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有那么几秒,阮年没能理解贺铮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看见贺铮脸颊上不同寻常的红晕,他整个人也像被一团火点着了似的,轰得一声,手心刷刷冒汗。

……日他妈。

怎么棘手的事都喜欢扎堆出现?

阮年扫了眼地上的张弘毅,显然他也听到了贺铮这句话,表情肉眼可见地开始皲裂。

虽然贺铮是Omega的事几乎已经传遍了晋大,但此时此刻,阮年还是不习惯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贺铮。

他可以嘲讽可以不屑,但别人不行。

走廊内Omega信息素的味道愈来愈浓,这样下去肯定会触动酒店内的信息素浓度警报。

到时候就不是被一个人围观了。

阮年想也没想,拉着贺铮重新进了电梯,按下二十三层。

“小年,等等……”张弘毅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摇摇晃晃站起来。

意识到自己做的事败露,从今往后阮年可能再也不会理会他时,张弘毅内心生出一股巨大的恐慌。

他踉跄着想伸手去拦,但当他的目光与电梯里贺铮的眼睛对上的刹那,动作便硬生生僵住了。

寒意从尾椎骨迅速网上蔓延,那是一种张弘毅从未体会过的恐惧,仿佛来自灵魂的撕裂与呐喊。

那不是一个Omega会有的眼神,至少他的灵体绝不可能是植物系。

没有哪个植物系会拥有比狼还狠戾的眼神。

他看着电梯门在面前合上,久久没有动弹。

走廊上方的信息素浓度警告灯闪烁了两次红色,就在这时,另一扇电梯门忽然打开。

张弘毅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就被信息素专用阻隔喷雾喷了一脸。

口袋里泄露出来的Omega信息素浓度迅速降低,达到安全数值。

张弘毅呛了一会儿,才狼狈地抬头看他。

来参加慈善拍卖会的人大约没有不认识这个人的,而且他手上那张邀请函也是间接托了他的福。

张弘毅有些惊讶地道:“你是……”

男人伸手递了张名片过来。

“张弘毅是吗?幸会,有没有兴趣和我聊聊乐队的事?”

*

2301,阮年的房间号。

他很庆幸,直到进房间前,贺铮都保持着他应有的理智和涵养——坚持自己走路。

说实在的,长这么大,阮年还没有亲眼见过Omega发情。

一般的Omega知道自己的发情期周期,会提前打抑制剂或服药,那几天还会在家自我隔离。

哪有贺铮这样还大摇大摆出来参加拍卖会的?

如果他今天没有偷偷跟来酒会,贺铮怕不是要被那些Alpha拆着吃了!

一想到这,阮年就有点恼怒,把人带进房间后冷着声道:“知道自己发情期快到了还出来作死,贺少爷你胆子挺大啊?”

贺铮一言不发脱了西装外套,解下领带,表面淡定,但从紧绷的后背肌肉便能看出他现在状态不佳。

阮年不知道别人发情期是不是也像贺铮这样,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因为对这种事没什么经验,所以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他转身走到酒柜前,拿出一只酒杯,动作利落地开了瓶红酒。

横竖今晚是走不成了,那就想想怎么帮贺铮渡过这个发情期。

贺铮跟着走过来站到他身后,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抬高手,似乎也想拿酒杯。

阮年感觉他靠太近了,便用手肘往后一顶:“起开,老子帮你拿。”

贺铮却没有动。

他抬起的手落在阮年肩膀,按着他半边身体,另一只手稳稳扶在酒柜上,看似随意,实则完美阻挡了阮年的退路。

阮年眉心微微一皱,感觉到身后男人的气息愈发炙热,不适地偏了偏头:“叫你离老子远点!”

贺铮沉声:“你自己说过的话,现在打算耍赖吗?”

“……”肩头的手沉如千钧,更别提如此紧密的距离,阮年稍微一动就能清楚感觉到贺铮汹涌的欲.望,脸瞬间涨红,语无伦次道,“谁打算耍赖了?老子口渴了先喝杯酒再帮你不行吗?!”

“嗯,可是我忍不住了。”贺铮声音非常沙哑。

阮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他居然从贺铮语气里听出一丝委屈和央求。

仿佛在渴望他的帮助,还有另一些更深的东西。

但此刻他根本来不及深究,因为贺铮已经沿着他的肩膀滑下去,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背,手指指尖勾着他的,带着浓浓的暗示意味。

骨酥肉痒。

阮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就想把他掀开,但想到目前情况,觉得贺铮可能并不是出于本意,毕竟Omega发情时是难以控制自己的。

直到这会儿,阮年才有了点贺铮在发情的真实感,黏黏糊糊的,和平时孤冷自傲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你……你先放开我。”他有些别扭地说。

“不放。”贺铮埋头在阮年颈间,深深嗅了一口。

“……你这人发情期怎么这样?一点道理都不讲!”

“嗯。”不但不想讲道理,还不想当人。

阮年无奈了,只好就着这个被贺铮圈出来的狭小空间转了个身,鼓足勇气,张开双手抱住他。

哄孩子似的拍了拍:“这样好了吧?”

他以为的信息素安抚,可以用一个拥抱解决。

一个解决不了,那就两个,再不行就多抱会儿。

阮年的想法从某种方面来说是没错的,但前提是必须建立在AO的关系上,Omega可以通过接触Alpha贴身衣物安抚躁动的信息素。

所以就算现在他抱贺铮抱一年,都是没有作用的。

更别提贺铮根本就不是所谓的Omega发情期。

“高中生理课你翘了很多节。”贺铮脸埋在阮年肩窝,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我警告你啊贺铮,你要是再敢提老子以前学习成绩的事,别怪我现在就走,你一个人在这自生自灭吧!”阮年恶声恶气地威胁。

贺铮喉结轻滚,像是被逗笑了,胸腔传来细微的颤动。

阮年有点恼,刚想把人推开,贺铮就自己抬了头,垂眸问道:“老师在生理课上教了很多快速安抚Omega的办法,要试试吗?”

阮年狐疑地看着他:“什么办——”

话未说完,他就感觉贺铮捏住了他的下巴。

然后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在他唇上舔了一下。

像是尝一颗水果味的软糖,甜滋滋软糯糯,只是舔一口,表面就泛起了乳白色的奶光。

阮年瞬间瞪大了眼睛,刚才软软的触感还残留在嘴唇上,滚烫火热。

却在对方分开时又变得有些微凉。

耳朵里嗡嗡的全是轰鸣声。

心脏跳得震天响。

满世界的声音都远去了,只剩下他和贺铮近得快要融在一起的呼吸声。

“老师说,比起拥抱,这个效果会更好一点。”贺铮盯着他的唇,眸光幽深。

“……”放屁,哪个老师说的?别他妈误人子弟了!

骂人的话就在嘴边,阮年却怔怔的没能说出口。

感觉整个人都生锈了,木讷地站在原地。

手指无意识抓着贺铮的衣服蜷了蜷,耳根漫上粉红的樱花色。

最终只是仓惶地移开视线,磕巴道:“你他妈是狗吗?这么爱咬老子?”

这句话等于一个信号,贺铮笑了一下,身体往前顶,很轻易的就将小少爷抵在酒柜上,手托着他的后腰,将他揽在怀里。

随即,在他眉间落下一个轻吻。

再到眼睛、鼻尖、脸颊,最终停在唇角。

厮磨啃咬,像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东西。

阮年被他啃得嘴皮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在他腰上狠狠揪了一下,贺铮才开始收敛起来,温柔而专注地吻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阮年被亲得浑身发颤,目光迷离,便听身前的男人低声哄道:“张嘴。”

他下意识打开牙关,随即遭到了更粗暴的对待。

贺铮的吻与他人一样,表面安静温柔,实则霸道进了骨子里。

阮年被他咬着舌尖,低低“唔”了一声。

连眼角都被亲得通红,呼吸凌乱,眼角湿润,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

小少爷的信息素开始在房间里蔓延,贺铮眼底翻腾着波涛,忽然弯腰,双手托着阮年的大腿把他抱起来,大步朝卧室走去。

突然袭来的失重感让阮年猛地一惊。

他勾住贺铮的脖子,余光扫到贺铮要去的地方时,脑袋立刻一激灵,像被泼了一桶冰水似的彻底清醒了。

“操,老子说帮你度过发情期,可没说要和你睡觉!”阮年脸红红的,两条腿用力蹬着,想从贺铮身上下来。

但贺铮不知是信息素刚受到安抚还是什么,力气远比阮年更大,怀里抱着一个撒泼的小少爷也走得稳稳当当,着实让阮年震惊了一下。

这他妈是什么品种的Omega?

还是Omega发情都这么野?

“你不想要?”贺铮走到床边,却没有立刻将阮年放下去,而是低眸深深看着阮年,“知道你现在的信息素有多浓么?”

这男人从皮相到骨相再到气质都是出尘脱俗的,如果他有心想勾引谁,对方不出三秒必定缴械投降。

阮年觉得自己还是非常顽强的——他坚持了四点零一秒。

“那这次老子要在上面!否则不干!”阮年很有气势地说。

上次酒后胡乱和贺铮搞了一夜,作为Beta的他居然被贺铮这个Omega压了,今晚说什么都要找回场子!

贺铮沉默着没说话。

阮年以为他会拒绝,刚想说那就算了吧,身体便骤然一轻,是贺铮把他放了下来。

阮年呆了呆,然后才看到贺铮自己非常主动地躺到了床上,摘了眼镜,甚至还亲手脱起了衬衫纽扣。

卧室大床是黑色设计,他这么白里透红一个人陷在上面,诱惑力简直成倍增加。

这是阮年从未见过的贺铮,像是电视里的妖精跑出来了,还在他面前勾引他。

不自觉咽了咽喉咙,转开脸道:“咳,我先去洗澡……”

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袖子被人勾住了。

贺铮对着他笑:“等会儿一起洗。”

……操。

阮年觉得自己整张脸和脖子都红了。

贺铮骚起来真是没外边那些MB什么事。

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直挺挺扑倒贺铮身上,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爷们,豪气万丈道:“别动,我来。”

贺铮听话地松开纽扣,双手放在脸侧,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点头道:“你来。”

于是阮年就把剩下的纽扣一股气全解了。

衬衫大开,他看见秦沐云垂涎已久的八块腹肌,还有两条性感爆棚的人鱼线。

那一瞬间,阮年觉得自己鼻腔有点热。

但为了不让自己出丑,以及刻在骨子里的那股不服输的劲,他猛地撩起自己衣服展示给贺铮看,傲慢道:“老子也有!”

“嗯。”贺铮好笑地看着他,哑声催促道,“继续?”

“……”继续个毛线?

阮年呆坐在贺铮身上,面对床上的活色生香,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是该摸?还是该亲?

但是摸哪里?亲哪里?

脑海里隐约有一点上次的记忆,但现在临时拿出来显然不够用。

贺铮欣赏完小少爷手足无措还要假装镇定的模样,无声笑了笑。

阮年在床事上的空白与纯真令他满足,只要一想到关于这件事的所有都是他教给他的,他的一切都会由自己慢慢开拓,变成契合度无与伦比的伴侣,贺铮就忍不住心里的激动和欢喜。

“我来教你?”贺铮霍然直起上身。

原本坐在他身上的阮年则向后掼倒,像滚车轮似的,变成了在下面的那个。

阮年愣了几秒,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姿势,不满道:“不行!说好了这次老子要在上面!”

贺铮说:“先教你,等会儿让你在上。”

阮年:“……”教屁!老子又不是不会,只是不熟练罢了!

但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因为贺铮的眼神太有侵略性,也因为他的嘴巴被人堵住了,想说也说不出口。

贺铮这个王八蛋。

……吻技还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从不卡车,因为没车——眠·拉灯·什

下章周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