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二夫人嘴巴动了动,最终没说甚么。她其实?心里也慌着,对一旁的?大儿媳妇道,“你也下去歇着吧!”
这些年她越发的?对这个儿媳妇不满了,连个子都没蹦出来,当然儿子那档事她不是不清楚,只是儿子再不好也是她生?的?,由不得旁人说啥。
再看看倒是蹦出两个字的?二儿媳妇,心都要停止跳动了,还不如不蹦,眼不见为净。又想?到?小儿子,哎,当初闺中谁不羡慕她,居然能嫁进?怀化大将军府,后来虽然不顺了几年,不是苦尽甘来了吗?
这日子谁过谁知道……
陈玉珂心里惦记着寿安堂那边,便想?转移下注意力,拿起话本子,可看不进?去,干脆扔下,又拿起剪刀将烛心剪短了,看到?桂伯舟回?来了,连忙挥退身边的?丫头,“刚才看到?你送姐夫出去,还以为你会马上回?来的?,可是发生?了甚么事?”
桂伯舟并无后宅女子不问前院事的?心理,详细地将他所?知的?尽告知陈玉珂,“二叔不愿意说真话,就算阿爷醒来估计也是一笔糊涂账。只是若是真的?丁休,复起只是耽误三年罢了。”
就凭他现在手里握着的?东西,就算是丁休三年他也不怕,只是终究是晚了点,总比吴驸马好多了。就算是大穆并不会限制驸马上朝,但是想?升,那是断无可能的?了。
陈玉珂张了张嘴,没说出她的?担忧,转而说起,“不知诚亲王对姐夫到?底是何意?若说无心他不会时不时的?让人接芊芊和牙哥儿进?王府,若是有心几年下来也未尝道明身份。”
“可是大姐和姐夫有何想?法?”桂伯舟这些年算是真正的?历练出来了,尤其是走了一趟江南之后,“今日回?门提出了?”
“大姐没有道明,大姐夫我尚不知,但是大姐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
桂伯舟眉毛一挑,“你是知道我是个有由来的?,既然我已经选择站在陛下这一边,答案就是已定的?。如果大姐仅仅是只想?恢复身份,我这边可以操作下,但是以后的?荣华富贵或者是……”
“不是让你别管娘家之事,毕竟岳父如今身居高位,对我这个毛脚女婿来说,的?确是很大的?助力。但是一旦卷入皇家之事,却不是等闲之人可以抽身的?。”
陈玉珂心里咯噔一下,嘴角动了动,“我只是说说罢了,大姐未必是这个意思,改天我再找机会问问她。”
“你的?工作危不危险?”想?到?桂伯舟现在是自己的?夫君了,这真的?是休戚与共了。前两天自己还想?说做个寡妇也不错,毕竟手里有钱。可是这两天的?经历让她深深的?被打脸了,没有权势随时都是任人宰割的?咸鱼罢了。
桂伯舟笑着将小娘子拉入怀里,“怎么,你是怕你的?夫君死了,你要守寡?大穆改嫁的?不是不没有,倘若真的?如此……”
陈玉珂被拢住,一时不适应,身子僵硬,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一股男子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眸子暗了暗,这时又听桂伯舟说起,难道他还能听见自己的?心声不成?
“呵呵……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改嫁的?。”桂伯舟单手捏住小娘子的?下巴,“但是我会安排好你以后的?生?活。我桂伯舟的?女人只能是我的?。”
说完就低头一点一点地吻着小娘子的?双唇。
陈玉珂气得用?力一推,却没能推开,奋力扭头亦被桂伯舟紧紧地拽住,根本不能离身,眼泪就忍不住往外飙,她何事受过这样?的?委屈?
桂伯舟见小娘子真的?生?气了,连忙松开她,笑道,“我刚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若是我真的?死了,绝对不会让你守寡,也让人不会拘着你,你莫要哭了。”
“我之前给?你存在张家钱局的?财物,你哪天有空就去看看,或者取一部分出来自用?。就算我真的?不在了,这些钱财都能够你舒坦一辈子了。”
陈玉珂又哭又笑又气,这个混蛋,这样?的?玩笑好笑吗?扭头不看桂伯舟。
桂伯舟见状便将她拥过来,拭擦掉脸上的?泪花,又轻轻地吻了吻,陈玉珂忍不住微微地颤了起来。
眸子一暗,桂伯舟一只手拥着小娘子的?后背,一只手不觉地就从下面一摆摸了上来,最后抵达高峰,一轻一重地揉着,喘息慢慢加重,咬着她的?耳垂轻声道,“接下来几日皇城的?地估计得震几震,你莫要担心,岳父一直走得正,不会有事。”
陈玉珂还没想?明白这皇城为何要震,就被他横腰一把?抱起,两人往榻上倒去……
一场情事下来,陈玉珂脑子都有点发糊了,这不是说事吗?怎么说着说着就往床上来了,扭头看向桂伯舟。烛光映着他的?侧脸,轮廓越发鲜明,陈玉珂把?他那睫羽都看得清清楚楚,正呆呆出神,桂伯舟却拍了拍她脸颊道,“睡吧。”
陈玉珂闭上眼皮子,居然真的?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皇城有没有震,陈玉珂不得知只是桂府的?几个男人除了尚未进?入官场的?桂九郎待在寿安堂之外都不在府里。
整个皇城城被磅礴的?大雨捂得严严实?实?,满耳尽是“哗哗”水声。陈玉珂从来没有在皇城见过如此大的?雨,现在可不是夏天。
桂老太爷还没醒过来,王了一又冒雨来了一趟,就连久不见的?张志生?也出现了,手里依然拿着那只葫芦酒瓶,满身的?酒气,看到?陈玉珂向他行礼,还乐呵呵地从怀里摸出一把?糖果塞给?她。
一个上午都待在寿安堂看桂二夫人处理后宅之事,陈玉珂咋舌大户人家的?主妇果然是不好当的?。你看二婶的?年龄本来就比母亲大五六岁,看起来说是母女亦是可以的?。
上午过去后,陈玉珂就被打发回?一晖苑了。寿安堂是一日两顿饭的?,并无午餐的?说法。陈玉珂灌了一肚子的?茶水披着蓑衣走出寿安堂,就被外面的?大风刮得直往后踉跄了几步,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扶着她的?妮娘和另外三个丫头急忙地呼叫起来,“十三夫人,这雨太大了,要不要……”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风噎回?去了,忽觉眼前一亮,一阵破天的?雷声随后响起。
陈玉珂连忙带着几人艰难地往前走,等回?到?一晖苑的?时候,已经浑身湿透。嫁入桂府不过四天,就被雨淋湿两次,陈玉珂度觉得这个天气不同寻常了。
待换过干净的?衣裳后,透过窗子,看到?雨幕中一片漆黑,前面的?屋檐上一注注水往下冲,陈玉珂蹙了眉头发愁,心里忍不住担心出门在外的?桂伯舟,嘴里就带了出来,“也不知……郎君在外面现在怎样?了,这样?的?天气等会可怎么回?来?”
“夫人,郎君身边有章九还有管先生?,应该无事的?。”张妮娘心里也暗暗吃惊,只是自己也只能这样?安慰夫人了。
此时的?桂伯舟刚刚从地牢里出来,没想?到?他这个司经局洗马上任的?第?一天居然干了刑部尚书之事。只是对方骨头太硬了,又是自己曾经的?恩师,桂伯舟就算是狠人,下手也得有顾忌。况且尚未到?要下手的?地步,如果可以桂伯舟也不希望和这位昔日的?恩师反目成仇。
“大人,白先生?不说,我们下一步可要?”管洪涛双手拢在袖子里,一脸的?狰狞。
桂伯舟抬头看了看天色,“未必就是白先生?做的?,但是跟白家肯定脱不了关系。”
桂伯舟早就从小娘子口中得知,当年他这位恩师曾经送过她一枚玉环,却不知为何。此事,桂伯舟一直搁在心上,就算对方是自己的?恩师,可是也是个男人,为此他还专门找理由从小娘子手中拿到?那枚玉环,又让李铁算找人将上面细微得几乎肉眼看不见的?图案拓印了下来。
那是一副地图,只是不是一张完整的?地图。管洪涛带人试图还原,只能看出那是平江府的?一部分,却不知这位白恩师所?图为何。就算是在牢里,他依然是两袖清风,丝毫不见狼狈,一脸的?正气,“倒是没想?到?当年的?狼崽子那么快就长大了。前几天,你新婚,老师不能前去喝酒,但是礼可是照送了。”
“结果,倒是没想?到?,这送完礼之后,就把?自己给?送进?牢子里了。”
“老师,你能告诉我为何送我夫人那样?的?一枚玉环吗?”桂伯舟暂时将皇帝交代之事搁下,将他心里一直不解之事问出。
白重昆眼里闪过一道厉色,“甚么玉环?哦,老夫倒是想?起来了,当年有送一枚玉环给?陈家娘子。至于为何送给?她……”
“嗯,当年不过是因为和陈学士所?谈甚欢,就随身送给?她一份见面礼罢了。如果当时老夫身上有其它?的?好东西,倒不会仅仅是送一枚玉环,况且那玉环的?确不是甚么好东西。”
“怎么?桂大人连这个都过问,倒是对令夫人看得紧呐!”白重昆笑着摸了摸胡子。
“哦,如果是一枚玉环学生?当然是不放在心上,只是不知为何老师不仅仅是送给?内子一枚,我的?三姐,贾太尉府上出嫁的?十六娘子,太子少傅府上的?小娘子,还有散秩大臣管大人家中的?小娘子……手中都有一枚这样?的?玉环呢?而且上面有拓印着地图,只不过每一枚上面的?都不一样?。”
为了调查到?底有多少小娘子拿到?那样?的?一枚玉环,可是费了桂伯舟很大的?功夫。毕竟收礼的?对象都是小娘子,好些甚至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最早都追究到?白重昆刚刚开始做县丞的?时候,而且明显不止上面说的?五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