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闹别扭的男人

晚上下课,敏静收拾教材的时候给申成赫发信息,约定好在学校附近的大排档见后就把手机装进了口袋。

早晚都要请客还了人情,早请早完事。抱着这个心态,敏静决定速战速决。

原以为申成赫会在约好的地点等她碰面,没想到刚一出教学楼就看到他站在树下静静地等着自己。

天寒地冻,也不知道他在雪地里等了多久,鼻尖已经通红。

“在这儿等多久了?不是说在大排档见吗?”敏静快走两步到他面前。

见到敏静申成赫的眼睛逐渐漫出笑意,依然是那副不疾不徐、温温润润的模样:“从致学楼到那条街要过一个胡同,漆黑一片,你一个女生我不放心。”

敏静看着他,笑了:“那你在教学楼里等啊,站在外面不嫌冷?”

申成赫摇摇头:“不冷,我带了围巾和手套。”他朝敏静伸伸手。

一板一眼、齐整的没有一丝褶皱的银灰色西装三件套外罩一件黑色羊绒大衣,一条纤薄的经典款围巾和一双同色系的羊绒手套。特别像电视里演绎的那种英国的绅士。

敏静总怀疑男人冬天只穿这点衣服,真的保暖吗?

不过这是除去权至龙外,敏静见过的最适合穿正装的男人了。非要比出一二,她心里还是更偏向自己的男朋友。

“走吧,”申成赫调转方向的同时脱下手套递给敏静,“外面太冷,给你。”

敏静礼貌的拒绝了申成赫的好意。

在她看来,和男士交往得时刻注意分寸,既然没有别的意思就不能作出会让人误会的举动。

这种还带着对方体温的手套,并不适合他们这种普通同事的关系。

申成赫没说什么,收回手套却也没再戴上。

八点多钟的冬天早就黑透了,但是大街上正是灯火通明,即将要开始喧闹起来的时候。穿过那条漆黑偏僻的巷子就是各种小吃、饭店的聚集地。

前方人头攒动,敏静扭头看了一眼申成赫有点与此地格格不入的装扮,有些后悔,似乎不该选在这地方招待人家。

申成赫倒是不介意,甚至有些怀念这种地方。高中时期和朋友们经常在大排挡吃宵夜,后来出国读书直至工作之后就没在吃过了。现在和敏静一起出现在这热闹非凡的小摊,感觉一下又回到了高中那会儿,青春恣意,没有烦恼。

“笑什么?”

敏静见他突然低头笑了,问道。

“想起了高中,那会儿我和好朋友经常半夜出来吃大排档。”申成赫似是陷入愉快的回忆,“我们比赛背单词。一个人提问,另一个人答,答出来才能动一下筷子,答不出来就看着对方动筷。”

还挺会玩,学霸称呼果然不是白来的。敏静想到。

两人到店里的时候,屋内已经坐满了人,只剩外面支起的大棚里还有两桌空位。

和国内大排档一样,这里的人也是在餐桌上高谈阔论,大声宣讲。只是喝酒的时候动作稍微收敛,不像国人一样豪放,用手掩住杯口拘谨的一饮而尽。

避开叽里咕噜大声吵嚷的男士居多的那桌,敏静和申成赫坐到了靠里的位置。

菜单依然是韩文,但是敏静可以和老板直接交流,无障碍传达自己要点的单。因为这家店是一对中国夫妇开的。

之前敏静和全美善她们来吃过一次,仅一次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总惦记着等权至龙不忙了带他来一次。

对这家店念念不忘,除了他们家手艺好再就是因为这里特供的螺蛳粉了!一想起酸酸辣辣的螺蛳粉,敏静口腔里的唾液就忍不住加快分泌速度。

敏静把菜单推给申成赫,让他先点单。

等待之余,敏静掏出手机准备给权至龙发一条晚回家的信息,却发现手机怎么按都是黑屏。

手机没电了……

权至龙明天一早的飞机飞欧洲看大秀,今天特意早收工,想回来和敏静多待会儿。

估摸着该到家了却左右等不见人,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大晚上的又是冰天雪地,他哪儿安得下心在家待着?于是干脆抄起衣服开门出去找她。

驱车来到敏静的学校门口,却发现来了也是束手无策,他根本联系不到人。

这可怎么办?

突然,他眼神瞥到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不过画面十分不和谐的多了一个男人。

西装笔挺的男人眼神倒是挺深情。他低头看着敏静,伸手触及敏静嘴角的动作,让权至龙心头起了火。

满怀欣喜、期待早早到家的心情在左右等不见人时变得慌张,结果驱车来找时却发现和一个男人在门口说笑聊天。

权至龙觉得自己胸口好像堵了一口郁气。

似乎自己不在她也不会无聊。

权至龙调转车头,哄踩油门绝尘而去。

敏静想躲开申成赫的动作时,听到一侧引擎轰鸣的声音,看过去,似乎是,至龙的车?

他刚才在这儿?

权至龙开车到了家门口,却不想上楼。后来干脆纠集朋友们一起去了许久不去的夜店。

夜店里灯球散出五彩缤纷的光、音乐声巨大,吵得人心烦意乱。

习惯了夜晚的安静,猛然再进入这种环境,权至龙只觉得不适应、头痛。

拒绝了朋友递来的香烟,权至龙给自己倒满一杯酒后大开大合地仰靠在沙发上,抬头望着光影交替的天花板。

绣赫满上酒坐过去看着权至龙说道:“一起喝一个?”

权至龙扭头觑了一眼旁人,见是绣赫,也懒得起身,就这么碰了下杯饮了一口杯中酒,继续望天。

绣赫朝着他的视线望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天花板,还是透过这屋顶在看什么。

他刚才听泰锡说至龙明早飞机,今晚特地早早回家要和敏静一起吃晚饭。

“和敏静吵架了?”

一个恋爱后很少涉足夜店的前任夜店小王子今晚这么反常的重返“舞台”多半和他的恋情有关。绣赫如是想。

权至龙没说话。他在想,他自从在飞机上遇到敏静之后是不是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现在回想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在恋爱中,他不会这么患得患失,更不会为了女人抛下自己热爱的香烟、抛弃和朋友一起的时间……

他在敏静面前似乎没了原则。

晚上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他只有嫉妒,却并无不信任。

连一丝怀疑都没有。他只是生气,气他的热烈成空、气自己担心的时候敏静和别的男人在一块谈笑,而那个男人还是个心怀不轨的家伙。

一口饮空杯中酒,含在空中却不下咽,任凭火烧火燎的液体在舌尖炸开。

“怎么?到头了?”

喉结滑动,液体一咽而下。

“别瞎说。我们好着呢。”

绣赫啄了一口酒,又往杯里夹了块冰:“你这副模样和你说的可不像。”

至龙吧,从小做练习生,一路多苦多难都走过来了,队长的身份更是让他习惯什么事都深埋心底,自己一力承担。

绣赫和塔普以前喝酒的时候谈过这个话题。至龙平时看着会跟亲近的人玩笑、撒娇,但其实真正有心事时他只会自己放在心里等时间去自动消化。

有事憋心里不说就是说的他这种人。

突然,手机在桌子上震动起来,打断了绣赫的回忆。

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看来电显示,是敏静。

“不接吗?”绣赫问道。

权至龙看着手机在桌面上扭动,在电话即将断掉的时候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oppa?”

电话里传来敏静的声音。

权至龙听着,喉咙里发出一个“嗯”的声音。

电话里的背景隐约由震耳欲聋变得越来越小,敏静猜到他出来接电话了。

“你晚上是不是来学校找我了?”敏静解释道,“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今晚和同事出去吃饭的,结果电话没……”

权至龙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依然是“嗯”。

敏静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是又生气了。

她还想说什么,却听见权至龙的朋友在那头叫他。所有话化成一句叮嘱:“晚上不要喝太多,伤身体。早点回家。”

“好。我知道了。”

至此,两人的电话结束了。

敏静看着挂断的手机,这似乎是他们通电话最短的一次了吧?

权至龙晚上回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家里还留着灯,敏静在沙发上等的睡着了。

权至龙一身酒气,还有从别人那儿染上的烟味。他皱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在抱敏静回房间和先换衣服在抱敏静回房间之间犹豫了片刻,选择了第二种。

“oppa,你回来了?”

权至龙抱敏静的时候,敏静就醒了,她睁开困顿的眼睛,双手揽住他的脖颈。

权至龙放敏静到床上,说了句“睡吧”就要起身离开。却被敏静不放的手箍住动弹不得。

“你生气了。”

权至龙移开视线,敏静固执的盯着他的眼睛不放。

“我们之前说好的,有事说出来。”

权至龙揉揉敏静的头发,说道:“你先睡,我去洗个澡,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敏静注视他半晌点头,“那你记得把厨房里的醒酒汤喝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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