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某一处别墅内,灯红酒绿,人声鼎沸,处处可见穿着性感靓丽的小姐姐。
柳北早就和人群打成一片,在灯光下扭着腰,笨拙地摇曳着躯体。
席安醉了,醉得不轻,视线模糊,看不清任何人的五官。
“小哥哥,喝一杯吗?”有什么人靠近他。
席安隐约闻到女士专用的高级香水味,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香味,他仿佛整个被包裹进去,温暖柔软。
“好啊。”席安摇摇晃晃举起酒杯。
忽然,他的视线变得清晰,纪修的脸凭空出现在他面前,他说:“是想让我把它拧下来吗?”
席安猛地坐起身,窗外蒙蒙亮,天花板上的吊灯散下淡黄色光晕,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停留在六点三十二。
“这是什么要命的噩梦。”席安喃喃自语。
他觉察到□□中间的凉意,脸上扭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机械地掀开被子,下床随手从抽屉拿件底裤直奔浴室。
这噩梦太离谱了,明明纪修说的是拧他的脑袋,为什么到梦里成了拧他的小弟弟。
魔鬼,一定是魔鬼。
早饭时间,席安对面前可口的食物毫无胃口,发呆之际,柳北一通电话叫魂般响了起来。
“有事?”席安臭着脸按下接通。
“喂,”柳北口齿不清,听动静像是在漱口,席安无法理解柳北这不拘小节的习惯:“怎么了脾气这么冲,一大早吃枪药了?哦~~我知道了,欲求不满了?那也不能怪我对不对,谁让你昨儿不来的。”
“闭上你的嘴。”席安说。
“啧,”柳北嗓子眼里冒出几声咕噜,紧接着吐出去,说话声终于不再那么让人难受,边走边说:“我跟你说,昨儿有人跟我说纪神最近被一个基佬缠上了,听说也是青训生,你知不知道那屎橛是谁?”
一大清早,先是呕吐声,后是“屎橛”,席安眼前的饭菜加上一层“呕吐物”滤镜,多看一眼都叫人反胃。
他干脆把餐盘收拾好回归原位,接杯水果腹。
“你找他有事儿?”
“甭管有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想见识见识谁这么臭不要脸,这得多大仇多大怨的,”柳北说着,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来我还以为你真跟纪神关系水深火热呢,没想到你们俩关系还挺好啊,他居然纡尊降贵跟你来接我,啧,这事儿可牛逼大了,我一定得吹一波。”
“哦。”席安嗓子里拉长一个音节,怎么听怎么怪异。
电话那头沉默会儿,柳北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那基佬……不会就是你吧……”
“呵呵。”席安连虚与委蛇的力气都不愿浪费。
“真是你?!”柳北扶额:“那……”
“闭嘴,短时间内不想跟你联系。”席安干脆利落挂掉电话。
颓废倒霉的一天,从早晨开始。
徐白一拐弯,看到抱着水杯一脸哀愁的席安,没忍住乐了。
“怎么这么没精神?不准备你那爱心便当啦?”徐白打趣。
“去,”席安无精打采:“我就是突然发现,纪修这人太危险了。”
“你才发现?”徐白与他并肩坐下,“怎么,不报复啦?”
一提起报复,往日纪修在媒体前干过的事儿历历在目。吃不得亏的席安瞬间满血复活,阴霾一扫而空:“不行,不能便宜那傻逼。”
“你不怕他了?”徐白问。
“两败俱伤好过一人流泪。”席安幽幽道。
徐白抱拳用动作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意,手里的文件甩给席安,说道:“你的身份暴露了,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席安交叠着胳膊。
席安的资料出现在会议室大屏幕上,要说跟徐白没有关系,那不可能。
他仰面灌下几口水,干燥的嗓子清润下来,不等徐白率先开口道:“你这手段太差劲,倒不如直接宣布,我,席安,就是曾经那个牛逼哄哄的Kill。”
徐白被戳穿并没有慌乱,反倒淡淡一笑:“结果一样就行,我不挑。”
席安嗤笑一声。
“那你现在怎么办?有过职业经历再在青训营当青训生?这不合规矩吧。”徐白说。
说白了,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逼席安归队的手段。
“你大可以开除我。”席安无所谓道。
“你现在可没理由不归队啊,”徐白想不通:“你总得给我一个能接受的理由吧,露露,我,纪修,等你这么长时间,你不能让我们白等吧。”
席安摩挲着水杯,微微出神,良久,他才轻轻一笑:“没理由,我不会再加入战队。”
“席安!”徐白站起身,艴然不悦:“你来青训营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什么都为,什么也不为。
席安忍不住想,他是用什么理由让自己留在这里。哦,对,为了报复纪修,为了给他点颜色看看。
“席安,两年前年少不懂事我可以理解,你现在可不是小孩子,一声不响跑到青训营,不想回归……不想回归你回来干什么!占用公共资源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浪费的时间,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即的梦想!”
席安的脸在徐白一言一句之下逐渐苍白。
“席安,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徐白闭闭眼,哪怕席安有难言之隐,徐白希望他说出来,袒露出来,而不是一个人扛。
席安毕竟是在媒体前路过面的人。这几天屡次活跃在镜头前,身份曝光不过是时间问题。与其说是为了逼席安归队,倒不如说是为了给俱乐部高层一个缓冲,降低未来可能的危害。
“你在青训营中的表现态度在已经造成恶劣影响,我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跟你商量的。除了归队,你没别的选择。”徐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席安加入青训营,是冲动,也是蓄谋已久。
他以为给自己找到个借口,就能冠冕堂皇忽视掉叫嚣的本心。
席安并没有参加训练,浑浑噩噩在宿舍床上呆怔一整天,没有人过来打扰他。
陆丰眼睁睁看着徐白得了多动症似的徘徊扼腕,一会儿长叹一声,一会儿捶自己一拳。
“席安为什么退役的原因还没调查出来是吗?”徐白终于停下脚步,问道。
陆丰摇摇头:“我们跟国家有关部门说不上话,更何况这些东西,调查起来哪儿那么容易,你不如直接问他本人。”
“他要是说我也用不着在这干着急!”徐白骂道。
“你把人逼到这地步的。”陆丰直言不讳:“这么突然,总得给他一点时间吧,怎么说都还是个孩子。”
今天是周六,训练在上午结束,青训生们迫不及待利用这点时间过过自己私生活。席安这一觉昏昏沉沉到深夜,时梦时醒。
房门被人轻轻打开,灯光照进来,他微微蹙着眉头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看不清来人的轮廓。
他隐隐约约察觉那人靠近,在他身边站定,目光沉沉,再然后,高高扬起手……
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席安挣扎着起身,沉重的脑袋将他狠狠摔回去。
“对不起。”他说。
纪修伸在半空的手一僵。
“对不起。”席安魔怔般不断重复着,他双手抱头,身子蜷缩在床上,身体和声音因为痛苦而颤抖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纪修按下开关,台灯把房间照亮,并不刺眼。席安双目紧闭,额头浸湿着汗水,如濒死的鱼。
“席安!”纪修按住他的双臂:“醒醒!席安!”
“对不起……不敢了……对不起……”席安意识涣散,如同在高速公路上狂奔,没有尽头,也没有目标。
“醒醒!席安!”
席安锲而不舍挣扎,想要把自己团成一团,获取足够的安全感,可他不管怎么用力,纹丝不动。像是摔了一跤,怎么都爬不起来,身后紧跟着青面獠牙的猛兽越逼越近。
“对不起……”他还是在喃喃重复着同样一句话,没顶的恐惧汹涌撕裂,温热的液体溢出。
纪修手下的钳制一松。
席安哭了。
软弱,怯懦。
这两个词不属于席安,在所有人的记忆里,他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不知疲倦的永动机,知难而上,敢于挥洒自我。而不是现在这样,满是戒备,脆弱得好似风化的白纸。
席安,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纪修低下身子,掰开席安的两只手,以摧枯拉朽之力挤进席安鼻尖。
唇间湿润温和的触感让席安下意识张开嘴,纪修强势霸道地趁虚而入,横扫寰宇的力道像是要把席安完全占据拆吞入腹。
纪修的舌尖滑过席安口腔每个角落,像是要勾走他的灵魂,空气被闯入者卷走,灭顶的窒息终于让席安找回一丝理智。
粗暴直白的吸吮让他舌尖发麻,席安下意识推搡着抗拒,断断续续发出抗议声。他的双手被压过头顶,刚抬起腿,纪修似乎有所感应,轻而易举阻断他的动作。舌尖在席安口腔肆意疯狂,恨不得把他的每一寸压进自己的身体。
席安幻想过自己的初吻,它可能温柔如同蜻蜓点水却荡漾着甜蜜,也可能会性感火辣,直爽潇洒;万万没想到,他的初吻会把人逼得发疯,被迫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