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纷纷现身

五庄观,红云与镇元子遁回观中。

两人一落地,镇元子便扔出手上的地书,地书化为光罩笼住整个五庄观,并与地脉结合。

“道友这一出手,怕是要被我连累了。”

望着停留在光罩外的冥河,与其后追赶而来的两道金光,红云语气中除了对镇元子的歉意,毫无自己可能身死道消的惧怕。

镇元子微微一笑,洒脱道:“若是怕连累,贫道刚才又何必出手。”

要是冥河等人听到这话想必要大吃一惊——镇元子出手相救竟然不在红云计划之内,那红云又有何依凭,敢独自外出钓鱼呢?

“地书与地脉相连,想必他们不会轻举妄动。”镇元子低声安慰道。之前红云能在五庄观安稳这么多年,很大一部分就是这个原因,所以他其实不解红云为何要冒险离开。

红云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其实若地书真能阻挡这些人对鸿蒙紫气的窥觊,他又何必为了不牵连镇元子而离开。这些年过去,他心中千钧一发的危机感越来越重,想必五庄观也阻止不了多久。

与其等人打上门来,不如让他先看看有哪些人按捺不住。

不过自己还是有些卑鄙……红云心中自嘲,若真不想牵连镇元子,何不离得远一些?自己这一劫要是不过,不知镇元子能否保住鸿蒙紫气……罢了,这鸿蒙紫气对有的人来说不过是陷阱而已。

此时接引、准提也已经站在五庄观外,不知周围还有几人在暗地里窥探。

想到这儿,红云上前大声道:“若还有道友前来,何不出来一见,不然外面这三位恐怕不敢动手啊!”

他语气轻松,仿佛喊的不是要自己性命之人,而是来访的好友一般。

外面的冥河与准提等人也闭口不言,虽不确定来了多少,但肯定不止他们这几人的。

太一急切地看向帝俊,这么躲躲藏藏实在不是他的风格,而且没人出去的话,那三人说不定真不会动手,难道就这么僵持吗?

帝俊沉吟片刻,收起河图洛书,三人的身影一下子暴露出来。

不过更令人震惊的是在他们不远处,同样三道身影显现,“鲲鹏?!”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

你喊我干什么,我比你还惊讶……鲲鹏艰难维持自己淡定的表情,不要让他像通天一样傻到这么多人看见。

其实现在在场人的注意力基本已经被三清吸引过去——理论来说,他们是最不可能在这里的。

自己这边三人都没有鸿蒙紫气,而且其中鲲鹏可以说是与之擦肩而过。不甘之下,无论是报复红云还是图谋这证道之基都说得过去,最多奇怪他与帝俊兄弟搅和到一起。

毕竟这样一来,他可以说放弃了鸿蒙紫气的归属权,三人肯定是帝俊为主。

而相对来说,三清就奇怪了。

——哪怕女娲、伏羲兄妹来了也说得过去。

因为伏羲没有鸿蒙紫气,虽然道祖说另有机缘,但比起不知道在哪儿的机缘,看得见的鸿蒙紫气肯定靠谱一些。

这样一来,三兄弟都不缺鸿蒙紫气,也与红云之间不存在因果牵连,甚至自己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目标的三清参与这件事就显得无法理解。

红云环顾四周,淡然一笑道:“诸位倒是来得齐全,也是看得起我红云,想来我今天怕是无路可退了。”

说完又转向三清的方向,好奇道:“不过我有一个不解之处,我自认与三位道友并无交集,而三位显然也不缺我这份鸿蒙紫气,不知为何而来呢?”

其他人也好奇这个问题,一同看过去。

通天下意识扭头看了元始一眼,又转回去,满脸我只是来凑个热闹;老子面无表情,实际上眼中一片茫然之色;元始则挑了挑眉毛,怡然自若地看着红云,沉默不语。

看样子是元始的主意?

鲲鹏有些摸不着头脑,元始是和红云有仇吗?不过想想对方的嘴,又觉得和谁有仇都不奇怪,自己这么好脾气不也被他差点气炸吗?

看样子得不到答案,红云眼神黯了黯,淡漠道:“既然都是为这鸿蒙紫气,那我红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来拿。”

如今有九位与他修为相当,甚至犹有胜出的对手在外虎视眈眈,红云可以说已经走投无路,所以表现出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也没有人怀疑。

而五庄观外一方虽然人多势众,但分属不同势力,必然不可能齐心协力。

鸿蒙紫气只有一份,如何分配也是个问题,因此大家面面相觑,竟然没有人率先动手。

鲲鹏微微偏头看了冥河一眼,之前他跳得最欢,如今却是最弱的一方,不知道有何打算。

沉默数息后,身旁的帝俊突然站出来,郑重道:“若是你交出鸿蒙紫气,加入妖族,我可保你一命。”

红云也算妖族,若是能得到鸿蒙紫气,又把他收于麾下,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与在场其他人为敌也值了。

话音刚落,冥河立马桀桀笑道:“看来贫道等人不配被妖皇陛下放在眼里啊!又或者是想卸磨杀驴。”

反派死于话多!

鲲鹏抽了抽嘴角,虽然不知道这话从哪儿冒出来的,但他觉得用来形容冥河正合适,而且冥河不光话多,还最喜欢第一个跳出来,总有一天会变成黄雀前面的螳螂。

其实,真要保红云不是没有可能。

在场众人,只有西方二人是毕要置红云于死地,冥河的目标只是鸿蒙紫气,三清态度不明。

若是帝俊等人加入红云的阵营,情况就变成了五对六,战力对比没那么悬殊,就是不敌,从容退走还是没问题的。

红云眼光波动,刚张开嘴,准提就插话道:“帝俊道友有所不知,鸿蒙紫气一入体便不受控制,除非身死道消,否则恐怕他拿不出来。”

“你所得本应为红云之物,如今如此逼迫,当真不要脸皮了吗?”

可怜镇元子一向脾气温和、笨嘴拙舌,也被准提的无耻气到颤抖,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把他拍下来。

其实在场之人从准提对红云出手就没有不鄙夷他的,可惜这两人已经心如磐石,又怎么会畏惧区区人言。

红云安抚得拍了拍镇元子,对着帝俊语气温和道:“他说得没错,我确实拿不出来。不过很有可能是我们如今修为太低,若是证得准圣,说不定就能控制,不知道友可愿等上一次。”

帝俊迟疑了,皱着眉头在心中权衡利弊。

片刻后,他还是略带沉重摇了摇头,“我赌不起。”

若是到了准圣还无法取出,或者红云说无法取出,难道今天的围攻要再来一次吗?错过了这次,帝俊也不能保证是否还有机会了。

而且就算救了红云,只要不是自己成圣,又能有多少恩情。何况欠了红云天大因果的还正想置他于死地,有这前车之鉴,谁能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

红云也知道希望渺茫,因此对帝俊的拒绝不以为意。

他面色瞬间寒如霜雪,杀气腾腾道:“既然如此,诸位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