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以尧入狱后?单以央本想着塞点银子打点打点好让她能见?一面再做打算,没想到一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狱头这次却是刚正不阿。
“娘,实在是没法子了,连探都不让去?探。”单以央无奈,面上一片愁云,瞧着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这个孽障,从来?就不能让人省心。”单楼闭着眼捏了捏鼻根,紧锁的眉头从单以尧被抓之后?就没松开过。
“妻主你快想想办法啊!以尧可怎么办啊!”颜氏紧紧攀着单楼的胳膊,整个人都快哭晕过去?了,流泪流的眼睛中充满了血丝。
单楼叹了口气,将心底的不耐烦压下去?,她能怎么办!
能托的关系都找过了,人家应下回头一打听就来?告诉她管不了,连银子都送不出去?,这次这个女儿真的是闯祸了啊。
再多的不耐烦也不能冲颜氏发?作,单楼只?能柔声好言哄着,“莫要?担心,肯定?会有办法的。”
竹徽坐在满堂嘈杂中无悲无喜,明媚的眼眸空洞洞的盯着房梁,上面的雕花缺了个角,听下人说以前妻主顽皮被母亲罚的时?候就会往房梁上窜,那个角就是被妻主撞掉的。
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像妻主一样顽皮,应该不会吧,毕竟在他肚子里的时?候都这么乖,说起来?这么乖的一般都是男孩子吧,也不知道妻主会不会喜欢。
堂里有风穿过,明明是才入秋不久的微风,却冷的像是从寒冬腊月吹来?的一样,冷到骨子里。
妻主的身子一年四季都是暖的,要?是在妻主怀里可能就不冷了吧。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静默了半晌的竹徽突然出声,一出声便?压下了堂里的嘈杂。
还是单以央率先开口,“竹徽你有什么办法?”
“我与林大人是旧识,我去?求她或许能通融通融与妻主见?上一面。”
“可是县令林炽林大人?”单楼问道。
“正是。”
单以央便?立刻备了礼交给竹徽去?拜访林炽,竹徽拒绝,亲自下厨做了份鲜花饼,他还记得她最爱吃他做的鲜花饼。
刚出锅的鲜花饼香甜软糯,还带着腾腾水气,竹徽阖眼叹了口气,将其?打包好带去?了县令府。
县令府。
林炽正在书房练字,身边的椅子上毫无形象的窝着个人,修长的双腿搭在扶手上晃晃荡荡,半眯着眼睛时?不时?的往嘴里塞块点心。
“还是林大人生活好啊,松城人朴实纯善都不用你多费心,成天悠哉吃吃茶练练字就好。”
林炽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林某不才,只?能在这小小松城混个悠闲县令,不像薛锦你,明明是同批进京赶考的,却能混到瑞王身边去?,还是亲信。”
“哪里哪里。”薛锦晃着脚眼都不睁,“要?不是家里头逼的紧,我也就去?混县令了。”
林炽听见?她的话不禁好笑,她是实实在在进京赶考的穷秀才,一心想要?进京做官,而薛锦却是京城的官家子弟,一心只?想偷懒耍滑。
她也想不通两人为何能一见?如故。
“其?实我这次来?除了抓人还有事找你帮忙。”薛锦说道。
“讲。”林炽开口,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毕竟薛锦可是大忙人,赖在她这小小县令府总不可能单纯只?是为了叙旧吧。
只?是她不说她也不好问而已。
“请你帮忙找个人。”
“找人?找什么人?”
“不知,但我有画像。”薛锦说着从怀里摸出个画卷来?,是个两个男子的小像。
一人背对画卷只?有一个背影,另一个男子一身烟霞色的罗裙头戴金钗,脸颊微红笑容烂漫,眸子像是阳光下的蜂蜜一般亮晶晶的,甜美?迷人。
薛锦指了指那个有正脸的男子,“看看这个小公子你有印象没。”
那个小公子她没印象,但画卷一打开她便?认出那个背影是谁。
“大人,门外竹公子求见?。”
正想着便?有下人来?报,林炽下意?识的将那幅小像收起来?,“去?请竹……请单少君进来?。”
竹徽提着食盒低着头跟在小厮身后?进来?,书房前种着一排青竹,即使已经入秋也依旧青翠,可见?其?主人的用心。
“小民竹徽见?过县令大人。”
“快起来?快起来?。”林炽连忙将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才将人扶起,“你我之间何需这些虚礼。”
薛锦挑挑眉露出了然的神情,有情况啊!只?是她看着这男子发?髻已束,怕是个有妇之夫。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眼神示意?林炽自己先离开了,顺便?还将门关好。
随着薛锦的关门声落下,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从窗户撒下的光点在不停跃动。
林炽率先出声打破一室尴尬,与心上人说话她总是忍不住面红耳赤,手心一片汗津津,不停的往衣服上擦着,“竹…竹徽可是带了鲜花饼?这鲜花饼一闻便?知是你亲手做的,我最喜欢吃了。”
“大人喜欢便?好。”
竹徽一看便?是有事前来?,林炽也知道他很大可能是为了他妻主而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问出来?的。
“竹徽来?找我可是为了你妻主?”
“是。”竹徽又低头跪在地上,“竹徽自知妻主犯了罪该罚,但还是想请求县令大人通融,让我能与妻主见?上一面。”
林炽嘴角牵起的笑容僵了僵,声音有些干涩,“竹徽所求我自当竭尽全力,偏就此事我无法做主。”
转身倒了杯水将泛起的苦涩之意?压下,茶水太?苦,一路苦到了肚子里。
“竹徽有所不知,逮捕单二少是上面直接下令的,由瑞王的人执行,未经我手。”
“守卫也是瑞王的人,我既无从插手也说不上话,实在无法。”
“确实无法?”竹徽抬头望着她,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却倔强的不肯让泪珠掉下来?。
见?她摇头,便?再也控制不住,泪珠砸了下来?,仿佛砸在了林炽心上,生疼生疼的。
林炽看着他眼中的血丝心都碎了,又不能伸手去?擦,手忙脚乱的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你你你你……你莫哭,莫哭啊。”
“不然我再给你想想办法好不好?你莫哭。”
“真的吗?”闻言,竹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向前跪行一步,不小心磕到了什么。
两人一起低头,林炽这才发?现她藏在怀里的小像掉了下来?,而竹徽则是一眼就认出了画里的人。
林炽连忙红着脸解释,“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是我好友托我帮她找人才给我的画像,要?找的是你身边这个男子。”
“我绝对没有窥视你!”
竹徽叹了口气也不说话,只?是秀眉微蹙幽幽的望着她。
“真的!竹徽你相信我!”林炽急得直冒汗,“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人!”
见?竹徽还是不信,林炽立刻喊人去?叫薛锦过来?,“这画是她的,不信你问她!”
薛锦不明所以的被叫过来?,听林炽说眼前人就是画中人不禁兴奋,拉着竹徽问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你可认识画中另一人?”
竹徽眼角还挂着泪水,红着鼻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竹徽莫怕,放心说便?是。”林炽紧紧抓着竹徽的手腕。
有些话她不能明说,只?能疯狂暗示以期竹徽能明白。
手腕被捏的生疼,竹徽忍不住蹙眉,林炽从来?不会如此无理?,他明白她应该是想和他表达什么,但奈何实在没有头绪。
“你是什么人?找他作甚?”竹徽问。
“找他自然是好事。”薛锦笑吟吟的回答,“至于?我呢,是咱大祁瑞王的手下,我主子命我来?寻人的。”
瑞王?
竹徽蹙眉,他们什么时?候和瑞王打过交道了?
一旁的林炽面上看着不显,心底却甚是着急,疯狂的暗示竹徽。
竹徽权衡片刻,他不懂林炽想暗示什么,但赌她不会害他,最终还是说出了实情,“此人,正是我妻主。”
京城,瑞王府。
瑞王正在书房处理?折子,突闻外面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随后?便?有敲门声响起。
“进。”
薛锦气喘吁吁的进来?,拿起桌上的茶壶也不倒水直接灌下肚。
“被狗撵了你?跑这么快。”
“呼……”
薛锦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缓过来?,“主儿,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瑞王挑挑眉合了折子,“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做?还玩起这种把戏了。”
“先说好的。”
“好消息呢,是你让我寻的人我找到了。”
“坏的呢?”
“人是个女的,而且还被我们抓着了。”
瑞王:???
薛锦给她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心疼自家主子,长这么大头一次动心,对象居然是个女的。
断袖没跑了。
瑞王听到自己心上人是个女的心痛了一瞬,随后?说道:“你说她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海盗团首领?”
“是,现在还在松城牢房里关着呢。”
“前两天我们抓的那个人呢?还说什么了?”
“没有,她就说那个玉佩是单以尧的,也是单以尧让她去?岛上的。”
“其?他就是我们还怀疑她贩卖人口走私禁品,但是她做的小心我们手头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瑞王皱着眉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扳指,抬头望着窗外沉思,“让人封口,把她带回去?吧。”
薛锦大惊,“主儿!三思啊!”
主儿的意?思把单以尧放了让那个单洛逸做替死鬼啊,这万一以后?再出事算谁的?
被查出来?主儿可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瑞王望着窗外蓝的澄澈的天笑了笑没说话,将手上的扳指取下来?冲薛锦弹过去?,薛锦反应神速,一抬手便?挡了下来?。
“无须担心,我自有打算。”
薛锦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无奈的摇摇头,“美?色误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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