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庄溪一个人离开人群,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在大石头上坐下,吹着山风,打开游戏。
他接近两天没登录游戏,游戏中金币只多了200,田地里作物全部都熟透。
晚上九点,五间小房子都亮着昏黄的灯光,只是房间里一个小人都没有。
礼礼正在照顾他的花,其他三个人小人都不在,庄溪只是疑惑了一会儿,三个小人就从矿洞方向走来了。
四个小人都聚集,庄溪开了摄像权限,本来各做各的小人,齐齐看向房子前的光屏。
几乎在同时,游戏旁白跳出来。
【远远心情值+3。】
【泽泽心情值+3。】
【礼礼心情值+3。】
【洋洋心情值+2。】
两天没见到,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每个人小人都在想他。
庄溪心里好像也跟着跳出了提示,【庄溪心情值+3。】
他说不出话,只是傻傻地对游戏挥挥手,然后把光脑对向身后。
他的身后夜空如洗,群星璀璨,有一群人在狂欢,替庄溪说着“我毕业啦!”。
就算没有过相同的经历,也能感受到其中又想哭又想笑的淋漓尽致。
庄溪以为他们也会很开心,没想到几个人小人心情值都在降落,眼神都不太对。
仔细观察,他们眼里好像是心疼和难受。
在人生中这样的时刻,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在大喊都在大哭,其中只有庄溪,他什么也发泄不了,所有和声音相关的都属于他。
他一个人孤零零从人群中走开,坐在人群之外,和这世界的热闹格格不入。
明明也是他人生中这样重要的时刻,可哭喊是别人,热闹是别人的,都不是他的。
他们可以治好,那庄溪呢,为什么他不可以。
庄溪看着看着就明白了,他眉眼弯弯地用双手比划着,游戏里的洋洋替他翻译。
洋洋:“我很开心,特别开心。”
洋洋:“感觉这辈子最难的时候要过去了。”
洋洋:“以后我们会过得更好。”
洋洋:“你们也开心。”
礼礼最先站起来,他冲着小溪露出最好看的笑容,“小溪,你过来呀。”
庄溪向四周看看,已经有几个人下山了,他比划一下说等等,关了光脑,一个人开心地下山去了。
今晚依然在宿舍住着,学校专门给安排的这间单人宿舍,配置非常不错,也贴心地准备了洗漱用品和一身校服,避免了庄溪连续两天穿同一身衣服的尴尬。
庄溪回来后,先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将自己扔到柔软的床上,登录游戏。
几个小人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小溪看不到,庄溪可以在游戏外可以一眼看到啊,他的房间里有四个点点移动不懂,点点一边是他们的名字。
小溪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房门外,小心翼翼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小溪头顶上无数花瓣飘落,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呆呆的小溪身上。
庄溪还没反应过来,小溪不知道被谁抱起来,扔到半空中,和花瓣相撞。
他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映着的粉色花瓣越来越大,接着花瓣越来越小,小溪升到高处又从半空中坠落,被一双双小手稳稳地托住,再次把他抛到半空中。
一下接一下,小溪在半空中眼睛弯成月牙,伸出小手抓住一片花瓣。
如果他有心情值提示,一定和花瓣一样数不清地飞出来。
庄溪新奇地睁大眼睛,笑得很开心。
这种需要有很多朋友,并且成为朋友中的主角的游戏,庄溪只远远地羡慕地看过,从来没体验过,想都没想过。
而且小人们都不会累一样,抛得那么高,持续时间还那么长,让小溪一次过足瘾。
等小溪终于落地,头顶出现圈圈的眩晕。
这还不算完。
小溪被按坐在椅子上,推到和桌子前,他面前是一个写着“毕业快乐”的小蛋糕。
蛋糕上的蜡烛把洋洋的可爱字体照得发亮,上面还有Q萌的五个小人,挤挤攘攘地在一小块蛋糕上,是一家人。
小溪眼睛亮亮的:“你们怎么弄来的?”
礼礼:“我们去打工,找宝宝买的。”
怪不得两天都没增加多少金币。
礼礼骄傲地抬起下巴,“我一个人赚了他们三个的总和。”
小溪:“那礼礼可真棒。”
礼礼一点也不谦虚地点头,“在这里脸果然能赚不少钱。”
庄溪闷笑,礼礼说得确实对,星际大明星拍一部电视剧,比普通人一辈子赚得还多。
小溪好好欣赏了一下小蛋糕,吹灭上面的小蜡烛,把小蛋糕切成四份,“你们吃。”
他在游戏里吃东西没用,看着四个小人吃就很满足了。
没有人给他庆贺,没有人给他分享,没事,他有小人。
以后生命中每个重要时刻都有他们陪着,一起分享。
不管做什么,都有小人。
庄溪本来打算放纵自己,好好在游戏里玩一晚上,没想到看着小人们吃蛋糕,他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这两天,其实很累。
游戏中的小溪坐在椅子上好久不动,四个人小人面面相觑。
远远最先弯腰,要伸手抱小溪,被忽然伸过来盲杆挡开,礼礼抓住时机,从泽泽胳膊下钻过,一下抱起小溪,拔腿朝外跑,门还没踏出去,被一双惨白,长着长长指甲的小手按住肩膀。
礼礼抱着小溪僵硬转过身,三个小人都看向他。
礼礼:“这次我赚钱最多,小溪今晚在我房间睡!”
三个小人脸上写着“你特么休想”几个字。
礼礼:“……。”
以前都是小溪没体力了自动下线,这样难得的机会,谁不想跟小溪一起睡。
四人争执不下,最后只能把小溪放在他自己的床上,每个小人都不情愿,可又无可奈何。
以防谁半夜把小溪偷走,他们四个都没离开,就面无表情,互相敌视地坐在小溪的房间里。
幼稚,傻缺。
可是看着小溪睡觉,慢慢就安静下来,室内叫着劲的敌视被柔软化解。
庄溪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估分。
星系高考题不公布题目和答案,但有实力的学校总有办法通过各种方法凑齐高考题,老师们准备好答案,开通自己学校的估分系统。
提前估分,早一步知道自己学校学生的分数,也早一步做出准备和应对。
庄溪醒来时是早上九点,学校的估分系统已经上线,老师在群里呼吁大家快去估分,还专门给庄溪私信,特别提醒他去估分。
估分比做题快多了,庄溪记忆很好,按照回忆输入答案,午饭前所有科目他都估完了。
对庄溪来说,是发挥正常的一次考试,他松了一口气。
对老师来说不算多惊,但绝对是很大的喜,对同学来说,就如同噩梦一般。
“每年最高分都要砍一大截,不要在意啊。”同学们互相安慰着,觉得天是黑的,怀疑这个人跟自己做的不是一套试卷。
他估分之后,就刷新了学校最高估分,学生可能不知道是谁,也在猜是有人恶作剧,但年级的老师们和学校领导,可以看到实名。
就算几道主观题估高了,分数再压一压,他们青亚高中今年有庄溪一个,就算其他人再不争气,也绝不会丢脸了。
庄溪不知道自己的班主任高兴成什么样,他估完分,就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宿舍。
其实大都是学校准备的,他没什么好收拾,只需背上书包,去后勤处注销了房间,然后拿了自己档案,就算真正毕业了。
今天遇到的每一个老师好像对他都格外热情,庄溪受宠若惊,一路上都不太好意思,好不容易脱离老师的过分夸赞来到档案馆。
没想到会遇到他们。
即便大多数档案都可以在光脑上转移,毕业第一天,档案管也有不少人,周围几个人听到这一声响亮的打脸声,都好奇转过头。
庄溪捂着自己的脸,懵懵地看向正在流泪的妈妈。
戚雪楠擦掉眼泪,万分失望,痛苦地质问:“庄溪,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毁了你弟弟!”
听到“庄溪”两个字,刚才凝滞的气氛忽然活了一瞬,档案馆里随意坐着的老师急忙站起来探头,看到真的是庄溪后,急慌慌跑出来。
“你们怎么能打人呢!”一个中年女老师看到庄溪脸上的红手印,和呆呆的表情,本来只当成学校吉祥物小心对待的心情,现在也多了心疼和生气,“请你们道歉,并离开学校。”
再看向打人的是谁,两个老师心里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地更加不屑。
这一家人在校长办公室和他们档案馆可是纠缠很久了。
戚雪楠眼里愤恨一点没少,她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他妈妈。”
两个老师都愣了,一时不住该不该管这件事。
反倒是凌签温和地对庄溪说:“对不起溪溪,你妈妈她现在太焦急,我替你妈妈给你道歉。”
他看看现在什么也说不出,还很震惊的庄溪,猜他可能还不知道,“溪溪,我们不要挡在这里,到旁边聊聊吧。”
庄溪摸摸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钻到心里,他垂下眼,摇摇头。
不聊。
他觉得没有任何要聊的必要了。
凌签看一眼戚雪楠,戚雪楠大概知道了凌签是什么意思,她大喘一口气,拽着庄溪的胳膊把他拉扯到安静的墙边。
“唉,你们……”
两个老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毕竟也算是他们的家事。
周围的人还在议论纷纷,两个老师只能先把学生们赶走。
“溪溪,是我们没管教好你弟弟,养成了他现在骄纵的性子,他跟你打架的事是他的错,我们替他道歉,一定让他给你好好赔罪。”
凌签压着心里的气,先把好话全说了。
庄溪安静地听着,没有一点反应。
“可是,开除学籍,永久记录在档案上,这太狠了吧。”接近五十的凌签声音哽咽,“他是错了,可是没必要受这样严重的惩罚,这真的可能毁了他一生啊。”
庄溪愣了一下。
这一下正巧被凌签抓住,“溪溪,我就这一个……溪溪,你们是连着骨血的亲兄弟啊,你去跟校长说说吧,这最多是你们两个兄弟间的小打小闹,哪家兄弟不打架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对对对!”戚雪楠反应过来,连忙说:“溪溪你去跟学校说,就说你们闹着玩的。”
“妈妈知道你是善良懂事的好孩子,你不会亲手毁了你弟弟的是吗?”
一直沉默的庄溪,安静地摇摇头。
戚雪楠眼泪又出来了,“他是你弟弟啊!你不要让妈妈恨你!”
心里一颤,庄溪抬眼看向戚雪楠,不止是脸上火辣辣的,眼睛里像进了芥末。
从始至终,凌彦华也没为他的“闹着玩”道歉,他只是站在那里,用仇恨的眼光注视着他。
庄溪错开眼神,不去看颤抖哭泣的戚雪楠,顶着还没消下去的红手印,安静地朝档案馆走。
“我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儿子啊!”
庄溪脚步停了一下,抿抿唇,背着光继续朝前走。
从档案馆走出来后,庄溪脸上的红手印已经没那么明显了,只是有点肿,庄溪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看看,觉得不会吸引人目光后,才从学校走出来。
或许今天是倒霉的一天,庄溪回到家后,再次被打击了一下。
他经过装饰变得温馨别致的小房子,现在一地狼藉。
柜子上的花瓶被打碎在地,碎片七零八落,桌子上的茶具也难逃一样的命运,带着脚印的桌椅倒在地上,墙上的字画被不同程度地撕碎。
这些都是礼礼送给他的礼物。
温暖的小房子被糟蹋,这支离破碎的一幕,扎着庄溪的心。
前天,时间紧急,杨老师拉着他就跑,顾不上其他,而当时凌彦华还在他家里。
庄溪一下没犹豫,在光脑上报警了。
他先登录游戏,找到礼礼,跟礼礼道歉,然后给礼礼戴上小帽子,把礼礼接过来。
手办小人气冲冲地在房间里走了一通,还好最重要的没被破坏,不然礼礼可能要被气炸。
而庄溪在光脑上调出了所有相关法律法规,以及法律解释,认真地记在心里。
没几分钟门铃就响了。
庄溪把手办小人抱到阳台上,这里有礼礼最爱的蔷薇花,从小镇展带回来的小沙发和小摇椅,庄溪都给摆在这里。
有天放学等梁森的时候,在学校外面看到一个非常可爱的粉红小猪仔毛绒玩具,庄溪不顾别人的眼光,给礼礼买回来。
礼礼非常喜欢,把它放在蔷薇花下,就把它当成的庄溪给他讲的童话故事里,那个给他种蔷薇花的小猪。
现在气到僵硬的手办小人,看到小猪立即轻柔摸了一下,可以看出礼礼有多爱。
庄溪放心一点,在这没被破坏的一角,妥帖安置好礼礼才去开门。
没想到门外不是警员,而是一个庄溪认识的学校老师,以及一个从来没见过的老人。
“庄溪同学,这是连大的王老师。”
庄溪看看一片狼藉的家,不太好意思地请两位老师进来。
两个老师看到庄溪家里的情况也愣了一下,“本来是想跟庄溪同学商量学校的事的,看来现在不太方便。”
庄溪做了个表示歉意的手势。
学校的吴老师问:“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庄溪打字:“谢谢吴老师,我已经报警了。”
吴老师:“我先留下吧。”
他看向另一个老师,“王老师您……”
那个庄溪不认识的王老师没有顾不上回答他,他此刻正痴痴地看着庄溪墙上的那副破损画。
吴老师上前,“王老师?”
王老师终于回过神,“抱歉抱歉,我第一次看到仿得这么好的北宇画作,可惜了啊。”
庄溪愣了一下,走到王老师面前,打字问他:“王老师,您对北宇王朝很了解吗?”
说起北宇王朝,王老师脸上生动了不少,“那是一个昙花一现的王朝,是一个政治黑暗,但人物风流的时代,北宇风度无可及啊。”
庄溪心下一喜,刚才的揪心缓和了不少。
他其实也尝试了解过北宇王朝,但那段历史太遥远又太短暂,很多文化没能保存下来,只有几各帝王和名人。
“您知道玄礼吗?”
王老师哈哈一笑,“玄礼就是历史有名的昌恩帝啊。”
庄溪愣了一下,昌恩帝他当然知道,是北宇最有名的皇帝,历史上数得上的残虐暴君。
王老师满意点头:“庄溪同学,你竟然知道玄礼,果然很棒啊。”
“‘礼’这字呢,你也能看出来,赐这个字就代表了上一任皇帝不打算把皇位传给他,而是要他知礼。”
“昌恩帝踩着老皇帝的头,铁血上位之后,就自己改了名,自那以后少有人提了。”
庄溪怔怔地看向阳台,那里小人正把落在地上的蔷薇花爱惜地捡起来,一朵朵放在自己漂亮的小裙子上,粉红小猪靠在他手边,头上也别了一朵蔷薇花。
小猪和它的小公主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无限美好。
庄溪:“……。”
正在他心里翻江倒海时,门铃再次响了,这次是一个警员和机器人来了。
他们仔细在庄溪房间里采了证,去了一趟卧室后,严肃的警员小李脸上亲和了不少,“小同学,你也是林上将的忠实粉丝啊。”
庄溪脸一红。
小李拍拍他的肩,“别害羞,取证结束,监控也看了,跟我一起去局里吧。”
王老师:“庄溪同学别怕,老师陪你去。”
他不怕,但也拒绝不了老师的一番心意。
刚从学校里离开,经历一家人都愤怒不已的事后,凌彦华再次被请到了警局,戚雪楠和凌签当然要跟着来。
三个人心情极度低落,不明白这一天是怎么回事,当再次看到庄溪后,不管是谁都控制不住怒气了。
“庄溪,你到底想怎么样!学校里不够,还要让我背上犯罪记录不成!”凌彦华声音响彻整个调解室,气急败坏地:“我之前竟然没看出来,你是这么阴险卑鄙的人!”
戚雪楠已经没精力再说什么了,或许是她不想跟庄溪说什么了。
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拧眉侧头。
凌签疲惫地说:“说吧,你到底想着怎么样?”
警员小李看着莫名其妙的三个人,把事情详细地讲了一遍。
“我觉得这件事适合私了,你们应该给庄溪道歉,并赔偿他的所有损失。”
听完后,凌彦华被气笑了,面露鄙夷,“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原来逼我离开学校还不够,还想讹点的钱。”
凌签听后,看着像是松了口气,又好似被恶心到了,他拿出一张名片,“这种事请你们联系我的律师吧。”
言下之意,这样的破事不要再打扰他们了。
戚雪楠嘴唇颤抖,最后一句话都没出口。
三个人的鄙夷或直接,或含蓄,全都怼向一直沉默的少年。
凌彦华挑眉,不屑道:“能有多少啊,你穷成这样,家里那点东西能值多少钱?不如直接跟妈妈要,那点钱妈妈能不给吗?何必费尽心机绕这么一大圈。”
凌签:“多少钱?我可以给多你一些,请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他们眼里像要饭一样,讹人的庄溪抿抿唇,脸色发白地一个人坐在他们对面,一手抱着书包,按住里面剧烈挣扎的小人,执拗地不退让。
他用另一只手打字,“不是多少钱的事。”
他们不懂,不是钱的事。
“呵呵。”凌彦华冷笑。
“对!你们是什么态度,把别人家给砸了还有理了?”吴老师听得不是很明白,什么学校、妈妈的,但他知道要维护自己的学生。
“安静一点。”小李拍拍桌子,瞅一眼孤零零的庄溪,想着同为林上将的迷弟,他也要帮他一把吧,如果他们私下去解决,这个样子,唉。
“急什么急,赔多少钱我们马上会给个参考,但是你们道歉了吗?”
凌彦华冷哼一声,现在不是在学校,要钱的事他不需要低头。
凌签:“不是说我们私了吗?我会多给钱。”
如果庄溪真的想要钱,反而是好事,说不定学校的事也能解决,“溪溪,我们私下解决这件事吧,你想要多少钱,我们都好商量。”
房间里的人都看向庄溪。
“当然,你也要接受批评教育。”小李以为庄溪会同意,指着凌彦华说:“你怎么能在别人家里乱砸呢。”
庄溪摇摇头,“我要告凌彦华,侵犯私人空间,毁坏重要私人财产,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极为重要。”
凌彦华面色难看,气急败坏地说:“你到底想要多少钱?50万够了吧,牛皮穷酸!”
庄溪抬起眼看他,房间明亮太阳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脸上的红肿还未彻底消退,他直直地看着毫不躲闪,纯澈柔软的眼睛一点一点冷硬。
凌彦华一愣,他张开嘴还没说什么,门忽然被好几人同时推开。
房内的人都看向门口。
负责这个小案子的小李愣了一下,最前面恍恍惚惚的小王他知道,他刚才回来的时候,把在庄溪家带来的东西都交给她了,让她扫描估算一下价格。
可她现在是什么情况,面容呆滞成那样,还有,怎么突然来了这多人,连老领导都来了。
“一亿两千万。”
“什么?”小李问道。
小王声音颤抖,“他们要陪一亿两千万。”
随着话音落下,室内空气一瞬间凝滞。
不说其他人,就连庄溪脸上都覆上了一层茫然。
“不不不,不是。”小王激动摆手摇头。
室内的空气终于开始流动,凌彦华发出略微虚弱的嗤笑。
“是一个花瓶就要赔一亿两千万。”
作者有话要说:礼礼:你们对我昌恩帝的财富有什么误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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