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第 249 章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们,我一定会跟那个意志不坚的女人离婚,然后迎娶聪明美丽的克莱尔小姐。”吉斯公爵在送走克莱尔小姐后,发出如此感叹,令一直侍奉他的老人有些吃惊。毕竟吉斯公爵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所以很难有人能影响他的决策。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凯瑟琳.德.美第奇的侍女。

但凡是跟黑太后接触过的人,都该明白她的手下是不折不扣的美女蛇。

甚至一些抵制黑太后的人还为她的侍女们娶了个蔑称——“机动舰队”,以此讽刺黑太后依靠女人的裙子把持朝政,影响军队。

“阁下,需要我将克莱尔小姐送出宫吗?”吉斯公爵的侍从总觉得克莱尔小姐有哪里不对,但是又不敢当着吉斯公爵的面道出这一点,所以想将二者分离开,然后慢慢劝着吉斯公爵回心转意。

恰好吉斯公爵也想将克莱尔小姐从凯瑟琳.德.美第奇的手里拯救出来,所以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侍从的话。

结果在后者准备付诸于行动时,吉斯公爵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寒”给打到了。

吉斯公爵刚开始只是头热,随即便呼吸急促地倒在地上。

侍从见状,赶紧叫来医生。

只可惜吉斯公爵的军队已经封锁了巴黎,而吉斯公爵的侍从也不想求助于国王的医生,所以被找来给吉斯公爵看病的,是个只在意大利读过盖伦著作的年轻人。

他在给大汗淋漓的吉斯公爵诊断一番后,露出相当无奈的表情:“是肺炎,我们只能期待上帝的帮助。”

“可是公爵大人又怎会患上肺炎?”侍从揪住医生的领子,威胁道:“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医生。”

“以盖伦与亚里士多德之名,我当然是个医生。”被揪住衣领子的年轻医生强作镇定道:“但凡是有些医学常识的人,都不会否认我的判断。”

侍从紧盯着医生的眼睛,直到对方快喘不过气,才勉强放过这个可怜人。

“请夏尔主教过来一趟。”

在医学不发达的十六世纪,除了祈求上帝的帮助,他们也找不到其它的解决方法。

当然,侍从也怀疑是克莱尔小姐对吉斯公爵做了什么,才导致后者患上了肺炎,但是当他的人找到克莱尔小姐时,对方正在凯瑟琳.德.美第奇的卧室里做着针线活,看上去无比健康。

“我以为吉斯公爵还会给我这个老太婆保留一分尊严。”凯瑟琳.德.美第奇用力拉了下洁白布匹上的丝线,讽刺道:“还是说,吉斯公爵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当上法兰西的国王?那我可没法祝福他。”

“殿下,失礼了。”侍从将克莱尔小姐上下打量一番,随即离开了凯瑟琳.德.美第奇的房间。

“看来吉斯公爵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伊莎贝尔.德.利默伊在侍从走后随口说道。

凯瑟琳.德.美第奇听了也只是淡淡地扫了眼克莱尔小姐,然后继续做着自己的针线活:“我们只用向上帝祈祷就好了。”

祈祷吉斯公爵赶紧回归上帝的怀抱。

结果一天后,吉斯公爵死于卢浮宫。

得到消息的孔代亲王立刻带兵攻入了巴黎,然后以拨乱反正之名,将吉斯公爵的弟弟夏尔主教,以及一系列的天主教成员打入大牢,邀请已经信仰新教的旺多姆公爵,以及沉默派的蒙莫朗西公爵重新为小国王摄政。

在佛兰德斯得到这一消息的胡安娜王后终于松了口气,知道在法兰西的土地里,加尔文教总算有了喘息之机。

而远在日内瓦的约翰.加尔文却不满足于此。

他想要的,是法兰西将彻底摆脱罗马教廷的控制,将加尔文教立为国教,并且将他迎为加尔文教的教皇。

马丁.路德所没做成的事情,理应在他这儿得到完善。

只可惜约翰.加尔文还未将这一理想付诸于现实,便因自己年老体弱的身体,在日内瓦去世。

享年,五十五岁。

至此,新教最后的改革者去世。远在西班牙的腓力二世还没来得及为上帝的旨意欢欣鼓舞,便接到了法兰西再次兵变的消息。

“你说什么?”腓力二世难以置信道:“吉斯公爵因病逝世了?”

说到这儿,腓力二世像是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在书桌前喃喃自语道:“那个壮得像头牛的吉斯公爵,居然没死于战场,而是死于疾病?”

越想越可笑的腓力二世眯了眯眼睛,随口问道:“不会是凯瑟琳.德.美第奇下的死手吧!”

想想那个肮脏成都不亚于波吉亚的意大利家族,腓力二世便不确定凯瑟琳.德.美第奇是否有能力将毒杀伪装成正常死亡。

当然,腓力二世并未料到自己随便一猜,就已得到事情的真相。

因为跟吉斯公爵的死亡相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弗朗索瓦.德.吉斯一死,我们在法兰西能够使用的天主教势力,就只剩下年纪一大把的蒙莫朗西公爵。”腓力二世灌了口烈酒,努力分析着无比糟糕的现状:“至于跟蒙莫朗西公爵年纪相当的安德烈元帅,也不是什么值得投资的人。”

毕竟两个半身入土的天主教高层,能明哲保身就已经不错了,腓力二世也没指望他们能扛起天主教的大旗。

而要是让腓力二世眼睁睁地看着法兰西变成加尔文教的天下,那么百年之后,上帝一定会将腓力二世拒之门外,甚至查理五世和伊莎贝拉皇后也会对他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他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一想到自己的死后待遇,腓力二世便无比痛苦地双膝跪地,向着上方喃喃自语道:“请您原谅我……请您原谅我……”

“仁慈的主啊……请您原谅我这个罪孽深重又懦弱无能之人。”

腓力二世说完便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一旁的格兰维尔主教也为他念了段《圣经》,并且代表上帝原谅了腓力二世的过错。

“陛下,眼下能拯救天主教的就只有您了。”祈祷完的格兰维尔主教拿出一封来自罗马教皇的信。

即便佛罗伦萨公爵一直都与威廉三世保持着良好的商贸关系,但是新上任的美第奇教皇也不能容忍法兰西脱离罗马教廷的掌控。

一旦英格兰,尼德兰,与法兰西接连开了这个先例,那么罗马教廷迟早会像曾经的罗马多神教一样,被新的信仰取而代之。

不,这是对上帝的亵渎。

也是罗马教廷和西班牙的失职。

腓力二世不用看就知道教皇在信件里写了什么,无非是要他对以孔代亲王为首的加尔文教徒施以正义的裁决,让法兰西重归天主教的怀抱。

这是一场关于信仰的神圣战争。

更是腓力二世用以证明自己是欧洲霸主的绝佳机会。

“一个曾经将天主教发扬光大的国家……如今却被一群不信神的畜生们把持朝政,扼住小国王的喉咙。”

腓力二世盯着熊熊燃烧的炉火,眼白上浮现出一条又一条的血丝。

“孔代亲王,科利尼将军,以及在幕后主持这一切的威廉三世与比利时的胡安娜……”

“我会让你们付出鲜血的代价。”

腓力二世说罢,皱着眉头向格兰维尔大主教命令道:“让阿瓦尔公爵和我的外甥都来见我,并且命令西班牙海军即刻启航,向着异教徒们举起朗基努斯之枪。”

“我要让他们明白与上帝作对的代价。”

“不管是法兰西,英格兰,还是那个上跳下窜的比利时女王……都会失去他们的王冠与宝座。”

腓力二世一边走向他的会议室,一面让幽灵般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

“血洗威廉三世和胡安娜的国家,让圣火净化异教徒的灵魂……”

…………我是分割线…………

“嗯哈……”睡梦中的威廉三世突然从床上惊醒,令守夜的男仆差点磕碰下巴,赶紧点燃油灯照亮国王的苍白面孔。

“让克伦威尔爵士过来一趟。”男仆冲着赶进屋子的同伴吩咐道:“然后让宫廷医生来给国王看看。”

“是。”后者不敢耽误地照做了,。

理查德.克伦威尔来的比预期更快,甚至都没来得及打理头发。

“陛下,您没事吧!”理查德.克伦威尔看着眼神涣散的国王,于是大着胆子摸了下对方的额头,确定威廉三世没有发烧后,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扶着对方在柔软的枕头上靠下。

“医生还没到吗?”理查德.克伦威尔明白威廉三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眼下的欧洲局势正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哪怕是英格兰的宫廷里,都充斥着让人不安的气氛。

“闭紧你们的嘴巴。”理查德.克伦威尔盯着国王的男仆,恶狠狠地警告道:“否则你们的头颅将被挂在伦敦塔外。”

“是……”男仆们战战兢兢地退下了,但是在国王真正恢复前,他们都无法脱离理查德.克伦威尔的监视。

“让尼古拉.培根来见我,顺便召回塞西尔爵士。”回过神的威廉三世一边让宫廷医生替他进行放血治疗,一面命令道:“让英格兰海军提高戒备,分三班进行巡逻。”

“也许我们的至暗时刻就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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