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聂氏后人横空出世

聂白虹并知不道,逃过一劫的实际上是她自己。

毕竟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她可?不是林鹿春的对?手。

此刻,她在林中快速飞掠,心中老?大不服气。

让她耿耿于怀的,是江鹤同所说的那个什么狗屁玄字二号卷。

聂白虹自认虽然比不过那些天人境的老?怪,可?天人境之下,她还没?遇见过敌手。

若不是此番有要事?在身?,她非得闯上少室山,看看那行均和尚是何?许人也。

“不过是仗着名门正派的虚名罢了,等办得了事?,且看看你有几分真?本事?!”

聂白虹其实才出山没?多久。

聂氏一脉跟从母姓,且以女子为家?主,每一位后人都必须入天人境之后,方能成婚。

因此聂白虹虽然双十年华,她的母亲却?已然年逾花甲。

只不过天人境之人到底年岁几何?,常人并不知道,也看不出来。

聂白虹此番下山历练,是为了能有所顿悟,为日后突破天人境做些准备。

她的武功在天人境之下已经?不得寸进有近半年的时间了。

不过她这次要去办的事?,却?和习武练功没?什么关系。

她也是奔着玉玺去的。

只是与其他人不同,聂白虹要抢玉玺,既不是为了权欲,也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是为了报恩。

别?看聂氏一门均是武功高强,但聂家?对?子女却?并不骄纵。

聂白虹幼时习武,也和聂隐娘当年跟随无名神尼时一般无二。

小小的人,每天要与猿猴比爬树,与鱼儿?比游水,与飞鸟比飞行之术,更要与豺狼虎豹相斗、与鹰隼搏击。

正因有着这样十年如一日的苦练,聂氏一脉才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然而武功是一日日练成的,聂白虹总不可?能刚出生时就有现在的武功。

一次她进入深山当中,与猛虎相斗,因一时疏忽,便被那大虫挠了一爪子,登时皮开肉绽,行动间力有不逮。

那时恰有一人带着军士游猎,一眼便看出了聂白虹的不凡之处,出手相帮。

聂白虹那时不过八岁,却?能在深山老?林里行走自如,自然也是有一番傲气的。

况且聂氏后人从不平白受人恩惠,聂白虹抱拳谢过之后,取下腰侧匕首,送给了对?方,直言恩人来日有难,便将此匕送于某某处,聂氏后人必会相帮。

也是最近几天,她才知那人姓名。

因为那人寄来匕首的同时,也在信中附了姓名。

竟是河中节度使?李从珂。

按理说,争夺玉玺原本算不得是“恩人有难”,但聂白虹不愿欠着人情,故而也乐得赶紧报恩了事?。

林鹿春不知道这从西域跑出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要谋夺玉玺,竟就这么和她擦肩而过了。

两?方人马一个向西,一个向东,越走越远。

几日后,聂白虹仗着轻功好?,隐匿功夫又高明,早早地就到了李从珂所说的地方,期间并未遇见阻碍。

她看见不少兵马在山中安营扎寨,便知李从珂与那秦宵必然也在山中,心思一转,奔着中间大帐就去了。

与此同时,李从珂与石敬瑭就在帐中,温着一壶酒,暗藏机锋地谈论着围捕秦宵的事?宜。

两?人心中都觉得对?方碍事?,但又碍于是陛下吩咐,不得不装出一副同僚的友爱来,实际上却?都对?对?方的心思心知肚明。

李从珂一向不将秦王李从荣放在眼里,他深知此人虽是皇帝长子,却?残忍好?杀、行事?莽撞,不得人心。

至于毛都没?长齐的李从厚,就更不必提了。

正因如此,李从珂虽然对?养父李嗣源忠心耿耿,却?也不耽误他觊觎着养父百年之后留下来的大位。

相比于李嗣源那几个不中用的亲生儿?子,李从珂最忌惮的反而是石敬瑭。

这人平时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候却?屡建奇功,现如今更是位极人臣。

李嗣源对?他石敬瑭有知遇之恩,许了他高官厚禄,或许还没?什么。

可?是将来皇帝驾崩……

这种功高震主的大臣岂非心腹大患?

“秦宵此僚狡诈非常,依我看,妹婿不如与我兵分两?路,围堵这贼子。”李从珂举起酒杯,笑意不达眼底。

石敬瑭所带军士更加悍勇,心中早想甩脱了李从珂,自己为泰山大人立功。

然而此刻,他却?忍不住心中生疑。

原因无他,李从珂此子一向是无利不起早,这阵子亦是如此。

前面几天这人都带着兵,紧紧盯着他石敬瑭的动向,生怕功劳都被他一人贪了去。

怎得今日竟主动说要分开行事??

其中必然有诈。

石敬瑭看了一眼帐中滴漏,往常这时候,再饮一两?杯酒,他就该回自己帐中去了,可?是今日,他察觉这李从珂眼中似有焦急之色,心中愈发不想就这么轻易走了。

偏要看看这老?小子搅什么鬼。

他面上一副愧疚之色,双手端起酒杯,语气仁厚地问道:“可?是妹夫进来行事?有何?不周之处?陛下命我二人联手追捕此贼,哪有让兄长以身?犯险之理?若是兄长心有不满,大可?说出来,所谓酒后吐真?言,你我乃是半个兄弟,敬塘又岂有记仇的道理!”

李从珂心中暗骂这人虚情假意的功夫,却?与那刘备摔孩子有得一拼。

往常这人说不上几句话,便忙不迭地往外跑,今日竟像裤子黏了浆糊似的,坐在这里不走了!

李从珂心里其实急得像是着火了似的。

昨日他接到飞鸽传书,得知聂白虹今晚便到。

他昔日救下聂白虹不过是举手之劳,可?这聂白虹却?是年轻气盛,答应要为他办一件事?。

聂家?后人为人一向孤傲,若是被石敬瑭遇见,必然不肯遮掩。

如今都快到亥时了,石敬瑭若是再不走,八成便会与聂白虹碰上。

到那时,他岂会放过这白捡的功劳?

世上的事?多是如此,李从珂心里越是着急,事?情却?偏偏照着他最不想的方向发展。

聂白虹闪进帐中的时候,就看见帐中两?名武将,一个脸色青白交加,一个一脸“果然如此”。

光看面色,石敬瑭反倒像是那个静待她到来的人。

只不过聂白虹毕竟不傻,李从珂坐在主位,当然是这大帐中的主人。

她冲着李从珂一抱拳,说道:“不知那秦宵现在何?处?聂某这就去将玉玺取来。”

言谈之中,仿佛玉玺已然是她囊中之物。

石敬瑭听了这话,心中惊疑不定。

原本若是放在平时,有人说这等话,石敬瑭必然会以为那人是在胡吹大气。

可?今日李从珂如此反常,必然就是为了等眼前的女子。

且这女子必然是他拿到玉玺的极大筹码。

姓聂……

石敬瑭在脑子里琢磨了半天,将自己知道的姓聂的江湖人都过了个遍,最终想到这女子可?能的来路,不由瞠目结舌。

他再怎么不问江湖中事?,也知道大唐曾有一位聂氏隐娘武功卓绝,百余年后,仍旧威名赫赫。

眼前这女子也姓聂,想必就是聂隐娘的后人。

李从珂也被聂白虹的狂妄吓了一跳,但又不好?得罪,只说道:“聂女侠何?必如此心急,倒不如歇息一番,明日再做计较。”

“可?。”

聂白虹隐隐瞧出这两?人面和心不和,想着多耽搁一日也不妨事?,答应一声,便由着李从珂唤来一名牙兵,领着她去了安排好?的营帐。

“原来兄长请了如此高人,当真?是交友广阔。”石敬瑭已然知道了这救兵的身?份,言语中不免暗含讽刺。

李从珂也深知如今已甩不脱此人,便也出言相讥,“妹婿才真?是气运惊人。”

两?人相视一笑,眼睛里都是冰寒一片,再饮下一杯酒,石敬瑭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狗奴坏我大事?!”

石敬瑭一走,李从珂就忍不住掷了手中金杯,一甩袖子,往屏风后走去。

相比于这几人在营帐中喝酒吃肉,又有床榻可?睡,藏身?林中的秦宵与各路高手可?就惨得多了。

反而是摩侯罗仗着身?量小,拿了一件大袍子就支起一个小帐篷来,整个人钻了进去,好?不自在。

“如今各派高手纷踏而至,你倒有许多心思做这些末节小事?。”

鬼三如今在林中挨着蚊虫叮咬,再一看摩侯罗老?神在在地待在他那“耗子窝”里,便气不打一处来。

“这你就不懂了,既来之则安之,我摩侯罗自问武功比之各派掌门,那是大大不如,为今之计,唯有见机行事?,急又有何?用呢?”

摩侯罗当然不会告诉鬼三,自己的武功已然只比江无天差上一点了。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已然受了林鹿春点拨,知道这扮猪吃虎才能真?正领会蛰龙功的妙处。

更何?况让自以为武功高强的鬼三顶在前面,还能为他省不少力气,何?乐而不为呢?

“哼!”被摩侯罗的话转移了注意力,鬼三冷笑一声,说道:“这群所谓的江湖正道,最是冠冕堂皇。平日里装得倒是无欲无求的,玉玺之事?一出,他们?还不是像苍蝇似的,闻着味就来了!”

不过鬼三说得话,却?并不是全对?。

正道六派里,崆峒、华山、昆仑的确是来了不少高手。

可?是少林、峨眉却?并未参与其中。

丐帮虽然也派了人来,但也没?派几个高手,显然也并没?有多么上心。

……

“无为山庄的人为何?会参与此事??”

与此同时,林鹿春在客栈里看着密报,忍不住说道:“他们?不是最不喜参与江湖中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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