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战争,当圣杯汲取到足够的魔力之后会从魔术师中挑选候补者,赐予他们预兆之痕,也就是他们口中的令咒,候补者们挑选圣遗物通过降灵仪式召唤英灵。
集齐七组Master和Servant后,圣杯战争正式开始,直至他们相互厮杀剩最后一组之前,战争都不会结束。
这场斗争没有任何限制,哪怕是最卑劣的手段也通通被允许。
圣杯会实现最后胜利者的一个愿望。
沢川站在人流如潮的街边闭上双眼,摒弃嘈杂的声音,人群像是被橡皮擦去,在他脑海中不剩一点痕迹,这座城市的魔力流动在他心中一点点绘成深深浅浅的图像。
从地脉中汲取魔力是最快速的方法,如果有大型魔术阵的加成就更好不过了,不过从地脉中汲取的魔力如果超过限度的话,这片土地就会走向死亡。
作为魔力储存容器的圣杯会被固定在某个城市,而那里就是圣杯战争的主场。
沢川在一片黑白的自我世界中睁开双眼,整条街道只剩下他一个人,这是一个静止的世界,连风都不再流动,树叶维持着掉落的姿态凝结在半空中。
的确有感应到他的壳子,也就是圣杯……但是很奇怪,这并不是完全形态的圣杯,更像是一小块碎片。
这座城市的魔力汇聚也远远没有达到能够召唤七位英灵的地步。
沢川想起时之政府给他下达的特殊任务——夺取圣杯。
有点意思。
沢川睁开双眼,黑白的世界迅速染上颜色,如同蚂蚁一般的人群再次出现在大街上,停驻的风重新流动,树叶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电话那边的费奥多尔丝毫没有察觉异常。
“据说圣杯战争每六十年迎来一次,地点一直在冬木市,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选择横滨。”
圣杯本杯:别说你了,他也妹想到啊。
“你倒是很了解嘛。”考虑到这只老鼠头头往日的作风,沢川挑了挑眉猜测,“你不会还打过圣杯的主意吧?”
“猜对了。”费奥多尔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声音轻快,让人捉摸不透这个男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六十年不觉得实在太漫长了吗,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在旁边鲜红的苹果上划过。
原本他是打算横滨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前往冬木市,那里底下埋藏着一个魔术阵,使得圣杯汇聚魔力的时候能够持续却节制。
有趣的是那个魔术阵是可以被更改的,在逆向运作之后,甚至能够在短短七天之内汇聚充足的魔力。
不过没想到圣杯会将战场挑在横滨。
“这样一来省事多了,不是吗?”费奥多尔轻笑了一声,原本低沉优雅的声音带上一点轻佻和漫不经心,像是午后情人间的呢喃。
沢川:“……”居然还真的想过去搞圣杯,不愧是你。
“情报呢?”他难得没有一口拒绝,“想合作的话,至少分享一下情报吧。”
对面沉默了一下。
“良彦。”
“嗯?”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吗?”费奥多尔莫名其妙地开始叙旧。
“一个大雪天,你整个人几乎被埋在雪中。”沢川有些摸不准他的想法,如实道。
“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呢?”费奥多尔像是真要和他回忆往事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沢川:“……”
“真可怜,要死了呢。”
纯白的世界中难以看到其他颜色,雪地被踩出深深浅浅的脚印,不过几秒的时间又被大雪掩盖。
瘦骨嶙峋的少年倒在雪地里,宛若红宝石一般闪耀的双眼在大雪中一点点暗淡下去,呼出的每一口热气在空中蒸腾起微不可查的白雾,又转瞬消逝,如同人的生命一般。
蓬松的雪地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几近昏迷的少年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鞋子,对方蹲下来,清澈的声音里透着温柔的悲悯。
“真可怜,要死了呢。”
大概是个同情心泛滥的贵族少爷吧。
年幼的费奥多尔这样想着,胸腔中的氧气越发稀薄,呼出的热气也越来越少。
“大雪会埋葬一切,善良罪恶在这里皆为平等,当然……也包括尸体,别害怕,再过不久你的大脑就会赐予你永恒的温暖。”
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喜欢自欺欺人的动物,哪怕身体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大脑也依旧会给予温暖的反馈。
年幼费奥多尔神奇地在听觉系统几乎罢工的情况下,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这句话。
对方说完这句话后毫不留情地从他身边跨过,就像跨过一根随处可见的稻草一样。
永恒的温暖……吗?
那种虚假的东西……他不需要啊。
浑身僵硬得像是随时能够裂开的冰块,但年幼的费奥多尔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死死地捉住了对方的脚踝:“……救……我。”
对方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明明带着笑意的蜜色眼睛中却空无一物,比这冬天更加寒冷。
“救……我……”
濒死的少年捉着他的脚踝像是拽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以为自己在重复着这两个字,实际上嘴巴开开合合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视线中逐渐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黑影,在彻底昏过去之前,他听见了他想要的答案。
“可以哦。”
费奥多尔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他的愿望确确实实传达到了,许多人对于“生”这个字都有一种执念,但是这个少年不一样,他有着绝对要活着的理由,并且以此为道标绝不动摇。
他所提供的愿力也比其他人要浓郁得多。
跟随草摩家来俄罗斯体验雪景的沢川随手救下了少年。
这也是他为数不多后悔的决定。
真想回到那时候直接把人踩死。
“良彦不会在后悔当年救我的事吧。”费奥多尔像是有读心术一样在电话那头调侃道。
沢川:“……问了这么多,你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确认一下良彦的身份而已。”费奥多尔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毕竟突然听见良彦小时候的声音真是吓了我一跳。”
沢川现在的声音确实和成年以后不太一样,带着幼崽独有的软软糯糯的味道,不过对方表现的过于镇定让他一时忽视了这个问题。
“所以——情报?”沢川比较好奇圣杯战争目前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想从老鼠嘴里套出情报,没有奶酪可是不行的。”费奥多尔再次带着诱惑性地问,“良彦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吗?”
“圣杯战争最后的胜利者只能有一个,你愿意让给我吗?”沢川明知故问。
“两个人进行最后决战比起七人的混斗要好多了吧?”
费奥多尔摆明了是要先和他结盟,干掉其他五家之后,再决出圣杯最后的归属。
不过很可惜——
“抱歉,我拒绝。”沢川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他的目的从来不是作为胜利者向圣杯许愿。
失去内核的圣杯能不能完成愿望暂且不说,就算一个空的圣杯仍然拥有许愿机的特性,但也无法实现自己内核所许下的愿望。
这是制约,也是规则。
他要做的不是结束圣杯战争,而是让这一场圣杯战争永远延续下去,只要没有决出最后的胜利者,被召唤出的英灵就永远不会消失。
所谓的从者不过是英灵的分.身,但是如果分.身存在的时间足够长,他就可以解析出分.身的本源,从而进入他所在的英灵座。
没错,他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分.身那么简单,他要的是进入王的英灵座,在永恒的岁月中常伴王的左右。
原本作为王财的守护者,他本该成为王的宝具的一部分,但因为一些意外使得他的灵魂脱离了原始圣杯,因此王财中的圣杯不过是一个空壳子。
就如同天之锁一样,虽然器物还在王之财宝中,但早已没有了灵魂。
通过解析顺藤摸瓜找到王的英灵座这一构想虽然不错,但是几百年来居然没有人能召唤出那位王实在是让他有些沮丧。
不过这一回就不一样了。
首先他要……以权谋私,给自己先占一个位置。
沢川伸出右手,光洁的手背上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问题不大,他将另一只手附在右手手背上。
然后……无事发生。
沢川:“……”
这表明七个Master的候选人位置都已经满了。
沢川:“……”
没有了核心的圣杯碎片动作这么快的吗?
他以前挑人都要挑好久呢,甚至挑上个三五年也是有可能的,毕竟王不是谁的召唤都会回应的,哪怕有圣遗物也一样,因此要尽量挑选出符合王心目中臣子的人选可是相当困难的。
尤其当这杯子是个王吹的时候,看哪个人都觉得不顺眼,不配给高高在上的王当臣子。
既然位置已满……也只好挑一个人让他“主动”退出战场了。
不过在此之前……
“清光,今晚我们住哪呢?”
以他现在的样子似乎不太合适回港黑,更何况圣杯战争他也不太想把那波人牵扯进来。
第一次来现世的打刀和他对视了半分钟,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天色渐暗,沢川带着清光走在街边突然感受到某处传来了剧烈的魔力波动。
“嗯?居然已经有人召唤了从者吗?”沢川眯了眯眼,那他得加快动作了。
这个气息是……Lancer?
沢川毫不犹豫地让清光抱上他前往所感知到的地方。
趁着圣杯战争没有正式开始,把对方的英灵送回英灵座,由他夺取令咒后开个后门重新召唤。
对方的魔力波动毫不隐藏,简直就是在宣战一样。
打刀的各项数值都很平均包括隐蔽,加上他不是英灵,身上没有魔力波动,只要不主动跳出去就不会被察觉到。
这里是一处废旧仓库,如果沢川没记错的话还是归属港黑的。
清光带着他隐蔽在一个集装箱后面。
果然是Lancer。
穿着绿色铠甲的骑士手持红色之枪,毫不畏惧地站在仓库中等待着敌人的到来,而他的Master竟然也没有丝毫躲藏的意思。
对方双手抱臂斜斜地靠在墙壁上,这是一种绝对自信的姿态,黑色的风衣完美勾勒出他的腰身,橘色头发从黑色的帽子中跳跃至肩膀,帽檐下露出的钴蓝色眼睛中偶尔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一个人类的气势竟然丝毫不输给身为英灵的从者。
对方手上戴着手套,让人无法确定他的手背上有没有令咒,不过沢川的注意力暂时不在这上面。
“……中也?!”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在九点
股东名单稍后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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