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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何萱做恶梦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梦到了几个“神灵爸爸”的以后。

第一个“神灵爸爸”在枪林弹雨中狂奔,浑身是血,后面一群追着他的解放军叔叔,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她好担心他。

果不其然,一声让她颤抖的机械声响起,她看到他倒在了血泊中,再也没起来,她想喊他,可是怎么都喊不出声音来。

她似乎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他痛苦不堪的声音,绝望至极。

画面旋转,第二个神灵爸爸穿着一身白大褂,被逮捕入狱,他看着监狱里的铁窗,不知道在想什么,外面的天空很蓝,太阳很大,可是他再也见不到了。

转眼是第三个神灵爸爸,他站在那里,后面站着一排解放军叔叔。

“叭”一声,他倒了下去,脑袋上被穿出一个洞,鲜血飞溅。

何萱吓得身子都在抖,她想醒过来却怎么都醒不过来,她梦见自己在哭。

又一个画面旋转,她看到邴钏站在五十二层高楼楼顶,迎风而立,他抽着烟,夜色里,底下霓虹万丈,他眼底毫无情绪,没有任何波澜。

他身后是一群特警,他回头看了看,烟雾袅袅中,他划了划手机,不知道在写什么,写完之后,他带着手机从五十二楼跳了下去。

楼底华灯万家,楼顶夜色泼墨。

有人大喊:“他跳下去了!”

何萱哭着醒过来,吓死了,她大声地喊“爸爸”和“哥哥”,何飞就睡在他旁边,听到妹妹哭着醒来了,瞬间起床摸索着打开灯,挪到妹妹身边问她:“萱萱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何萱看着何飞哭的不成样子:“爸爸,爸爸死了,他们死了呜呜呜!”

何飞抿了小嘴,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还有哥哥呢。”

何萱坐在那里哭,柏文被吵醒,推开门进来,何萱看到柏文的时候就伸手爬过去要柏文抱抱,柏文将她抱起来,轻声问:“怎么了宝贝?”

何萱抱住柏文的脖子,亲昵地蹭蹭他的脸,眼角还有泪水,她对柏文说:“爸爸,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柏文亲一口她软嘟嘟的脸蛋,哄她:“爸爸哪里都不去,爸爸在家陪你好不好?”

何萱点头,眼睫毛被泪水湿透了,水液将睫毛沾在了一起,柏文这个角度看上去,她的眼睛水嘟嘟的,可爱极了。

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想养她的想法,柏文抱着她在地上转了一圈,何飞在床上看着。

何萱终于不哭了的时候,拉着柏文一起睡觉,柏文看了看何飞,何飞别扭道:“既然萱萱想和你一起睡,那我们就一起睡吧。”

柏文好笑地问何飞:“我如果领.养你的话,你就得叫我爸爸。”

何飞皱眉:“不要,家里的那个才是我爸爸。”

柏文说:“那行,那我准备就领.养萱萱一个了,你回家吧。”

何飞不乐意:“你怎么这样啊,妹妹是我的,你不能把他抢走,要么把我和妹妹一起养了,要么就让我把妹妹带回家去。”

柏文坐在床沿,何萱使劲扯他的衣袖,柏文翻身上床,示意何飞往边上一点。

何飞看着妹妹黏柏文不黏他,有点小情绪了,冷哼一声转身自己躺下了。

柏文抱着何萱哄,把她哄着睡着,看了看何飞,何飞气鼓鼓地没睡。

柏文无奈道:“好了好了,来,妹妹给你抱。”

何飞立马转身伸手抱住了妹妹,轻轻地嗅了嗅,妹妹身上一股奶香味。

何飞抬眼看柏文,柏文说:“睡吧。”

何飞问:“你真的会养我们吗?”

柏文问:“为什么要养你们?”

何飞说:“因为你是叔叔啊。”

柏文故意吓何飞:“明天我就把你送回去。”

何飞抱紧妹妹:“不行,谁也不能把我和妹妹分开。”

看了看何萱,何飞凑上去亲一口她的小脸蛋,不舍得很:“妹妹是我的,谁也不准抢。”

柏文无奈,看来以后又是个妹控狂魔。

熄灯睡觉,三个人挤一张床,柏文叹息一声,侧身躺下睡觉。

新型病毒培养学术研究室。

周围都是研究室的研究员,最低学历是病毒学专业本科毕业的。

贺舟就是其中学历最低的一个,本科毕业,其余的要么是研究生要么是博士生,成就里也就他最差劲。

所以研究过程中有任何错误都是他先错。

最近导师布置了一个作业,让他们各自找一种致病病毒进行研究探索,一个立意,大家可以开拓思维,发散思考,看怎么样才能找到消除病毒致病因子。

他们各自先写了各种方案,可是贺舟和博士生吴晓鹏撞立意和研究方向了。

贺舟研究的是引起鼻咽癌的病毒,吴晓鹏的也是。

有人向博士导师举报他抄袭吴晓鹏的论文。

博士生导师余光指着贺舟痛骂:“整个研究室就你成就最低,还不好好跟前辈学习,还敢抄了是不是?立意撞了还可以理解?怎么研究方向也都撞了?你看看你们俩的论文,吴晓鹏的很明显写的比你的有逻辑多了,就这样你还敢抄?”

贺舟抿着唇,咬着牙,虽然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看不出来他整个面部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却是异常坚定,他的声音像是低音炮,沉沉地,却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他说:“我没抄,他之前写过这种方案,也都是在文献的基础上立意和研究的,我也是查文献,你不能因为他成就高就诬陷我,我没有抄就是没有抄。”

余光冷笑:“你还敢顶嘴了是吧?我就问你,你一个本科毕业的,发表过几篇学术论文?你知道吴晓鹏发表过多少么?你被有名的文献网收录过多少篇,知道吴晓鹏被收录过多少篇么?”

贺舟说:“你没仔细看我写的是什么,你就这样偏袒别人,合适吗?”

余光一把将贺舟论文甩在他脸上,冷嘲热讽:“我不用看我都知道你写了什么,还有脸在这里跟我倔?”

旁边有人附和:“吴晓鹏博士在病毒学方面的贡献有目共睹,我们研究生的时候都是靠他的文献进行研究的,你和他突然撞了立意和研究方向,还说自己没抄,脸呢?”

贺舟捡起掉在地上的论文,当着余光和吴晓鹏的面撕了,他说:“半个月来的心血都在这里了,你们这么不尊重人,我也没必要在这里待下去了。”

“就因为我成就最低,你们就这样污蔑我,很好。如果我没记错,以鼻咽癌为case的人不止我和吴晓鹏博士,还有一个硕士,我们虽然研究方向一致,但是途径不同,你们怎么不把他的也拿来看看是不是也抄博士的?”

那个硕士举手发言:“我研究的是它的致病因子,不是如何消除它的致病因子,别带我,谢谢。”

贺舟冷笑,说:“可我研究的不是它的致病因子,我研究的是它如何致癌。”

余光说:“以你的水平,还不够火候,年轻人,脚踏实地一点,别想着总是挑拣别人吃剩的。”

贺舟气的手都在抖,他摘了口罩,对着余光啐了一口,一边脱白大褂一边离开学术研究室。

吴晓鹏没说什么话,有人跟余光说:“希望研究院可以把他除名了,做错了还不承认,死不要脸,剽窃别人成果,就该钉在耻辱柱上。”

余光说:“我会和院长商量一下。”

余光去找研究院院长,将贺舟的恶行跟院长说了,院长一边看报纸一边问他:“你们把两篇方案论文比对过了么?相似的地方画出来了么?”

余光将吴晓鹏和贺舟的论文放在一起,贺舟的论文被他自己撕了,又被余光粘好了。

他说:“都在这里,相似的地方我都画出来了。”

院长戴了老花镜,伸手将两篇论文拿过去比对了一下,大概扫了一会儿,他抬眼看余光,问余光:“你作为博士生导师,专业论文我以为你已经吃透了,你画出来这些相似的地方你没觉得眼熟么?”

余光尴尬地笑了笑:“他们两个的差不多一样啊。”

院长将论文甩在桌上,脸色严肃,开始给余光科普:“你画出来的,我看一眼都知道是哪期哪刊的论文文献,别说吴晓鹏和贺舟了,你随便去查查,看哪个研究鼻咽癌的人发表过的论文没带这些文献?”

“这么低级的错误你都能犯,就因为吴晓鹏是你的学生你都看都不看就举报上来了?打脸么余光博士?贺舟这个人他虽然学历低,但是潜力很大,我就看了一下,同样的一个病毒品种,两个人研究的方向都不一样,都很不错,你在偏袒谁呢?”

余光感觉脸色火辣辣的,他匆忙低头表示抱歉,将两篇论文收回来,表示歉意:“对不起院长,是我疏忽了。”

院长说:“你让贺舟来找我一下。”

余光慌乱地应下带着两篇论文逃了。

太丢人了,不但没让贺舟被开除,反而让院长发现了自己的华而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