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肯德基内安静的顿了一下,刚刚从她们旁边经过的清洁人员吓得推车的脚步都停了,身后调皮捣蛋的小孩子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路片片的动作在温满满的眼里无限延迟放大,只见她,伸手抹了一把脸,眉毛慢慢扬起,眼神缓缓向下,嘴唇微微张开,一切就绪以后,小辣椒爆发——
“温满满你特么脑子有坑啊!”
清洁员工迅速递来纸巾,并且邀请她去洗手间收拾自己,对面的小孩子好奇地从桌子下面伸出脑袋张望,还奶声奶气的说:“妈妈,那个姐姐喷了那个姐姐一脸的牛奶。”
妈妈连忙给孩子塞薯条:“好了别说了。”
小孩:“哈哈哈哈哈,妈妈,好不好笑啊。”
……
姐妹俩非常狼狈的回家。
原以为回家会接受一顿骂,但到家才发现因为姐妹俩晚上出去吃饭,所以爸妈也给自己放了个假,让她们不要担心,自己洗漱睡觉。
原本串好的供词用不上了。
双胞胎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温满满率先开口:“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吧。”
路片片撩了下头发,头发上奶味没散,她漫不经心地道:“今天有什么事吗?从图书馆回来我还挺累,先去洗澡了,晚安噢小满满。”
小辣椒施施然上楼,毁尸灭迹才是隐藏秘密的最佳手段,温满满觉得自己学会了。
她回了房间,打开一天没碰的手机,QQ跳出来一条验证消息:秦家小爷请求加您好友。
【来源:QQ号搜索】
【备注:欠我顿饭。】
——
三月末,体育课暂停一次,因为周末将迎来了一场月考,六门课分为四张卷子。
班主任骆佳站在台前讲纪律:“……都凭自己的实力考,不准提前交卷,不准夹带小抄,每一次考试都是一次找不足的机会,希望大家认真对待。”
考场按照上一次考试成绩的排名划分,温满满由于转学过来没有成绩,被分到了最后一个考场。她挺害怕的,因为听说最后一个考场的大多是体育特长生,且男性居多,纪律散漫,根本不听话。
早上7点45,她背着小书包到了考场外,一路走过来已经有点压迫感了,因为周围都是一米八的大个子,男生们在教室外嘻嘻闹闹,只有她捧着书,规规矩矩的站着。
最后一个考场在教室顶楼,因为平常不作为教室开放所以门是关着的,大家都在门外等着。
“美女,哪个班的啊?”静默片刻,其中一个带着项链的男生靠着栏杆问她,立刻惹得周围男生一阵嬉笑。
温满满不擅长面对陌生的环境,有些紧张的捏着书包带子,嘤嘤嘤虽然眼前的都是学生,没有一个人是她认识的好可怕呀。
另一个男生推了一把项链男,言语间尽是调笑:“问什么问,把人家小姑娘都搞的不好意思了。”
“那要不你问?”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戏弄的温满满把书包带子都快捏断了,众目睽睽之下,她仿佛挪一小步也艰难的像是身压泰山。
由于在顶楼,温满满有点恐高,不敢去栏杆只能退到墙根处,对面的一个男生迎着风打了个喷嚏,鼻子抽了两下问旁边人要纸,男生们谁都没带。
项链男撸了一把头发,指向墙角的温满满:“问小姑娘要啊,这种东西只有小姑娘才有。”
倒是没有男生动作。
项链男笑道:“不好意思的话我去帮你要。”他说话声音很大,温满满想装作听不到都不行,她书包里有纸,但绝对不会主动给。
小女孩一心只期盼着老师赶紧来开门。
项链男见身边的人都没反应,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径直走过来,体育生体态格外高大,温满满都觉得对方能有她两个她那么结实,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虽然男生没有什么恶意,但温满满不习惯陌生人有意识地接近她,真的不习惯。
她低头抱书,转身即逃,也没看路。
两步之后就撞上了一具硬邦邦地身体,“哎哟——”脑阔痛。
秦玉半刚从楼梯走上来就赶上他的同桌投怀送报,啧,他低头感受了一下力度觉得有点猛。
项链男就在一尺之后,对温满满的反应表示不满:“哎你跑什么啊。”没见过谁看见他就跑的啊。
嗯?秦玉半这才发现对面还有别人,寸头、项链、体育生,朝着他来的方向,如果自己刚刚没上来,那他的目标就是温满满。
秦玉半大手一伸按住温满满将要抬起来的头,探究地问:“你们,干嘛呢?”
项链男也探究地看着秦玉半:“问小姑娘借纸呢。”
他们每一句话的时间都间隔了五秒的样子。
“我有,给你。”秦玉半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直接扔过去,项链男单手接住,又看了眼他和温满满:“你罩的人?”
秦玉半插着兜,扬了扬头,不可置否:“我们班的姑娘,我当然得罩着。”
少年“恶”名在外,传言教导主任是他爹,所以无论他再怎么打架伤人都不会受到处罚,男生们都精明的很,无非常必要不至于跟人家硬杠,更何况,不就一个女生吗。
气氛有些僵持,温满满担心他们动手,她站在秦玉半的后面伸手悄悄地拉住了男生的衣角。身后楼梯又有人上来,这回是个学生,他手里拿了一串钥匙来开门,项链男看了秦玉半一眼,率先进去,秦玉半不甚在意,抬了脚也准备进去。
然而刚迈一步,阻力在身后。
“......”
温满满立刻撒手,尴尬地笑了笑,哎呀,她忘松手了。
秦玉半没急着走,斜靠着前面细数她的一系列行为:“怎么这么巧,你每次犯事都能被我撞到?”
小黄书,逃课,招惹男生。
温满满:……都是误会。
位置根据考试号来坐,更巧的是,秦玉半的座位就在她前面。
楼顶的教室由于常年无人打扫桌面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温满满有洁癖,从书包里掏出了湿纸巾,酒精棉和餐巾纸,一遍一遍,擦了三遍。
秦玉半自打坐下来之后就没动过,双手抱胸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温满满想起来这人的纸都给项链男了,对方也没有还回来,他要不要擦桌子啊。温满满犹豫了一下,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他。
“干什么?“秦玉半在前面没回头。
“你、要不要纸擦桌子?”
“不用。”
“噢。”温满满收回手指,她就象征性的问一下,反正最后脏的不是她。
等到八点,监考老师终于出现,他在外面掐灭了烟夹着试卷走进来,看了眼下面的座位,一个考场30个人,第一列和最后一列都是六排,只有中间三列是七排,于是他用手敲了敲桌子:“请各位把这三列的第一排空出来,整体都往后挪一排,每列只做六排人。”
温满满是第二列,需要往后挪一排,前面的人已经起身动起来了,秦玉半示意她让位子,温满满看着自己刚刚辛辛苦苦擦得干干净净的桌子:“!!!”
秦玉半点了点桌面:“擦得挺干净,谢了啊。”
“......”她能不能搬桌子走?
——
上午的语文考试一路平安,监考老师延续上午的监考套路,在下午的数学考试中依旧房放任不管,发了卷子就出去抽烟了,男生们胆子虽大可也不至于当着老师们的面就搞小动作,只待他走,教室里立刻炸开了锅。
“美女!”项链男在疯狂暗示,他观察很久了,温满满一直在卷子上写个不停。
温满满没听见,她做卷子的时候很投入,耳朵自动封闭外界消息。
项链男小声喊了半天见人没反应,直接撕了纸团扔了过去,“啪。”温满满吓了一跳,条件发射的啊了一声,全班目光汇聚,老师从外面走了进来。
项链男:“......”
老师很严肃:“刚刚是谁叫的?”
温满满涨红着脸,弱弱举手,表情快哭了:“……是我。”
老师面无表情:\"你干什么?\"
“我......”她没干什么嘤,温满满欲哭无泪,她都不知道纸团是哪里飞来的。
“不想好好考试就出去!”老师威胁,从没经历过如此场景的温满满还以为真的要被赶出去,吓得当即掉了两颗眼泪。
项链男看见了,装作没看见,右手托着头假装和自己无关,他也是服气,遇上这么个蠢的。
全班静默,监考老师直接坐在讲台上盯着他们。
温满满抹了把泪,又看见桌子上的纸团,她用笔纸团推了下去,纸团滚了滚,滚到了秦玉半的脚上。
秦玉半突然动了动桌子,随后欠揍的声音彻响全班:“哎你给我扔纸条干什么?”
温满满吓了一跳,想到刚刚自己扔的纸团:“……”
如果可以,她现在想蹲在地上爆哭。
监考老师站起来,背着手踱步走到他们这,他先是看了看秦玉半脚下的纸团,又看了看他后面的温满满,开口问:“谁扔的?”
秦玉半转着笔:“不知道啊。”
温满满有些害怕的低着头,纸团是她扔的可是纸团不是她的啊。
监考老师等了半天,并没有人站出来承认,项链男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直到秦玉半欠揍的给老师提意见:“要不您,检查一下草稿纸?”
项链男终于开始慌张。
温满满的试卷干净而整齐,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演算公式,监考老师是教数学的的,他来回翻看了眼温满满的卷子,表情从冷漠到惊讶,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温满满,放下了她的试卷。
“好好写。”老师说道,语气第一次和蔼下来。
接着他移动到项链男的方向,与班上大部分人一样,项链男的卷子干净的一尘不染,男生拿着笔,动作僵硬,监考老师在他旁边呆了半天,男生一动不动。
监考老师冷笑一声,打着他的头:“写啊!”
项链男:敢怒不敢言,只能内心哔哔哔。
“草稿纸呢!”
项链男不为所动,但这并不妨碍老师从他捂得严严实实的胳膊下面放出来,一张A4纸缺了一个角。
老师又猛地打了下他的头:”不想考试就出去!”
他啪的把纸甩到男生的脸上,一副很铁不成刚的表情:“就你还抄!就是抄你都不会抄!”
项链男:“......”他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草他王八蛋的秦玉半,等老子下课跟你拼了!干!
监考老师唬了一圈人之后,又坐在了高高的讲台之上。
项链男的目光深幽而愤怒的盯着秦玉半,周身散发着阴恻恻的气息,强大到温满满都不自觉地抬起头。
秦玉半在半个小时之后放下了比笔,似乎感觉的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项链男依旧盯着他。
两人对视,无线火花劈里啪啦。半晌,秦玉半挑了挑眉,不屑的笑了笑。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