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处,朱伯庸快哭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宝璐他们连小三都准备好了,就是秦光,秦光负责做出借位的姿势,让林小雅拍出所谓的亲密照片。
整件事,巫夏根本不会知情。
林小雅完成任务,朱伯庸支付大额现金,并让妖皇看见就结束。
况且他看出妖皇一点都不介意林小雅收钱,甚至还觉得他给得太少。
这个计划一点都行不通。
奈何他是个善良的人。
两面都不想得罪,结果受伤最深的是自己。
“我要怎么办耶?”朱伯庸拿着一根刺绣小手绢,擦着眼泪。
路上林小雅想通这件事,巫夏不会真的离婚,只是利用这件事反将朱伯庸一把。
虽然不知道朱伯庸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林小雅觉得巫夏看懂关窍就行。
她只是局外人。
“你最好跟她好好道歉。”林小雅建议。
“我只是想证明她到底还爱不爱我,最近她对我好冷淡,不吃饭不睡觉,天天在家坐着发呆。”
信了你的鬼。
林小雅想甩手不干,要不是厍鸣坐在这里认真听,不是,厍鸣一个未成年为什么对人家夫妻间的事那么感兴趣?
“厍鸣,你先回去,晚上还要去涂教授那里。”林小雅提醒他不要耽误学业。
厍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朱伯庸流眼泪。
活该,早点给小雅钱不行吗?兜这么大的圈子。
朱伯庸看出妖皇的暗示,连忙拿出一个密码箱,“林小雅,谢谢你,这是报酬。”
宝璐暗示工作人员可以收取业主的报酬,但是这个箱子一看就是那种银行提大额现金的密码箱,林小雅突然意识到,她的好朋友真的错过一个五百万。
但林小雅不打算收,倒不是什么做人的原则和底线。
一是这不符合市场的等价交换原则,她收下光过税务局那一关就很麻烦。
二是你给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还要不要混了。
林小雅几步走过去制止他,“朱先生,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没有帮忙。”然后用眼睛暗示那边其他的工作人员。
朱伯庸又不是傻子,只是妖皇逼得紧,而且受到离婚协议的冲击,有些神思不属。
当即收起密码箱,“拿错了,晚点给你送过去。”
“我不需要……”
“不是这一件事。”朱伯庸明白这件事妖皇十有八九插了一脚,以他对巫夏的了解,巫夏是个感性且浪漫的人,很多事情都想不到点上。
不过妖皇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为了后续不再有麻烦,朱伯庸只好,“林小雅,这件事再让别的人插手也不合适,你就当好事做到底,帮我平息巫夏的愤怒。”
朱伯庸有些心疼地取下手腕上的碧玺珠,“这是定金,你收好,算作我的诚意。”
林小雅对珠宝不了解,但朱伯庸身上怎么可能有便宜货,她可以帮朱伯庸,也要收取报酬,前提是合理合法。
万一这串碧玺珠价值连城,她不小心给弄丢了又怎么办?
厍鸣突然开口,“小雅,你帮帮他好吗?他家很穷,挖了几次矿才稍微富裕点,巫夏是买来的,以后不会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
“买来的?还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林小雅奇怪地看着厍鸣。
朱伯庸想捂厍鸣的嘴,又不敢,自暴自弃地靠在沙发上想,他是造了什么孽才接下这个任务?
原来巫家也不同意巫夏嫁给朱伯庸,虽然他富可敌国,但是巫家也有些人脉,派人一打听,这小子竟然是白手起家,那怎么行?
后来巫夏的弟弟做生意亏了很多钱,甚至将巫夏父母的养老钱亏进去,朱伯庸提供一切帮助和援助,才将巫家几十年的财富给保护住。
巫家自然不好再反对这场婚事。
可不就是买来的。
剥开浪漫的表象,内里有些让人难看。
厍鸣替林小雅解惑,“他是我远房侄子呀,我听母亲说的,还有更多的事情,你想知道吗?我都可以告诉你。”
又一个亲戚!
“不用了。”
林小雅将碧玺珠放在厍鸣手里,“你家有保险柜的话帮我保管一下。”
“你为什么不戴?”这串碧玺珠是山精,对林小雅的身体和心理疾病都能起到很好的治疗作用。
林小雅才不会戴被别的男人戴过的首饰,见厍鸣一副她不戴就誓不罢休的样子,突然觉得固执起来的厍鸣真的一点都不可爱。
于是凑到他耳边,“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而且这是定金,以后要退的。”
厍鸣什么都没听见,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耳边,痒酥酥,心里就跟有个狗尾巴草在不断地挠来挠去。
他双眼眩晕,面带春色,一脸似笑非笑,“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朱伯庸差点看不下去,跟当年的他一模一样。
他忽然心情又好起来,现在欺负我,总有一天你会被林小雅欺负哭,就跟我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呜~~
林小雅又去巫夏那里走了一趟,得到比较明确的答复,先减肥,其他的再说。
朱伯庸听到这三个字,一脸呆滞。
为什么要减肥?
他就喜欢快乐肥仔水和垃圾食品。
为什么?
将厍鸣送回去,林小雅碰见胡露,“找到工作没有?”
本来兴致勃勃的胡露顿时哭丧着脸,“我好不容易心情好起来,你又提这事,是不是好朋友?”
林小雅递给她一张名片,“这人是做投资的,住在我们小区,我费了很多功夫也只弄到他的名片,你可以去试试,看他需要助手还是翻译……不管是什么,先去试试。”
胡露差点给林小雅一个熊抱,胡露要找工作其实很容易,但是她要养房,工资就不能低,能满足条件的公司并不多,而这些公司更多采取内部用人制度,很少对外招聘。
“对了。”胡露掏出一张照片,“我就说朱伯庸有问题,你看。”
照片拍得有点模糊,而且是从高层拍摄,但看得出是一对恋人在拥抱亲吻。
胡露指着其中一个高个子,“看出来没有,这是朱伯庸。”
林小雅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过,却还是摇摇头,“看不出来。”
胡露十分肯定,“绝对是他,从身高体重再到衣着,你相信我的眼睛。”
“另一个人是谁?”
胡露迟疑了一下,“我觉得也是我们小区的业主,男的,年纪不大,不过没关系,我再多看几次,一定能把另一个人找出来。”
林小雅没有说朱伯庸跟巫夏的事情,只是叮嘱胡露,找出另一个人一定要告诉她。
朱伯庸这么做的真相难道是骗婚?
下班的时候,林小雅突然瞥见朱伯庸,正神神秘秘地朝外走。
林小雅想了想跟了上去。
跟了一截,发现朱伯庸也在跟踪人,他将自己悟得严严实实,戴着帽子和口罩,时不时躲在灌木丛后面或者垃圾桶旁边。
就他那体型,是怎么觉得自己可以被挡住的?
很快林小雅发现他的跟踪对象是谁,竟然是巫夏。
跟踪自己老婆?
林小雅还是比较相信厍鸣的话,但朱伯庸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林小雅已经分辨不出,她决定跟上去看看再说。
这一跟踪就是两个小时。
期间路过两个烧烤摊一个火锅店,朱伯庸在巫夏停留时,会抽空冲到烧烤摊点东西,看样子是准备返程的时候取。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下午才痛定思痛要减肥。
巫夏进了一个花店,烧烤摊老板见朱伯庸没走远,拎着一袋烧烤追上他,还找了钱。
朱伯庸吃了一口眼睛一亮,又冲回去补了几十串羊肉串,吃得满嘴冒油光。
他的嘴唇属于男人里较性感的,加上肥胖,更显雄浑,此时一咬一拉一嚼,看得林小雅胃里直冒酸水。
这种男人。
必须离。
巫夏应该是晚饭后散步,没什么目的。
朱伯庸有没有跟她交流,以及交流结果是什么,林小雅不得而知。
两人又没分居,却让一个中间人传话,还是挺奇怪。
突然朱伯庸加快脚步,林小雅看见巫夏正在过马路,绿灯已经开始闪烁,巫夏也加快步伐。
这时对方的车灯发出一道刺眼的光。
巫夏望过去遮住了眼睛,步伐不由慢下来。
林小雅看见那辆车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周围人发出大大小小的尖叫。
车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好久,才响起路人的议论声。
“太危险了,幸好那个人冲得快。”
“你们有没有事?需要帮忙叫救护车吗?”
“快把那个人围住,不要让他跑了。”
“记得打110……”
林小雅什么都听不见,她蹲在地上,捂着头,一脸痛苦。
不知谁走到她旁边,“姑娘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应该没事吧,我看见车子冲过来时她蹲下去的,又不是要撞她,怎么吓成这样?”
那些嘈杂的声音又慢慢消退,林小雅勉强站起来,一脸苍白。
肇事司机已经被交警拦下做笔录,朱伯庸和巫夏都不见身影。
她靠着树站立了一会儿,向不远处看热闹的人询问,“那两人有没有被撞?”
对方连连摆手,“男的抱着女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就跟电视里演得一样。”
“他们回家呢?”
“没有,男的可紧张那女的,抱着女的去医院了。”
林小雅松了一口气。
她慢慢地往回走,慢慢去消化掉刚才突然涌上来的消极情绪。
十五岁的那一天,也是这个时候,天空刚刚黑下来,天边还有晚霞,班主任将她叫到门口。
“小雅,你爸爸妈妈出车祸了。”
从那以后,她就很怕这两个字,也很怕看见车祸场面,她曾无数次在心里复原那场车祸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爸爸妈妈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躲过。
为什么不给她留一个?
静悄悄的人行道上,斑驳的树影微微摇晃。
不远处,一个轮椅少年慢慢地跟着。
突然感觉到什么,轮椅少年加快速度,在林小雅晕过去的一瞬,少年将她紧紧搂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