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二十五回

一连五天,展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就窝在房间里调息,接受公孙的治疗。

而白玉堂也一直默默相陪。

他调息,白玉堂就在旁边给他守着。实在闲了,就拿房里的笔墨给展昭画小像,只是画不好好画,总要把他画成小猫的模样。

开始,展昭不知他在画什么,满心好奇,偏偏白玉堂还不给他看,更是令他百爪挠心。直至一次白玉堂没藏好,被展昭看到,俩人乒乒乓乓的在屋里追打了大半天。

再之后,白玉堂就不画了,他遣白福去街上给他买了把琴回来,坐在屋里抚琴。

白玉堂琴技是好的,奈何琴不太给力,走音走的狠不说,弹到最后琴弦干脆罢工,直接断了。

白玉堂:“……”

白福也没闲着,一边应付白玉堂的吩咐四处跑腿,一边还要接应四方暗庄的消息,过滤了重要的交给白玉堂。

等他知道自己买琴买到假冒伪劣,已经是几天后的事儿了。

白玉堂想在展昭面前炫技没炫成,气够呛,拿了断了弦的琴罚白福跪,非要他把另外几根弦一并跪断。

白福跪在琴上直抹眼泪。

最后还是展昭趁白玉堂不注意偷偷帮白福把琴弦全部搞断,自此展昭在白福心中地位更高了。

到第五日,包拯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杀害关秋已与钱冠的犯人找到了。

“犯人自己自首的?”展昭难以置信的看向王朝,“原因呢?”

王朝道:“他是个大夫,早先配了一副药,分别开给钱冠和关秋已,结果药里有一味药材出了问题,单独食用无碍,配合其他食材一并用下却能致毒。关秋已和钱冠正是服了这副药,之后又吃了那样食材,才最终致死。”

展昭:“……”

这说辞一听就是编的,多半有人想找人顶罪,才故意找了这么个借口。

展昭问道:“大人那边怎么说?”

王朝道:“大人按照他说的查过了,药确实有问题,且查过钱冠和关秋已的伙食,也的确在服了药后吃过那样食材。”

展昭舔了一下牙根,摇头:“不对,太巧了,所有的巧合全都能对上,那就说明这根本不是巧合。”

王朝道:“大人也是这么想,所以暂且把犯人收押了——对了,大人还查到,那个自首犯人的老婆孩子几天前忽然不见了。”

展昭眼皮儿一跳:“不见了是……?”

王朝道:“字面意思,他原本是和老婆孩子一起住,几天前家人却忽然不见了踪影,不知是自己走了,还是被人掳走。”

展昭摸了摸下巴,“倘若妻儿被人掳走威胁,倒的确有可能成为逼迫他自首的原因。”

王朝“嗯”了声,“大人还在查,让我跟你说声,不必担心——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大人都会拿出一个真相。”

这一点,展昭绝对放心。

次日,公孙前来为他施针时,顺便告诉他一个噩耗。

“明日你便收拾了行囊,随白义士出城吧。”顿了顿,公孙策道,“以后每日的施针也可改为隔一日一次,学生看白义士学的也差不多了,今后就由他来为你继续施针。”

展昭:“……”先生,你认真的吗?

公孙策笑呵呵道:“无妨,白义士在这方面还挺有天赋,学生已经把要领如数教给他了。”

展昭咽了咽口水,“要不……我还是留下给您和包大人办事吧。”

公孙策笑着戳了一把他额头,“说什么胡话,办事能有命重要?这边的事有包大人在,你大可放心,就老老实实的跟随白义士去找解药。”

说着,他叹了口气,“也怪学生医术不精,翻遍医典也寻不出个解决办法。”

“不不不。”展昭忙摆手道,“已经麻烦先生多日了,再说,您也早就说过这毛病不是那么好治的,既如此我们就去碰碰运气,倘若展昭命大,来日回来再继续为大人和先生跑腿卖命。”

公孙原本没怎么太伤感,此时被他说得心里竟一阵酸涩。

“展护卫,一定要回来。”公孙策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不光学生和大人,整个开封府的人都在等你回去。”

展昭笑了笑,“先生放心,展昭命硬的很。”

公孙策这才点了点头,“等你这次涅槃归来,我和大人就为你做主,给你寻门好亲事。”

展昭:“……”先生,您还是饶了我吧。

晚上,包拯专门设宴,为展昭和白玉堂送行。

一桌子饭菜,虽非多精致,却很是可口。

展昭为了让众人安心,特意多吃了些。

结果胃胀的难受,觉都睡不了。

白玉堂一边嘲笑他一边拉着他的手陪他在院儿里散步。

“堂堂南侠,吃饭吃太撑,还要靠散步来消食——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展昭踹了他一脚:“我那也是为了要让大人他们放心。”

白玉堂忽然停下来,直面对着他:“你怎么不做点什么让我放心。”

展昭眨眨眼,故意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白玉堂倏然板起脸来,“我听说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预备着给你定亲呢。”

展昭:“……”这祖宗哪儿听来的。

白玉堂:“还听赵虎说,你早就与人定了婚约?这我怎么不知道?”

展昭摸摸鼻子:“这件事……说来话长……”

白玉堂眼睛一眯,攥着他的手力道收紧:“有多长?要从你出生说起么?”

“是啊。”展昭忍不住嘴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刚出生我娘就给我定了娃娃亲了,说那户人家的小娃娃将来长大定然是个美人,而且他家又是武学世家又做生意,不仅有钱还地位高——怎么样,羡慕不?”

白玉堂气的心口发疼,明明脸黑的不行还要强忍着不说:“哦,哪家的姑娘,这么厉害?”

展昭一揽他肩膀:“怎么,你想去见见?”

“好啊。”白玉堂咬着牙道,“确实该去拜会一下。”

展昭表面没什么表现,内心简直要笑岔过去,他强忍着笑意道:“将来有机会,一定带你去。”

白玉堂彻底气到没话了,丢开他手,自己走了。

展昭忙又去追:“玉堂,你去哪儿,不陪我了吗?”

白玉堂头也不回:“叫你的娃娃亲陪你吧。”

展昭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他从后面抱住白玉堂的腰,笑着求饶:“错啦,没什么娃娃亲,逗你玩的。”

白玉堂:“呵。”

展昭努力忍住笑,不让自己表现的那么嬉皮笑脸。

他咳了一声,扳过白玉堂的身体,走心的抱了抱他。

“真没有。”展昭在他耳边道,“我同赵虎说的,是我初入江湖时,认识的一个被我弄断刀的‘姑娘’。”

白玉堂:“……”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白玉堂忽然想到:“你当时不还说要赔我把刀,刀呢?”

展昭:“呃……”

他揉揉鼻子:“我、我有说过吗?”

白玉堂彻底没法忍了,一把推开他,拔了刀就往他身上砍。

展昭没带巨阙,只好左闪右避,被他追的上蹿下跳。

一边跑还要一边呼救:“要命啦!白五爷杀人啦!”

官驿的临时书房内,公孙策默默地关上窗子,回头问包拯。

“大人,如何看?”

包拯轻轻一笑:“随他们去吧。”

及至天明,展昭和白玉堂收拾好行囊,在与包拯和公孙辞别后,匆匆上了路。

俩人没骑马,也没用轻功,专挑了条景致不错的小路,踏青而行。

第一晚,因为没计算好路程,错过了宿头,干脆就拾了柴火,幕天席地。

展昭自从做了官,已经有多年没有过过这样的生活。

他翘着腿,枕着手臂望着天,讶然发现天上星星很多也很美。

“玉堂。”盯着满天璀璨看了会儿,展昭道,“倘若我这毒最后解不了,你就带我找个深山老林过完最后的日子吧。”

白玉堂转头看了他一眼,没理。

过了会儿,他才道:“有我在,不会有那一天的。”

展昭道:“就算毒解了,说不定还会遇到别的事儿。”

白玉堂总算是忍不住,一个翻身压过来,俯身看他:“你是不是故意找我不痛快?”

展昭:“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白玉堂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摸出个随身的匕首来。

“你干脆一刀捅死我算了。”

这匕首和白玉堂的人一样,华美又精致。

展昭接过来看了看,怪喜欢的:“送我了。”

白玉堂一把又给抢回来:“不送,你个整天把不活了挂在嘴边的人,送你也是浪费。”

展昭知道他是心疼了,拿胳膊肘碰碰他,“别那么小气。”

他道:“也没有成天把‘不活’挂嘴边,只是想间接提醒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再有……”展昭轻轻一哂,到底还是忍住了没往下说,“没有了,匕首送我。”

白玉堂毫不吝惜给了他,连同自己的手一起。

“放宽心。”白玉堂道,“有我白玉堂一天,就一定有你展昭一日,倘若哪天你不在了,世间就也再无白玉堂。”

作者有话要说: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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