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后续

纪家父母纵容合作伙伴奸/淫亲生女儿的相关报道一经报道,就不断在社交媒体上发酵。

不但当晚上在有关资本的推动下上了热搜,后续还得到了一众大V的转发,最后甚至官媒发声,要求尽快调查出事实真相。

作为这件事的核心人物,纪宜春在从警察局出来之后,接受了主流媒体的采访,他的采访视频被发在网上,一大群网友涌进去看。

圈内无小事,何况还是涉及父母人伦、奸|淫幼女的惨案,京城圈子里最近的八卦就是这个,比起它来说,叶家抱错的女儿找回来的八卦,瞬间变得不值一提。

作为纪宜春和叶轻语两人共同的圈子,近日却安静得诡异。就连平日里热热闹闹总要刷个99+的微信群,这些日子以来都无人冒头。

当然,不蹦出来触当事人的霉头,不代表着他们私底下不讨论。

小黄等人用好久不见想吃火锅的理由约了人,默契十足地讨论起了八卦来。毕竟是圈里人,她们的版本与网上盛传的不一样。

“听说真的是闹鬼!纪家找了京城好几位有名的大师到家里,没想到鬼没驱走,反倒把自己摁进去了。”

越是财产丰裕,就又是容易接触到奇妙的、难以用常理解决的事。在座的几位无不接受度良好,甚至还讲起了大师们的八卦来——

“之前我们请马道长看风水,刚去提完请求,就被轰出来了。人家马道长说‘我们是道士,不是风水先生\\\'!之后消息传出来,京城的道观都不接待我们上门了。”

说话的,是京城苏家的子弟。之前苏家见钟家推了住宅后运势大好,也想跟风转转运,谁知道第一步就吃了挂落。

“你傻呀?人家玄学界也是有鄙视链的!”

总体来说,就是搞理论的看不起搞实务的,有师传的看不起自己摸索的野路子,名门正派看不起小门小户。

人家马道长即是白云观道长的亲传弟子,又是求真务实的理论派,哪里会自降身价来给人看宅子?不是自降身价么?

但话是这么说,经此一役,马道长的名声也算是传开了,听说这几日在白云观门前堵他的人数激增。

苏家小伙幸灾乐祸地说:“都没堵到,人家马道长去伺候祖宗去了!听说最近他们圈子里的大前辈来京城了。”

刚到京城?

小黄姐妹们对视一眼,心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马道长的前辈,不会是叶道长……吧?

倒不是她们胡乱吹彩虹屁,而是之前叶道长送的两张符纸,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应验了——

小绿的那张在好朋友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了朋友。

这位朋友之前在感情里受了挫折,困在抑郁症里停滞不前,三番五次想要自杀。小绿将符纸送出去,原也不确定能起到多大用处,谁知道送出去没几天,就接到了反馈:

她要重新去找工作了。

朋友的忽然振作让周围所有亲朋好友摸不着头脑,要知道,在生日前一天,这位姑娘还因为前男友有了新对象而闹着要死要活。

显然,朋友自身对自己的变化也很好奇,专门用排除法找了一圈,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平平无奇的符包上——

“真的,很神奇!我佩戴上它的时候,整个人脑子一片清明,浑身充满干劲。心里只知道干活,连困扰我很久的拖延症都自愈了!”

“但是当我取下它时,就……你懂,又是熟悉的脑回路:我被抛弃了怎么办,他为什么不爱我。”

小绿听得目瞪口呆。

但她的朋友却适应力良好:“谢谢你啊小绿,帮我给写这张符纸的人道声谢。我会抓住机会,记住这种充实的感觉,好好工作和努力的。”

一瞬间,小绿感觉到,刚出校园时那个意气风发,一心想要去社会闯一闯的好朋友回来了。

如果说小绿的符纸从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一个女孩的人生轨迹的话,小红的那一张,作用就更加直接了。

她将符纸送给了将近八十岁的姥姥。

自入夏之后,姥姥身体就一直不好。年龄大了,就像失修的机器,总有零件出点问题。姥姥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坚持礼佛几十年,小红送符纸过去时,还受到了姥姥的拒绝。

好不容易撒娇打滚劝姥姥收下了东西,谁知道当晚就派上了用场。

那晚上,小红的姥爷睡得正香甜,忽然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在发热,挣扎着起身一看,原来是老伴儿挂在脖子上的符包散发着淡淡的黄光。

老爷子一个激灵,连忙推老伴醒来,却发现老太太呼吸急促,嘴里的求救声低如蝇呐。

事后,医生告诉他们,如果当天晚上再送晚一些,老太太人就没了。

淡黄色的符纸燃尽,老太太醒来后却没舍得丢,仔细妥帖地将灰烬收起来包好,见到孙女时,嚷着要去给道观里磕头上香,给道长亲自道谢。

小红哄着老人不让去,心中对叶道长的感激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两人受了叶道长的恩,也亲眼见识到了叶道长的奇妙之处。因此,在听见小伙伴们口中随口一提的“轻语和她妹妹似乎也在”,顿时就想明白了,一定是叶道长在其中发了威。

毕竟是有理性的成年人,懂得“爱她就不提她”的道理,虽然心中有猜测,但两人全程一个字都没有提。

马道长的八卦转瞬即逝,吃瓜群众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到了真正的重点上,吃饭的闲暇间,不知道谁打开了纪宜春的采访视频——

视频中,纪宜春穿着白衬衣,亚麻色的西装裤,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充满干练气息。

打开弹幕,果然,网友们都是“这个小哥哥好帅我可以”,“我心中的豪门少爷有了标准”,“美强惨三个都齐了”。

与干净整洁的外表相比,纪宜春的发言却锋利如刀。

他毫不避讳对父母的谴责,也承认了这些年来为了姐姐所做的努力。记者问他:“父母是亲人,姐姐也是亲人,为了姐姐牺牲父母,值得吗?”

现场一瞬间安静了。

夹了肥牛搁在碗里的小伙伴也停下了筷子。

视频中,纪宜春还是那幅理智平静的模样,棕色的眸子像是一块琥珀:“这件事不应当问值不值得,而是应不应当。”

“当你的父母为了生意而出卖另外一位亲人时,你应不应当站出来?”

“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他反问:“当你意识到,自己吃的每一口饭,上学花的每一分钱,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无声地沉浸着另一个亲人的血泪,你还会问值不值得吗?”

纪宜春的语气云淡风轻,主持人却愣住了。

饭桌上不知道是谁感慨了一句“这个主持人好傻逼啊”,顿时就有人低声应和。

弹幕上,果然都开始讨论起了刚才的问题。

“……宜春这小子,看不出来。”

在座的人都点点头。平日里,纪三儿是有名的好脾气,笑脸迎人,一双小酒窝像是浸了蜜,甜丝丝。

谁知道原来这人看上去是个小甜豆,内心里藏着个孙悟空呢?

“轻语捡到宝了。”有人说。

旁人附和地点头。

一个讲道理,有道义,还有手段的人,毫无疑问是生活合伙人的首选。视频弹幕里,已经有人开始刷“三分钟内我要这个小哥哥全部资料”了。

只是,在这时候,有人悄悄举起手:“那个,我得到一个消息,不知道准不准啊。”

“轻语好像不愿意继续这门婚事了。”

·

叶家大房别墅。

叶钦换了件衣服,换上件运动鞋准备出门。

宜静飘出来,坐在梳妆台上看她:“你要出去约会?”

叶钦没回答,只是吩咐:“帮我看看韩……我妈在不在。”

宜静瞬间就明白叶钦去见谁了。

那晚在警察局门口,韩静和钟晁两人争锋相对,要不是叶钦打岔,两人差点掐起来。后来回了家,韩静苦苦纠缠,求女儿和那个登徒子离远一些。

叶钦这人害怕麻烦,担心自己出门被韩静抓个正着又要被唠叨,所以干脆差使宜静先一步探路。

宜静想明白这个道理,反倒不急着听命了。她飞了起来,挡在门口,居高临下道:“你去见人就穿成这样?我的天啊,叶钦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

“我怎么了?”叶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打扮。

朴实无华的运动卫衣,高腰牛仔裤,一双限定款的板鞋。是她叶道长的风格。

“约会要穿裙子啊!”宜静钻进叶钦的衣柜里飞了一圈,整个鬼都绝望了,“你的裙子全是黑白的?”

叶钦:“耐脏。”

你不能期待一个能躺平就绝对不坐着的咸鱼有什么粉粉嫩嫩的仙女纱裙。

说到这个,叶钦忽然想到一件事:“你之前撺掇纪宜春去买裙子,害得他以为自己是女装大佬——现在可别打我的主意。”

“……”宜静失望地从空中落了下来。

她好想当一个服装设计师,设计各式各样的小裙子。

叶钦见她一副沮丧的模样,想了想,从房间角落里找了个杂志,随便挑了件裙子剪下来,又随手画了个符,将纸裙和符纸一齐烧掉。

下一秒,宜静眼前出现一个亮闪闪的新裙子。

“穿吧。”

整个鬼瞬间就好了。宜静一边穿着新裙子,一边和叶钦说悄悄话:“我昨晚上去罗莎莎的梦里找她了,她状态不错,好像要辞职去做律师了。”

宜静昂首挺胸:“都是我的功劳!”

叶钦看了她一眼。

这个幼稚鬼从警局回来当晚,就耗着修为去了罗莎莎的梦,为女警官加油打气,鼓励人家追求梦想。

将“你一无所有,还为我的梦想加油”诠释得明明白白。

穿着新裙子在镜子前嘚瑟,巴掌大的小人脸上满是满足的笑意,叶钦心念一动,忍不住说:“不然你留下吧。”

宜静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说:“你是在向我表白吗?”

“……”叶钦面无表情,“我是在收留流浪动物。”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