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何话说?”顾成钧面色冷峻,声音低沉,像是镀上了一层冰。
“你怎么会有这个字条?”苏若瑾看了他几眼,抬手捏住小纸片,想要从他手中取下,他却没放手。
“捡的。”顾成钧松开了手,转身坐到一旁。
“我记得我已经烧了,你怎么捡的?”苏若瑾倚在书桌旁,看着他,嘴角弯起。
顾成钧也盯着她看,不言语。
苏若瑾垂眸,低头看着未燃烧尽的小纸片:“你去破庙找过我?”
没听到他回答,她没继续追问,抬眼看了他一下,他仍旧在看着她。
纸片上的字,是原主写的。
听闻嘉丰帝赐婚后,她非常惶恐,担心会害了顾成钧的性命,惶惶不可终日。
她相信心诚则灵,于是写了纸片上的那些话,她写了许多。
临近大婚时,她曾经逃过婚,去过城郊一处破庙,在那里烧了这些纸片。
没想到顾成钧竟然知道她逃婚,还去找过她,还将字条捡了回来。
苏若瑾又低头看了一眼,耳中回响着顾成钧大婚当日说的话:即便你我二人已成亲,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
他是顺着原主的话说的。
原来如此!
苏若瑾微微扶额,她根本就不记得原主写过字条这件事。
穿书后,她只是努力记住原主的身份和人际关系,至于其他琐碎的事情,便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她只有一个脑子,容不下两个人的意识。
苏若瑾走到顾成钧旁,在他旁边坐下,露出一抹笑,声音轻柔绵软:“二郎。”
她有些理亏,替原主理亏。
设身处地想,若是她成亲前,看到手里的字条,知晓未婚夫厌恶她,不想与她好好做夫妻,她也会勃然大怒。
更何况,这桩亲事,还是嘉丰帝赐婚。
顾成钧偏头扫了她一眼,又低头翻手中的兵书,良久后,喉咙滚动挤出两个字:“有事?”
“之所以写这张字条,是因为当时害怕拖累了你,所以才想撇清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苏若瑾认真解释,“我并无轻视之意。”
原主是个好姑娘,她不应该被人误解,尤其是顾成钧,她没有对不住他。
顾成钧闻言,并无言语,只是翻着书的手,停了下来。
苏若瑾偏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视线一直停留在兵书上,也不知他相信了没?
“我没有骗你。”苏若瑾郑重强调。
顾成钧收起兵书,站起身,放到书架上。
苏若瑾也跟着站起身,看着他的侧脸,想着他大概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道:“没有旁的事,我先回屋了,晚饭我让白雾给你送来。”
意欲转身时,听到他开口:“等等。”
苏若瑾望了过去,问:“还有事?”
顾成钧嘴角微扯,这话听起来耳熟,转过身,看着她道:“过来。”
苏若瑾不敢过去,两人的武力值相差十万八千里,她是吃亏的那一个:“我站这里也能听到你说话。”
顾成钧上下扫了她一眼,抬起脚步,朝她走了过去。
苏若瑾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脸上仍旧镇定自若:“你要说什么?”
顾成钧停在她面前,两人只隔半步远,视线落在她的眼里:“你写这些话,仅仅是因为害怕拖累我?”
苏若瑾迎着他的目光,轻轻点头,朱唇轻启:“没错。”
顾成钧看着她许久,抬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缓缓开口:“我知道了。”
下巴又被他捏住,苏若瑾本能往后退,腰上一股大力,被他扯了回来。
“知道什么?”被他禁锢着,她只能顺着他的话,问。
“知道你并不讨厌我。”他抬起她的下巴,低头迎了下去。
唇上触感柔软,犹如她的人一般。
这般柔软,若是用力会不会破?
为了求得答案,他力气加重来回碾过她的唇。
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她,低头看了一眼,没有破,反而更加娇艳动人。
再次低下头,他只想知道,需要多大的力,她的唇才会破。
苏若瑾微扬着头,已经喘不过气,她微微睁开眼,撞进对方墨黑的眼中,连忙又合上眼。
唇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她浑身无力,只能双手抓着他的衣襟,支撑着身体。
他好似发现了,拖着她来到书桌旁,她的腰抵在桌沿,往后慢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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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和青霂两人提着食盒回屋,却没看见自家姑娘。
桌上的账册还在,人却不见了。
“你说姑娘去哪了?”白雾道。
“兴许与指挥使大人在一处。”青霂道。
她们刚到青川卫,也许指挥使带着姑娘熟悉坏境。
在屋内等了许久,没见她回来,两人顿觉心慌。
转身想出门寻找,就见自己姑娘跑了进来。
苏若瑾跑进屋内,心口急跳,猛然看到她们二人,心口跳得更快。
她疾走几步,走到矮榻旁,轻轻靠了过去,平复心跳,以及脸上的热度。
“姑娘?”白雾和青霂两人担心地看着她。
她脸上透红,尤其是嘴唇,红得滴血,头发微乱,就连衣裳也是乱的。
两人顿时六神无主。
苏若瑾微微偏了头,道:“你们先下去吧。”
“可姑娘还没吃饭。”白雾听到她开口,放心大半。
“放着吧,等会我自己吃。”苏若瑾垂眸道。
“那指挥使的饭菜呢?”白雾问。
“扔了!”她微微咬唇,却发现有些微痛,只好作罢。
白雾和青霂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提着食盒出了房。
听到关门声,苏若瑾松了一口气,浑身无力躺在矮榻上。
等到脸上热度退去,她起身走到镜子前,抬手摸了摸微肿的唇,脸上热度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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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苏若瑾睁开眼,搂着被子坐起身,待清醒了些,才下床。
白雾和青霂听到屋内动静,推开门端水进来,伺候她洗漱。
吃过早饭,苏若瑾坐上马车打算出城。
快到城门口时,马车突然停止不走了。
“怎么停了?”苏若瑾问。
没听到车夫回话,白雾掀起前面的车帘,看到马车前的人,连忙见礼:“指挥使。”
刚才在城门上,顾成钧远远看到府里的马车,于是下了城门,拦住了马车。
他来到车旁,掀开车窗帘子,看着里面的人,问:“去哪?”
苏若瑾扫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去田里。”
“去田里做什么?”顾成钧问。
苏若瑾沉默不语,总不能说,她还没见过六百亩地长什么样,因而想过去看一眼。
顾成钧看着她的唇,还是有些肿,不由开口:“你只是去田里,不是要离开青川卫?”
“为什么要离开青川卫?”苏若瑾不解地看着他,难道他拦下马车,是怀疑她离开青川卫?
顾成钧嘴角提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送你过去。”
一个近卫牵马过来,他翻身上马,视线扫过马车,转头吩咐近卫回府,带另外一匹汗血马过来。
顾成钧策马到马车旁,掀开帘子道:“我们骑马去,不坐马车。”
“可我不会骑马。”苏若瑾轻轻皱眉,又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想跟你同骑一匹马。”
“没让你跟我骑一匹马。”顾成钧看着她,竟有些想笑,“在青川卫,你要学会骑马。”
苏若瑾想了想,学会骑马后,以后出行的确方便许多,于是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