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周遭餐厅关门了,但是火锅店啊,烧烤店之类的还没关门,孙代梅带着他们几个去了火锅店,打算聚餐。
柏飞宇想了想给苏文世发了我微信。
柏某人:【今天部门聚餐,估计回不了宿舍了。】
随性咖啡店苏老板:【你来,我现在到家了。】
柏某人:【遵命.GIF】
柏飞宇收起了手机嘴角慢慢收着笑,被孙代梅给捕捉到了,“怎么,给女朋友发短信?”
“不是,跟宿舍人说我今天不回去了。”
“孙姐我呢,看人还是很会看的,给舍友发消息不会笑得那么开心吧。不说就不说,孙姐不问了。”
几个人跟着笑,一场聚会也算了让大家几个人都近了关系,孙姐平常严厉,可以说是毫不客气,但是吃饭的时候人特别好说话,跟他们几个小年轻,说了一些职场上需要注意的。
“平时管你们是让你们少出错,老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还好就骂骂你们,要错在老板眼里这工作可就保不住了。知道吗。做得好孙姐我能提拔肯定不会压着你们的。就是啊飞宇要走了怪可惜的,想着你要是毕业还能做我这店长的位置就给你了。不过高材生来当服务生确实有些浪费了,你就当我说着玩的。”
“孙姐这说的。是孙姐带得好,我们都知道你只是严厉,待我们是真的好。凯文还说,过几天您不是生日嘛,得留个时间让我们聚聚。”
“这话我可记着了,别框我啊。”
“怎么会框你呢。”
几个人都点着头来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
大家吃的热闹,还有大多都喝了酒,有些喝的挺多的,吃完几个人就搀扶着回去了,何凯文因为酒精过敏的缘故,是唯一没喝的,出门前就有人来接了,秦枫刚进来就要客气的说把人带回去,这顿饭当他请了。
孙代梅看着这一身非富即贵的气场,想着总觉得眼熟,哦,那次,和另一个帅哥一起来‘花岛餐厅’吃饭的,好像是他俩熟人来着的。
“凯文的哥哥?”
秦枫还带了件外套,“啊,是的。凯文受你照顾了。”
“这话说的。”
这个是富二代体验生活嘛。孙姐还想多问问的,柏飞宇看这架势,赶紧给帮打了马虎眼,这要问下去,秦枫那脾气估摸着会不耐烦。
孙姐起身一起跟着其他人走了,拉着柏飞宇想一走的,但柏飞宇也跟着和她道了别,“我去我哥哥那儿住,就不回去。”
孙姐想到那天来的另一个帅哥,“你也有哥哥啊。哈哈哈,好吧。那你去吧,路上小心。以后常联系啊。”
“好。”
这会儿已经零点了街道上的人渐渐已经少了,不会那么热闹,可能要等到后半夜才会热闹,柏飞宇走在柏油路上,脚步轻快,绕了几道弯,想着赶紧回去,走到熟悉的小巷。转向时突然收起了步子,他想到之前苏文世来给他送伞,他差点撞到人。
虽说这巷子很少有人走,但是万一呢……万一他还会来的……
他刚想完,一转进巷,对上熟悉的面孔。
“秦枫那小子,说你们吃完了。”
“嗯。”柏飞宇又笑成了憨憨,管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他接走了小凯文,甚是嘚瑟。我想着不能让我们家小飞飞一个人。接还是要接的。”
“小飞飞是要接的,一个人可怜巴巴的。”
“好好好,这不是接了。快,回家。冻死了。”
“嗯!”
天渐渐开始转凉了,一冷直接进了深秋。
两个人裹着外套,往自己家跑去。
跑到家赶紧洗了澡,这次苏文世在主卧洗的,柏飞宇就在外面洗。洗完后。换了睡衣两人都要睡下了。
柏飞宇站在苏文世的门口。捏着衣角扭扭捏捏的,他不想一个人睡,他想在主卧睡。
苏文世坐在床上笑,看着他,想看他能说什么。
谁知道柏飞宇半天没憋出个字,苏文世只得拍了拍床,“愣着干嘛。明天还要早起呢。”
柏飞宇这会儿不扭捏了,一个箭步就蹦到了床上,笑得那叫一个憨憨。
苏文世拿他没办法,任由他傻笑着。柏飞宇傻笑着,把自己今天干了什么都说了,“我从花岛餐厅辞了,原本想着可能还要再干一周的,店长直接今天就放了我。”
“秦枫找你了?”
“你知道?”
“多多少少能猜到。上次在家里吃饭不是已经说得挺明白的。”
苏文世和他想的一样,猜的也一样。
“嗯,明天你就不用一个人值夜了。”
“休两天吧。不用着急上岗。我歇了挺久的,上夜班还挺好玩的。”
“大少爷体验民间疾苦吗?”
“欠揍。”
“哈哈哈……”
柏飞宇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厚脸皮过,厚脸皮的扮演者小可怜。毕竟身边的人是个看不得小可怜,喜欢多管闲事的主儿。
——
这天夜里,苏文世做了一个梦,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梦,他以前只要做噩梦,就一定会做的一个梦。
一个空落落的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个书架,书架上是笔墨纸砚。
于他人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地方,于他就是人间地狱。
他就只是坐在那里,都能感受空气是带针的,每呼吸一下就宛如针扎进鼻腔,扎进肺部,而且极寒无比,哪怕连他都不是带着温度的。
这间房他待了四年,一步都没跨出去。每天除了写字,还有的是看医生,吃药。医生会每天跟你催眠,告诉你喜欢同性是一种违背大自然规律一种病态性取向,它是一种疾病,需要治疗。需要尊重医嘱,需要了解同性之间的关系病态的形成,是一种恶心的不应该接受的。
每天会逼他看各种女人的视频,从好看的的,再到裸露的,告诉你女人如何如何的好。从心理暗示,再到生理纠正。
这些都不是真正让苏文世绝望的,他的绝望是,所有人都认为他病了,包括他的父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自己是正常的。
因为他太过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正常的,在面对父母,家人医生,他已经到了生理排斥的地步。
他接近崩溃。
自杀是他唯一逃离那个屋子的方法,他试了效果很好。
被送进急诊被抢救,到他醒来,他偷偷逃跑了。他不想待在那个所有人都觉得他不正常的屋子,他害怕有一天,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
坚持‘自己是正常’的这件事情,成了他唯一的奢望。
他想了又想,好像没有比死了更让人能想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