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声言找到公司来的时候,于河有些诧异。
按理说,柳声言应该不会知道他在连朔的公司上班,但前台说他指名点姓要见他,就代表柳声言是知道他在这里上班的。
“就和他说我不在,告诉他,就算我在也不会见他。”于河说,将电话挂断。
没多久,前台再次打来电话,“有个叫安可的人也想见你。”
他跟安可就更加没什么好说的了,只不过没想到为了见自己,柳声言把安可也叫过来了。
于河揉了揉太阳穴,颇为觉得可笑。
最后前台递过来一封信,“那个柳先生让我给你的。”
她看出于河神色不好,留下那封信就迅速离开了。
连朔这几天出差,并不在公司,于河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处理完事情也就没了事,无意间看到了那封信,伸手拿来将其打开。
是打印出来的一些话,有些字体还特意放大了,生怕于河看不见一样的。
里面多数是柳声言表明自己是喜欢他的,愿意帮他度过如今的危机,想和他重归于好,希望他能给自己一次机会,整篇的我爱你都是红色字体,并且放大了好几倍,到最后于河没耐心看下去了,略看了几眼,目光落在了末尾那句话。
“最近为了想见你一面,公司我都没有好好打理,出现了危机。于河,你回来吧,我会对你好的,我是真心的,再相信我一次吧。”
信猪的话也不能信这个狗男人的话。
于河还记得原著剧情里,有一次于河闹脾气,一天一夜没吃没喝,柳声言在外面鬼混回来心情好,就去说了几句甜蜜哄人的话。
其中有一句话就是:“你放心,以后我会对你千百倍的好,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于河,我是爱你的,真的。”
最终所谓的不会受委屈,就是跪三天三夜,把腿跪断了。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正在愁的事儿,于河还是把信撕碎了,扔在了垃圾桶里,伸了个懒腰,等到下班时间后回了家。
他依旧是先打开日记本看了一眼,想去洗澡时,却猛然发现,日记本上出现了新的日记。
“8月13日,我的腿断了,医生告诉我,我一辈子都无法在站起来了。柳声言说,他会帮我安上世界上最好的假肢,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经快死了,他不知道,他永远都不知道。”
8月13日。
于河迅速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今天是8月10日,距离8月13就剩下最后两天了。
也就是说,两天后,他就会收到另外一个世界于河的断腿影响,重则断腿,轻则断腿恢复。
于河深吸一口气,将日记本合上,给连朔发了微信消息。
他心乱如麻,如今能相信的也只有连朔了,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也是连朔。
他对这位大哥,好像有着不一样的情感。
“我在飞机上。”连朔回复了一句。
像是为了安抚于河,他还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
于河忍俊不禁,心情突然从原本的压抑,变得好了很多。
“大哥几点下飞机?我去接大哥。”
“很晚,不必接我,也不必等我,早点睡,不要有压力也不要胡思乱想,等我回去。”他没有告诉于河时间。
虽是如此,于河却睡不着,索性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等着连朔。
迷迷糊糊中,他睡了过去,耳边出现了很多奇怪的声音。
他听着有些耳熟,似乎是自己的声音,又似乎是柳声言的声音,最后是一句清晰又极为响亮的声音:“没时间了,于河,杀了柳声言。”
他猛然惊醒,对上了连朔的目光。
那眼底的担忧让于河眨眨眼,有片刻的回不过神。
“做噩梦了?”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于河。
于河点点头,心情有些复杂:“也不算,听到了很多声音,最后有人告诉我……没时间了,让我杀了柳声言。”
连朔神色一凝,随即皱起眉头,“那个声音你熟悉吗?”
于河喝了口水,冷静后仔细回想了一下,沉吟道:“好像……是我,不对,是于河的声音?”
“你觉得这是梦还是提醒?”连朔问。
于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杯子里的水,觉得有一些疲倦。
穿书就穿书了。
碰见渣男就碰见了,反正他已经甩开了,过上了自己的生活。
但没想到的是,过上了自己的生活还碰到了更加艰难的事。
至于刚刚耳边那道声音,他不觉得是梦,但为什么要杀柳声言他想不通,难道是因为断腿是柳声言导致的,所以要杀了柳声言吗?
“别胡思乱想了,先去睡觉,明天再讨论。”放于头顶的手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于河眯了眯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贪恋连朔对他的温柔。
他嗯了一声,放下杯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好,早上醒来时,于河唯一有的感觉
就是浑身疲惫,累的好像昨天晚上没睡觉去哪里跑了一整圈般。
他挠挠头,换上衣服后迷迷糊糊地走进浴室洗漱,走出卧室时,还是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今天休息不用去公司。
于河本来是想去买早餐的,但是出来时,连朔已经将早餐做好了。
他坐过去,喝了一口热豆浆,整个人总算活了过来,认真的吃完了早餐,和连朔一起收拾完后坐在沙发上,准备开始讨论昨天没有说完的。
于河把日记本上的话重复了一遍,“那边的时间线可能与这边不同,或者是我的到来导致时间线发生了改变。”
大后天就是十三号了,说不紧张不担心都是假的,毕竟他可能会一直在这本书里回不到现实了,倘若真的被影响到腿断了,于河难以想象到自己该如何继续生活。
再加上他没有完全避免被剧情影响的话,这次断腿,后面说不定还有更过分的,会死也说不定。
“我听前台说,柳声言送给你了一封信?”连朔突然问。
于河点点头,也没好奇前台跟他说这个做什么,坦白道:“写了一封希望我回心转意的信,信上说他可以帮我度过危机。”
“他是怎么知道的?”
于河摇摇头,猜测道:“我们有人提醒,他会不会也有人提醒?我得到提醒是因为我会被剧情影响,他得到提醒是因为什么?”
他倒是想去找柳声言问清楚,不过光猜想就能猜出来,哪怕他去找柳声言谈判,柳声言也绝对不会说出解决办法,可能还会用这件事来要挟他。
所以去和柳声言谈判毫无意义。
“旁敲侧击一下。”连朔沉声道:“他可能真的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
快到十三号了,如果柳声言真的知道什么,他肯定还会联系自己。
于河点点头。
由于没什么事做,下午于河跟着连朔一起回了于家,想看看于母。
开门的是刘阿姨,看到连朔,有些激动地说:“大少爷,夫人她病了,我刚叫医生过来您就回来了。”
“妈怎么了?”
“发烧,一直昏睡不醒。”
“持续多久了?”于河担忧道。
刘阿姨没理他,依旧看着连朔:“大少爷快进来吧。”
等到连朔刚走进去,她就直接把门关上了。
于河慢了一点,在刘阿姨关门的时候闪身进来。
差一点他就进不来了。
于河觉得很奇怪,看了刘阿姨两眼,不知道刘阿姨怎么好像在故意忽略他一样。
连朔也发现了不对劲,将于河拉到自己身边来,“怎么回事?我记得妈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发烧。”
刘阿姨叹口气,一脸忧愁:“我也不知道,昨天半夜做梦,嘴里叫嚷着小少爷的名字,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发烧了。应该是想小少爷想的吧,哎。”
于河听的大脑一片空白,心想他都已经回来了,于母怎么还想他想到生病了。
他发觉不对,伸手在刘阿姨面前晃悠了下,刘阿姨没有任何反应。
他震惊的看向连朔,“她好像看不见我。”
连朔皱起眉头,故意拉起于河的手,放在了刘阿姨面前。
“大少爷你怎么了?”刘阿姨十分疑惑,“突然抬手做什么?”
这是真的看不见他了。
于河浑身冰凉,不知道这突然是怎么了,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僵硬道:“可能……剧情又发生了改变。”
他突然担心,只是刘阿姨和于母看不见他,还是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了,若是如此,会不会没多久连朔也看不见他了。
连朔握着他的手捏了捏,示意他别紧张,对刘阿姨说:“先去看看妈吧。”
两人走上楼,在刘阿姨的眼里就只有连朔一人。
她开始嘀嘀咕咕地说着于母最近以来的一些事情,于河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
怎么听起来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可是他已经回来很久了,剧情发生改变也不可能这样发生。
“于河从来没有回来过吗?”连朔推开房门,低声问了一句。
刘阿姨摇摇头,“自从小少爷说和家里断绝关系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哎,也根本找不到人,老爷都气疯了,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于河抽回自己的手,尽管很不想承认,还是得接受如今的情况:“剧情回到最初了,他们应该是忘记了我。”
他想起来于河在日记本上说的那句“只能相信连朔”。
是因为这里的人都可能会被剧情影响,记忆发生偏差,而连朔不会吗?
他一直都不会吗?
连朔抿了抿唇,又拉着他走进了房间。
床上的于母面色苍白,额头上有些汗,看起来像是正在做噩梦。
连朔拿起来一旁的毛巾,擦掉她脸上的汗水,“医生还有多久来?”
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起来,刘阿姨连忙下去开门,把医生请了进来。
不出所料的,医生也看不见他。
于河彻底死心,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医生给于母检查,一个字也没有说。
他像是被这个世界隔绝开了一样,除了连朔以外的人都看不见如今的他,在他们的印象里,于河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不知道去哪里了。
剧情恢复到与小说一模一样了,可能他甩开柳声言,过自己的生活,到最后都是徒劳。
手机铃声响起,于河神色麻木的拿起来看了眼,猜出是柳声言,接通了。
“回来吧。”电话那边的人笑着出声,“你现在除了能来我这里,哪里都去不了。所有人都看不见你了,是不是?如今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你。于河,你除了回来,别无选择。”
于河皱起眉头,有些厌恶道:“你想的挺美。”
“老天偏向于我,没有办法。”柳声言笑的越发得意了,悠悠道:“从头到尾你都只是我的,也只属于我,哪怕我对你做的再过分,你也不可能离开我。这就是你的命,于河,你觉得你能逃过命运吗?”
于河不想听见他这过于肆无忌惮的声音,挂断电话抬眸,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连朔,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连朔侧头,虽然脸上没什么神色,目光却是极其温柔的,“怎么了?”
于河松了一口气,笑着摇摇头。
连朔还看得见他,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柳声言一个人才能看见他。
这样便好。
连朔抬起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秒,落在了他的脑袋上,轻轻地揉着,像是在安慰他,“别担心,会有解决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我自己都快看不懂自己写的大纲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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