸宁淡笑摇了?摇头。
不过是为了?稳固邦交的政治联姻,能有几分真情实感。如今是燕国尚强,若苍梧不必再依附燕国,联姻的公主就不知?处境了?。
“总之?阿妹多保重了?。燕宫里只你和我,我会纵容你,苍梧王宫里的人就不一定。”
燕卉虞本是来让燕攸宁不爽快的,离去时却是自己?的好心情变得一团糟,烦躁极了?。
她竟然真的不稀罕,也不知?她到?底稀罕什么。
薄姬听闻苍梧求娶的人变成?了?公主卉虞,脸色不好看。燕卉虞前脚离开,她后?脚便入了?寝乐殿。
“阿宁,这是怎么回事?苍梧不可能要娶公主卉虞的,你说了?什么?”
站在大殿中,还未坐下便不悦地询问。
“我不是与阿娘说得很清楚了??此事阿妹会很愿意的,自然让愿意的人去。”
薄姬半晌说不出话来,实在让她气着了?。
“你不愿嫁去苍梧,日后?想嫁去哪里?”
“哪儿都不想,我会去承阳,养个男姬,生?个孩子,代?代?世袭。”
薄姬无言与她再说,离开寝乐殿。
燕攸宁将杯中温茶饮尽,放下青瓷杯站起身来。走出寝乐殿,往焦离殿去。
自上回离开,已有许久都不曾再来。
打开殿门上的铁锁,推门而入。
伏缉熙站在西窗前,窗外淡淡的光线洒在他玉璧般的脸上,纤长的睫毛一眨不眨,看着窗外。
白皙得似乎都有些透光。
燕攸宁到?他身边,他似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毫无反应。她抬头,看他似乎比初见时长高了?。
扯过他按在窗上,捏着他的下巴低头看她。
他眼里淡薄与冷漠。
“许久不见,这般冷硬,果真是健忘的。还是喜欢香香甜甜的阿玉。”
她忽然撞上去一口咬在他脖颈间凸起的喉结上,贝齿磨得丝丝的疼与酥麻,伏缉熙呼吸一窒瞳孔骤紧,目光僵直。
舌尖轻轻一扫缓缓吻着便整个身子都软了?。
受不了?地呼吸沉重把她推开,“公主想起我来便是这种事么?”
燕攸宁偏着头瞧他,他呼吸还凌乱的有些颤,微微带着笑,“日后?我回封地,便与阿玉生?几个孩子,想必个个都会很惹人喜欢。”
伏缉熙很想说她妄想,但觉得说累了?遂未言语,绕过她回床边坐着。
忽而冷笑,“若公主要一直如此囚着我,怕我活不到?公主往封地。”
若出不去,必自刭。他如何甘愿受这暗无天?日的囚禁。
燕攸宁回身看他,“谁说我会一直囚着你呢。过段日子,带你出宫走走,免得将你闷坏了?。”
伏缉熙微愣,垂眸不再说话。
就算如此他也待不下去,他要离开,回伏国。
苍梧的接亲队伍不过几日便到?,一同带来的还有数车的珍宝献给燕国。燕卉虞满心欢喜坐上装饰华丽的马车,她要嫁的人是苍梧太子芝玉。
嫁过去便是夫人了?,日后?太子即位,只要燕国还强盛,她必然能做王后?。
燕攸宁并未去宫门前看她的车马离开,在焦离殿中与伏缉熙饮酒。
两人席地而坐,殿门敞开着洒进满室春光,燕攸宁手提着酒盅仰头一口,忽然压倒身侧伏缉熙往他口中渡去。
两人衣衫凌乱层叠,衣襟磨蹭的微微敞开,颊上酒色与忄青色,粉粉烫烫。
一阵春意的凉风,淡了?室中升起的温度,她意犹未尽在他唇上浅浅吻着。
“阿妹被我送走了?,你往后?都只是我的了?,不会再有人惦记。”
一手握着酒盅的壶身,一手在他脸颊上抚摸,不知?是酒意熏染还是美?色上头,总之?十分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