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人来人往,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很刺鼻,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到咨询台前,看向护士,“305病房客人出院了吗?”
护士低头查看了一会儿,“是姓于吗?这位病人……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男人皱起眉头,放在台上的手忽地握紧了。
他情绪像是有了较大的起伏,就在护士以为他或许是在崩溃边缘时,只听他嗓音沙哑地问:“尸体呢?”
平静而无波澜,像是习惯了所以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被家属带走了。他有男朋友,被男朋友带走了吧,就今天刚……去世的。”看了他一眼,护士有些害怕地说。
男人转身离开。
“怎么了?”旁边的护士问。
“不知道,应该是病人认识的人吧。这位病人也真是苦,身上那么多伤口,断了腿还患上了绝症,撑到现在我都觉得是奇迹。可惜了这个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女护士唏嘘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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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音乐吵耳,男人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很快锁定了目标。
没人看清楚他的动作,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只听到一声尖叫,紧接着就是被踹飞到墙上的人滑落在地,咳出了一口血。
音乐猛然停止,吵闹声接连不断,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开始对这一幕录像。
男人面色很冷,一双眸子深沉的可怕,像是正在压抑着什么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正在擦拭嘴角血迹的人。
“你是谁?”莫名被人打了一拳,又被踹了一脚的柳声言面色痛苦的看着眼前的人。
“于河呢。”男人不答反问,蹲在柳声言面前,下颌线紧绷着,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足以让人看出他此刻的不悦。
“死了。”听到这个名字,柳声言突然疯了一般大笑起来,大笑之后,是失魂了般的呢喃:“就……那么死了……于河……他就那么死了,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双手在地上锤着,像是于河已经死了是一件很好笑的事一般,但神色却十分痛苦。
“葬在哪?”男人低声问了句。
“我凭什么告诉你?于河是死是活,葬在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他的谁?难不成……你是他在外面养的人?”
虽是这么说,柳声言却一点都不相信自己这个说法。
于河这么久的时间几乎一刻也没离开过他的视线,他不可能外面有人。
他没有得到男人的回答。
面色冰冷的男人像是默认了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柳声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愤怒才从胸腔中涌出,拿起来旁边的酒瓶子,疯狂的冲过来想要对着他后脑勺来一下。
只不过他还没有靠近男人,男人便猛地一个转身,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又将他踹回去了。
柳声言再次吐了一口血,趴在地上,彻底起不来了。
而后他就那么侧着头躺在那里,看着男人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他意识有些模糊,不禁混乱的去想——于河呢?
他受伤了,于河应该出来给他处理伤口才是。
可是这么久了,于河怎么还不来?
柳声言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起来,左右看了看,当对上那些人看戏的目光,才想起来……于河已经死了。
算是被他折磨死了。
那个满眼只有他的于河,已经不在了。
他整个人就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僵硬在了那里。
天色阴沉,乌云低垂,转眼间就下起了大雨。
男人撑着伞,从车上下来,看也没看眼前的别墅一眼,直接走了进去。
守在门口的人拦住了他,“你是谁?我家先生如今不在家……这位先生你怎么可以擅闯民宅……你这样我是要报警的……”
他的话就那么被人用手堵住了。
随后走过来的七八个保镖纷纷投给他一个闭嘴的眼神,门卫被吓得一个寒颤,不说话了。
客厅里的东西东歪西倒着,正中心摆放着一口未封的棺材。
男人将伞递给身边的保镖,站在棺材前垂眸看了一眼棺中的人。
他的神色很平静,就像是睡着了般躺在那里,只可惜他太过于瘦了,瘦到让人一眼心疼。
男人的目光从他的脸上落在他左边的腿上。
属于左边小腿的地方空荡荡的,裤子瘪了下去,他没了左边小腿。
男人俯下身,将他从棺材中抱出来,向门外走去。
保镖撑开伞,跟在他身后,等他走出门外时,和另外一个保镖一起撑伞遮住了他。
雨下的越发大了,噼里啪啦的,吵的人不得安宁。
怀里的人却是静静地,再也不受世间任何影响。
“别怕。”男人垂眸一笑,说:“大哥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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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总,团广集团的廖总过来了。”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发觉连朔不在时,对方愣住了一下,看向于河:“连总呢?”
“廖总来有什么事儿吗?”正在给盆栽浇水的于河问了一句。
“说是上次和连总说好了,今天过来谈合作的。”
“我知道了,让廖总等待一会,连总很快就会过去。”
对方犹豫了下,像是在怀疑是否应该听于河的,最终还是下去了。
于河拿起手机给连朔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
那边沉默了两秒钟,“在医院。”
“大哥去医院做什么?”于河疑惑道。
“不知道。”连朔拦下出租车,坐上车才道:“一醒来就在医院305病房前了,我现在回公司。”
于河说好,又把廖总来了的事说了一下,挂断了电话。
怪不得今天起来家里又没人了,办公室里也没人,他还以为连朔去哪里了没和他说,打电话也没人接。
直到现在电话才被接通。
上次去柳声言家是为了拿那个箱子。
这一次去医院是为了什么?
305病房?
他给连朔发了微信,“305病房里有人吗?”
连朔:“没有。在里面住的是个女人,前几天病好了就出院了。”
于河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是这样,那他突然出现在医院里是为了什么?为了病房里的女人?
这个女人有什么特殊的的吗?
他揉了揉太阳穴,想着只能等连朔回来后,和连朔讨论一下这是不是又出现什么提示了。
连朔很快便回来了,先去见了廖总,将先前确定的合作谈好后,回了办公室。
他将外套放在了沙发上,坐回桌前接过于河给的文件,签完字后,解开了衬衫袖子上的扣子。
“大哥在医院发现了什么吗?”于河打量了他一眼。
连朔沉声道:“没有。但305病房应该是个关键,你想一想,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他的意思是让于河想一想小说里的剧情,有没有有关医院,有关305病房的。
于河仔细想了会,摇摇头,“可能小说里有写到,但是我没有看到那么远,我看一半就弃文了……”
说到这里,他就恨不得穿回现实,把那本小说给啃完。
后悔,就是真的后悔。
“那等下次吧,兴许下次就会有线索了。”连朔说。
“大哥吃早餐了吗?”于河问,从旁边拿出豆浆和包子递给他“没吃的话吃一点吧。”
目光落在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上,连朔短促的笑了一声,“从哪里来的?”
“估摸着大哥应该快到了,又没吃早餐,在公司附近早餐店买的。”
见他忽然笑了,于河突然觉得自己刚刚想着他可能没吃早餐,去给他买早餐这个决定太正确了。
他很少见连朔笑,每当见连朔笑起来,他都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句连朔笑与不笑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连朔道了谢,接过早餐。
等到晚上下班回家时,他叫住了想要回房间洗漱休息的于河。
“坐。”连朔指了指旁边的沙发,“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我有了一些看法。”
于河:“又是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连朔点点头。
于河闻言顿时坐在了沙发上,十分严肃的看着连朔:“大哥请说。”
如今他日记也没动静了,只能看连朔的了。
“今天去医院应该是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你。”连朔盯着他说。
“我?我没在医院啊。原来剧情这个时候也没有于河会在医院中啊。”于河一脸茫然,想不明白连朔去医院怎么可能会去找自己。
连朔淡声道:“所以这很奇怪,你仔细想想,能不能想起来什么。”
于河沉默了。
如果原来的于河会在医院里住着,他也知道的,也只有文案上写的在寒冬冷夜里跪着,跪断了腿。
但他没看到后面剧情,也不知道于河是否跟文案里写的一样。
“时间线不对。”于河说:“就算我去医院,也会在很久之后,而且是腿断进医院的。”
哪怕突然提前,也不可能提前这么多,直接把时间线提升到了小说于河断腿的时候?
“你后面腿会断?”连朔皱眉看着他的腿,“如何断的?”
于河努努嘴,没把因为柳声言才断的事说出来:“就……那么断了。受到剧情影响,可能我的腿在那个时候也会出问题。”
最糟糕的结果是跟着一起断,最好的结果是出点问题第二天就好了。
他没说,但是连朔却能瞬间猜中,“腿断是因为柳声言?什么原因?”
见他问起,于河便没再隐瞒,直接说了:“大冬天,让我在外面跪着,跪了三天三夜,就那么跪断了。”
他说的轻松,却能感觉到自己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周围的氛围骤然变得不对了。
连朔脸色不怎么好看,半响才说出来一句,“可能我今天去医院便跟这件事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头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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