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第 239 章

里士满公爵和玛丽.斯图亚特的圆房夜自然牵动着无数人的心脏。

胡安娜王后在给玛丽.斯图亚特抿了一小口特殊饮料后,便让所有人都退出房间,以免夫妻二人没法完成今夜的重要任务。

“陛下,按照惯例,应该有人在屋内确保里士满公爵和苏格兰女王圆房顺利。”一位年老的贵族在胡安娜王后关上房门后,有些难为情道:“您看是不是要往屋里派一位经验丰富的女人……”

“派那么多人干嘛?年轻人脸皮子薄,要是在关键时刻被打断了,谁来承担责任?”胡安娜王后瞥了眼那位贵族,毫不客气道:“你能负责吗?”

“……”那位贵族立刻不说话了。

毕竟断子嗣可比断人钱财要严重的多。

况且胡安娜王后当年也没接受过圆房的现场指导,所以玛丽.斯图亚特也不必去受这个罪。

“行了,我和大主教,枢密院的核心成员留在这儿确保里士满公爵和苏格兰女王能够顺利圆房,其余人就先回去吧!”

根特城堡不比白厅宫,哪怕是王储的寝室也容不了这么多人在这儿呆上一夜,所以胡安娜王后赶走一些并不重要的贵族,避免屋内臭气熏天。

“陛下,是否需要我给您热一杯葡萄酒?”约翰娜在围观的贵族们走了一大半后,冲着胡安娜王后轻声问道。

虽然胡安娜王后要监督里士满公爵和玛丽.斯图亚特的圆房,但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她也不必在这儿坐上一夜。

“给主教和几位大人们也热些葡萄酒吧!”胡安娜王后算是这里比较年轻的存在,所以熬上一夜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倒是年过六旬主教的和一些鬓角发白的老贵族们,会撑不住熬夜的痛苦,所以更需要一杯热葡萄酒来安慰身心。

胡安娜王后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异于常人,金|枪不倒的存在,所以他们会在三四个小时侯后离场,毕竟女王可不会因为儿子要完成终身大事,而给自己放一天假。

“我唯一庆幸的是纪尧姆跟玛戈完成圆房仪式时,我不必在门外坐上小半夜。”胡安娜王后就着约翰娜的手喝下一小口温热的葡萄酒,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向约翰娜抱怨道:“你知道吗?威廉跟我圆房时,也有人想在房内对我们指手画脚。”

“那国王陛下是怎么应对的?”约翰娜用身体挡住同屋的贵族视线,冲着胡安娜王后揶揄道:“总不会是您像今天这样,直接怼上那些老古董,乃至亨利八世吧!”

要知道跟此时的胡安娜王后相比,为了生儿子而娶过四任妻子,闹出无数矛盾的亨利八世,无疑是更为难缠的存在。

胡安娜王后有些难堪地咳嗽一声,沉默许久后才小声回答了约翰娜的问题。

“还不是因为威廉告诉亨利八世,有人在房间里,他硬|不起来。”

“……”约翰娜从未料到胡安娜王后的回答会如此地直接且质朴,以至于她在短暂的失语后,居然觉得威廉三世的回答,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毕竟问题出在威廉三世的身上,亨利八世也不好责备胡安娜王后。

况且男人嘛!尤其是像威廉三世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或多或少都带些刻在骨子里的高傲,与对隐私的执着。

用威廉三世的话来说,他不想像野犬一样被人围观人生中的重要一夜,所以亨利八世十分顺利地接受了儿子的小别扭,给胡安娜王后和威廉三世留下相对宽裕的私人空间。

“老天啊!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胡安娜王后听着寝室里的动静,为了避免尴尬地又喝了口酒,顺带打量着在场贵族们的表情。

只见大主教拿出《圣经》来缓解让人尴尬的氛围,而屋内的其他贵族们,也是装模做样地干着自己的事情,尽量将目光落到房门以外的地方。

时间就在沉闷的氛围中一点一滴地流逝了。

当玛丽.斯图亚特第二天醒来时,里士满公爵已经离开了房间,向胡安娜王后汇报昨晚的情况。

“你觉得怎么样?”胡安娜王后真不想跟儿子谈起他跟妻子的第一夜,但是威廉三世又不在这儿,所以她必须承担起询问的责任,并且一旁的约翰娜还要母子二人的回答记录在册,以便玛丽.斯图亚特怀孕时,能有迹可查。

“很好。”哪怕是跟母亲谈论起自己的圆房过程,里士满公爵依旧是那副严肃到无疑附加的姿态:“玛丽很配合,一切都很顺利。我按照卡尔达诺先生的要求,完成了所有的必须步骤。”

“是吗?”胡安娜王后也不认为自己的儿子会有男性方面的问题,所以在与里士满公爵聊了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后,便结束了让母子双方都深感不适的谈话。

“对了,你父亲来信,说是要你跟玛丽在洛林公国多呆一会儿……”胡安娜王后将印有都铎玫瑰的信件交给里士满公爵,提醒他必须跟新上任的洛林公爵打好关系。

“我和你父亲都不确定玛丽长公主要是哪天去世了,洛林公国是否还愿保持中立或是偏向英格兰。”胡安娜王后紧盯着儿子的眼睛,让他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毕竟在玛丽长公主嫁去洛林公国前,法兰西跟洛林公国的关系,可是铁得能让勒内二世将次子效忠于弗朗索瓦一世。”

“我明白您的意思。”里士满公爵也不是天真到无可救药之人。

至少他不相信那位素未谋面的洛林表兄,会对自己抱有兄弟般的情谊。

那太虚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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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斯图亚特跟亚历山大已经圆房了嘛?”威廉三世在收到比利时的来信后,终于舒展了一直紧锁的眉毛:“希望上帝与圣母能赐福于他们,让英格兰,比利时,以及苏格兰的王冠得以传承。”

理查德.克伦威尔将比利时的来信仔细收好。因为在国王审阅了里士满公爵和玛丽.斯图亚特的圆房记录后,还会有宫廷医生和书记官进行复审并记录在党。

每一位王室成员的血统都不容置疑。

威廉三世从未想到自己不到四十就要为人祖父,但是这在十六世纪,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也许我真的老了。”威廉三世突然发出一声让人误会的感叹。

一旁的理查德.克伦威尔还以为是国王的身体状况出了问题,所以无比紧张道:“陛下,您是否需要宫廷医生来为您进行放血治疗?”

“嗯?我身体好好的,为什么要进行放血治疗?”威廉三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道:“比起放血治疗,我更想知道米歇尔(塞尔维特的假名)先生的研究到底进行到哪一阶段了。”

威廉三世记得塞尔维特前不久,才从他这儿得到解剖尸体的许可。

而在遥远的西班牙,已经有一位名为安德烈.维萨里的比利时医学家根据亲身经历和古希腊解剖学家盖伦的遗稿,写出一本名为《人体机构》解剖学巨作。

也正是因为这本“惊世骇俗”的巨作,使得安德烈.维萨里在许多年后,被尊称为“现代解剖学之父”,并且遭到教会的迫害——只因他在解剖学巨作中,将人类与各种动物的骨骸进行对比,然后宣称男人和女人的肋骨数量一致,并不像《圣经》所说的那样,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少一块肋骨。

毫无疑问,安德烈.维萨里的行为足以让他被教会烧死一百次,但是因为这人技艺高超,不仅担任过查理五世和腓力二世的私人医生,更是在阿斯图里亚斯亲王从楼梯上摔落,遭受了足以致命的头部伤后,还能为其进行头部穿孔手术,在无数人的震惊目光下,保住了阿斯图里亚斯亲王的性命。

所以罗马教会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能把安德烈.维萨里怎样。

毕竟腓力二世也是怕死的,而安德烈.维萨里无疑是西班牙最好的医生。

面对这样的旷世奇才,威廉三世也不可避免地动过将安德烈.维萨里收入麾下的念头。不过考虑到罗马教廷对安德烈.维萨里的“变态”执着,威廉三世干脆利落地放弃了这一难以达成的愿望,转而用各种渠道为卡尔达诺和塞尔维特拿到了安德烈.维萨里的巨作——也就是那本被禁止传播的《人体机构》。

“他真是不亚于盖伦的旷世奇才。”塞尔维特虽然比安德烈.维萨里小三岁,但是他在意大利求学时,却是安德烈.维萨里的门生。

遗憾的是,他并未与这位解剖学的老师相处太久,便因密出版了《基督教的复兴》,而遭到罗马教皇和日内瓦教皇的双重追杀。

“我真不应该在完成学业前,发表自己在神学上的见解。”拜读过《人体机构》的塞尔维特无比遗憾道:“如果能跟维萨里老师共事几年,兴许我能更快明白心脏的结构和肺循环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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